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 印記 (1)
一个撞击之中手机遭扇出去。
手臂一个吃痛使得伊朵发出惊呼,但男人并不罢休,用力扳过她的手将她推着撞上一边的墙壁。
生冷的触觉如爬虫般蔓延上她脆弱的背脊,轰隆音响正一拍一拍的冲击她的听觉,如那逐渐逼近充满慾望气息的呵息般无法摆脱,他难得无一身酒气却更显他刻意的保持清醒与企图意识。
「伊朵啊……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七林叔叔?」
伊朵奋力挣扎想弄出包包里的折刀却被一个拍击打飞到地上,发出比舞池音乐声更加清晰的铿锵一声,砸入了她心底的绝望无底。
「你日子似乎过得太安逸了,伊朵。」他笑起来眼儿都眯起了,俨然是过度矫情着和善样的表示。
「放开我。」
「你越挣扎,我越想碰碰你。」说完他便伸出chu糙大手在她臀上一抓。
伊朵咬紧牙关任由他或轻或重的m索着她的颈到背至臀部,以极为温和缓慢的凌迟之姿,爱抚着她身後的柔嫩。
「欸,七林叔叔掌握了你小男友的行踪,怕不怕?」男人哑涩的声音邪恶的黏附在她耳廓,他啮着她的耳朵。
「放开我。」伊朵使劲推他却被硬是将手往下扯,她下意识握紧拳头避开那里,他想要她握住的那里。
「你要知道我总是可以找到你和你那无知的男友,」七林笑着邪门,「下次,五天後见面,带三百万到铁门工厂赴约,拿了钱後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你……」正要拒绝之际她感觉到脖颈处一痛,被谁又吸又咬了下。
被留下痕迹了。
「记得,」他珍爱的舔舔她白皙带鲜艳红肿的脖子,「否则我会杀了他,然後强了你,小贱人。」
****
凛人在夜店门口终於找到伊朵出来时,飞奔过去,脸上的淡静前所未见。
「嗨。」「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那种淡静原来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他非常生气,非常明显的怒意在眼中显现。
「洪医师的生日小聚会,」伊朵稍早快速用遮瑕膏厚厚的涂上脖子痕迹处,她笑得很平常,「我要回家了,你先进去吧。」
孙凛人紧握住她的手,很紧,「洪妃妤并没有办生日聚会。」
伊朵笑容一顿,但还是笑着,「这样呀,嗯,我知道了。」
孙凛人没有等她落跑回家就先用力把人扛起来塞上车。
是一种无声的愤怒与不安。
车内很安静大家都忘记自己的声带是健全的,好像连呼吸都会打扰到彼此。
最後,他微愠的开口;「你去酒店,是洪妃妤叫的吗?为什麽傻傻跟着去了?」
「我自己打车去的,是洪医师叫我去的没有错。」伊朵闷闷的说着。
「你想什麽居然信她。」孙凛人扯扯嘴角。
「不然要我怎麽样,她说过你也会去,我就去了。」伊朵漫不经心的说着,无意识的抚住自己的脖子,不堪的印记,触感还残忍的很清晰。
「以後不可以都不说一声就到那种地方去,明白了吗?」孙凛人气缓了,却还是紧绷着。
伊朵没有回答,还会有下一次,在那之前,必须凑足金额才是要紧。
回到家後孙凛人只要她早点休息,自顾自看书去等着半夜回医院。
伊朵没有多再说什麽就是上楼去,在三楼阳台处透透气。
七林的话还y魂不散的在耳际回绕不去。
如果拿了钱就能让再也不要出现,三百万她愿意付出,七林是道上人,是不会对身为大哥女儿的她做出什麽违背常理的事的,钱她会给,其他绝对不会给。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很疲倦,洪妃妤和七林是串通的吗?怎麽想都不太合理,他们的关系是如何沾上边的?夜店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巧合,洪妃妤的行径也很奇怪,摆明着就是骗她上钩。
「三百万……」她靠着阳台栏杆喃喃着,望着城市未歇的夜景,有点累了。
累了。
真的累坏了。
隔早,孙凛人自医院赶回来接伊朵上班。
早餐没有人做,伊朵睡过头,倒在床上睡得酣熟,孙凛人在房外敲门敲了几下也没有回应,「伊朵。」他唤了声,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无奈的父亲要叫女儿起床。
後来索x直接打开门进房,他走到床边轻轻的摇摇她肩膀,却在她一个翻身头发散乱开来之际,看见了一个东西,使他全身一滞。
「凛人……?」她揉揉眼睛很快的醒来因为察觉了男人异样的气息,他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氛围,见他低眼直视某处了下很迅速的又别开了去,忍不住抚住自己的颈侧假装是在拨发散热。
「你上班要迟到了。」就这样一句,他拉着她从床上起身,她疑惑的心思很快收起了反正他也没有什麽反应,等等遮瑕膏要上多一点,好像已经在昨天洗掉了些。
一切当作没发生就不会有问题了......
