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

“不是什么？”我诘问道，一副相当认真的神情。

她望着我，眼睛一下变得那么亲切、柔和，就象我是一颗钻石，闪闪发光的宝石，在她面前发着光，她着迷的看着我，“姐…，我爱你。”

乍一听，还以为是她开玩笑的，从她口中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我意料不到的，这不象真的，但她的目光那么清澈，我看到她的眼睛在那一刻发光了，我善于观察人的表情和动作，做了这么多年的销售，我可以准确的判断，就在刚才，她对着我说的、所表达的那句“爱你”，我确信，斯如爱我！

“你？”我把头缩了回来，不敢去看她，脸颊通红，我竟害羞了，从脸红到了脖子上，奇怪地问，“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女人的？”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你平时说的张嫣是不是你以前的女友？你们有过一段恋爱？而且很疯狂？”她问我，我是在后来才知道，她在我房间里翻到了一张我五年前写给张嫣的信，是一信真挚感人的挽留信，里面全是我心里的寄托，但是内容我记不甚清了。当然，这封这么感人的信竟未留住张嫣，只是活生生地把自己给感动了。

我低垂个头，不声不响地把她的手臂放进被窝里，挡住她想伸出来的手，不放它跑出来，“开一点暖气吧？我有点冷”

“嗯，开吧！别冻着了”她关切地说。

空气温度在上升，而我的心也在升温，我把身体煨在她的旁边，跟她并躺在一块，说实在的，我是喜欢斯如，很喜欢她，连自己也经常莫名其妙，为什么常常在下了班后，那么强烈地渴望见到她，在见到她时，我的心才踏实很多，我对自己说，她是个纯真的女人，我怎么能去伤害她呢？

五年前，跟张嫣分手后，我告诉过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找女人，也不去碰任何女人了。要彻底让女人在我灵魂里断绝，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我厌恶这个世上的女人，很痛，很伤人，也很恨，我甚至有意避开跟女人之间的暖昧，尽管很多女人都喜欢玩暖昧，但我却足够可以做到抵制住任何的诱惑，绝不动心。

可我很早就对男人就有了免疫力，任是怎么优秀的男人，都吸引不了我去爱上他，在情感上，我就象彻底的死掉了，变得一撅不振，再也爱不起来啦。

斯如看出我在想心事，没有说话，她病怏怏的躺在那，暖气在升温，她的头又开始发起烧来，呼吸逐步加重，一点一点受着煎敖，我只顾自己，把暖气开得很高，我按了按遥控，飞快关掉了它，钻进她的被窝，跟她煨在一起，她的热量被我吸呐了过来，我一头靠在她的肩上，没敢说话，这样才觉得踏实，好久没有跟一个女人贴得这么近，相互靠在一块了，我闭上眼，想象另一种温暖的画面。她突然问我，“还在想她吗？”

“在五年前，我的心就死了，记忆也没啦，全忘光了”我在自斯欺人，我想笑，我想到了那个最令我心痛的画面，它伴随着我，一直痛过来的。

“你很爱她？对吗？一直忘不了她”斯如看见我哭了，我嘤嘤的哭，象个孩子似的。

“抱紧我，想哭就大声哭，别压抑了自己，那样只会更难受”她在被底抽出一双胳膊，把我的头揽在怀里，我象个婴儿哇哇大哭，弄得斯如边咳嗽边笑我，我的眼红红的，象个疯子，使劲地推她，“不许笑！还笑？”她咳得更厉害了，一个劲的咳下去……

五年来，第一次这样痛哭嘶声，就在没有遇到斯如之前的许多个夜里，在我一有空闲下来，经常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的无声地流泪，把枕头都浸湿了，为什么我会这样？老是会止不住想她，一想到就泪流不止，……为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会忘不掉她，对她念念不忘，头脑里总浮现一个画面：那个女孩站在地铁外，跟我拼命地挥手，我们都很脆弱，伴着心痛……分开了，然后，我们在下一个地铁站见面，我们相拥着站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我告诉她，“等着我，等我赚了钱来找你，一定要等着我啊”，她含着泪，冲着我直笑，笑得那么傻、那么天真。随后，我们分开了。

