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仲当时就不乐意了。
“但…我要抹茶的啊。”他看向自己已经吃掉一大口的冰激凌,再看看隋愿手中算绿色完美的冰川巨作,夸张的想要哭晕在厕所。
隋愿的表情忽然忍俊不禁,“给你吧。我不想吃。”
蔡仲从小有许多无理取闹的心愿,自己难过时要制造比别人更难过的人。他买两个棒棒糖,一个吃给你看,一个你看着我吃。
但在乞愿深处,他只是幻想家,康明宇才是实干派。蔡仲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正狠下心来…
“那…换一下吧,”他把自己的递给隋愿,隋愿盯着凹陷的奶油深深瞩目,蔡仲不好意思的说,“要不,你也咬一口我的?”
“算了。”隋愿接过冰激凌,重新回到路边等他。
蔡仲付了钱,美滋滋的重新上路。
隋愿的脸在日光下泛起红晕,他盯着自己的手看,把冰激凌都看化了。
那混合的颜料不规则的滚落,像细雨走过窗面,像泪水潺脸颊。然后他深深舔一口,把颜料沾上嘴唇送进身体。眼里尽是空虚。
有种把别人的血液送进自己体内的感觉,或者把看不见的冷气和蔡仲散发出的味道送进心底。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哈哈,我突然就想起它,特逗。”蔡仲突然兴奋起来,还没开口,已经把自己逗得咯咯笑。
“两个朋友夏天见面,a对b说:‘这天气太热了啊,我昨天看到一个人和你长得老像了,结果他,走着走着就化了!’b说:‘屁啊,那就是我,这不昨天走在路上突然就掉进没井盖的下水道了!’”
“哈哈哈,你说逗不逗!”他笑得眼泪汪汪,晶莹的珍珠沾湿了睫毛,一排整齐亮白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
隋愿只是低头浅浅的一笑,意味深长。
记得有首歌说,你知道我的微笑,你明白我的味道。至少,这歌不是给蔡团子写的。
“不好笑吗?”
“要是不好笑,你也不用刻意的笑,这样让我好尴尬啊。”他慢慢起笑容,眉毛向额头的一颗不太显眼的美人痣靠拢。
隋愿解释说:“挺搞笑的,尤其你演的很好,惟妙惟肖,或者我们俩刻意双演,很符合我们现在的情况。”
“你这是……嘲笑我吗?”他吃惊又疑笃,隋愿也会做损友?
隋愿含笑而睨,“不敢。”
蔡仲就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一路走回御景园。
隋愿没去过蔡仲家,走进小区门卫处,蔡仲把自己的门口和身份证明贴在感应器上。
栏杆传动滚轮缓缓向两边分开,他们拉着手,手上有糖分残留的粘液。
“又是他,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再打给你。”门口停着一辆浪红的轿车。车里的女人点燃一根烟,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没人知道宗圆樱子会抽烟,她的直发在背后松散的捆扎,黛眉修画,黑瞳素然。
当她察觉到那两个人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没有萌生嫉妒,因为嫉妒一个男人会让她觉得很丢脸。
她在人群中多么风雅,她的朋友会羡慕她,无论相貌、身份、家庭和未来。她是社会上的佼佼者,是上帝满含拳拳之意,送往人间的天使。
现在,上帝在她身上施了魔咒。
或许因为她曾背离上帝的普光吧,未来她也仍会继续背离。
蔡仲带隋愿上楼,这次他把钥匙放在门前深蓝色毛毡下面,他对这个世界的笃信和对人心的毫无抵挡令隋愿惊诧不已。
若有哪个小偷知道这个情报,就像老鼠找到了粮仓,那可是个安乐窝。
他们走进去,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真不敢想象蔡仲会把房间打理的如此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