伊朵咬咬下唇看着孙凛人转身下楼去的修长背影。
****
☆、chapter 15 - 印記 (2)
北医,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曾莙莙远远就望见了他。
「孙医师,」她快步过去拦下一脸若有所思的男人,紧急的说:「你现在应该有空吧?听我说下话,很快。」
孙凛人一个抬眸,想起来,好象好一阵子没看见曾莙莙了,最近很忙碌,公私都忙碌,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女孩似乎哪里不一样了,造型?还是笑起来特别开朗?不知道。
「嗯。」他点点头表示稍微耽搁不要紧。
「请问晚上有空吗?」她很快的提出邀约没打算留下空白让孙凛人先行拒绝,「我和徐诗怜想请你和吴医师吃饭,当作是答应拍摄的礼,可以吗?」
「……我没有答应拍摄。」孙凛人暗暗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的,」曾莙莙有些慌张的解释,深怕被拒绝她承担不起,「那个,徐诗怜是决定邀请吴医师上封面人物,但吴医师要我转达你,希望你陪同。」
吴梓铨这个人一定会用研习的机会来要胁他,孙凛人心里想着,谁叫这个医院里比较肯教学的就他而已了,其他的老医生才没打算理他,也算是,没有退路了吧。「我知道了,只吃饭不拍摄,几点?」他画分清楚的说,顺便抬腕看看表,晚上他不大放心伊朵一个人,怕又被奇怪的人拐走。
「晚上七点,在gloria餐厅,」她很高兴的笑笑,「谢谢你,这样我就不用再被吴医师烦了,说我连传话都传不好。」
「要当医师助理就要有忍耐他的能耐,」他点点头,「对了,邓夏杰的後事......」
「对,孙医师,」曾莙莙敛下笑容,很快的,「要请您来病房一趟了,邓妈妈也在希望能跟你谈谈,她人才刚刚到。」
孙凛人眼下一暗。
「好。」
****
d公司旁,咖啡厅。
「周律师说资料都在这里了,基本上没有问题。」郑书蕾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伊朵。
伊朵点点头接过,忍不住在忧心之余抬头问:「周律师忙不过来吗?居然由你出面交代。」
郑书蕾听出话中带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知道你也听说了那些五四三,但你以为我这几天没上班都是在打混吗?」
伊朵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不然呢?我还以为你是度蜜……」
「真不好意思了,周律师并不会中意我这种等级的女人。」
「可以不要说得那麽世故吗?」
「他另外有结婚对象了,」郑书蕾耸肩时脸上一丝神情闪过,「是个更好的大家小姐,这几天他忙着结婚呢,所以就把你的事情托付给我转交了。」
伊朵捏紧手中颇有重量的牛皮纸袋,脸上弯着伪装的微笑,「那还真是谢谢周律师愿意帮忙了,百忙中抽空的。」
「不过,我看周律师交代的时候很严肃的样子,伊朵,你没事吧?如果是被哪个男人勒索威胁了告诉我,我可以帮忙揍扁他,或是叫周律师……」
「啊,午休也差不多结束了吧?」伊朵一口饮下咖啡,拉开活力充沛的笑容,「走吧走吧回公司。」
「呃,」郑书蕾拉拉她,「别那麽早回去岗位上啊。」那表情,那个心虚那个尴尬。
「怕同事说闲话?」伊朵知道郑书蕾虽然是公司里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但一颗小小玻璃心,还是担心谣言飞天的。
「我听说这个时间老板刚好会在大厅迎接合作洽谈对象……」
伊朵眯眼。
「所以,你到底是谁的秘密情人啊?还忙着担心我被男人纠缠。」
「喂,别乱说,给我坐着等一点到就是了。」
伊朵当然没打算陪她耗着。
