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并没有说。
他笑得苦涩,颓然地放下手,继而道,我告诉我父母的时候,准备接受他们一切反对的时候,我母亲告诉我,许家的大小姐,已经嫁给了探花郎,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我从我心上人回来的那一天,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天,就是他们成亲的前三天!
他没有咆哮,没有愤怒,只是用略略发红的眼睛看着她,诉说着自己曾经所有的经历,那微红的眼眶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别的什么。
她的眼睛发酸。
她能说她后悔了吗?
因为她不满足了,不幸福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选择了利益,就放弃了爱情,她以为利益那边也会有爱情,却发现那份爱情完美得让她消受不起,她想回头,她又不能回头。
如果说她后悔,再来一次她还是不能舍弃洛家大少奶奶的锦衣玉食,不争不抢。
情郎家里,同样锦绣无限,可是比着洛家要复杂许多,更不可能由着她的心意,给她娘家那许多富贵。
她只能含情脉脉地看着情郎,哀愁无限。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的心上人,说什么我都会信的,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今日她的夫君邀请了我参加宴会,那么无论如何,我都是会来的……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脸颊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泪润湿了他的衣裳。
他的手动了动,最终抬起,揽住了她的肩头。
她动了动头,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前。
一如的味道,仪如思念的味道。
她这样的动作仿佛刺激了他,他抬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唇齿交缠间,忍不住就是一阵心悸激动的感觉,洛平甫不会这样吻她,不会这么激烈而充满情|欲,而洛平甫一旬,十天,碰不了她一次,他仿佛不存在需求这种东西,碰她似乎只是为了证明他是个正常男人,不是个太监,可是她年轻,她不冷淡,她有。
彼此都不是什么单纯的少年少女了,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欲望,而他也能感受到她发热渴求的身子。
事情到这儿,只是个旧情复燃的俗套故事,男人似乎带点痴情的味道,而妻子的夫君亲自做了撮合他们姻缘的王婆,还是一场宴席,引狼入室,偏偏还给男人喝了酒,两颗躁动不安的心碰撞在一块,发生点很自然。
但是后面的故事就很血腥了。
他抱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后,想找个隐蔽的地方,两个人都有点迷乱了,他的手才伸进她的衣服里,她退到桌子旁边,忍不住就有些发抖,腿脚一软,就碰到了桌子边,疼得有些蹙眉。
如果此刻是洛平甫,那么定然会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反应,只是高仲平又不是洛平甫那种人,这种时候怎么会注意那么多,还在搂着她走,冷不防被她拉住,腿脚上就乱了分寸,全身的骨头磕磕绊绊地压在了她身上。
许仪如推开他,低声道,疼。
他赶忙起开,许仪如觉得骨头被桌角和他压得有些生疼,被他扶着慢慢直起身子,才感受到了小腹上的另一种疼痛,略有绞痛感,继而流动的血,浸透衣裳,缓缓顺着大腿淌下……
她的脸色顿时苍白,不仅因为疼痛。
这不是突如其来的葵水,她的葵水已经两个月不曾来了,这是她的……孩子。
偷情不成功,还小产了自己的孩子。
天崩地裂。
她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心痛愧疚,而是瑟瑟发抖的害怕,她怕洛平甫要怎么对她。
如坠冰窖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