抱着斯如，我一个劲的傻叫，声音震动了整间房，“别离开我，别走，好吗？等着我，我要赚很多钱，然后来找你”

“傻瓜，我不要你的钱，有饭吃，有房子住，就足够了”斯如说的话竟让我发起傻来，她象在打醒我的意识。

“不，她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弄套房子给我住，有小车更好，你有吗？我要你给我一个家，你有吗？我要得并不多，你有吗？”这话让斯如也吃了一惊，她猛的抱紧我，说“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跟我在一块就够了，好好珍惜，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哈哈”我大笑，笑得有点不能自持，但是那个人就是亲口跟我讲的，她开口就要幸福，想要她的幸福，我有吗？我什么也做不到，她总是那么讲，你什么也做不成，光会说，我要的你都给不了，什么都给不了。

“别笑了，周楦”她叫我的名字，仰视我，把我从迷迷糊糊的痛苦记忆里推醒，我的大脑只是想着从前那个女人，一直对我充满了希望的那个人，……那个我什么也没给不了的女人，就在那个春天，她绝望的离我而去，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而我，后来也跟着肖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

“我很想她！”我把斯如当成了她的替身，拼命吻她，她一把将我狠狠地甩开，“想她就去找她呀，或许她也还在等你，你有她电话？现在就打给她！”

“不了，我配不上她，我什么也没有，我不要”我吁了口气，是啊，我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我有斯如，我很想对斯如说这句话，……但是我还是咽下了这一句，她一直在期盼我说这句话，是我不好！我没勇气！我不敢爱！

“我回房间睡，你歇着吧”下了床，我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扶她把药吃了，喝水的时候，她一双眼定定地盯着我，看得我心下发怵。

第10章　执“迷”不悟

今天是周未，小叶一个电话打过来，电话中，跟我闲聊了足足一个钟头，东拉西扯，问我买股票的事？我说偶尔也买那么一点点，买得也不多，她笑我，“周楦，你一月拿那么高的工资，赚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她竟笑我寒碜，我说，我的钱啊，都用到养女人去了呗，这事你不知道吗？

“去你的，谁不知道你呀，守财奴！有钱不知道养我，我也同样是女人呀”

你啊？我养得起吗？我半开玩笑地说。

我躺在床上跟小叶一边打趣，欺如在客厅走动，我看到她穿梭在我房间里，一种快乐暗涌，很暖心，她帮我拉开窗帘，亮出外面的一缕阳光来。小叶经理被我逗得吃吃地发笑，几乎是同时想到的一件事，“不如我们出来吧，喝奶茶、逛逛街，活动筋骨？好久没见光了”

“好事啊，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轻松爽快的说。

“过来时记得给我带早餐，我还没穿衣服，l着睡的，你要不要过来看？”她故意用话挑。逗我，这女人最近这段时间似乎不大正常，变得口无遮拦、肆无忌惮了。

我调侃她“喂，一个人睡，不怕冷么？睡那么大的一张床，晚上不想男人的吗？”她在那头咯咯地笑，“你不知道我诫男。色了吗？”

“不知道”我说，“忘了，上午我要寄件东西出去”

“出来了再说吧，你开车来接我呀，我还要一段时间”她挂下电话。

下了床，急急忙忙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换了套休闲装，我把要寄出去的东西取出来，包裹好，搁在茶桌的一角上，“不如我帮你寄吧，把地址写给我，我帮你发”斯如不动声色的说。

我犹豫了下，抄了一份地址，递给她，她看上面的字，脸色有点不悦，但马上又转晴了，“可以吗？有问题吧？”我问她。

“没事”她简洁地二个字。

“你不问别的吗？”我抬头看她的脸。

“为什么要问？只是帮你办事，要想那么多吗？”她还是冷静得让人崩溃，就象昨天晚上那个跟我说“我爱你”的女人不是她，我真有些怀疑。

在我出门的时候，她在收拾房间，跟往常那样专心做自己的事，我站了站，回头说了一句，“斯如，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那一刻，她定定的看着我，等我最后走了出去，她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我下了楼，去开我的车，车上，我在想昨晚的事，深夜凌晨我起床了，走入斯如的房间，没敢开灯，暗暗的光线下，看不到她的脸，她的脸侧向一边，可她那时是清醒的，我当时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就坐在她床边守望，看了她很久，她的被子是半敞开着的，还在发烧，我好想去抱她，在暗处，她翻过身，一双眼瞪得大大的，亮亮的眸子，就那样瞅着我，我以为我会吓倒她了，“怎么不睡？在想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出奇地镇定，那么温柔。

