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忍不住打断他们:“二位,先别忙著联络感情,你们说你们认识我,那你们知道我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何人麽?我……三年没回去了,还什麽都不记得,实在是……”
段鸿方和贺臻对视一眼,对云天道:“你全部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可还记得……赵海倾?”
云天仔细想了想,皱眉道:“不记得,赵海倾是谁?我娘子麽?”
“这麽说姑且也对……不过……”段鸿方有点艰难地开口,“其实,你是他的娘子。”
云天:“……”
劫火抬起脑袋大叫:“原来爹爹才是我娘?我都不知道耶!”
“……爹爹?”段鸿方意外道,“这孩子是你的?你何时生了孩子?”
“三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孩子了!你说我是那个什麽赵海倾的娘子?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你先别激动,此事说来话长……”
段鸿方带云天下了山,乘上马车,回漓州的途中对他讲了他与赵海倾之间的事,云天听後只觉得惊世骇俗,久久不能平静。
──试想,一个已经当爹的人,一个一心以为自己有个娘子的男人,突然被告知他其实是另一个男人的老婆,那男人还是当今圣上?这叫他怎麽接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劫火又是怎麽来的?难不成是他自己生的麽?
劫火坐在云天怀里,伤心地问:“我到底是不是爹爹的小孩?”
“宝贝,你当然是爹爹的孩子。”云天亲了亲他的头顶,心想不管自己以前是谁、劫火是谁生的,他都是他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三人回到客栈,段鸿方立刻写了封急信给赵海倾,而云天和劫火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云天老弟,你的脚怎麽了?”段鸿方之前太过惊喜,竟没注意到云天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现在一瞧,便瞧出了不对劲。
“我……应该是摔伤了……你真的没有认错人麽?”
“凭你我的交情,我就是想认错也很难,只是他……”段鸿方看向劫火,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孩子的来历。赵海倾自云天坠崖後很是消沈了一段时日,不对任何人提起那日在叶随风的寨子里发生的事,他只知道一向待人宽厚的赵海倾血洗了整个山寨,连空气中都弥漫著浓浓的血腥味。
“云天,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只有皇上一直没放弃找你。你走了以後,他过的很不好。”想到那般威仪强大的男人变得憔悴不堪,段鸿方就忍不住叹气,“好在你还活著……他知道了,一定会十分欢喜。”
“我和他……感情很好?”
“可以说你们是彼此此生挚爱。”段鸿方笑了笑,“你自三年前就不会再忘记东西了吧?也许那蛊虫已经除掉了,我会想办法助你恢复,这段时间你就安心调养身子。想必你们父子在外头过的也不是什麽安稳日子。”
云天脸上一红──被他说中了。
倒是劫火不情愿地说:“我和爹爹在一起可开心啦!”
“是是是,小祖宗,以後你一定会过得更开心的。”段鸿方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
一家团聚──这曾是云天最向往的事,可如今他所期待的就近在眼前,他却感到惶恐。
云天从没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个男人,那麽,劫火的母亲又在哪?他的爱人究竟是这个和他有夫妻之名的男人,还是劫火的生母?
也许等他见到那个男人,这一切才能有个解释。
当晚,谷草帮的帮主凌襄竟也冒著寒风出现在客栈,云天父子隔壁住著段鸿方,他正要睡觉,就听见凌襄站在门外嚷嚷:“段鸿方,给大爷开门!”
门开了,段鸿方一把将他扯进去,压低声音道:“你来作甚?!”
凌襄直视著他,表情有点倔强的委屈:“我把那些孩子送回去了……顺便来看看你。”
段鸿方叹了口气:“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凌襄坐在他身边,一副要在这里扎g的架势,“段谷主,我们没什麽深仇大恨吧?你就这麽急著赶我走?”
段鸿方青筋跳起:“你还有脸说?!上次若不是你下药,我又岂会险些铸成大错!”
