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惊叫:“你干什么!”他想甩开手里的美工刀,却被白缘山捏住手掌,手指头都张不开。
白缘山没事人一样哄他,别怕,你不是恨我吗,没关系的……一边抓着黎容的手把刀尖一寸寸抵到自己胸膛上心脏的位置,黎容吓得一直往后抽手,“放开,放开!”
白缘山盯着黎容的眼睛,一直到刀尖割破了他昂贵的衬衣,直接挨到皮肉上才松手。他一松手,黎容立刻把手里的东西远远丢开,白着一张小脸哆嗦,话都说不出来。
02
那样子看着实在可怜,白缘山伸手把黎容揽进怀里安抚,好像刚才吓唬人的那个不是他,“行了,怕什么,就是一把美工刀,能干什么。你以前又不是没冲我丢过刀子,那个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黎容紧紧攥住他胸口的布料,正好把刚划破的那道小裂口攥在手心里,也不知听进去话没有,整个人冰冰凉凉,像是瞬间被抽走的全身的血液,生机惨淡。
白缘山预想到什么似的,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伸出手去掰他的下巴:“松口,你想把自己嘴巴咬下来?”
柔嫩的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黎容却毫不自知,仰着头任白缘山施为,用蛮力逼迫他打开牙关,还把舌头伸上来舔他唇上新鲜的血液。
白缘山从来没有吻过他。他亲他的额头,咬他的脖颈,甚至吮`吸他的乳尖,他的唇舌侵略过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最能相濡以沫的地方。这让黎容深深地觉得耻辱,这人对他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一种逗弄,一种调教,一种高高在上的趣味,而非什么平等真挚的感情。
这人根本没什么感情。
黎容终于伸手推开他,漂亮的眼睛因为倔强而显露出一点点额外的生机来,“玩够了吧。”
白缘山轻易地被他推开,还错觉自己的舌尖仍沾着对方香甜的气息,其中可能有点迷乱的成分,虽然他看上去照旧老神在在,“要是下次你再改不了这破毛病,叫我见了血,我见一次就要叫你长一次教训,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可别哭。”
这人永远这样霸道,黎容几乎是哀戚地想,他曾经多么迷恋这种无坚不摧的强悍,到底是年少无知,不知道这种力量真正施与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催肝折肺的疼,他今天总算彻底体验到。
白缘山从未在意过旁的东西,甚至从未在意过他的感受,因此将他看似没有存在过的伤疤当着他的面细细地揭开,叫他一定看清这一身的伤痕累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耻辱勋章。白缘山就是要叫他认清这孤立无援的现状,逼他亲口承认,在这个世上,他有亲人,却比没有更难堪。然后,他就可以冷漠而笃定地,摆出最为熟练的姿态,等着别人跪在他脚下`身心臣服,为着一丁点儿的垂怜而欢欣鼓舞。
他总是这样残忍,亲手把人推到悬崖,然后等人自觉靠上他的胸膛,假意施予温暖爱意。
但是这一次,黎容偏偏不愿意了。
他仰起自己年轻的头颅,第一次用充满昂扬斗志的眼光直视自己的父亲,非常清晰地吐字,几乎要有种抑扬顿挫的感觉,仿佛在宣读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不哭,我为什么要哭。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没用,白缘山。”
白缘山对他最后的称呼眯起了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