现在手上从母亲帐户那里弄到了剩下的五十万,说要凑齐三百万g本是比登天还难。
记得那个时候逼不得已法界好像只稍微有认识到周上余,明知道他g本忙得不可能掰出时间来,却还是打电话求助,她一点也不想惊动父亲那边,他们的心思她不信任也猜不懂,所幸周上余一听伊朵掰的理由还算愿意相信,也就很快的帮忙处理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记得那天电话中男人富魅力却极为客套冷静的声音这样说着:「希望有事,还是寻求法律支援比较好。」
想到此伊朵站在街口,望着前方显眼威武的公司大楼,突然觉得要迈出一步都非常困难。
就在到达公司门前几尺的路边时,身後一阵嘈杂,一辆车突地煞车,就在伊朵正要转身看时,几个人跳下箱型车,把人拖住,吆喝着什麽chu话,chu鲁的拽住她要她顺从。
「啊!放开!放开我!」她尖叫,拳打脚踢间又被制伏住,那几人都是黑衣打扮却非常陌生,肯定不是父亲那边的人,毕竟他们也没理由逮她。
几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扳过她的手,正要綑绑并塞上车带走时,一个声音响起。
「住手。」那个声音,冷冰冰的活像阎王般威严不可逆,伊朵混乱中一看,一个男人奔上前来很果断的抓住她的手将她拉离车门,不让黑衣人们得逞。
几个黑衣男人叫嚣着要举枪之际,护送那男人的几个保全人员以及一排警卫也全举枪对峙毫不差时,紧绷着,阵仗相差甚大,眼看着局势复杂了,黑衣男人们撂下一句重话便在加速逃逸前将伊朵猛推下车,让她一个失衡摔出车外跌得重。
「啊!」她抱着身子,全身上下刚刚一次惊魂都痛得折腾,摔出了膝盖脱皮额头见血。
方才救人的高大男人走来让她一个看清了,连忙顾不得伤势的起身,狼狈的敬礼,「老板......」
「刚才是什麽人你清楚吗?」来人正是d公司高高在上的老板大爷,他寒声问。
「我不清楚。」伊朵不自觉的直冒冷汗,就连她这黑道女儿都敢绑,想也知道,差不多又是那个变态教唆的事。
「我们的合作案,需要安定的环境进行研讨,」老板大敛眉,「让书蕾送你去医院,报个警。」
「是,对不起,对不起。」难怪一群外国人在那边傻眼看好戏,但看到大老板英雄的样子也纷纷敬佩的点头交头接耳。
不过,他,刚刚,叫人家书蕾了是吧?
☆、chapter 15 - 印記 (3)
所幸一家诊所就在附近,包紮的差不多了,头上只是破皮倒不用缝针,郑书蕾叨叨絮絮很紧张,伊朵只是默默对着手机萤幕看着看着。
「你到底是发生什麽事?怎麽都鬼鬼祟祟的。」郑书蕾看她失魂落魄很担忧。
伊朵慢慢抬头,「你才鬼鬼祟祟,跟大老板在一起了,也不跟我说。」
「小姐,现在在医院,我们的重点是你,差点被人家绑走,不担心自己?」郑书蕾很讶异的看她。
「那你就当是帮我转移注意力给我讲讲八卦。」伊朵微微笑不希望好姐妹担心太多。
「我跟宋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很不耐烦的跟柜台领了药後,对伊朵说。
「跟周上余也不是我想的这样。」伊朵笑笑。
郑书蕾点点头,接着不让话题继续,直接提醒伊朵,「你也赶快打电话给孙医生啊,他一定要知道这件事,你如果不报警,连他都不知道,你是想逼死谁?」
「别念了,我刚刚传过快讯给他了。」伊朵晃晃手机,其实连讯息都没有打算传。
「你给我打通电话,程伊朵。」
「欸,咱老板刚刚只叫你带我擦药没有叫你监视我啊,太太。」
「你很烦,真的很烦!」
伊朵打闹打闹着,让郑书蕾给她直接请假了不上班,先提早回家休养,果然,姐妹是老板的女人真的很方便,完全没有什麽好担心的。
站在大厅外,心有余悸,其实她一直忍耐着心中的恐惧,对郑书蕾微笑,或是跟同事解释稍早的混乱是随机绑人,已经报警了,那种平静的口气,都是假装着不害怕。
七林,到底为什麽穷追不舍?就不能好好放过她吗?