“大错? 你和那位小姐不是情投意合麽,我只是想帮你们,你这正人君子的派头,指不定等到哪天才能把她娶回家,不如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更妙。”
“凌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做了什麽?叶小姐是我的义妹,你究竟想陷我於何种境地?!”
凌襄瞪大眼睛,低声问道:“你不喜欢她?”
“她前不久已经与别人许了婚约,我若是喜欢她,又怎会由她这麽做。”
凌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几乎是有点失态地一把握住了段鸿方的手腕。
“段谷主……不,鸿方,你可记得那天我和你说过什麽?”
段鸿方的眼神闪了闪:“喝多了,不记得。”
凌襄扬起的嘴角登时僵住,“我的立场……对你来说就那麽难以接受?你连一点好脸色也不肯给我……那件事我知道做错了,在此向段谷主赔个不是。”
他微微抬头,依旧是一副高傲的神色,段鸿方却看到他眼角分明泛上了淡淡的红。
“告辞。”
段鸿方只犹豫了一秒,就下意识地拉住他,“今日太晚了……明早再走吧。”
凌襄咬了咬唇,忽然笑出几许风流:“段谷主,留我过夜,你不会後悔麽?”
“……”
“我说笑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襄马上换了副兴高采烈的表情,落落大方地脱了白色外衫躺到床上,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过来啊,这里就一张床,你想睡地上不成?”
段鸿方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一时心软留他过夜的行为。
睡到半夜,凌襄果然开始不老实,他钻进段鸿方怀中,蹭开他的衣襟,温柔地抚m他的x膛。
段鸿方气息一顿,皱眉睁开眼睛:“……凌帮主,我还以为我这是躺在青楼的床上呢。”
房里一片漆黑,他看不清凌襄的脸,只能听见耳畔传来男子轻微的呼吸声,那气息颤抖而炙热。
“……凌襄?”段鸿方忽然觉得不大对劲,“你吃了什麽?”
凌襄不说话,狠狠掐了段鸿方一下。
段鸿方吃痛地捏住他的手腕:“你发什麽疯?!”
凌襄顿了顿,忽然枕在他x前,小心翼翼地用脸颊蹭了蹭段鸿方结实的x膛。
“鸿方,你这个人,实在可恨。”
“可恨就滚下去,不要挨著我。”段鸿方皱眉,将他掀到一边。
凌襄忽然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准确地吻住了他的唇。
段鸿方脑中嗡地一声,不假思索地躲开他的亲吻。
凌襄没想到他果真对自己如此嫌恶,此刻也有些尴尬。
半晌後,他才闷声笑道:“段谷主,瞧你吓得都缩起来了。”
“……凌襄,你若是再做这种玩笑事,别怪我翻脸。”
段鸿方心情复杂地坐起来,背对著他开始穿衣服。过了片刻,他忽然觉得浑身一软,功力像是被尽数抽干,竟使不上半丝力气。
他就是再愚钝,此刻也明白过来刚才凌襄一定是给他喂了什麽东西。
“鸿方,我原本不想这麽做,可是要你回应我的心意,太难了……”凌襄明明笑著,可那笑容却透著凄凉和祈求,“我等不到。若你明日醒来以後不能原谅我,那我会对天起誓,今生再不与你相见。”
段鸿方眉心深锁,x前郁结了一团闷气,仿佛翻腾著汹涌的浪。
他想起初次见到凌襄时,只觉得这个人仿佛常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会白得像一尊玉人。他年纪轻轻就让谷草帮在江湖上名声大起,虽然做出来许多不入流的药,可受人追捧也是事实……
後来经过几次交锋,彼此渐渐熟悉了,段鸿方才知道凌襄绝不是表面上那麽清雅出尘。
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和歪脑筋,被他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不巧的是,被他盯上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凌襄一丝不挂地跨坐在段鸿方腰间,白玉般的身体在微弱的月色下泛著迷人的清冷光芒。
段鸿方感到自己的下身进入了一个火热紧窒的地方时,终於艰难地寻回一丝理智:“凌……襄,你不必,做到这一步……”
“不能……长相厮守…啊……一、一夜风流……也是一桩快事……唔……”凌襄起起伏伏,世人都爱的快活之事被他做得却如同忍受酷刑。
段鸿方虽没有敞开心扉接受他,可男人在床上终究敌不过快感,何况这凌襄脱了衣服以後当真是个绝世尤物,他在沈沦欲望前,想到的竟是: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不如就放纵一次……
次日一早,客栈老板娘就满面喜气地来感谢云天。
云天回了几句不客气,老板娘大手一挥,爽快道:“大侠只管好吃好住,这里虽没什麽山珍海味,可也绝不会怠慢了大侠!”
