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几个端着酒过来搭讪的人,全然没有心情。
“理查德?”有人叫出了你的名字。
你抬头,那双睿智的眼睛唤起了你的回忆:“威尔森博士?”
“看来我没认错人。叫我道格就好,”他笑了起来,把手放在你对面的椅子上,“我能坐在这儿吗?”
“当然。”你说。
他没戴眼镜,穿着贴身的衬衫,看上去禁欲感少了许多。
当然了,你想,谁都需要不时找找乐子。
“最近怎么样?”威尔森问,离开了诊室,他便不再用那种职业化的语气。但你仍有中毫无必要的担心,怕没两句话就把自己的经历交代了个光。
“还不错,就那样。”你说,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
“哇哦,别紧张。”威尔森又笑起来,看了眼你杯中的琴酒,“你是来放松心情的吧?”
你不置可否。
“知道吗?其实酒会放大人的情绪,所以快乐的时候再来喝酒会比较好。”
“所以?”
“如果你不开心,还是少喝点吧。”
心理医生,你想,连喝个酒他们都不让你安生。
“也许吧,道格。”你说,过度饮酒只会带来懊悔和醉后头痛,但你总是重蹈覆辙,几乎把它当成了一种逃避方式。
你一直在逃避安塞尔离开了你这个事实。
他曾使你快乐,在你心碎时给你带来慰藉,而现在,他选择了毅然决然地抽离,他的确比你坚定果断得多。
在你千疮百孔的人生中,安塞尔是最后倒下的那根支柱,在他之后,支撑你人生的那些东西就分崩离析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心理医生了,”威尔森说,“我想一起喝一杯,说说话
没什么问题,当然了,我说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一个年长些的朋友,这点是永久有效的。”
“不,道格。”
“什么?”
“实际上,我可能依然需要你的帮助。”
“哦……是吗?”对面的男人放下了酒杯,唇边的弧度减少了5度,依然是微笑的样子,只是显得更专业了一些。
“其实……我不久前再度漫游了。”
他并没有表现得十分诧异,你很感激这一点。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你赞同:“是的。”
他掏出手机查看日程表:“下周三下午怎么样?我三点到四点有空。”
“可以。”
“我的助手明天会打电话给你确认的。”他说。
你们又闲聊了几句,医生私底下也是个非常随和的人,但你看得出来,从刚才开始,他在有意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没过一会,他就与你告别。
你独自喝了几杯,发现他说的对,酒不解决问题,甚至不能让你高兴一些,胸口就像是被一只尖利的爪子抓住了,疼痛并不剧烈,但始终不肯褪去。
你起身,穿过喧嚣的人群,却从未感到如此孤独,你知道不会有人再再那间公寓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