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帝造一双 > 29-33

29-33

“拼了命也要护在怀里,想来定然是父子了……”

云天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张开眼睛,惶恐不安又充满希冀地问道:“孩子……还活著吗?”

那男子和老妪对视一眼,道:“还活著,你觉得如何,伤口痛不痛?”

“我想看看他……”云天挣扎著想坐起来,那男子连忙扶著他道:“别乱动,你伤的很重,我去把你儿子抱过来。”

直到此刻,云天才终於能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骨r。他抱著小小的、失而复得的孩子,几乎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孩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在繈褓里做著美梦,像个软呼呼的小包子。

云天鼻子油然一酸,轻轻拍了拍他,咕哝了几句。

那年轻男子和老妪看见他们父子团圆,也是满脸欣慰。男子笑道:“我叫谢青杨,这儿是我家,你从鬼牙山上掉下来,受了伤,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云天感激地道:“谢谢。”

“你呢,你叫什麽,家中还有何人?我托人递封信去你家可好?”

云天一愣,苦苦思索了良久,只觉得脑中既空白又茫然,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他没有半点头绪。

“……不知道。”

谢青杨“哎?”了一声,愕然道:“怎会不知道?你……你不记得自己的事麽?”

云天皱眉摇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婴儿。

这个孩子是他的,没错,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可至於别的,他确实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妪叹了口气,道:“怕是掉落山崖时撞了脑袋……既然你忘却前尘,也是你的命数,就姑且先在此处安心养伤吧。”

她走後,谢青杨好奇地扒在云天床前,“你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摔死,难道有内功护体麽?你身手一定很厉害吧!”

“我也不记得……内功护体?那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麽?”

“武侠小说?那是何物?”

“就是一种书,专门讲武林大侠的故事……说起来,你这打扮好像有点奇怪……”

谢青杨在云天正儿八经的眼神中自我怀疑了一番,觉得他穿著并无不妥,於是道:“我们都是这种打扮啊,你不也差不多麽?”

云天习惯x地想耙一把额前的短发,可手里m到的却是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

他愣了一瞬,随即脑中白光一闪,纷纷杂杂的画面如碎片般飘过。

他看到一间白色的房子,许多四四方方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到了高耸入云的建筑,还有满地乱跑的四轮怪物。

最後,他看到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面容模糊,却带给他一种淡淡的温暖感觉,云天恍然回到了和他策马扬鞭、欢声笑语的日子,却又觉得这场面十分虚幻,似乎只是他的妄想。

谢青杨见他神情怔然,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麽来了?”

云天的思绪被他打断,脑中的画面轰然破碎。

他摇摇头,疲惫道:“乱七八糟,说不清楚……”

“哦,别著急,慢慢想,总能想到的。对了,你饿麽?呃……之前你的肚皮被割伤了,现在吃东西,应该没关系吧?”谢青杨担忧地看著他的肚子,一副“食物会不会从这里漏出来”的表情。

云天伤口钝痛,只想昏天黑地的睡一觉,“我不饿,能麻烦你找点吃的给我儿子麽?”

谢青杨连连点头,接过孩子:“这有何难,来,叫我抱抱他。”

云天道了声谢,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便闻到一阵饭菜香气。

谢青杨正在炖鱼汤,看见云天睁了眼,便道:“哎,刚才帮你换药的时候弄疼你了?”

云天低头看看肚腹,发现药和绷带都换了新的,“谢谢……你在做饭?挺香的嘛。”

“不怕你笑话,我只会做鱼,其他几个菜都是隔壁王嫂炒的。”谢青杨盛了两碗白花花的米饭,云天饥肠辘辘,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谢青杨笑道:“你家臭小子在王嫂那儿吃n呢,她一个媳妇喂俩娃,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云天点头:“自该如此,我过去问候一声吧。”

谢青杨忙道:“莫急,你先吃饭,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我去接他。”

片刻後谢青杨就抱著小n娃娃回来了,云天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m了m他毛发稀疏的头顶,露出一个微笑。

“你这孩子也该好好取个正经名字了,再不济,也得有个r名罢,不然咱们怎麽喊他?”

云天想了想,深以为然,“叫什麽好?”