云天带著劫火来到楼下,就看见段鸿方和凌襄坐在窗边沈默地用著早膳,二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很是微妙。
他正寻思著要不要另寻一桌坐下时,劫火就迈著小腿跑过去叫道:“段叔叔!”
“……哎,是火儿啊,”段鸿方心不在焉地将劫火抱起来放在腿上,“想吃点什麽?”
云天没法子,只得坐过去。打量了凌襄一眼後,他诧异道:“凌帮主今日气色不佳啊。”
凌襄脸色铁青,眼睛底下挂著两片乌黑,不过这样看上去反倒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昨夜没休息好。”凌襄淡淡道。
云天“哦”了一声,又问:“那些孩子……都送回去了?”
“自然送回去了,”凌襄瞥了段鸿方一眼,“每户额外赠送了十两银子当做补偿。”
段鸿方嘉许地看了看他,凌襄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云天丈二和尚m不著头脑,不明白凌襄昨夜大老远地追进段鸿方屋里去,二人怎会闹得这麽僵。
他有意活络气氛,便笑著问道:“段兄今後有甚打算?”
“等把你送回那人手里……我就该回赤枫谷了。”
凌襄呼吸一窒,越发不想理会段鸿方。段鸿方也不哄他,径自道:“谷里事务繁多,我这次来不过是想向凌帮主求一味解药,如今既然已经求到,也没什麽可挂念的了。”
凌襄猛地一推桌子,起身便走。
“凌帮主……”云天惊了一跳。
段鸿方无奈道:“我去看看他。”
二人相继离去,留下一桌好酒好菜。云天也搞不懂他们究竟是怎麽了,只得对劫火道:“乖儿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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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赵海倾的这几日里,云天曾数次想象过对方是什麽样子。段鸿方对他说赵海倾是个高大威严、仪表堂堂的君王,云天却没想到,这天他一睁眼,看到的竟然是这麽一副形象。
──面前的男人形容消瘦,眼眶深陷,脸上的胡渣像是许久没有清理过,他风尘仆仆地倒在床边,睡得像一头死猪。
云天第一个反应就是转头看看劫火还在不在,然後才带著一点微妙的心情拍了拍熟睡中的男人。
几乎他刚一拍,那男人就醒了。
赵海倾怔怔地看著云天,还未说话,就先红了眼眶。
云天觉得自己要被他勒死过去。这男人的拥抱紧得像要把他融进血r,他艰难地伸出两条胳膊回抱住对方,叹息般地说:“海倾……”
(35鲜币)第三十七回.情浓(h)
相爱之人劫後余生三年未见,本该热情如火,赵海倾却没有了热情的力气。
──云天还活著,还有什麽事比这更能令他欣喜?
赵海倾一路奔波,顾不上仪表,连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直到看见云天带著淡淡笑意的眼神,他才猛然惊觉自己这副尊容实在上不了台面。
“我……先去梳洗一下,你接著休息。”赵海倾笑了笑,又吻了吻他的嘴角,刚站起来,却忽然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云天:“……喂!!”
片刻後,段鸿方道:“体力透支晕过去罢了,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云天坐在床边看著赵海倾憔悴的睡颜,心里莫名地疼。
──这就是他的爱人?当今圣上,赵海倾?