“没什么，就想看看你”我有点发傻。

她没讲什么话，鼻塞一下子堵住了，出气困难，呼吸紧促。看着她侧过身来，我看到她的身体的曲线，她很专注的看我，眼睛亮灼灼的，在暗处也能看得很清，我想象她长睫毛、饱满的眼睑，动了动，又微微眯下去，这个画面太熟悉了。我的鼻子竟酸酸楚楚的，表情很僵硬，有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这些年，我的眼泪快流干了，泪水象没有尽头……，我想，张嫣始终是我难以忘却的一个人。

“我使你想到了她？”她眨动眼，问我，“你如果好受些，可以把我当成她，我不介意”

世上竟有这么傻的女人！她不知道她在那一刻所讲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转身欲离开，不想在她面前哭，她冷冷清清的声音还在房间里游荡，“都过去那么久了，忘了她好吧”

“再说吧”我出了房间，仰躺在的床上，趴在那儿，一个劲的失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另一个声音，从那个房间传来，静下心来，凝神，我听到了另一个更呛的哭泣声。

我以为，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去爱了，就这样平平静静地生活，或者洒脱地、糊里糊涂过日子。每次我从酒吧里，发了疯似的跑出来，我把自己灌醉，指着路灯骂，骂它们贱，骂它们虚伪，眼前总是会出现张嫣的影子，那个时候，我没有钱，没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可是爱却折磨着我们，我在一次争执时，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打得我手都在发麻，“给我滚！滚！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她一个甩头，就跑掉了。可是不久，她又来了，那一次还不足以让她想离开我的意思，我总是做那些伤害她的事，她也总是让我不得安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又没那个东西，你又不是男人，你甚至比男人还不如……”，她这么说我。我心痛极了，也悔恨极了，跟她在一起都快四年了，从小我们就认识，可是她还是不了解我，我们没日没夜的吵，却又没日没夜的做…爱，流着泪做，疯狂的吻她……，也许我们天生就是一对冤家，就是一对刺猬的爱情，永远的不了解对方，我问自己，我错在哪？错在哪里？为什么她总是用她的沉默来对抗我，甚至到最后，还用那种方式来伤害我，…那天，她告诉我，“你彻底失败了，我要看着你后悔，我要离开你了，让你一辈子想起我……”，

哈哈，我冷笑道，别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了，我会后悔吗？周楦会做后悔的事吗？别说一辈子了，你走了，我会马上找一个给你看。

然后她走了，可是没想到，她又回头找我。再到后来，她真的消失了，任性的离去了，最后的那一次，她告诉我，“楦，我们没有明天了，一切都太晚啦，我爱上了别人，你只是我的一个美梦罢，我会记得你的，但我们永远也不会在一起了。”

就在那一瞬，我预感到，我将彻底失去她，“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想努力追回你时，你不给我机会？哪怕给了一点点时间，我真的好想狠狠地爱你”那是在后来，我才彻底的大醒大悟。

但是，那已经很晚了，那个电话，我打了上百次，她总是接掉了不接，有时在外面玩得很晚，偶尔接下电话，“有事吗？我在外面，不方便接电话”语气很平淡，她的声音还是那种女孩子中少有的很特别的声音，略带一点童音，我喜欢她的孩子气，就连声音也刻在我的记忆里，久久不能散去。

后来我在我的博客里写，不停地写，反复地写，“你是贱女人，你个贱女人，你很贱”，写了很多心情日志，害怕让她看到，又想让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度日如年！

后来，我才想明白，我们的爱本来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永远也无法弥补，在这个世上，我花了不少心思去爱一个人，可最终，我的爱全化成了泡影。

