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曦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将唇软软地印在这只有些单薄的掌心,全心全意地感恩和满足。
上天恩赐给他如此美好的爱侣,纵然历经了无数的坎坷与艰难,可是,这一生还又有什么奢求?
关于那块希世难求的鸡血石印章,纵然李暄没有提起,他隐约间也听说过了,也见识过夜迦醋意勃发时,怒发冲冠的如雷霆一般的愤怒。也不知李暄是怎样安抚夜迦的,那一夜,一些模糊却让人遐想的声音,随着轻拂的晚风,透过紧闭的窗扉,还是逸进了他的耳朵,让人脸红心跳。
再以后,夜迦偃旗息鼓,再也不提及此事,只是,李暄从此以后,每当外人登门求刻印章时,无论奉上的礼物多么称心,多么让李暄垂涎三尺,李暄再也没有为别人刻过半枚印章。
他从来也没有抱怨过,甚至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的渴望。
鸡血石虽然是难求的珍品,可是在他的心中,在少峰和夜迦的心中,最珍贵的只是那四个字,“不离不弃。”即使是块粗糙的砾石,他们都会如钻石一般珍藏。
其实,有没有这样的印章,对青曦来说,是无所谓的,而且他想,少峰和夜迦也是无所谓的。虽然李暄没有送他这样的信物,可是他知道,少峰和夜迦也都知道,这四个字,是刻在李暄的心上,从来都不会磨灭,不会退色。
虽然他出身鄙贱,即没有惊世的武功,也没有绝世的容颜,可是,照李暄的话说,“我就是喜欢,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在我的心中是希世的珍宝!”
他还能有什么遗憾?还有什么心结?没有。
这一生当中已经有了太多的惊喜,太多的喜悦,太多的无法描述的灿烂,值得他用一生的时间去不断地回思,不断地品尝,那每一时每一刻的柔软和感动,那所有细枝末节的跳动着的情愫和衷肠。
这个他全心全意爱恋着的人,教会了他无论什么挫折都不能低头,无论什么样的鄙视都不能沉沦,无论什么样的绝望都不能放弃!
床前,一只黑色粗瓷的圆罐里,插着一大把白日里在田野间摘到的不知名的野花,在光洁的月光下,快乐地散发着略带些苦涩的清芬,白色的小小的花瓣,越发的洁白如雪。
青曦微微地笑了起来,这个人,永远都有这别人无法理解的乐观和无拘无束,在青草如茵的地上随意打个滚,掐一把野花野草的,散乱地浸在容器里,而这个容器有时是价值连城的已经近乎绝迹的青瓷花瓶,有时是御赐的镶金嵌玉的做工致的玛瑙盘,有时只是一只无比粗陋的粗瓷矮罐。
春天的夜晚有些闷热,李暄喃喃地咕哝了些什么,怕热地将身上的锦被往下退了退。
柔和的灯光下,李暄光裸的手臂上,露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