他怎会瘦成这个样子……说实话,与云天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似是明白云天心中的疑惑,段鸿方叹道:“自从你坠崖後,他就一天比一天过得惨,好在你们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天心底微微一颤。
都说帝王无情,此刻他真的很好奇他与赵海倾之间都发生过什麽,竟然能令对方深情至斯……
劫火趴在床边兴致勃勃地打量著赵海倾,一边看一边说:“爹爹,他是我娘亲麽?”
云天犹豫道:“大概……是吧。”
“娘亲好高哦……手也好大。”
劫火没有见过赵海倾,却对他非常亲近。云天看著儿子将软软的小手贴上赵海倾宽厚的大手,忽然感到莫名的满足。
这种满足,不是他饱餐一顿或是睡了个好觉之後的满足,而是知道有人肯与自己长相厮守的那一刻所得到的平静、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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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赵海倾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像是要早些醒来和云天团聚一般,傍晚房内刚布好酒菜,他便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朝思暮想的爱人背对著自己,听到碗筷和桌面碰撞发出的清脆低响,闻到热腾腾的饭菜散发出的香味,只觉得自己这三年来所受的相思之苦,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你醒了?”云天回过头,正好对上赵海倾带著眷恋和笑意的温和眼神。
“云天……”赵海倾向他伸出手,本想好好碰碰他、抱抱他,却被云天塞了一杯热茶。
“先喝些水吧,声音都沙哑了。”
赵海倾怔了怔,摇头苦笑,将茶水慢慢喝完。
──云天还未恢复记忆,想必不能习惯与自己太过亲近吧。
一个小小的孩童跑过来, 仰头看著赵海倾问道:“你是不是我娘?”
赵海倾愣住。
段鸿方给他的信中并未提及云天有个孩子的事,大约他也不知道怎麽开口。云天刚离开的那段时日,赵海倾几乎每一夜都会梦到爱人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以及那个从他肚子里扯出来的婴儿……赵海倾已经不记得他从这可怕的梦境里惊醒过多少次,以至於此刻看到活生生的劫火,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究竟是他和云天的孩子,还是云天和别人所生……?
一想到第二种可能x,赵海倾心中就醋意翻腾。
他将劫火抱到自己怀中,小心地m了m孩子水灵的脸蛋。
云天笑道:“他很喜欢你。”
赵海倾没听懂这话是对孩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迷茫地看了云天一眼。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气氛总归还是平和的。只是云天没有了三年前的记忆,和赵海倾相处起来毕竟有些生疏尴尬。
饭後段鸿方便体贴地把劫火抱走了,房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云天和赵海倾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道:“你……”
赵海倾笑了笑,“你先说。”
云天挠挠头发,不知怎麽开口,最终决定采取单刀直入的方式:“三年前我被人救回去……听说昏迷的时候还紧紧抱著一个小孩儿,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的手掰开,”云天说著笑了笑,“……差点就把劫火勒死了。”
这一刻赵海倾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形容,好像所有美好的语句都不能表达出他的幸福感──那个孩子,果然是他们的亲骨r……
“对不起,那天我来得太迟,若是我早一些……”
赵海倾拥住云天的身子,将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尽数道给他。
这一夜两人都是久久难眠,云天对自己的过去感慨不已,赵海倾则纯粹是白天睡的太多,加上寻回了久别的妻儿,心情亢奋,毫无睡意。
“云天,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麽?”
“……不知道,要告诉我麽?”
赵海倾侧了侧身,以便和他挨得更近,“我在想,若是劫火肯承认我这个不负责的父亲,他便是叫我娘,我也认了。”
云天愕然片刻,爆发出一阵大笑。
隔壁的段鸿方将耳朵贴在墙上喃喃道:“大半夜的狂笑什麽,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次日劫火看到赵海倾眼圈发青的模样,担忧地问:“娘亲,你怎麽啦?没有睡好麽?”
