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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0

☆、31 悔婚後还是朋友

辛念齐深吸了口气想呼救时,却听到背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念齐……我的念齐……七天,仿佛过了七年,我的心都老了,终於找到你了……”

是杜靖宇!!

震惊之际,辛念齐突然感觉到有湿热的y体滴落在後颈上,心一提,不敢想象那是他的眼泪!她缓缓地侧过脸,看到的竟是一张触目惊心的面孔──下巴的胡子足有半厘米长,嘴唇泛白,眼眶发黑下陷,眼球上布满血丝,此时此刻,杜靖宇看上去完全像个落拓的流浪汉!尤其是他脸上那两行热泪滑过脸颊滚落到她的皮肤上,那种灼热感几乎要烫伤她的心!

辛念齐在他怀里转过身,抬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他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不禁眼眶发热,她究竟让他沦落到怎样的境地啊?他守候了她不止五年,而她竟说了一句“不确定”就弃他而去!梦中的男人是否也是因为不确定而迟迟没有到场?决定投资一辈子的爱竟是如此艰难,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投资了不止五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

然而种种同情和内疚并不能让杜靖宇赢得辛念齐的心,她沈吟片刻之後仍然只能满怀歉疚地跟他说“对不起”。

“没有关系……”杜靖宇紧紧抱住她,一开口又是热泪盈眶,“只要你好好的,爱不爱我无所谓,无论你哪天爱上了谁,只要你幸福地活着就好。”

第一次看到深爱着自己的男人流泪,听到如此宽容的话,辛念齐心里的愧疚更加深了,抬手轻轻抹去他的两行泪,轻唤着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一直以来都是我单方面的爱着你,而你似乎只把我当朋友,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向你求婚,让你不得已答应了……虽然没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希望你还当我是朋友。”

“你不恨我吗?”辛念齐惊喜地对上他的双眸,後者微笑地摇摇头说:“我从来就没有怪你。不过你为什麽跑这麽远来?害我找得好苦啊!”

见到杜靖宇又是委屈又是撒娇的表情,辛念齐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回国的路上,她向杜靖宇讲述了在苏格兰的所见所闻,但没有提到李明祖和顾铭择,这两个男人,一个不打算帮她恢复记忆了令她心灰意冷,另一个才见两次面,就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她反感。可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这麽容易对陌生人反感了?

杜靖宇见辛念齐突然沈默不语,似在思考什麽问题,便问:“听说上次见过的那位着名的心理医生也住在爱丁堡那儿附近,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他?噢,他好像叫李什麽祖来着?”

杜靖宇假装忘记李明祖的名字,事实上,他连辛念齐来爱丁堡的事都查到了,怎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只是盘算着从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然而辛念齐对他的心思却一无所知,她眼下只是想着如何把握自己的情绪,免得提到李明祖放弃帮她恢复记忆时流露出的失落感让他担心。

“他……真的这麽说了?”杜靖宇一方面极力掩饰内心的喜悦,另一方面又努力表现出正常人应有的疑惑表情。

“嗯……也许他也无能为力了吧,”辛念齐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靖宇,难道我就这麽几个朋友吗?我以前的同学、同事和朋友呢?就算如你所说的,我是个不太合群的人,那我总该有同学吧?”

“念齐,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杜靖宇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解释道,“那时候正赶上出国热,所以他们好多都已不在国内了。”

“是吗?我偶尔会想起一些老同学的面孔,但现实中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难道他们全部都默默无闻地在地球上某个角落工作、生活着,从来不上报刊杂志麽?”

“这个很难说,也许哪天你会在某报纸上看到认识的人呢?你是不是想起些什麽了?这是不是表示你就快恢复所有的记忆了?”杜靖宇问得很迫切,脸上流露出异常的狂喜,似乎已经习惯说这些违心话,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我想起我nn,想起了一些童年的事,想起了……”

辛念齐列数出脑中浮现的那几个人物,到最後尽管没有点到杜靖宇的名字,但所幸也没有提到顾铭择,他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在巴黎转机到上海时,杜靖宇就开始提心吊胆了,因为他看到了这辈子永远都不愿看到的人!眼见着顾铭择跟他们上了同一班机,进入同一个客舱,杜靖宇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几乎全身的细胞都进入备战状态。

几个小时的航程对杜靖宇来说简直是度时如年,他使尽浑身解数吸引辛念齐的注意力,连她上洗手间时他也在门外守着,就怕她一出门撞见了顾铭择。杜靖宇知道遇见顾铭择,她也许并不能回忆起什麽,但他还是得小心预防。尽管现在被降回朋友的位置,他仍盼着哪天升级为真正的情侣关系,但若顾铭择进来参合一脚,他就没戏了!