「喂?」在意识回来後,伊朵才发现自己已经很快的拨出了那男人的号码,算是熟悉的一串数字,他温文低悦的嗓音响起,带给她一股温暖与安心。
「凛人,我......」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麽,不能说出七林骚扰的事,於是就咬咬唇,说:「我提早下班了,从楼梯上摔了下,包紮过了,正要回......」
「你等我,我去载你,」男人的声音紧急了起来,虽然外人听来大概还是冷淡淡的没什麽起伏,但伊朵就是听得出来,「有人扶你吗?摔得疼不疼?」
想起那场惊魂,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滚热,却只是硬憋着哭音,点点头後发现他看不到,接着说:「没什麽,只是有点狼狈,脚步瘸了点而已,我在大厅边沙发等你。」
那端「好」了一声就挂断。
尽管早上出门前两人间还沉默如冰隔,却在现在瞬间冰释。
伊朵只对着手机微笑,眼泪没有落,她不能让孙凛人这样好的人被她毁掉。
「额头还有纱布?」很快的他全力赶到,一看见伊朵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眉一蹙,很不高兴。
「额头小事,不会变笨。」伊朵让孙凛人搀扶着上车。
「你怎麽摔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孙凛人心里的话是:常理讲从楼梯上摔下来伤处没这麽奇怪,也没扭到脚踝,破皮伤面积倒很大,更像是路边严重摔倒。
「就撞到同事啦,」伊朵笑着挥挥手,「回家回家,不要耽误你上班。」
孙凛人没再说什麽,只是将广播打开,放了点柔静的古典乐。
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晚上陪我去吃饭,」他说,红灯停下,「曾莙莙他们请客。」
「曾莙莙?」那个明显对孙凛人有意思的女人,伊朵默贴上标签。
「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孙凛人淡淡的说,边伸手mm她的头,「晚点,七点,我回来接你,不要再乱跑了。」
「好。」下车後伊朵笑笑,转身进屋,孙凛人远远望着确认她进门了才开车离开。
此时手机铃声在寂静中一响,流畅的接听,「喂?」
「我伊星,」对面的女孩很快的开口,语气听来相当急迫,「我差不多掌握了点情况了,关於你提到的事情。」
孙凛人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嗯……医院见面,马上到。」然後果断挂断。
****
晚上约定的gloria餐厅。
提早到位的曾莙莙与徐诗怜与吴梓铨,简单寒暄後面面相觑了几分钟。
意外的有些冷场。
「……孙医生还没来吗?」徐诗怜完全没打算把目标放在吴梓铨身上,相当残忍的不耐烦。
吴梓铨挑挑眉头,有点不满,「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别那麽急嘛。」
曾莙莙也望着餐厅玻璃门外等着。
「喂,明明今天主角是我吧?曾莙莙的意图我可以理解,但徐主编你……」就不能稍微,稍微,当是给点面子的看我一眼吗?吴梓铨突然把後面的话消音了吞进喉里。
曾莙莙怒了他一眼,很不想张扬的样子,但想想也没有必要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他了。
「你紧张啊?娇羞啊?」吴梓铨嘿嘿笑着推了下曾莙莙,「对了,为了增加热闹度,我多邀请了一个人,是我邀请的,绝对不是被强迫……」
「嗨,吴医师。」一个清脆女声响起刻意的在重点部分c入。
众人一个抬头,来人对於曾莙莙和吴梓铨都是熟悉的。