谢青杨挠挠头发:“我可取不了名儿,要麽……找村里的柳阿公,他是咱们这最有学问的人。”

小娃娃睁眼很早,乌溜溜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云天,嘴里发出小n猫叫唤一般的软糯声音。

云天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他抱紧了使劲的蹭,好在谢青杨见状不妙连忙将小孩抱去床上了,云天这才得以安心吃饭。

他一只脚刚踏到地上,便觉得酸软无力,差点又跌回被褥里。云天惊愕地提起小腿,发现右脚像是死物一样悬在脚踝上。他默了片刻,低声道:“这下好了,变成残疾人啦。”

他一个好好的美男,突然成了个跛子,谢青杨原以为云天要伤心一阵子,可看他的神态却是一派平静。谢青杨意外地问:“你……不难受麽?要是难受的话,千万别忍著。”

云天笑了笑,在他的搀扶下坐到桌前,“能不难受麽?不过我儿子在旁边,我总要注意一下影响。”

谢青杨投去崇拜的目光,道:“你……还真是个心x大度之人啊。”

云天拿起筷子:“好说好说,来,谢兄快吃饭吧。”

(9鲜币)第三十二回.逢生(下)

二人边吃边聊,云天对当地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村子叫飞雁村,在鬼牙山西北边丛林的溪涧谷里,戒备极严,外人向来不得进入。

云天道:“那你们这里都是近亲结婚咯?会不会生出……脑袋不大灵光的小孩?”

谢青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虽只是个小村子,却也有百多口人。”

他刚说完这话,隔壁突然传来女子惊慌的声音:“哎呀,相公,你怎麽啦?!”

谢青杨一惊:“是王嫂!我过去看看。”

云天放心不下,也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走出屋子,他意外地发现这里景色颇为秀美,山水奇绝,每户人家的布局都完美地与景物融合在一起,丝毫不显得突兀。

王嫂是个微微发福的女人,长得十分白嫩,她此刻正无措地围著一个面色发紫的男人,急的汗如雨下:“青杨来得正好,你快看看我家相公,他刚刚被蛇咬了,我去采了些草药给他敷上,怎麽半点儿也不见好?!”

谢青杨快步上前,看了看王六腿上的药泥,诧异地说:“没错,这草能解蛇毒,怎麽会……”

云天见状,也凑近了一瞧。王嫂看见他的相貌,愣了一瞬,暗道原来青杨捡回来的那人竟然生了这麽一副好皮相,难怪会生出那麽水灵可爱的儿子……

细细查看片刻,云天又捻起一点药泥闻了闻,而後松了口气,道:“大嫂,你用错药了,这种蛇毒只能用金玲草来解,别的草药没用。”

谢青杨讶然道:“金玲草不是毒草麽?连我家的羊都不吃。”

云天摇头道:“你瞧他的伤口,青中泛紫,还有红点,定是红萝斑蛇所咬,金玲草虽是毒草,却能以毒攻毒,不信你大可一试。”

王嫂犹犹豫豫地,不敢轻易相信这个外来人,谢青杨也不太敢冒这个险。云天急了,拍著x脯道:“红萝斑可是剧毒之蛇,你再拖下去他可就玩儿完了,如果金玲草让他有个什麽三长两短,我只管赔条命给他!”

云天这麽一说,谢青杨当即不再踌躇,迅速背了只竹筐往山上跑去。

半个时辰後,王六的蛇毒果然被清掉九成。

王嫂感激涕零地给云天送来几只**鸭,被云天谢绝了。谢青杨这时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愕然地问:“你不是什麽都不记得了麽,怎知道金玲草可以解毒?”

云天对於此事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我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知道,大概我以前是什麽药圣之类的?”

谢青杨大喜过望:“若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咱们村的郎中年事已高,又没收过徒弟,你来到这里定然是天意!”