好不容易终於熬到上海,杜靖宇仍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地抓牢辛念齐的视线,不让她四处张望,甚至在坐进出租车的时候,他差点又不得不使出上次在“依人”挨巴掌的那一招,还好顾铭择已坐进开来接他的车走了。

送辛念齐到家後,杜靖宇又献尽殷勤,为她准备了一桌好菜,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饭後,杜靖宇回到自己家里,便火速拨打丁玲玲的电话,刚一接通,他的歇斯底里又一发不可收拾了……

☆、32 二女争风

“为什麽他又来上海?这里g本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杜靖宇对着电话筒近乎失控地咆哮,相对他的愤怒,丁玲玲则是另一种x质的失控──近乎失控的兴奋。她x有成竹地说道:“你只要看好你的女人就行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不去注意辛念齐的。”

原本已沈入深海的希望现在又浮出水面,或许是上次她喝醉後说的话打动了顾铭择,或许是他良心发现,决定回报她的爱,总之他又回到上海了。丁玲玲得意地想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穿着上班时的全套衣服在莲蓬头底下冲澡。

calvin在中国的分公司成立的消息一传出,就被登上各大报刊的时装版或娱乐版。

丁玲玲j心打扮了一番,决定亲自上门拜访。她包裹了一身名牌服饰,风风光光地蹋进顾铭择公司的大门,却在一楼遭到了拦阻──

“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堂堂‘依人服饰’的着名服装设计师丁玲玲,我要跟你们顾总谈论设计方面的事,难道还得预约不成?”

前台小妹涉世不深,一下子就被唬得不敢吭声了,待她一进电梯才赶紧打电话通知楼上的常秘书。

一分锺後,calvin的顶楼又传来一阵咆哮声──

“什麽?!预约、预约!你们除了这套台词就没有别的了吗?我是服装设计师丁玲玲,我要跟铭择讨论合作的事,你以为我是那些没事找上门来卖弄风骚讨人欢心的花痴吗?”丁玲玲冲着这个身材娇小的秘书斥喝道。

今日真是好事多磨,她不过想见见思念多日的男人,却遭到重重阻碍。丁玲玲以为搬出服装设计师的名号便能打发眼前这个小秘书,但她错了,她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跟随顾铭择多年、见过各种大小场面的常晓美。

“会面前应提前预约,而不是冒然硬闯,这是基本的商业礼仪,相信丁小姐应该很了解这方面的礼仪吧?”常晓美慢条斯理地说道。

提到礼仪,丁玲玲不得不收敛刚刚盛气凌人的傲慢,稍微客气地解释道:“贵司今天刚传出成立的消息,我急着来道贺和讨论合作的事,所以忘了预约。能否帮我通告顾总一声?就说丁玲玲要见他。”

“请稍等。”见来者姿态放软,常晓美才满意地拿起电话接通内线。

不多时,丁玲玲便如愿见到顾铭择,如愿坐在他面前喝咖啡。她每说一句话便搔首弄姿一番,殊不知,在她尽显媚态之时,楼下已是风起云涌。

可怜的前台小妹才刚上班不久,就在同一天遭遇了两次河东狮吼。

她记得自己很有礼貌地用英文对这位漂亮的外国女人问了同样一句话,对方却说:“我是来抓狐狸j的,不需要预约!”

这第二头“河东狮”不仅气势盛於第一头,连体形也比较壮硕,她可惹不起,等“狮子”进了电梯,她又偷偷打电话通知楼上的秘书。

暴风骤雨来临前又过了异常平静的一分锺……

“那只狐狸j呢?”

