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彤被公主这一问有些懵了,心道公主可真是洞察敏锐啊!叹口气就知道有事发生……巧彤倒不是想瞒什么,这种事也没什么可瞒的。
只是原想着待公主用过早膳后,再提这档子晦事的。这下既然公主问起了,便也拖不得了。
巧彤坦白直言:“公主,昨日冲撞您的那位张孺人,您还记得吧?”
婉眉头一皱,不开心道:“你当本宫是风烛残年了么?昨晚才刚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不记得!”
要换往常被怼,巧彤定是瘪嘴一副憋屈相儿的。可这回却表情凝重的紧。
婉看着她的反常劲儿,便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敛了先前的调侃意思,正色询道:“张孺人怎么了?”
巧彤轻咽了下口水,“公主,那个张孺人就在昨晚酒宴过后死了……”
‘啪’!婉拿在手中敷额头的热巾,一个意外没拿稳掉进了盆儿里,激起一通水花。
“死了?”她加重语气求证似的复又问了遍。
“嗯。”巧彤笃定的点点头应着。
婉还没来及问清是怎么回事,就眼眶有些发红了……
是,她和张氏没什么交情,就连昨晚唯一的一回碰面还是极不愉快的。
可是任谁也会觉得这事太过突兀!几个时辰前还眉飞色舞的一个鲜活生命,说没就这样没了?
“是怎么死的?”她急于问道。
巧彤咂了下嘴,直觉不可思议的转述着传言:“哎,据说尸首是在广宴殿前头的那个花池里发现的,有医女去全身检查过了,说是不像被害的,应该是自己喝醉了去湖心亭里休息,结果失足掉进水里的。”
“这怎么可能!”婉清晰的记得,昨晚她与二皇子走出广宴殿时,张氏盯着她的那怨忿眼神!犀利且明澈。
“张孺人昨晚绝未醉到蒙头转向辨不出路的境地!”她愤然道。
巧彤听婉的话峰,煞时有股子不安袭上心头。赶忙劝了起来:“公主,既然太医院都给定了案了,靖王早上知道后也没说什么,那您也别过度关注这事儿了……昂?”
这话劝的,巧彤自己都觉心虚!公主的性子她最清楚,这是个多么爱举着正义大旗堂而皇之插手别人事的人呐!
放以前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时行侠仗义下便算了,可如今是在大梁……公主自己都是泥菩萨啊!淌这种浑水能有什么好?
她不得不畏畏缩缩的提醒道:“公主,您……可别忘了您自己都才从宗人府出来没多会儿……”
婉微微一怔,呃,这的确不比在悉池,自己是应克制下。
最终哀叹道:“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本宫只去看一眼,权当是送她一程吧。”
巧彤见公主这样讲,终是半信半疑的未再拦阻。
……
大梁后宫充盈,嫔妃众多,宫女太监们自然也是多的。说起来这后宫也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难有几个受不了孤寂寻短见的嫔妃,又或是开罪了主子呆不下去、或是受不了挤兑想不开的下人。
是以,在临近后宫的太医院后殿里,有个安置在地下的暗厅,是专门用来暂时停放尸首的。
张孺人被打捞后,便是停放在了此处。
婉跟在引路的医女身后,往那间暗厅走去。地底下面阴冷,婉不由得抓紧着巧彤的手,把她攥的生疼!
巧彤心里也是有着极大的怨念:您说您自个儿都被吓成这样,为何还非得拖着奴婢来遭罪……
到了厅门口,医女欠了下身:“禀公主,张氏就在里面。”
看医女这意思,难不成是就送她们到门口了?婉瑟缩着往里面指了指:“那你继续在前面给本宫带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