“原来是告状告到侯爷面前了,啧啧啧,”殷或嗤笑一声,嘴角上翘,细长的桃花眼遍布邪气,“真是不敢恭维。”
殷或当时虽然下手不轻,但是也就抽了一鞭子而已,直接捅到谢寅面前,可是下下策啊,看来他这位便宜哥哥,段数不高啊,真是让人颇为失望,
还指望能和他过几招呢?
“放肆,这是我军中的副将谢奇,孽子,还不道歉!”谢寅冷喝,实在看不惯殷或嚣张的气焰。
殷或吹了声口哨,丝毫不惧谢寅的怒火,慢慢地回答,“我何错之有?”
“谢奇就是擅闯了我的驻地,我给他点教训警告一下,不为过吧?侯爷。”
殷或把腰上悬挂的宝剑随手一抛,宝剑稳稳的落在剑托上,往老爷椅上毫不讲究地一躺,翘着一条腿,舒舒服服地躺着,完全不顾忌谢寅铁青的脸色。
“没有传令,入我驻地,就算是我把人打死了,也怪不到我头上,只会说,你威远侯座下的人,不懂规矩。”
“混账东西,在我面前竟敢如此放肆!还不起来!”谢寅被殷或随意的态度激怒,他这个儿子,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殷或单手盖住眼睛,他轻轻地笑了两声,之后的声音还隐隐带着笑意,
“父亲,漠北紫荆关来袭,回京述职一事,暂由我代劳,父亲好好应战吧,还有这位,谢副将。”
殷或漫不经心地看了谢奇一眼,那似笑非笑地眼神让谢奇背后瞬间布满冷汗。
“来人,沧澜山防卫暂由莫城接手,胆敢反抗者,就地处死。”
殷或从椅子上跳起来,黑色的衣衫下摆被风扬起,袖口护腕处,金色的麒麟栩栩如生,凶狠得仿佛要择人而噬。
“孽子!”屋里的痛骂声传来,随之而来还有茶盏碎裂的声音。
殷或不以为意,败局已定,不过是垂死挣扎,不过他回京月余,且看看谢寅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殷或回到昭京的时候,冬天已经到了,厚厚的白雪覆盖满城,像极了天极山巅千年不暮的雪,纯净无暇。
沿街的花红柳绿极为生动,把昭京和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区分开来,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让曲贺入宫述职,我要回侯府,”殷或马鞭一甩,在昭京城的大街上扬起一地雪花,墨发飞扬中,依稀可见昔年在昭京肆无忌惮的混世魔王,
“是,将军,”
“回京了,且换个称呼,”殷或留下一句话飘散在空气里,墨色的背影在落雪的大街格外出众。
容王府,
殷或打马来到城东的王府,瞅着高墙红瓦,忽然有些踌躇,是翻墙进去呢,还是走门,走门的话,是前门还是后门呢?
容王出宫立府的事情他早就有所耳闻,听说和丽妃进了冷宫,容王和惠帝闹得不愉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他丢出宫自生自灭了。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请您入府一叙,”殷或还未做好决定,就听见家丁打扮的侍卫前来邀请,
殷或微晒,兜帽下俊俏的眉眼舒展开来,无声地微笑着。
乌檀木的马车掀开车帘,露出主人月白色的衣袖和修长如玉的手,捧着暖炉的男子从马车上款款下来,眉目精致如画,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清贵之气,狭长的凤眼温柔通透,清澈如水,温润如玉。
殷或垂眸不答,沉默着随他进入王府,一直到书房,才停下脚步,
“别来无恙,谢英。”男子放下暖炉,换了温热的茶盏,声音清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却一如既往地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