「洪医师。」曾莙莙非常想现在就把吴梓铨拖到角落打扁晒乾,脸上客气的笑容特别特别温柔娴静。
吴梓铨装作没感觉到杀意的,给状况外却跟着起敌意的徐诗怜介绍特别来宾,「徐主编,这位是我们同事,算是朋友,洪妃妤医生,不介意我多带个人吧?热闹些也好。」
「你好,吴医师的前女友吗?」徐主编那个伶牙俐齿的玩笑。
洪妃妤遇见相同属x的人自然不会退让,「误会了,我是孙医师的,旧识。」那个隐晦那个低调,都是变相的炫耀与宣示即便是过去的事情了。
☆、chapter 16 - 困獸之鬥 (1)
「你……」徐诗怜正哑口无言之时,两个人到场变没人再执着於洪妃妤的发话,来人男的挺拔女的纤细,天造地设的样子,虽然一前一後却彻底的震住了所有男女的视线。
孙凛人点点头,「抱歉来迟了。」
吴梓铨知道女人们都傻了也就当起东家来,很快的帮两人张罗位子,顺便要洪妃妤也赶紧坐下了,「啊,没关系,我们也都刚刚才到,啊哈哈,来来来坐啊。」
这是杀人不见血。
所有女人都是敏感的生物,在见到男人身边的那个纤瘦身影後便了然了,但了然归了然,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这是绝对的。
「大家快点,徐主编请客唷。」吴梓铨努力要打破这低气压,所有女人都盯着沉默不语的伊朵看啊看,手上菜单都被忽略了。
徐诗怜也不是没应酬客套过的人,很快的就恢复笑颜,呵呵客气的,「我请客,大家爱吃什麽点什麽,顺便叫上一瓶好酒来。」
吴梓铨嚷着:「一瓶不够不够,要各种年分的都来啊,谁叫你撒开来请了,要趁火打劫。」
「随你打,随你打。」徐诗怜也微笑着回应,毕竟现在只要多一秒的沉默对大家都会造成无形的内伤,尤其,面色苍白的曾莙莙与猜不透心思却特别生硬的洪妃妤。
牵扯到感情事,从没有任何人能将饭局打得圆。
大家有点东西瞎扯,曾莙莙总没说上半句话,洪妃妤评点了酒的好,徐诗怜和吴梓铨有默契的撑着场,努力c科打诨,这时看来这两个冤家倒是怎麽说怎麽演都合,那填塞废话的功力不相上下,至於孙冰块与伊朵这边就都是笑着应和,孙冰块自然是没有多解释,关於两个人有点崭新又不大崭新的关系,伊朵不想惹事,也就是带着笑不卑不亢的陪着大家喝酒。
喝酒时彼此之间各有心思,吴梓铨很努力用冷笑话给大家呛呛酒免得你想我也想,想出火药味来,可惜他徒劳了一场,正当曾莙莙起身说要去化妆室一会时,洪妃妤便也起身说要去外头透透气,最近身体不舒服。
伊朵默默喝酒又做掉了一杯,而此时孙凛人的手机一响,他也便出去接电话了,临走之前对伊朵笑了下子。
剩下徐主编吴医师与,莫名局外状态中的伊朵。
当然趁桌上这不需要紧张的组合还维持着,徐诗怜就率先开口了:「你和孙医生在一起是吗?」
那个口气并无指责意味比较像是单纯的好奇,伊朵没打算隐瞒,「是的。」
吴梓铨很快的叹气了,嘟囔着:「手脚也算挺快的啦,不过就怕这饭局不太和平就是了,我说话说那麽多真的太累太累啦。」
徐诗怜饶有兴味的看着伊朵,又品了口酒,「今天的饭局很有趣啊,不过希望你能早点就公开出来,至少不要这样偷偷mm的,曾莙莙和那位洪小姐都不是很舒心的样子。」
伊朵默然,公开不公开都是突兀,那到底要怎麽做?人家心思说狠一点与她无关,最近要心烦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另一边,餐厅外阳台,孙凛人握着手机,走到洪妃妤身边。
「你找我有事吗?」他客气的说着,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冰冷与疏离。
洪妃妤正在抽菸,那张消瘦的脸蛋上嵌着一双炯然眸子,望他,「什麽时候跟她在一起的?她哪里好?」
孙凛人简单的反问:「你不是都知道了?」
「话不要乱说。」洪妃妤看起来心神是冷静的,目前为止看起来还算冷静。