云天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我还正发愁你们会不会赶我出去。”

谢青杨捡回一个神医的事不胫而走,当天下午便有几个人来求医,俱是些小毛病,云天轻轻松松地就帮他们写了药方,後来经试验他的药方果真有用,飞雁村的人才算是正式接收了他。

时光飞逝,一转眼两年过去。

柳阿公不愧是文化人,在研究了一番天象命理之类的东西以後,给云天的儿子取了个怪了吧唧的名字叫做“劫火”,云天一直没想起自己的本名,便跟著谢青杨姓谢,村里人都叫他谢二哥。

飞雁村虽然戒备外人,但对自己人却是极好,云天腿脚不便,有个木匠便做了一辆推车给他,谢青杨时不时地会推著云天上山采药,倒像是一对好兄弟。

云天断了一只脚,但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加上他j通药理,这魅力就又升了一个档次。村里有几名待嫁闺女,见了他都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谢青杨对此有所耳闻,便劝他道:“我是不晓得你以前的娘子是怎样一个天仙人物,可你如今既然已经不记得往事,何不就在这里安定下来?许家那丫头素来贤惠,不就挺好麽?”

云天沈默良久,下意识地拍了拍熟睡中的劫火,道:“谢兄,若我说我有朝一日会离开,你会怪我忘恩负义麽?”

谢青杨一愣,“你要走?”

云天点头道:“出去看看,也许会找到什麽线索……虽然腿脚不便,不过应该也无大碍……”

谢青杨十分不舍,却又没理由留住他,“别说什麽忘恩负义,你这两年为村里人瞧病,大家都记著你。”

“说到这个,我觉得小狗子这娃够机灵,我说过的药方他听一遍就记清楚了,得好好栽培栽培他,这样我走了以後你们也不至於没大夫看。”

谢青杨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

又是半年过去,春风吹绿了漫山遍野的草木。

云天闲时用一块扁平的小石头做了个挂佩,到了分别时就顺理成章地将它送给谢青杨当做信物。

全村人凑了银子给他父子二人当盘缠,谢青杨一直将他送出山,才闷闷地道:“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儿子。”

“这是当然,你也早些找媳妇吧,以後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们。”

谢青杨点点头:“你……今後打算去何处?”

“走到哪算哪,如果遇到合我心意的地方,就安定下来,好好把这臭小子带大。”

谢青杨和他在一起生活两年,早就把他当做亲人看待,“但愿你能找到你的家人。”

茫茫人海,没有线索要找人谈何容易。云天心知肚明,但还是诚恳地道:“多谢你。”

二人在驿站分别,谢青杨将他送上马车,用力喊道:“保重──”

云天一手抱著劫火,另一手朝他挥了挥。

而後就此别过。

(24鲜币)第三十三回.红尘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在任何一个世道,吃喝都是要花钱的。云天和劫火这对孤儿寡父的在江湖上行走了许久,终於有一天,他们的盘缠用光了。

“想赚钱?你会干什麽?”某食肆老板娘剔著指甲问。

云天扳著指头数:“我会干的很多啊,洗衣服打猎做烧饼,还会辨识草药。”

“草药?咱们这个地方的百姓都身强体壮的,还有陆大神医坐镇,谁会买你这小年轻儿的帐。”

“难道我啥都干不成?大姐,你就介绍个活计给我吧,总不能看著我们爷俩饿死街头。”

老板娘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前天东街那几个流氓抢朱家老四的银子,不是你帮他解决的麽?我看你虽然是个跛子,身手倒还不错咧,怎麽样,有没有兴趣去押镖?”

云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我倒是没意见,不过胡镖头肯麽?”

“嗨,只要你身手好,他有什麽不肯的?我认识她夫人,需不需要我帮你去说几句好话?”

云天嘿嘿傻笑,搓著手道:“那再好不过了,谢谢你啊老板娘,就这麽办吧。”

老板娘啐了他一口,“等你挣到钱别忘了回来把我这里赊的账都清算了,咱家小本儿买卖,经不起你天天吃白食。”

“当然当然,我不会忘了你的。”

云天一笑,清俊的相貌自有三分风流,老板娘红了脸,骂了句“老不正经的”,就扭著丰满的腰肢回厨房去了。

劫火如今已有三岁,成天咿咿呀呀的学别人说话,像只鹦鹉,云天很头疼他这个习惯,因为他只懂得学,却不懂得分辨哪些话是好话、哪些话不能随便说。自打那天吃饭的时候劫火对云天说了句“你个老不正经的”,云天就打算好好教教他说话的艺术。

江南风光秀丽,美人如云。一位小姐举著竹骨绢伞,嫋嫋婷婷的自小桥那端而来。云天站在桥头对劫火道:“见到年轻的姐姐,你要夸她青春漂亮,不能像对猪r张的媳妇那样,说人家‘一点都不像三十岁’,懂了麽?”

