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午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倪叶的手被人打断了,送去了医院,医院没有床位,珍珠又只得把他带回家。
倪叶鼻青脸肿的,看不出往日的好相貌。
他的左手吊上了石膏,落水狗一样垂头靠在床板上。
倪叶大大眼睛晃着泪水,始终没有落下来,珍珠心口揪得闷闷的疼,她坐到床边避开倪叶的伤处将人搂入怀中。
倪叶像只大型无害的犬类,在她的胸口轻蹭轻拱。
珍珠给他喂了午饭,陪着倪叶睡个午觉,正当昏昏睡去之时,床头乍然响起电铃声。
胡天林打来电话,言语慌张,道店里有一群人找麻烦,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多次刁难店里的伙计。
珍珠道我马上过来,胸口咚咚咚剧烈地跳着,她也没底啊,一个两个的还好解决,要么赔笑脸损失点钱要么比人家还要不客气将人轰出去,可是一群人...她一个女人,又能怎样呢。
挂完电话,她立即拨通警署电话,找詹姆斯警长,向他求救。
詹姆斯接过电话,安抚道:“你不要冲动,也不要动手,现在时局很乱,我这就带人过来。”
珍珠抹了一把心慌的冷汗,连连道谢。
詹姆斯的形象立即高大起来,他自己也很有些保护女人兼老朋友的冲动,带上四五个人马上出动。
珍珠低头吻了一下倪叶的额头,快步出门,不过两三分钟就到了楼底下的饭馆。
从门口和大木窗望进去,空荡荡一片,步入大门,柜台前挤着三四个人,胡天林首当其冲,望眼欲穿得盯着这边,见她进来,张嘴啊的叫了一声,想到什么后马上闭嘴,使劲儿地朝珍珠使眼色。
珍珠伸手理了理头发,清清喉咙,朝胡天林所指的地方望过去,大堂往里处,一群长袍马褂的大男人围在周边,同他们着装不一致的是,全部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有人单腿跷在凳子上,有人站着靠在桌沿,嘴里叼着厌倦,地上散乱着瓜子和花生壳,周边桌椅已经翻到了一大片。
唯独背对着她的男人,外面套着一件咖色皮夹克,背部雄厚坚挺,下面穿着深蓝色牛仔裤,一套腿跷到另外一条腿上,微微侧着脸,然而头顶上一定贝雷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出线条凌厉带着黑胡渣的下巴。
他似乎用余光扫了这边一眼,接着彻底转回去了。
珍珠让胡天林重新备上热茶,再去厨房端一些卤牛肉白水鸡之类可以马上现吃的东西,十盘肉类连带茶水送过去后,珍珠这才挥开伙计,走到桌边,好声好气地问老板们还需要什么。
站在珍珠旁边脚踩凳子的男人,用手去捻了片卤牛肉,大嚼两口,突然呸的一声将肉渣吐到珍珠身上,端起盘子哗啦一声摔到地上。
他怒瞪着眼睛大骂:“臭娘们,长得有两分姿色就想糊弄我们是吧!什么东西!喂狗吃不不要!”
珍珠惊惧,那人抬起手来要打她,谁料他的手被人紧紧拽住,穿着皮夹克的男人站起来,气势凶猛一言不发地反手抽了他一把掌,抬脚一踹,将人踹到地上,上前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的踢打了一分钟。
地上的男人哀嚎大叫:“别,别!禹城哥...嗷嗷!”
男人摘下帽子,穿着皮鞋的脚踩在那人的脸上:“马勒巴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自己的大嫂都不认识?”
听到这话,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讷讷定格住,包括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