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竖了手,两黑眼镜关门出去,我便被放在门口位置,看着兄友弟恭。
“你若是现在死了,只会扰了小宇的梦。”他招小狗似的招招手,我自己转着轮椅过去,床上那人依旧是如天使一样躺着,肤色透明,叫人晃神,大概自己这样躺着也是如此,不过是叫人咬牙切齿而已。
“对不起。”我说。
他不再想与我说话,我也没有话说。
这样一直到夕阳西下,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这份宁静。
一会儿两个黑眼镜进来,推着我出去,还能听到电话的声音,那个名字叫做季夏威。
住的地方依旧是那个别墅,和自己第一次到来的地方一样陌生。
黑眼镜拿了支架过来,随后鞠了个躬出去,我叫住他,“我饿了。”
他很为难,告诉我这得和老板说,我便去打电话,十五分钟后,黑眼镜拿了吃的进来,是披萨,不用筷子。
我想唐言一定后悔,把我弄出来好好报复,结果我给他上演那么一出。
洗澡出来,我随意拿着毯子裹着,作为医生,我本来是有洁癖的,监狱的生活很好地改变了我这个不好的习惯,人总是会变的,只是没到那样环境而已。
唐言已经回来,一把推着我摔倒,腿疼得发慌,那医生其实说错了话,不是可能,而是根本没有可能。
因为没有人会好好照顾它,包括我自己。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蹲下来,几乎是掐着我的脖子,眼睛发红,声嘶力竭,“你到底做了什么,周时雨!”
我疑惑地看着他,脸火烧似的红,简直窒息,蜷缩着挣扎着,身上忽然一凉,毯子已被拉开,身子蓦地翻过来,“不要!”,我的腿被压在下面,撕扯地疼痛,“不要这个姿势,你要什么都可以,不要这样子。”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他已经进了我的身子,一下一下,刺入灵魂。
疼痛,却不麻木。
醒来时候,又是医院。
医生站在我面前,面色更为阴沉,我侧脸,眯着眼笑着,“是不是要截肢什么的。”
“这确实是不错的方案,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阎王一定很后悔,个人,还得一个一个部位。”
“是的。”他的声音低沉,我睁开眼睛看他,却落入一双怜悯的眼睛里,“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我只是想起你是谁,变了很不快乐。”
“那真是污了您的眼睛。”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背上那个罪名的人,在这样治病救人的天使面前,总是显得格外肮脏,尤其,还是同行,又会怎么样的想法呢,脸上忽然被温热覆盖,双眸微颤着,听到他说,“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以前很快乐,”这话让我慢慢睁开眼睛,他清俊的脸近在眼前,唇上一片湿热,蜻蜓点水,煞是温柔,他说,“时雨,我是纪子晏,抱歉,刚刚找到你。”
这话一出,我就知道他是真的认识那个还是周时雨的我。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找我。
而我们擦肩而过那么多次,直到今天,他才认出我来。
真是,好笑呢。
我的心正在慢慢死去,变得坚硬,迈向地狱,接受不了这些美好,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唐言接我出院,眼睛依旧是发红,我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个青年才俊,天神般的恶魔,也是我噩梦的延续。
“他还需要治疗。”纪子晏站在病床前,白衣飘然,“唐言,你已经知道事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