常晓美略微惊讶地站起身,并不是因为对方的音量大,而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从美国来的索菲亚,她千里迢迢跨越太平洋来到中国,莫非是为了追夫?

“我要找那只狐狸j!”索菲亚又吼了一声,继而是喋喋不休的念咒,“没想到才下飞机,就看到一只扭腰大狐狸进来调戏我的铭择!她那花枝招展的德行,我看了就胃酸分泌异常!若让我再看到她摆弄那恶心的小细腰,我非把它折断不可!她现在肯定在里面勾引我的铭择,是不是?”

“如果我说‘不是’,你也未必会相信吧?”常晓美挡在她面前,正色说道:“他们在谈公事,你最好在这儿等半个小时。如果你要对我动chu的话,我会马上打电话叫保安上来。要知道,我们中国的法律可不会向着美国的纳税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狐狸j勾引我的未婚夫?”索菲亚红着眼,不敢动这个秘书半g毫毛。

见常晓美没有回答,索菲亚以为她默认了,嚷嚷道:“我不对你动chu,我对门动chu!”说着狗急跳墙地猫下腰,从常晓美手臂下钻过去,冲到顾铭择的办公室门口迅速旋转门把手便闯进去。

顾铭择对索菲亚的任x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多大惊讶。丁玲玲早在她闯进来前就听到她狐狸j长狐狸j短地叫嚣,除了内心恼火,也没有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到。

索菲亚见丁玲玲竟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地摆着风韵十足的坐姿,看似在挑逗她的未婚夫,不禁妒火中烧,也不在乎是否会破坏自己在顾铭择心中的形象,冲到丁玲玲面前就是响亮的一巴掌!丁玲玲也不是省油的灯,猛得起身使尽全力还了她一巴掌,力度之大连她自己打完後整个身体都踉跄了一阵才站稳。

“住手!”顾铭择跑到索菲亚身後欲拉住她,她又赶紧狠狠地甩了丁玲玲一巴掌,後者迅速回了她两巴掌。

索菲亚这会儿双手被束缚着,g本没法还击了,只好哭着嚷道:“她多打了我两把掌!她多打了……”

仔细算起来应该是丁玲玲多打了一巴掌,但严格算起来,丁玲玲身形比索弱,力度也比她小,所以应该算扯平了。眼下这情况,顾铭择可没有心思衡量那麽多,今天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把他原本的计划全打乱了,现下又在他眼皮底下上演“巴掌响亮”的戏码。

最後常晓美看到两个脸颊红肿的女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顾铭择的办公室,都哭丧着脸离开了。她好奇地跑到顾铭择门口,探出半个头看看是否需要收拾战场,出乎意料的,所有东西都安然无恙摆放在原来的位置,连顾铭择也

在他的皮椅上若无其事地看资料,但她还是好心地问道:“顾先生,是否需要一杯绿茶定神?”

後者抬起头,却答非所问:“帮我约见一个人。”

☆、33 秘密召见

第二天

张允甫接到顾铭择秘书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不久前他违背了朋友的约定,偷偷劝顾铭择要重返上海,没想到事隔不到一个月他果真回来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顾铭择并不是来找他叙旧的,而是要见辛念齐。

“念齐,去这个地址见一个人。”张允甫把辛念齐叫来,给了她一张字条,这是顾铭择要求他做的。

辛念齐看了字条一眼,没有马上接过来,那上面写的分明是一个上海的地址,潦草的红色字迹像是他老人家信手拈来一支笔,也不管是什麽颜色,就迅速写下来。

“这是什麽地方?见谁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辛念齐顿时m不着头脑,张允甫的行事作风向来没有什麽出格的,像今天这种怪诞的举动还是五年来第一次。对张允甫来说,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种破天荒的事。

见辛念齐迟迟不接,张允甫干脆站起来把字条塞到她手里,说道:“我这把年纪了,不会做什麽害人的歹事啦!放心去见他吧!”

放心?她怎麽放得下心?那个地址是个什麽样的地方,有些什麽样的人她都不知道!不可否认,她跟随他这麽多年,张允甫亦师亦友,平易近人,是不会陷害她的,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

“张总,您是不是受人威胁了?如果我不去,对方是不是会把您怎麽样了?”

