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卿叹息一声,随后掩耳盗铃似的把蒲包上吊用的绳子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带回自己院子,换了秋千上的断绳。
省了一根绳子钱,也使得他今天一天心情都很好。
沈月卿能省一点就十分高兴。倘若捡了钱或是占了大便宜,定会兴奋异常。我不得不怀疑,若是他看到金山银山,是不是会当场得个失心疯。
满身铜臭味,金钱欲从内里将整个人的肝肠肺腑都腐蚀了。
得亏他盛世美颜把他伪造的好,不开口说话还可以装一波翩翩佳公子。
可他又十分有才华和能力。那位宁王殿下在边疆时只管打仗,在朝堂时又只专朝政,家宅里的大小事情都是沈月卿一人包揽。
偏生他能文能武,考的了状元绣的了花,上的了朝堂踩的了黄土,还敢拒绝皇帝的掌心明珠成熹公主。
我正想着,那位状元郎摸了摸下巴,指着西边太阳:“看,太阳大舅子下山了。”
……状元郎偶尔会犯病。
比如称呼太阳为大舅子,称呼月亮为大表哥。
我这种从小听惯了太阳公公月亮公公这种称呼的人,实在难以接受他的标新立异。再者古人对自然天文十分尊重,也迷信鬼神之说,对日月星海只有敬而远之,哪里还和太阳月亮去攀亲带故?
叫太阳大舅子,你敢娶他妹吗?
吃完这盘“海上月是天上月”,我照旧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像是骑着野猪在泔水桶里游了三百个来回。
沈月卿看我默不作声地拾碗筷,忽然问道:“你真的觉得好吃吗?”
我顿了一下,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要独自承担乞巧节晚宴所有菜肴的事,眼前仿佛看到府内尸横遍野的场景,胃里排山倒海似的一阵翻涌,终于不受控制地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吐完了,我也编好理由了——风寒导致身体不适。
沈月卿看着地上那摊污秽,淡淡抬眼:“既然这么难吃,你为什么肯吃呢?”
我张了张嘴,很好吃这种话硬着头皮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沈月卿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回去休息吧,后天就是乞巧节了。”
沈月卿说完抬脚离开,在他快和夕阳光融为一体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沈总,我有办法,让大家玩的开心,吃的放心!”
沈月卿顿住脚,却没有回头。
我知道他以为我要从府外请厨子,又在心疼钱了,赶紧上前一步,补充道:“不要从府外请厨子,也不要在外面酒楼订现成的,不要花那些钱的。”
沈月卿唰的一声转过头:“真的?”
我点点头:“朱珠所言绝对不假,定为沈总排忧解难。”
沈月卿默了半晌,揉了揉眉心:“排忧解难倒不必了,把牛郎织女两尊大佛送走才是当务之急。若是你能帮我以最低成本办完晚宴,我会还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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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初入大学之时,班级聚餐最频繁的是去学校东园吃户外烧烤。
在自助烧烤店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