可怜赵海倾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汉,被亲生儿子叫做娘亲却无法反驳,“没有……火儿饿了麽?我们去用早膳吧。”
段鸿方有意把空间留给这久别团聚的一家,便笑了笑,道:“我去找凌襄,你们先吃。”
最近大约是云天这三年里最忙的时候了,忙什麽?──见故人。
段鸿方前脚刚走,闫四又赶到了。
他刚刚帮丢下g里所有事务赶来会见妻儿的赵海倾处理完一切,要说半点怨气也没有是不可能的,可看到赵海倾一家温馨地坐在一处的情形,闫四的那点怨气瞬间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最令他欣喜的就是赵海倾这一次总归是没有失望,终於把爱人找了回来。之前放榜寻人时,有不少人提供了和云天模样相像的男子的线索,可赵海倾每次充满希望地前去寻人,每次都失望而归。渐渐地闫四也不抱希望了,只有赵海倾还在锲而不舍地为了云天一次次地奔波,天可怜见,他终於不用再承受这种满腔希望被生生打碎的痛苦。
云天与三年前相比稳重了些,灵秀的模样蜕变得清俊风雅,加上他做了父亲,身上更多了种温厚的味道,俨然已是个熟透了的美男子。
闫四上前几步,先向赵海倾请了安,又对云天深深做了个揖,道:“公子吉人天相,实在是可喜可贺!”
赵海倾顺势揽住云天的腰,一贯冷峻的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幸福笑意:“我知道这一次上天定会厚待我,你看,这里还有位小公子呢。”
闫四看见劫火,越发地喜出望外,他伸出手想抱抱这个可爱的孩子,但一想到这小子八成就是未来的龙腾国君,便又不敢逾越了。
云天笑道:“你是闫大哥吧,对不住,三年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不过听海倾讲过你的事情,之前在王府多亏闫大哥照顾了。”
闫四见云天虽然笑著,眉宇间却没有了当年的亲近,只是客气地对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表示感谢而已,不由有些黯然:“……公子别这麽说,这是属下应该的。”
赵海倾把劫火抱到面前,对他介绍道:“这是劫火,我和云天的儿子。”
他脸上带著一个父亲的自豪和骄傲,闫四也忍不住笑了笑,发自内心道:“恭喜主子。”
他仰慕了赵海倾多年,把对方当做自己的目标奋斗了多年,虽然到头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可闫四此刻,还是送出了最真心的祝福。
赵海倾能够幸福,对於他来说,就是他的幸福。
饭後云天带著劫火去街上散步,赵海倾和闫四进了房间,闫四道:“主子什麽时候回去?”
赵海倾道:“孤打算先带云天和火儿四处走走看看,不急著回g。”
“皇後那边……”
“红依与蔺将军之间早有情意,孤也想成全他们,”赵海倾沈吟片刻,“废後总归是不大妥当。”
於是半月之後,g里传出皇後病逝的消息。至此後位空悬。
范红依化名沈氏,嫁入蔺将军府,成了将军夫人。即便有人察觉蔺夫人与前皇後容貌神似,也莫有人敢质疑。
此时,赵海倾和云天已踏上了第二次蜜月之旅,带著儿子漂洋过海,来到了异域国度──瓦莱。
瓦莱盛产金银珠宝,连建筑也都是金灿灿的。这个国家的人皮肤都是小麦的颜色,个个长得浓眉大眼,女人不像中原那边穿得规规矩矩,而是将纤细的腰肢露在众人的目光下,戴著j致的铜铃,一摇一晃就是一股风情。
云天喃喃道:“这地方……真是男人的天堂啊。”
赵海倾有点吃味:“云天,你已为人父了。”
云天忍笑道:“我只是觉得好看而已……你要是穿成这样,我说不定也会觉得好看。”
赵海倾被他玩笑,却并无不快,至少云天现在已经开始和他近亲了,这是件好事。
“爹,娘!”劫火走到一个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小摊前,指著一只j美的镶红宝石黄金熏香炉,“这个好看!”