闻言,张允甫差点脚一软摔到地上去,他赶紧摆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赶紧去吧,记住不要告诉其他人。”

“为什麽?万一我出了什麽事岂不是没人知道?”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啊!辛念齐本想跟这位老先生讲一些关於泰山和鸿毛的人生价值观,但张允甫一开口又急着打发她走:

“去去去,你这孩子怎麽净讲些不吉利的话米!快去快回啊!”

僵持了半个小时後,辛念齐还是败下阵来,她硬着头皮上了一辆出租车,路上一直追问司机字条上那个红色的地址是不是什麽不正当的场所,司机被她过分的紧张感染得差点想报警,说服警方派支特种部队埋伏在目的地附近。

不过当那幢气派的建筑物进入他们视线时,所有歹念都烟消云散了。

辛念齐看到calvin几个大写字母时,才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一则消息──calvin的中国分公司驻在上海市区的繁华地段,只是当时她没有细看其地址。

看来是瞎紧张一场,出租车司机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便把车开走了。

“你只要告知他们你的名字,自然会有人安排你跟那个人见面。”这是临走前张允甫对她说的话,此刻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国际知名度是不是大到整个calvin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她了?

果不其然,她刚向前台小姐报了自己的名字,便得到指示──乘电梯到顶楼。

“你好,我是辛念齐。”辛念齐尴尬地重复着这句话,站在她面前的是这顶楼上所能看见的唯一一个人,一个身材小巧玲珑的女人。那是顾铭择的秘书常晓美。

辛念齐与她面对面站着,感受到对方打量的目光从自己头顶一直扫到鞋跟,那种近乎红外线扫描的目光几乎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即将听到“有何贵干”之类的问话,然後自己也答不上来,最後被请出门以结束这次诡异的会面。

然而常晓美却把她带到一间较大的办公室,弄了杯咖啡给她打发时间便准备离开。

眼见对方就要走出去,辛念齐即时问道:“请问要见我的人呢?”

“我们总裁开会去了,请您稍等五分锺。”常晓美客气地回道。

“贵司总裁是……顾铭择先生吗?”

“是的……哎,您先别走啊!再过四分锺,四分锺後顾先生就会来了。”常晓美习惯x地平举双手拦住她,心里不由得纳闷:向来只有女人来了不愿走的,椅子还没坐热就急着走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是‘依人服饰’的设计师,你应该知道依人与calvin有合作项目正在进行,但负责与你们公司接洽的是另一位设计师,我想你们找错人了。”辛念齐压下常晓美的手欲走出去,却听到电梯处传来一个声音:

“放心,没人让你抢别的设计师的饭碗!”

常晓美松了口气便退出去,接下来没她的事了。

还在不远处的顾铭择盯着她向她这边走来,短短十来步的路程仿佛他走了好几年。辛念齐怔怔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脑中一些奇形怪状的画面错综复杂地随意组合在一起,没有任何逻辑,她闭上眼睛,画面组合依然没有停止,再睁开眼睛时,顾铭择已来到她跟前。

辛念齐闭眼短短几秒的动作显然被顾铭择全数收入眼里,後者示意她进门後,说道:“但愿辛小姐不至於厌恶我到不愿看着我的地步。”

“我没有厌恶谁,顾总显然误解我了。既然不是谈公事,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又不可能谈私事,不知顾总安排这次会面用意何在?”

顾铭择从抽屉里取出一叠资料,足有一厘米厚,那是戴墨镜的给他的。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辛念齐想起苏格兰那次偶遇的不愉快以及这次约见的怪异方式,警惕地问道:“以何种形式?”

“什麽意思?”

“以律师审问被告人的方式还是……”辛念齐停顿下来,仔细观察这间办公室。

“你在看什麽?”顾铭择狐疑地追寻她目光所到之处,打印机、传真机、复印机、碎纸机、多媒体放映机……都是些普通的办公设备,并没有什麽特别之处。

“找工具。”

“工具?”顾铭择如丈二和尚,完全不能理解她所说的,接着辛念齐给他的解释却令他咋舌──

“类似於满清十大酷刑的工具,我想,如果我不打算回答你的问题是否会遭遇非人的待遇?”