劫火懵懂地点点头。

那小姐从他们面前经过,劫火脆生生道:“姐姐好漂亮!”

绢伞轻移,露出一张血盆大口。小姐眨著绿豆眼,挑起一双浓眉笑得好不欢喜:“哎呀,好可爱的小弟弟,嘴巴真甜!来,姐姐赏你块糖吃!”

劫火惊恐万状地缩进云天怀里,满脸懊悔之色:“爹爹,我说了谎话,鼻子会不会变长啊?”

云天一把捂住劫火的嘴巴,一瘸一拐地溜之大吉。

父子二人来到镖局前,正好遇到总镖头带著几个镖师走了出来。

杨总镖头一看见云天,咧嘴笑道:“又带儿子出来遛弯儿啊?”

云天说明了来意,杨镖头想了想,道:“是有这麽一回事,不过咱们这一路跋山涉水的,还不能拖沓,你……”

云天飞快地说:“我绝对不耽误组织的行程。”

另一个镖师笑道:“你个跛子,走路都比人家慢,咱们这是去押镖不是去玩儿的。”

“非也非也,你要把镖平平安安地押去目的地,总不能少了打手吧?我虽然脚瘸,不过架还是能打的。”

杨镖头道:“闲话不多说,手底下见真章罢,牛二,你跟他过几招。”

牛二就是先前嘲笑云天是跛子的那个镖师。他脸上挂著显而易见的轻视,率先走进镖局平时供镖师们练武的场地,十分潇洒地从兵器架上抽了一柄长刀。

三年前云天从崖边坠落时,为了护得劫火平安,耗去了大半功力,如今比起原先的三分之一还不如。不过就算只有这三分之一,他要对付牛二也已经足够。在云天的有意放水下,牛二勉勉强强走过了三十招,败下阵来。

这下没人再敢小瞧这跛脚的男人,云天虽走路不便,但靠著一身轻功也足以躲过牛二的所有攻击。杨总镖头欣赏地看著他,朗声笑道:“原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既然有这等身手,以後还请和诸位弟兄互相多关照了。”

云天连声应是。

牛二输的心服口服,一路跟在云天後头,连珠p似地问:“你怎麽称呼?是哪里人?这身功夫是跟哪位高人所学?”

云天还未开口,劫火就从善如流地答:“天地为家,走哪吃哪。”

牛二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家儿子倒是个伶俐的小家夥。”

云天叹了口气:“他说得也没错,实不相瞒,我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连这孩子的娘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牛二想不到他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居然还有这麽令人唏嘘的过去,一时间既同情又佩服,“咳咳……虽说是挺遗憾,不过大丈夫何患无妻,以你的相貌本领,想来再讨个媳妇也不是难事。”

云天笑了笑,没有回话。

牛二又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哦……大概你自己也不……”

云天坦然地点点头:“不记得了,之前在村子里照顾我的那家人姓谢,他们就都叫我谢二哥。”

“那咱们还真是有缘,我是牛二,你是谢二。”

路过的杨镖头:“……两个二货。”

“喂!”

三天之後押镖的队伍就启程了,云天看著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忽而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

劫火兴奋道:“爹爹,我们会遇到坏人麽?”

牛二道:“你就躲在马车里吧,坏人自有你爹爹教训。”

云天腿脚不便,故而单独骑了一匹马,和杨总镖头一个待遇。如此行了三四天,众人来到一个山道上。刚走到一座吊桥中央时,却见那吊桥前後突然悄无声息地涌现出一批人,个个手提大刀,凶神恶煞,来意不言而明。

杨总镖头不动声色,手中已然握了几支淬了毒的梅花镖。

虽说暗器不够光明正大,不过对付贼子,也不需要多麽正经的手段。

“诸位好汉,虽然你们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过钱总没有命来的重要,若是你们肯留下五箱货,我自会放你们平安离开。”

杨镖头冷静地打量一圈,和云天使了个眼色。

云天耸耸肩,拎起一只沈甸甸的木箱,无奈地说:“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啦。”

话音刚落,他抡起手臂猛地一掷,那木箱破空飞去,直将强盗头子砸了个鼻血长流。

“趁现在!”

