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只是温柔地低头吻了她的头顶。田七还幻想著儿子英雄救美的场景,高兴地对莲生说:“他们都说,男孩的名字从《日午经》里取,女孩就从《言寺经》里找。我不想这样,我要自己编一个好名字。简单好听,但是又有意义。”
“你是说,叫‘田七’这样的吗?那咱的孩子……我姓莲,叫莲心?莲子?”
田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转过头问:“莲生,你真的姓莲吗?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姓呢。这更像是个艺名。”
“你没听过的多了,有什麽好稀奇的,傻丫头。”莲生打了个马虎眼。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名字是掌柜取的,原先姓什麽叫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记忆里,掌柜是在君临城里捡到他的,然後为他洗净换衣,带他拜师学艺,最後成了一名公子。
他低头一看,田七貌似快睡著了,这几天都是这样,聊不了几句她就困得不行。他轻轻地放田七平躺在褥子里,想著过两天白组的人就来了,到时候一定要送田七回去。尽管很不忍心放她自己在楼里生育,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君临城里,金掌柜已经没有力再承受一次神惊吓了。他骂了无数次莲生,这小子,什麽时候不好,偏偏现在让田七怀上了。这倒好,展渊这尊神不走,田七回来了,让展大爷发现自己的宝贝妹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种,还不把这栋楼给掀了。要不然等田七回来了,把他们关在一个黑屋子,让他们发生点什麽,再把孩子赖给展渊?设想完,掌柜自己都觉得这个主意很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田七呕吐著挺过一上午,觉得有些乏了,连饭都没吃就睡下了。刚躺下,郭太医就风尘仆仆地来了,也不避讳男女有别,直接掀了帘子就进到帐篷里。
田七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手臂被人拉扯,然後一个冰凉的触感搭上了自己的手腕,那感觉就像碰到了蛇,她打了个冷战。
莲生急急忙忙地跟过来,看著一脸铁色的郭太医,也觉得不太妙。这几天他光顾著高兴,也以为田七的不适只是怀孕初期的正常反应,所以只想著多给她弄些好吃的,但是昨晚冷静下来,多想了想,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於是一大早就找到扎在病号堆里的郭太医,让他来看看田七。
郭太医诊完脉,示意莲生到外面去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头晕目眩。郭太医说:“这是廿日热。”
据史书记载,“朝凤国大历858年间,曾派出一支锐部队出征黑山国,行至黑山国境地二十里处,军中爆发小范围传染病,各年龄阶段都无法避,军医疑此病通过饮水传染。病者前期有呕吐症状,多疑为水土不服和伤寒。後全身发热,喉咙干痒,多喝水却不见成效。此病来势汹汹,病人持续发热,全身脱水,形容枯槁,最後虚脱而死。前前後後只过了二十天左右,军医为此病取名‘廿日热’。”
莲生犹记得自己照看的病人,有一个才十八九岁,脸红扑扑的。父母健在,家里已经给娶了小媳妇。若不是家境不好,断不会送唯一的一个儿子上战场。他在头一回呕吐的时候,会被送进病号帐篷,那时他的神还不错,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被隔离,还一脸天真地问莲生。莲生见他年纪轻轻身体好,希望他能挺过去,就随便编了个谎话说这些人都是水土不服,进来一起吃一点家乡的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