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家里娇养的小姑娘,殷或又一向自信飞扬,骄傲得能飞到天上去,何来的这么放低身段,任劳任怨?
还不是因为萧汝随时随地都处在黑化的边缘,情绪过于负面黑暗,殷或怕她再做出什么刺激性的举动,然后让这人陷入疯癫,
她不敢想,也不敢做什么,只能乖乖地听话,做一个完美的工具人,
江湖道义,殷或不讲究这个,主仆情谊,殷或也不讲究这个,可是萧汝,你不能做的太过分啊。
萧汝从来不相信殷或,哪怕是一句话,殷或睫毛下垂,遮住了眼底的光采,
小姑娘的声音还是娇娇软软的,听起来无比的委屈,“我又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萧汝神色近乎冰冷,眉心微动,桌子下的手臂抬抬放放,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
不知道,并不代表不会发生,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萧汝一开始接近殷或,只是因为朔月门的人来去无踪,他虽然知道别的人,但是并不知道怎么联系,只有沐蓉这一条路子。
无法可选。
“我没有不相信你,”萧汝不会哄女孩子,但是好歹也知道这种时候是要哄着的,于是,递了手帕给她,自己干巴巴地解释着。
“那就是你真的蠢到一定地步了,不然为什么放着简单粗暴的方式不用,偏偏走一条随时会翻车的独木桥?”殷或话音瞬变,好像只是随便提起关于信任的问题,说完就忘。
萧汝挑了挑眉,“怎么说?”
殷或碰了碰青锋剑上新挂上的剑穗,深蓝色的丝带衬得少女的手指白皙纤细,极为漂亮,根本不像是常年练剑的人的手。
“我渴了,”殷或歪歪头,笑眯眯地说。
萧汝没好气地看着任性做作的殷或,吩咐手下的人去上茶,随后听见殷或咳嗽又让上一壶梨汤。
细心得像是照顾自家的小辈,殷或一手捏着嗓子,眯了眯眼睛,萧汝这动作,总算是看着有点眼熟了,
也不枉她忙活大半年,要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那还在这里待个屁啊?
除了真的疼痛和不舒服,殷或很少无病呻吟,通常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再说了,她对于在意的人一向很珍惜,很吝啬他们浪费情绪。
喝了梨汤,暖了胃,殷或又满血复活,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碗沿,说:
“当今的皇帝整天就知道求仙问道,不管朝政,全丢给了按察司和东厂,但是皇帝朝堂的事,一向讲究个正统和风俗,宦官迟早会被掀了,不过是早晚的事,”
“皇帝膝下幼子,似乎前段时间被揭露是女孩假扮,实际并无权利继承太子之位,皇帝不急太监急,适逢五泉山庄接了朝廷的帖子,为朝廷打造兵器,以及兵甲的事情,玉泉山庄其实只是西冷教的陪葬品,
不过是一场漫长虚假的浮世繁华,也值得你这么用心吗?”
“不就是一出宦官夺权的戏码,你这么严肃做什么?你这搅弄风云的通天手段,一定能把那群人玩得团团转,”殷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