「否则你为什麽要打电话骗她去夜店?」孙凛人把话摊着说了,就是要个她的诚实。
洪妃妤笑笑,漫不经心的样子,「我骗她做什麽?我请她陪我喝酒,情敌之间,总要有点交流与试探的。」
「我看不出来你想交流的动机有何清白处,」孙凛人不是好惹的人,他讨厌别人说谎,「你不能伤害她。」
洪妃妤捻了菸,细火化成烟雾在骨瘦的指尖缭绕,如同她的笑意一般暧昧不清,「我还能怎麽伤害她?就是偷看了你的手机找到她的电话,约她初来讲讲话,你不信就算了。」
孙凛人默然。
「孙凛人,我爱你,打从大学时期就爱你,只是你没有注意过,直到工作上遇见了才知道我,」洪妃妤道出事实,「目前我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有哪里适合你,也许她在职场上还算功成名就,但我更适合你。」
「你调查过她了。」孙凛人针对重点说。
「我只是猜测,」洪妃妤转身进屋,「你不爱我就算了,但我会继续的。」
我会继续,用我的方式爱你。
回到桌上几个人又到齐了,点了几瓶酒继续开着喝,中途曾莙莙说家里有事情要先回去很不好意思,徐诗怜没答话,吴梓铨示意她饭局就道这里见好就收吧,洪妃妤也自动起身说医院交班时间到了,离开之前跟大家敬了一轮酒才走,步伐有点不稳定。
散了席,徐诗怜跟吴梓铨一起走了,不知什麽时候培养出了同进同退的默契,而孙凛人和伊朵也就携手回家。
「洪医师情况不是很好。」伊朵别无他意就是陈述一个担忧的想法。
孙凛人将钥匙c进锁孔时手僵了下,「你担心她吗?」
伊朵点点头,虽然知道即便是她担心也没有用,洪妃妤今天不佳的情绪都是针对她,她很清楚的。
「程伊朵。」孙凛人在尚未开灯的屋中,发出别有深意的叹息。
「嗯?」她回应,感觉到身後的男人慢慢接近她。
「我醉了。」说完,孙凛人很轻的抱住她的身子,双唇温热的吻上她的耳廓。
那是个不能被触及的伤处,无形的伤处,但伊朵不愿意被揭穿,也就任他第一次对她进行了不安分的碰触。
忍一忍,她心里想着,这是她爱的人,孙凛人,不是那个变态,认清楚这样的温柔与温度。
☆、chapter 16 - 困獸之鬥 (2) (微慎)
当衣衫慢慢的褪了去,孙凛人纤轻的手指轻轻剥开她x前的阻碍,吻如池面上未歇的雨丝又如温柔的蚕食,他吻着她白腻的肩膀,沙发上柔软的像没有底的薄云,横躺其上应该要感到欲求不满,或是呜咽着出声恳求,她却再听不见自己出声。
耳膜上黏附着挥之不去的低语,脖子上的印记反复被舔吻着像是有意无意的提醒,提醒那个晚上那个人的威胁与丑陋的索求。
一阵凄厉的叫声在夜中破空,她张着唇发出不成语字的抗议与悲鸣,双手使力过度的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甚至无理取闹的捶打起来。
你放开我,我不想,我不想。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抓起衣衫遮蔽自己上身,冷静中带着歇斯底里的抵抗是最狼狈的露实。
她不是害怕,害怕他碰触她,而是害怕被提醒她可能守护不了他的事实。
「......好。」孙凛人带着很淡然的浅笑,暗中无法看清太多神情,背对她他静静的穿上凌乱的衬衫,默然离开沙发。
得不到就不要强求。
深夜里醉意是有的她却蓦地清醒,听着孙凛人走进浴室冲冷水,摆弄瓶瓶罐罐的动作都轻得像是不愿打扰伊朵一样。
他对她很珍惜,她却还无法回应他给的爱。
伊朵用力的喘了口气,双手扣上衣扣之际还在发颤,眼前被恐惧蒙上了一层模糊,七林从小就m惯了她,差点遭到玷污也不是第一次,可是那些记忆不能被套用在他身上,孙凛人是她爱的她很清楚,更清楚的是自己并不能坦然面对过去的胁迫。
三百万,还差了两百五十万。
还差几步。
她一定要彻底与那个黑暗的回忆与世界断联。
