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顿时气不可遏。
如公公听见圣上翻身坐起,纠结许久,出屏风欲开口询问。
却瞧见圣上掀了床幔,脸色阴沉,眼神如深堑,直直地望向这头。
他霎时青白了脸面,跪地哆哆嗦嗦张口,“圣。。。上。。”有何吩咐。
后头半句没能出口,皇帝眼神扫他,食指搭唇,令人住嘴。
如公公似一下叫人掐住了喉咙,忙闭紧嘴声。
前者掀褥子下塌,赤脚背手朝这头走来,浑身俱是迫人的气势,步子稳而轻,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如公公僵在原处,心里着急,脑门儿上冷汗一层接一层,余光瞥见右侧不知死活的小子,心道今夜要完。
皇帝行至屏风前半丈远处,那人身影仍在轻微摇摆。
你倒是睡得沉。
他转头瞥向跪地瑟瑟发抖的另一个,如公公很有眼力见地腾地方,这境况,谁敢替人遮掩呐。
天子行过,只见魏七裹如蚕蛹蜷缩,背靠方几桌脚,手臂撑膝,掌心支额。
暖阁内地龙烧得热烘烘,他睡得脸蛋泛红,秀气的眉头微皱,许是梦中察觉危险临近,嘴中咂摸两声,一缕透明的口涎顺嘴角流出,鼻头也皱起了。
如公公闭眼,额上一滴汗掉落,天王老子也没法救,安爷在此也没法救。
皇帝走近,二尺外停(约70厘米),俯身去瞧。
高大的背影投于屏风,魏七一个激灵,敏锐惊醒。
身前人面如刀削斧劈,眼眸幽暗,透着些怒气,薄唇却勾起。
魏七惊得瞪直眼,张大嘴,失了颜色。
坏罗坏罗!
他欲撩开褥子请罪,谁知皇帝出手更快,单臂连人带被一把抱起,扛在肩头。
走了没两步,魏七头上的黑绒帽掉落,滚在朱红绣双龙戏珠线毯上,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帽顶上青金石在月光与昏暗的油灯下闪烁,孔雀翎发幽光。
“唔。”这这这。。。是作甚!
这这这这。。。是作甚!!如公公也想问,他现下已然傻了。
魏七惊呼一声,皇帝左掌于呈在肩头的臀上狠拍一记。
前者住嘴,大晚上吵嚷嚷忒烦人。
朕是皇帝,做什么要忍,没得憋坏龙体。
天子稳步扛物什一般扛着个太监,提足上台阶,掀开床幔将人往龙塌里一扔,俯身压住。
上塌了,上塌了!
如公公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滚出去,沿路撞歪了屏风,又撞碎门边摆着的青花瓷瓶,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刺人耳朵。
魏七缩在褥子里如雏鸟,惊得直打嗝。
皇帝怒,没用的奴才,转头骂如公公:“蠢货!”
“。”蠢货已不知圣上在说什么了,只想快滚。
他要去寻安爷。
内院廊下把守的奴才乱做一团,乾清宫里还没出过这档子事。
今夜外头的掌事忙派人去后头叫安喜,在廊间焦急踱步。
夜深人静,各处都落了锁。
传话的小太监慌得将偏院大门拍的哐哐作响。
院子门旁他坦里的守夜太监惊起,披衣出门。
正屋内安喜也醒了,坐起身听门外动静。
“大半夜吵吵嚷嚷,成何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