杨镖头和云天飞身而起,一前一後地冲向两拨山贼,云天挥掌将一个正欲砍断桥索的山贼打飞出去,杨镖头率领众镖师和山贼打得不可开交。牛二见云天这边人力单薄,有意帮他一把,却没想到云天以一敌众,竟是防守得滴水不漏。

不多时战况明了,云天保住了後方阵地,才没让这帮匪徒将吊桥砍断,否则他们都得掉下去。

将山贼头子五花大绑送上马背後,众人再度启程。

劫火对活生生的山贼十分好奇,n声n气地问:“你妈贵姓?”

山贼不明就里,回道:“漓州苏氏……你问这个做什麽!”

“漓州?”云天耳朵一动,沈吟道,“这个地方,好生熟悉啊。”

牛二道:“难不成你从前去过?或者说你就出生在那里?快仔细想想。”

一些破碎的画面渐渐浮现上来,还是那个玄衣身影,带著莫名的熟悉的眷恋站在他身边。云天忽然感觉鼻子一酸,眼眶里差点有东西涌出来。

“……风沙太大,小爷都被迷哭了。”

牛二笑道:“小爷?你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自称小爷?”

杨镖头多少听说过一些云天的事情,再加上云天方才帮忙保住了货物,於是大方道:“既然觉得熟悉,等这趟跑完了就去漓州看看吧,你放心,盘缠管够。”

云天不想白白多拿钱,便又跟著杨镖头押了几趟镖,如此一来,等他带著劫火到了漓州,又是半年後的事了。

都说漓州风光秀美,可云天到来时已经入冬,花红柳绿变成了银装素裹。

灰白的天空飘著薄雪,劫火裹在厚厚的皮袄中,被云天紧紧抱著。

天气寒冷,游人就少了许多,云天怔然地望著漓州的景色时,怀里的劫火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云天一愣,笑道:“冷麽?走,给你做件棉袄去。”

他也不用别人指路,径直转过几个巷子,停在一家布庄前。

劫火诧异道:“爹爹怎麽知道这里可以做棉袄?”

“说不上来,感觉像是来过似地……先进去再说吧。”

店里生著炉子,十分暖和,店家一看到劫火就笑嘻嘻道:“哎哟,这小公子长得可真水灵哪!都说我们漓州山水好,养出来的都是美人,可我也没见过有几个孩子能比得上您家公子呢!”

云天被夸的美滋滋地,暗暗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财力,觉得给劫火做一件上好的棉袄不成问题,於是叫劫火自己去挑喜欢的布料。

店家打量云天一眼,忽然道:“这位客官很面善哪,可曾来过小店?”

云天心中一动:“店家见过我?”

店家仔细回想一番,觉得此人衣著平平,还跛著一只脚,和从前那一身贵气又意气风发的少年十分不同,便沈吟著没有应答。

云天见他如此,便知道这话不过是店家和客人拉近距离的手段而已,只得失落地笑了笑。

不多时劫火挑了布料,云天付了定金,便抱著他向外走去。

父子二人冒著风雪来到客栈,吃饱喝足後云天本想安顿劫火早些进屋休息,但劫火许久没见到雪了,十分开心,想要再玩一阵子。

对於这个儿子,云天总是有求必应的,他只好跟掌柜的说了一声,带著劫火去客栈後院堆雪人儿。

二人穿过後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两个小孩子在玩耍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约莫四五岁,正拿著两只金灿灿的小布老虎互相“咬”著玩。

“呔!哪里来的小东西也敢在我山大王面前放肆!吃我一口!”

“哈哈哈,丑死啦,还山大王呢!我看就是小野猫儿吧!”

