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固然方便,但我们班学生普遍比较穷,去那里吃一顿回来得吃几顿泡面。
但我们也馋,于是自己淘宝买了一桶竹签,又去大润发在一堆老太太中捡了些便宜的蔬菜和肉,回来自己串起来洗干净,带到不要门票钱的东园去烧烤,租几个烧烤架子,买一袋木炭。只要不是烤的太离谱,淋上盐、油孜然和辣椒粉,味道上不会有太大问题。又因是自己亲手所制,体验到了做菜的乐趣,又吃又玩可以打发一个下午的时间。
南诏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洋气的户外烧烤,但放在铁板和铁架子上烧熟食物的烹饪手法已经初具雏形。
我把心中想法跟沈月卿仔细说明,沈月卿初听十分赞同,仔细推敲又犯了难。
先不说这种方式闻所未闻,实践起来究竟会是怎样一番局面。府内虽然也有铁板铁架,但一个厨房只有两三个,平时也很少会用到。
宁王府深刻贯彻落实节约是美德的名言,简人数,内院内院的仆人加起来总共一百五十人,其中一半以上身兼数职。
相比于奢华的太子府而言,我们这边人数已经算很少了,即使这样,铁板铁架也是不够分的。
若是为了烧烤再花钱去置办铁架,本末倒置,沈月卿又要跳脚了。
正在这时,出去避风头的阿影回来了。
沈月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走过去拔出了阿影的剑,快步去了后院。
阿影神色复杂:“他又犯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碧总不举和罗总有毒就掉藏了,他们的病会治好的相信我(信心脸)
第30章晚宴
沈月卿后院小屋房梁上悬着块腊肉,也不知这吝啬鬼是哪一年挂上去的,腊肉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黑漆漆干巴巴,看上去像一块茅坑石头。
他取下腊肉,洗刷几遍,木桶里原本干净的水里浮起了一层肮脏的油腻。然后他把腊肉切成均匀薄片,铺在了寒光剑身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这货是直接把寒光剑当成做烧烤的铁架用了。
我偏过头去,不忍再看。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这位活了二十多岁的大人还这样胡闹。
再看阿影,原本就黑的脸上竟然渗出惨淡的绿光,两片厚嘴唇煽动了半天,煽出一句没有声音的唇语:沈月卿,你丫的穷疯了。
可惜沈月卿背对着他,又满心欢喜地实践着自己的烤架,并没有看到他的唇语。
腊肉在高温的炙烤下飘出阵阵焦香,逼出几滴油,顺着剑身的边缘缓缓流下,滴在火堆里,火势又旺了一点。饶是沈月卿这种做菜废材,也能烤出一点人味了。
可剑终究是杀敌防身的利器,并不是用来烹饪美食的厨具。阿影虽称不上剑客,但寒光剑是他相依为命的伙伴,沈月卿那货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把人家的宝贝当铁架使。阿影已经心生不满,他却浑然不知,也许是知的,但这位状元郎从来只图省钱,没管过他人感受。
抠门这一点上,他已经抠出了偏执,近乎疯狂。
老一辈在挨过艰苦岁月后会变得十分节俭,训导我们一粥一饭一针一线当思来之不易。沈月卿养成这样的性格,必然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期浸染在“穷、吃不饱、穿不暖、渴望富足”的生活中,日积月累形成了现在的抠门形象。
抠门的状元郎一挑剑尖,将腊肉片尽数倒进破碟子里,递到我们面前:“尝尝。”
冒着油光和热气的焦黑腊肉片,可能是沈月卿至今为止端出的最良心最优秀的一道作品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吃,赶紧推脱道:“我刚才已经吃饱了,阿影你快尝尝,这可是沈总的一番心意。”
阿影自知逃不了尝菜的命运,又心疼被当成炊具使用的寒光剑,生无可恋地吃下腊肉片——
“好吃。”
他咬牙切齿,含含糊糊,也不是真好吃还是假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