云天头疼地低声道:“儿子怎麽喜欢这种女孩子家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便听劫火又道:“我想买一个送给柳妮儿。”
赵海倾忍俊不禁:“这位柳姑娘,可是火儿的青梅竹马?”
劫火红著小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柳妮儿说,她长大以後给我当媳妇。”
赵海倾的笑意更深:“那就给柳姑娘买一只吧。”
云天面上高兴,心中却想道:赵海倾贵为国君,只怕劫火成了皇子以後,这婚事就不能由他自己做主了吧。
……不过现在考虑这个,未免还为时过早。
“云天,你在想什麽?这麽入神。”赵海倾道。
“……没什麽,我在想你大老远的跑来这地方,到底是什麽目的?别说你只是带我们来玩儿。”
“这当然是一个方面,你不是曾经告诉过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麽?”
“你觉得我会信吗?”
“云天真是半点面子也不肯给我,”赵海倾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做生意。”
赵海倾用当地语言和摊贩交流片刻,买下那只香炉,放进劫火手里。
“前不久瓦莱给龙腾进贡了一些碎金沙,被铸剑大师江天钧要了去,他将这金沙研磨以後混入凤翔j铁,竟炼就一把绝世好剑。”
赵海倾笑了笑,又道:“此剑虽好,却只有一把,未免孤单。”
他言语之间若有深意,云天望了他一眼,欣喜又遗憾道:“我现在是半个瘸子,你就是给我炼一把好剑,不也是浪费了麽。”
“云天,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带你和火儿游遍海河山川,”赵海倾牵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在我心里,你现在纵然一条腿不便,也是厉害的。”
“咳……”云天脸上微微一红,“咱们在外头游山玩水,你不管g里的事了?”
“g中事务自有人c心,云天不必多虑。”
“……总觉得闫大哥跟了你,算他倒霉。”
瓦莱除去盛产宝石黄金外,骏马也是享誉内外,一家三口去赛马场畅快地玩乐了一个下午,晚上赵海倾又带著云天和孩子来到了瓦莱最著名的一家酒坊。
劫火才三岁,自然是不能喝酒,不过这酒坊酿造的果汁倒是合了他的口味,外酥里香的r饼也是一大享受,因此云天和赵海倾一杯接一杯地碰酒,他也没觉得自己受了冷落。
瓦莱的舞姬狂野而魅惑,赵海倾和云天穿著富贵,又是异域人士,难免会被多送几道秋波。
酒坊本就是享乐之地,难免有些喝多了的客人会搂著舞姬做出些放浪形骸之举。赵海倾这些年受够了寂寞之苦,现下爱人就在身边,他也禁不住心思活络起来。
在这种蛊惑人心的气氛下,云天也难免察觉到了赵海倾炙热眼神中的含义。
他二人相逢时间虽短,但云天并非矫情之人。既然本是夫妻,那趁著这机会做些香豔之事,倒也未尝不可……
小孩子入眠早,劫火早已趴在云天肩头熟睡过去,连喧闹的乐曲声也没能让他皱一下眉。赵海倾道:“在这里睡觉怕是会著凉,不如我们……回房吧?”
他低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天只觉得心跳顿了一拍,轻轻点头。
重逢之後,赵海倾一直待他温和有礼,虽亲密却不狎昵,云天怎麽也没想到,这家夥脱了衣服以後,竟然会活脱脱化为一只禽兽。
房间布置的金碧辉煌,红纱帐里铺了一张巨大的长毛地毯,云天此刻就衣衫半解地躺在这地毯上,享受著赵海倾的“伺候”。
他将赵海倾忘了三年,赵海倾却将他念了三年,难免会有些急躁冲动。他吞吐著云天胯间的欲望,仿佛在品尝一件美味之物,舔弄得啧啧有声。那y靡的声音在纱帐里回旋,云天脸上仿佛浇了一壶滚烫的水,烧得几乎发疼。
“海倾,你小点声……当心火儿听到……”
赵海倾微微抬眼,闷声笑道:“他睡著了。”
他嘴里还含著云天的东西,这一说话,齿列就轻轻刮过了敏感的j柱,云天“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下的毛毯。
赵海倾将云天的欲望吐出,以两指夹住j身上下捋动,舌尖顶入两只囊袋中间,y亵无比地戳刺舔舐。就在云天受不住刺激溢出一串呻吟时,赵海倾忽然张开嘴,将其中一只小球含入口中,用火热的口腔shǔn xī起来。
“啊……啊啊……海倾,不要……我……唔……!”