“你……”

“爱丁堡那次,是在朋友家里,也许你觉得有所顾忌,但这回……”辛念齐比了比周围的环境,说:“你神秘兮兮地安排在这里,还让张老先生保密……我一个人是无牵无挂的,有个什麽意外无所谓,倒是张总他老人家可能就会因我出了事而抱憾终生。”

顾铭择沈住气,耐心听她讲完後,不无责难地讽刺道:“就一个服装设计师而言,你的想象力显然太过分了。”

辛念齐也毫不客气地指出:“就一个企业总裁而言,你的行为显然太无厘头了。”

“你放肆!我问你问题,你回答就是了!不许废话!你当初为什麽从一个杂志社跳到另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行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不过……”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嚣张的声音,辛念齐顺着声音往外看,是一个外国女人,c着一口几近完美的普通话嚷着要见顾铭择。当然,这次没有例外地被秘书挡住。

辛念齐狡黠一笑,接下刚才的话:“不过如果顾总马上从位置上跳到门外去,相信外面的小纠纷定能很快平息。”

顾铭择烦躁地合上眼睛,又是索菲亚!如果她再在他的办公室导演昨天的情节,他会抓狂的。

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他不必抓狂了。索菲亚今天的手法似乎没有昨天那麽准了,或者说是辛念齐学过武侠剧传说中的“凌波微步”,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攻击。

那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想再出手时已被顾铭择抓住。

“索菲亚,你太令我失望了!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我的办公室打人如今都成你的专职了!”说着,顾铭择把索菲亚甩到另一边去,辛念齐借机说道:“顾总先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吧,我就不打扰了,拜拜!”

“你……”顾铭择欲伸手拉住她,却被索菲亚从身後抱住,看着辛念齐从他眼皮底下迅速溜出去,顾铭择回头狠狠地瞪着这个美国大财团的千金,看来他得做出一些决定了。

☆、34 一颗心逃走

辛念齐一离开,索菲亚也放下了戒备,顾铭择甩开她的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冷冷地说道:“你来这儿也有两天了,你的目的就是胡乱打人吗?如果费尔法克斯先生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净在国外做些无理取闹的事,他会怎麽做?”

一听到父亲的名字,索菲亚刚进门时那种醋x大发的恶劣一眨眼功夫就消失殆尽,她乖顺地靠在顾铭择旁边,不忘娇声为自己辩解:“铭择,我承认我的行为有点过激,可那些女人也太不检点了,她们怎麽可以跟你单独在一起嘛?昨天那个狐狸j她g本就是在勾引你……”

“那麽今天这位呢?”顾铭择想起来就觉得可笑,就算给辛念齐多少好处她都不可能主动勾引他,而索菲亚竟为这麽一个跟“狐狸j”永远挂不上钩的冷淡女人争风吃醋。

“她……”索菲亚一时哑口无言。

“你以什麽立场出手伤人?”顾铭择质问道,“若不是她避开了你的攻击,後果会怎样?”

他不敢想象索菲亚一巴掌挥到辛念齐白!的脸上印出鲜红的五条手指印,她会像丁玲玲那样还击吗?还是哭着跑出去?还是,向他哭诉?不可能!她怎麽会像个小女人一样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

反常!实在反常!她不过是一个失忆了的人,全世界那麽多失忆的人,他干嘛花心思去分析揣测她的行为?但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庆幸她躲过了索菲亚的五指印,不是麽?

想到索菲亚种种劣迹,顾铭择还是忍不住严厉斥责道:“你总是毫无顾忌闯进我的办公室,要知道,这里不是在美国,不是在你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见对方眼眶微红,委屈得低下头,顾铭择微蹙眉,才稍微放缓语气,“你在家宴上那番话让我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看来是我看错了。你还是回到你父亲身边吧。”

“不!我要留在你身边!”索菲亚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几近恳求地说道,“铭择,你想拓展事业,我可以等你,五年,十年,二十年……都可以!但我无法忍受其他女人在你身边绕来绕去,妒忌让我失去了理智……铭择,你知道我是多麽爱你,你知道我为了你可以去学世界上最难掌握的汉语,只为了能够与你和你爸妈更好地沟通、交流。我可以深入厨房的油烟之地,只想为你烹饪出最可口的食物……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我的家族背景,就算我爸爸不是大财团的股东,就算你不是calvin的继承人,我依然爱你……铭择,我只想呆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自古以来,眼泪就是女人的王牌,即使不能成功打动男人,也总是事半功倍。