另一端,冰冷的医院,夜晚变得安静却是低调的紧绷着。
吴梓铨结束了看诊大约十一点多了,但就在他转进楼梯时发现了一个人影,她有点傻愣着坐在那里。
「曾小姐,这样工作怠惰不怕挨骂?」那是曾莙莙,失魂落魄的曾莙莙。
曾莙莙抬眼看他一下,「我失恋了。」
吴梓铨耸肩,「嗯,谁都看得出来。」
「你不是跟徐诗怜离场恩爱去了?还有时间赶回岗位上来?」曾莙莙撇过头不想多理。
「哪有恩爱,那只是刚好一起离开而已,不要那麽不纯洁。」吴梓铨索x在她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曾莙莙撑着脸颊不说话,吴梓铨叹气一声苦口婆心了起来,「还是放弃吧,趁你还没那麽喜欢他之前,我看你只是像大家一样暂时迷恋,那样闪亮亮的男人是医界罕见之光是真的,但也更是高攀不起,他那个风度翩翩对你们来说太过不切实际了,追他的路太漫长,你心脏不够好就不要贸然接近啊,看那个洪妃妤都没成功了。」
「我就喜欢他,不是迷恋,我很认真。」曾莙莙眼里是一点一点的水气闪烁,「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感情。」
「我只是觉得怎麽连你都栽了,栽得这麽深,面黄肌瘦的多丢白衣天使的脸啊,形象要健康要美丽,」吴梓铨瞎扯东西其实心脏跳得有点不符合熟男年纪的快,「我就不错啊,怎麽都没有人要考虑我啊,真心换来绝情。」
「其实,考虑你也不错啦。」曾莙莙有口无心的说着。
吴梓铨马上很不爽的回嘴,「你拿我当备胎啊。」
「是你在那里碎碎念的,我才没有认真。」她不想多加搭理就站起身,「抱歉,我要去病房查房,告辞。」
「曾莙莙,」在她离开之前吴梓铨低声说着:「你可以考虑跟我在一起。」
曾莙莙在笑,「哦,是吗?」她笑声一止,有点苦涩,「再看看吧。」
再看看吧。
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迷恋还是无法说放弃就放弃。
果然医院是开不出春天的地方。
此时楼上病房走廊间一抹反差着四周白墙的黑影走动着没有发出声音。
伊星脸上冰冷的烟燻妆黯淡,唇微抿面色苍白,最近为了各方事情奔波实在疲累却迟迟无能改变混乱的事实,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无力的事,这些劳碌都不算是。
她最近终於要被压力压垮,那g无人知晓的稻草,已然飘落於黑暗。
靠近一扇沉重的病房门前,她深深叹息,已经没有力气能使她抬脚踏入,於是她选择退开,并黯然打了通手机。
「喂?」手机那端是伊朵的声音。
「欸?我姐夫呢?」伊星微感讶异但还是很快的装起欢快的语调。
「他啊……」伊朵没有因为这个玩笑有反应,反而有点沉闷的继续,「在洗澡。」
「洗澡?」伊星抿唇了下後,「好,那算了,没事,晚点跟他说我打过电话找他,就这样。」
「伊星,最近父亲那边有没有什麽动静?」伊朵认真的问。
伊星微笑,「哪里会有什麽动作,他最近忙着打r毒回春呢,早些时候去杜拜旅游了。」
伊朵静了静,「喔,那就好。」
挂了电话伊星很谨慎的确认了通话结束才叹气。
「姐,我欠你的……一定会还。」她陷入一段不堪的童年回忆。
从小,伊星的生母从来是最得父亲宠爱的那个女人,是位特别助理,只可惜年轻时对身体不够珍爱,感染了绝病而死。
小时候伊星母亲常说着伊朵和她疯妈妈的坏话,也造成她们两个互看不顺眼,伊星欺负伊朵,甚至几次将她骗去外头不让她进屋,伊朵却从不埋怨她,当她只是受不了母亲病亡而需要纾压,姐姐对她的好,直到现在,终於有机会回报。
她喃喃自语间竟笑了出来。
尽力护她的安全,要准备得胜券在握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