云天羞愧难当地掩住双眼,一股白j喷s而出,尽数落在他小腹上。
自己用双手安慰,与被人伺候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後者显然要痛快百倍千倍。云天这一发泄便失神了良久,等他回过神来时,又被赵海倾温柔地吻住了唇瓣,整个身子也被他拥紧,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赵海倾身下那物早已硬挺昂扬蓄势待发,云天的欲望刚刚疲软,被他用胯下一蹭,便又立了起来。
刚才被人那般尽心地抚慰过,云天不“回礼”总归说不过去。於是略带羞赧地握住赵海倾的下身,慢慢将嘴凑了上去。
他们相处虽只有半个月,可赵海倾待他如何,云天是心知肚明的。他对赵海倾的感情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急速升温,也并不是毫无缘由。
这个人,是用真心在爱他。
赵海倾原本担心云天只是出於歉疚才会这麽做,可看到云天将他的炙热含入口中时,脸上并无厌恶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云天的技巧比起当年几乎称得上生疏,就像初经人事的少年一般。可云天为他吹箫,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赵海倾热血沸腾,云天还没花费多少力气,就感觉口中的巨物一阵跳动,接著一股火热的y体洒进了他喉咙深处。
他猝不及防间猛地咳嗽起来,赵海倾难得露出窘色,一边拍著云天的背一边道:“对不住……我太久没有……”
“没关系,”云天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激动。”
赵海倾被他揶揄的没有还嘴之力,索x拉著他又是好一通深吻,直吻到二人唇舌酸软,才意犹未尽地“啵”一声分开。
房里备著上好的的动物脂膏,柔滑细腻,还散发著淡淡的香味。
赵海倾双指蘸取适量,小心地探进云天後庭,慢慢撑开,再深入。也许是其中加了催情的成分,云天只在最初的不适後就放松了。随著赵海倾的手指在他体内不断进出,云天的呼吸也chu重起来。当赵海倾弯曲手指,碰到他某一点时,云天霎时腰肢一弹,惊悸地扣住了赵海倾肩头。
“……别怕,会舒服的。”赵海倾看著他愕然的样子,不由生出一些坏心思。
他屈著手指不断搔刮那一点,在云天忍受不了刺激收紧双腿时恶意地挤进他腿间,贪婪地舔吻他的颈侧。
“啊,海倾,海倾……别……”云天蹙著眉心,脚背弯曲成一道漂亮的弧度,“嗯……呼啊……”
他身後那处变得柔软火热,赵海倾也是苦苦忍耐了良久,觉得没有再逗下去的必要了,於是抽出手指,抬起云天的双腿,低头吻住他,挺身而入。
他齐g进去时,两人皆发出一声低喘。赵海倾没有半刻缓冲,就急切地大c大干起来,那涨得发紫的硬杵飞快地一次次捣入云天的身体,云天绷紧脚趾,双手胡乱抓住身下柔软的动物皮毛,一头乌丝披散开来,白皙的身子和豔红的吻痕横亘其上,竟流出几分魅惑之感。
“云天……云天……你想我麽,觉得舒服麽……?”赵海倾的神智似乎燃烧得有些错乱,不住在他耳边诱他说些不知廉耻的话,云天手脚酥软,被他撞击得毫无招架之力,身後撑得发胀发疼,却又在这行为中可耻地升起一波接一波的快乐。
“嗯……舒、舒服……”
他的声音打著颤,眼睛迷蒙地半张,神情混杂著崩溃和极乐,赵海倾一阵激动,越发狂猛,竟重重地在云天肩头咬了一口,有些凶狠地哑声道:“说你爱我!云天!”