劫火眼睛一亮,紧紧拉著云天的手,小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两个小孩注意到了他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走过来问劫火:“你有布老虎吗?有的话,我们就带你一起玩儿。”

劫火摇摇头。

云天愧疚了看了儿子一眼,道:“布老虎……很好玩麽?我教你们玩别的成不成?”

“不成不成!这老虎是我娘给我缝的,可好玩啦!”

劫火充满希冀地看著云天。

云天挣扎许久,一咬牙道:“好,我给你缝一个!”

一个时辰後,云天捧著一坨微妙的东西献宝似地给劫火看,“瞧,爹给你缝的老虎好看不?!”

劫火欢喜地接过那物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虽然这玩意比起别人的来说当真是丑的无法直视,但劫火就是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布老虎。

“爹爹,我可以找小哥哥和小姐姐一起玩儿了!”

云天“慈爱”地m了m他的头,顿了一下,又满心怜惜地将他抱进怀中蹭了蹭那柔嫩的小脸,“乖儿子,天色不早啦,他们估计都睡下了,明天再去找他们玩儿好不好?”

劫火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提出反对,於是乖乖依偎在云天怀中。

云天将被子掖严实了,拍著劫火的背哄他入睡。

劫火道:“爹爹讲个故事吧。”

“好,”云天想了想,“上次讲的那个姑娘和野兽……”

“野兽把姑娘掳回去,要和姑娘成亲。”

“哦,那爹接著讲。”云天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外头传来急促响亮的敲门声。

“爹爹,怎麽了?”劫火从他怀里钻出脑袋好奇地张望。

云天依稀间听到妇人的哭喊,那声音似乎是客栈的老板娘,他皱皱眉头走去开门,问道:“出什麽事了?”

老板娘披头散发满脸惶急,“我那两个孩子在後院玩得好好的,这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也找不到,呜呜……”

云天心想那孩子都这麽大了,总不至於在自己家走丢,便安慰道:“可能是出去玩了罢,老板娘在外头找过了没?”

“找过了!都找过了!没人见过我的孩子!”老板娘声音哽咽,一副绝望的神色。

云天心下奇怪,这时有人解释道:“这位兄弟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漓州出了几起案子,不少人家的小孩儿都莫名奇妙的失踪了,搞得漓州人心惶惶,如今街上都见不到几个孩童了,都被爹娘关在家门里头呢。”

云天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麽一回事,难怪他之前觉得漓州冷清了许多,原来是出了这等事情。

“听说那贼人功夫高得很,张嫂家的英哥儿在院子里喂**,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啦!哎呀呀……要是我家孩儿有什麽三长两短,我可怎麽活啊……”老板娘越想越心惊,干脆嚎啕起来。

劫火听见动静,抱著云天缝的小布老虎跑了出来,听说小哥哥和小姐姐不见了,他著急道:“爹爹,我们快去找他们吧!”

旁人道:“可使不得啊,小公子还是乖乖待著的好!老板娘,我看你还是尽早报官吧。”

老板娘虽感激云天肯帮忙,可她觉得一个瘸子终究也没多少作用,只好泪眼婆娑地往官府去了。

云天抱著劫火回到房里,认为此事非同一般。

漓州虽不是天子脚下的地方,可也不是没有王法的穷乡僻壤,光天化日的抢小孩,这还得了?

或许是云天生x就爱打抱不平,又或许是当著儿子的面,他不想表现的像个冷血的男人,经过一番考虑後,云天对劫火道:“儿子,爹爹出去帮忙找找那两个小家夥,你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准去,明白了麽?”

劫火睁大眼睛,“我和爹爹一起。”

“外头风大,会著凉的,你乖乖睡觉,听话。”

劫火摇摇头:“爹爹,我害怕!”

云天心里一颤,马上就软了,“……那好吧,你跟著爹爹,不要乱跑。”

“嗯!”劫火爬上云天的背。云天拿出布条将他捆牢了,这才带著伞出门。

作家的话:

旅游归来twt……好久没有更新了,对不起大家

他们一家人就快要团聚了twt请期待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飞云星志(河图小说)御美逍遥心情在别处爱人闪远点?偶然的概率 下人生无处无对门绝路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