顾铭择的怒火渐渐被她的眼泪浇熄,再加上她煽情的对白,他本想直接轰人的,眼下看到她悲恸的表情也说不出什麽绝情的话了。不管怎样,她也是他从小认识,尽管他没了记忆,却是事实。

顾铭择委婉地拒绝索菲亚的爱意,後者又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厌恶那些上门来打扰你的女人,也许在你眼里我跟她们是一类的,只不过我爸爸跟顾叔叔是好朋友,我才有幸认识你。但你在我心里却不一样,第一次见到你时,虽然你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虽然你失忆了……”

话说至此,索菲亚惊觉自己说错了,不敢再说下去,但已来不及了,顾铭择马上追问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怎麽会是在我失忆的时候?你我不是从小就认识的麽?怎麽会在我年近三十才……”

索菲亚自知说漏了嘴,赶紧补充道,“你小时候头部也曾受过伤,当时你确实失忆了,只是现在你想不起来了。”

“是吗?”顾铭择狐疑地盯着她,“是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他们都没告诉过我?”

“四岁……”索菲亚迟疑了两秒又非常肯定地说,“对,就是四岁的时候。”

“四岁?但他们都说我五岁的时候才认识你的!怎麽……”

“啊?对!是我四岁的时候,不是你,你当时六……”索菲亚发现自己的话前後矛盾,便赶紧说,“我不太清楚了,记不得了……”

眼前这个公认的青梅竹马突然变得语无伦次,更令顾铭择满腹疑问了,他抓着她的肩膀对上她双眸,问话还没出口,索菲亚就又急着表白道:

“铭择,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这两者没有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告诉我!”

索菲亚不敢直视他,使劲地摇头,“我不知道……”

“我们真的是从小就认识的吗?”

“不是,”顾铭择逼人的气势令索菲亚做出条件反s的回答,随即又反应过来,马上纠正道,“是是是,我们不是保存着很多童年的照片麽?”

“照片?”顾铭择想起留在美国家里那本厚厚的相册,里面保存有从他出生到发生车祸前的所有照片,不禁又起疑,“你不是说我小时候头部受过伤麽?那个时期的照片怎麽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

“你当然是伤愈後才拍的照片,呵呵……”索菲亚笑得有些僵硬。

“是吗?照片上显示的日期间隔都不长,最长也大概是半个月。一个小孩子头部裹了厚厚的绷带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恢复?那可得……到别的星球请个神医才办得到了。”顾铭择再次对上她的眼眸,後者心惊胆战地站起来,後退了几步,连说“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顾铭择也站起来逼向她,“为什麽不能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回美国处理!”话还没说完,索菲亚就从门口溜出去,差点撞上正打算进来的秘书。

“她肯定知道!”顾铭择笃定地对门口的秘书说道。

常晓美被上司没头没尾的话搞糊涂了:“知道什麽?”

“没什麽。”顾铭择呆了两秒,叹了口气又走回去。

索菲亚跑出calvin便匆匆回酒店收拾行李,火速打包回美国。她不小心说漏了秘密,已经够提心吊胆了,顾铭择丢给她一个比一个棘手的问题更增加了她的恐慌!她并不是编故事的能手,难保哪一天她会泄露更多,只怕到时候她连青梅竹马都做不成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刚来上海两天就得走了,别人问起原因时,她也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借口说想让顾铭择专心发展事业。

☆、35 乞丐也有权喝咖啡

索菲亚走了,丁玲玲因为当初与她巴掌相向,在顾铭择面前形象扫地,也好长一段时间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出现,顾铭择总算落得几日的清静。这会儿,他正悠闲地坐在“听雨轩”品尝正宗的曼特宁咖啡。

“听雨轩”的咖啡都是来自原产地、原滋原味的上品,所有咖啡均是现煮现饮,因此招来不少咖啡爱好者,这也是顾铭择选择在这里度过一整个周末下午的原因。

举目四望,尽管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但他们似乎都保持着一种默契,说话低调,步伐轻盈,除了偶尔有一两个大声说话的,但没多久也被这种雅静的气氛所感染,放低了声调。