这条路，我走了很远，对前途，我早失去了希望，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赚钱，让自己不致于颓废，不致于整日的被酒浸泡、沉溺其中，对钱，我变得疯狂起来。也许就象一位名人所说的，一个人在一件事上失去了，他会在另外一件事上变得疯狂起来，我应该是这样子吧！

我的车转眼就到了小叶家楼下的院子，拭干眼角的泪，低头发现衣襟都浸湿了，在她家附近的楼下门口，我买了双份早餐，匆匆走上楼。

第11章　ktv的“狼爱上羊”

我在过道处碰到了一个相当面熟的人，他跟我擦身而过，我们错过后，他在楼道下几格，回头向我微微点头，猛地吓了我一大跳，“方总，是您”有些不相信，竟是他，“您怎么在这儿？”

他莞尔一笑，指了指小叶的门对面，“哦，我住这，以后过来窜门，欢迎你来玩”

见到小叶，第一句话冲她哇哇大叫，“怎么？小妮子，跟方总做起了邻居？私通啊”

熟料，她一脸的不悦，“别提啦，我是甩也甩不掉他”听得我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小叶在一边做面膜，我跟了过去，我想到了，还是半疑惑地说，“这你也不喜欢吗？什么意思？”我彼为好奇。

她还是那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我故意用话激她，“方总是不是瞄上你了？还是你去勾搭人家？没勾搭上？”

“别拿他跟我扯到一块”，从她的面膜下，我看到了另一层东西，一时也说不上来。她没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手头上在忙自己的事。半天，我没有吱声。

“周姐，可以了吗？”她的一张脸洗净后，露出洁白的皮肤，面部放着光，稍润了点妆，可以用“美艳”这样的词来形容，原来一个女人可以美到令人惊叹的地步！也是在一个早上，我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斯如一大清早就起了床，处在阳台上，她双手撑在阳台的台面上，背向阳台，金色的太阳晒下来，落在她的脸上，那清晨的光显得分外之柔和，我拧开轻妙的cd碟，走近那个阳台，很无聊的站到她的一侧，竟象看到了一幅格外柔美的、象润了色的画，那微红的面庞，无暇的皮肤，色泽美得让人感动，忍不住差一点将她揽到了怀中，一个温存拥抱，神魂都快出了窍。

“喂，跑神啦，看什么呢？”她在我面前走动，挥舞她的手，小叶的笑容，青春、甜美，灿烂。

“陪我去趟公司”她跟我说，“有个短片，要我露个脸”

“干嘛的？”我没听明白。

“方总早上过来，跟我讲，咱们公司要采编一个45分钟的客户短片，有几家做过网站的大公司，都肯过来赏脸配合，帮我们做这个宣传广告”她用面巾纸把脸擦了又擦，实际上她的脸已经够靓丽了，我笑她，“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够了，够，就别弄啦。”

她用手在我腰上推了我一把，“人家要上镜，只有比平时更出彩些，才能对得起观众嘛。”

“你不是要去骗人的吧？装客户？”我戳穿他们的内幕。

“什么装啊，简值就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方总的意思就是，叫我也装成什么‘美胜’集团的董事长，或是总经理，对着观众大喊，‘耶，网站做得不错，给我们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你不是要露面吗？这样一来，人家不都认识你了么？哪天在大街上大场合下被人认出了多不好意思”我笑着说。

“这种片子不在全国范围内播放，顶多在各个大厦下挂台电视广告屏之类的，谁知道那一定是我？”

随小叶经理一起到了大厦门口拍，在镜头下，她大抛媚眼，一脸的风。s，真看不出她的表演模仿能力就那么强，我躲在小叶的后面，镜头从我身边晃过，我立刻移避开。当镜头下摄影师喊停下来时，叫“好”的那个负责录制的男人，一眼看中了我，牵我走到大厦门口，扯着我的衣袖，说，“帮个忙，说二句！”

“我不会说”我有点腼腆的说，第一次面对镜头，怯生生的，小叶迈步走过来，“楦楦，你把头抬起来，望着镜头，就象平时对我说话那样，看着它，对它讲话就行了。”

“哦”我紧张兮兮的，虚怯地应了声。

他叫了声，“开始”，我耳边象听到一个微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