云天因为肩上传来的刺痛猛地一个瑟缩,不由得收紧了後壁,赵海倾被他这一弄,登时头皮发麻,灭顶的快感在体内炸开,只恨不得将身下的人顶个穿透。
“海倾……啊!啊──嗯啊…太、太用力了……不……”云天慌乱地向後躲闪,可惜苦於一条腿没法动弹,只得用完好的另一条腿蹭著赵海倾的後背,赵海倾咂了咂嘴,拉住云天的手腕扯向自己怀中,云天惊呼一声,就变成了面对面骑在赵海倾胯上的姿势。
“你想逃?”赵海倾的眼睛乌黑深邃,低笑著埋头叼住云天x前的r粒,用舌尖在周围打著转,同时胯下向上耸动,一下下地用力揉进云天深处。
“嗯…哈……不,不是……啊啊……”
赵海倾结实的大腿抵著云天臀部,一次一次地将顶向空中,又重重落下,云天下身含著那坚挺的物事,仿佛连上头每一g凸起的青筋都能感觉到,不由脸颊如烧,索x闭著眼睛不再看赵海倾。
“云天,叫声相公听听?”赵海倾恶意地凶狠一撞,刚刚好顶在那酥麻之处,云天崩溃地大喘一声,搂紧他的脖子,可怜巴巴地道:“海倾,别……”
见他露出这种神情,赵海倾也是一阵後悔,觉得自己不该这麽逼迫他,於是放柔了语气道:“乖,是我不好,云天别怕……嗯?别哭了……”
云天眼角溢出大颗的泪滴,却不是因为难过或羞耻,只是太快乐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极致的欢愉,仿佛浑身上下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只知道像一只发情的野兽般不知廉耻地索取。
赵海倾也快要到达顶峰,他抱著云天的腰,开始急速地进出。
云天头脑发昏,腾出一只手抚慰自己高高昂起的欲望,赵海倾见状,和他贴得更紧,用小腹摩擦云天的j柱,云天发出几声呜咽,在几个用力撸动後瞬间高潮,白y尽数喷在赵海倾x前。
小x在这刺激中剧烈收缩,如同痉挛,赵海倾猛c了数十下,也酣畅淋漓地在他体内s了出来。
云天皱著眉,感受著滚烫的y体填满肠道,他像是被灼伤一般动了动,赵海倾从他体内退出时,那白y汩汩而出,顺著被蹂躏得红肿的x口流到结实的臀r上,在他身下晕开一片。
云天大口地喘气,无地自容地往劫火的方向望去,见他依旧酣睡,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假寐。
随後一个宽厚的身体将他拥入怀中,两人身上俱是汗淋淋地,却还是紧紧依靠著彼此,直到云天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时,赵海倾才温言道:“先别睡,去洗洗吧。”
他拿了一张薄毯将云天裹严实、打横抱起,进了後间。
云天感受到潮意,睁开眼睛,发现这里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浴池。
赵海倾温柔地替他擦洗身子,又趁机压著他好一通轻薄,才恋恋不舍地将他抱出来。
此时房里已换了一张新的毛毯,云天累得浑身瘫软,也没功夫思考其他了,赵海倾心满意足地吻了吻他的唇,让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又轻轻地拍著他的後背,想让他睡得舒适些。
云天发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麽事,赵海倾拥住他时,他忽然想起来了。
“海倾。”云天哑著嗓子唤他。
“嗯?”
“我……”他涨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小,“……相公。”
赵海倾一愣,随即欣喜得无以复加。
“你……呵呵,云天,你要叫我爱死你了。”
“睡吧,睡吧。”云天大窘,将脑袋埋在赵海倾颈窝里,不消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作家的话:
这次更新间隔时间略长twt反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