“听雨轩”室内外全是咖啡色的,天花板和地板上每个角落都安装着同一色调的咖啡色喇叭,不仔细看g本不会发现。清幽的爵士乐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心静神宁。一些客人自带了书刊或笔记本电脑,坐下来,一杯咖啡就是一天。

顾铭择随即注意到坐在门口那个位置的女人,她正拿着碳笔埋头在桌上涂涂画画,海星形的发夹随意地抓着她的长发,一身咖啡色的休闲装与室内的环境浑然一体。倘若她一直埋头画画,顾铭择的目光也许不会在她身上逗留多久,但她偶尔抬起头来观察往来的客人,顾铭择一眼就认出她是辛念齐。如果说他对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她的外貌像奥黛利赫本,那麽这个女人给他莫名的熟悉感又如何解释?

顾铭择远远地观察了她一个小时,她一直在那里专心涂画,桌上的画稿放得有些凌乱也没去整理。他以为这个下午就要这平静地过去了,直到一位特殊客人的出现引起这咖啡店一阵小小的骚动。

其实这个客人只是皮肤黑了点,衣服磨得旧了点,身上的泥土比工地的人多了点,再加上腋下夹着一个破口的碗便遭到店里客人们的侧目。服务生以为他是来乞讨的,没人敢上前招惹他,後来他从身侧一个缝得很不像样的布兜里掏出一团零钱来,走到一个服务生面前,服务生也没敢接钱。

“给我一杯曼特宁咖啡,海拔一千五百米栽种的那种。”乞丐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服务生以及周围几个客人听到,服务生睁大眼睛退了一步,没敢说话。

“乞丐喝什麽咖啡?”

“太滑稽了!”

“乞丐也挺有情调的嘛!”

“乞丐……

一些客人开始窃窃私语,对这个特殊的来客品头论足。

辛念齐是第一个看到他进来的人,但她忙於画一件补丁衫还没闲暇看他进店後的遭遇。顾铭择很意外她对这个特殊的客人没什麽特别的反应,令他更意外是这个乞丐竟对咖啡挑剔到这种地步。

“我们……不招待你这样的。”

辛念齐再抬起头时,只听到服务生这句话,便见乞丐往前一步,气势汹汹地说道:“我要喝咖啡!”

这回几乎所以的客人都注意到他们了。

“但是我们……”服务生胆怯地摆摆手,见另一个服务生走过来便赶紧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去去去,我们这里不招待乞丐!”另一个服务生说着,向乞丐鄙夷地挥挥手。

一些客人发出一阵窃笑。

“anyone can drink,你们店门口不是写着这句话吗?”辛念齐在门口那个位置往里头喊。

客人们又将目光投到她身上,乞丐像遇到救世主一样扭头看辛念齐,微怔了一下,也学着她说道:“anyone can drink!乞丐也有权喝咖啡!”

话音刚落,客人们便不再笑了,因为他字正腔圆的英文和具有震慑力的气势。

一个乞丐告诉我的……一口流利的英文,半个音都没发错……

顾铭择不禁想起戴墨镜的说的话,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个人?全上海能有多少个这样的乞丐呢?

“谁都可以喝咖啡!”这时有人大声说道,接着又有人附和道:“怎麽乞丐就不能喝咖啡吗?”“又不是不买单。”……

服务生红着脸,接过乞丐手中的那团零钱一数,竟有四十五元,便有些难为情地问道:“曼……曼特宁咖啡是吗?”

“嗯!”乞丐这次有些自负地说,“要典藏的苏门答腊曼特宁咖啡!你不知道吗?在牙买加的蓝山咖啡出现之前,苏门答腊岛的曼特宁咖啡曾一度被称为咖啡中的极品呢!”说完缓缓走到辛念齐旁边傻傻地问道,“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顾铭择远远地盯着他们,猜测她应该不会允许一个乞丐坐在她前面打扰她画画,但他看到她竟点头了!

乞丐把他的破碗往桌上一放,突然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 “他後来有回来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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