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指着贾敏怒斥的手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痛心疾首地说:“我生平从未动手打人,没想到第一次打人居然是打自己的结发妻子!你你你……没想到我林海居然和一条毒蛇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
贾敏咬着牙,发狠说:“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老爷你倒是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别糊涂油脂蒙了心,被林默那小子骗得团团转!那世子对他为何那般好?还不是因为采了□花的缘故?”
林如海又是气又是恨,一怒之下,竟然自己就胡乱去翻找着趁手的东西,嘶声骂着:“你个毒妇!死到临头还不思悔改,还要血口喷人,污蔑默儿!我今日非得亲手勒死你不可!”
林如海气得狠了,真的从床沿边上翻出一道红绫,作势要勒死贾敏。
贾敏哪肯就范,大声哭叫着说:“老爷好狠的心啊!你灭了我,就等于是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儿,我倒要看你下得手去!”
林如海果然就下不了手,气得自己捶着x口,无比怨愤地说:“我恨你!恨死你!我好好的一个家,全被你毁了!默儿因为你谋害他而怨我不心疼关心他,玉儿也会为我忍心看你死而恨我,还有你这肚里的,苦命到连面世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说着,林如海抓起贾敏的头发,控制住他,拼命将红绫往她手里塞,怒吼着说:“你毁我们毁得够了吧?现在,求你了,快去死!快去死啊!你死了,我们一家人才有安生日子过。”
贾敏哪里肯就死,下死命地挣扎不已。人在绝境,往往会有神奇的力量,她居然将扭住她的林如海大力地甩开,再一头撞倒了他,趁着他还没有爬起来抓住自己,便往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我偏不死!你这样无情无义,我就是要活着看你现世现报,看你林家斯文扫地!呵呵呵,林家四代袭侯,书香门第,可惜啊,唯一的后人却是个娼妓小倌之流,雌伏人下,自甘下贱!”
那边,朱万里听到动静,忙带着熊春至等人赶到,将已经跑出房门的贾敏逮了个就着,按在地上叫她动都动不得。
林如海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走上前来,对朱万里说:“唉,家门不幸啊,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吗?贾敏身为林家主母,就算死,也应该是仪态万方,雍容示人的,现在却像一个市井泼妇一般。
朱万里淡然地说:“林大人说起经史子集、学问经济来头头是道,可惜在这内宅y私上却如同个出生婴儿一般,毫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真是令人可惊可叹!”
林如海羞愧莫当。
朱万里弯酸得林如海够了,对着熊春至一扬下巴,说:“既然她不肯自己乖乖受死,你便送她一程吧。”
贾敏这才知道大限终至,最终扳不脱一死了,便最后拼出一点力气,从死死按着她的锦衣卫手下顽强地挣扎起一点头颅,涕泗交流地说:“我错了,老爷,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朱万里凉凉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何益?你杀了人,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知错了,就抵得过那些人命吗?本官劝你一声,临死也留些体面,别太难看了,你死了,你家林大人还有你女儿还要做人的,好歹给他们留点面子吧。”
贾敏哭着说:“好,我死便死了,只是,临死还有一个请求,我那玉儿……”
林如海哑着嗓子说:“你总算还知道你是一个母亲了?可是,你做那些丧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可曾为玉儿想过半分?”
贾敏说:“我不是为玉儿打算却又为何?唉,如今说这些也是枉然。临死我只求你一件事。我不在了,再不能亲眼照看玉儿,却不想她留在林默身边,那不啻于送羊入虎口。你将玉儿送回我娘家去,不然我死不瞑目。”
朱万里听了便笑道:“不亏是林夫人啊,早就连退路都想好了,也难怪做得这么狠绝。”
林如海没想到自己百般护着女儿,不叫她被送往贾府寄人篱下,为此还不惜冒犯世子,尽管最后还是屈服了,也是满心无奈。现在呢,反而是贾敏要亲手将黛玉推离自己身边,其原因也不过是出于她那点子“林默必得会害了黛玉”的鄙微不堪的见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贾敏这个毒妇,临到要死了,还依然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真亏了自己这些年好似瞎了眼一般,以为她端庄贤淑,将府内之事尽相托付,却险些害了林默的x命。
林如海不禁怒极反笑,说:“好好好,就只有你生的是儿女,人家生的都是贱种、野草!我倒要看看玉儿被送往我那好岳母那里,能得什么好?你个作死的毒妇,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害来害去,害的偏偏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朱万里听到贾敏自己请求要将其女林黛玉送走,正中下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务必要作成此事,好到淳于钊跟前夸功邀赏,于是,马上命人拿来纸笔,令贾敏自己写下托孤贾府的临终遗嘱。
贾敏见此情态,生x有些疑神疑鬼的她也不由得有些举棋不定,想着自己会不会想左了,反而落了敌人的圈套?可是,一来身不由己,二来她还是觉得林默是y险狡诈的小人,现在事情败露,他更有理由对黛玉不利,还是送去自己母亲身边看护着才能安心,便提笔写下文书与贾府贾老太君,只说自己身染恶疾,命在旦夕,唯求死后看护黛玉,便如同看着自己一般。
贾敏最终不肯自己自尽,还是被熊春至勒毙在内室之中。
朱万里做事情十分慎密,连尸体都不留,就地火化了,又连夜赶往姑苏当地府衙之地,强命当地府衙任值之人做出死亡文书,确定林贾氏乃是感染恶疾,不敢久留尸体,为免沾带而导致无辜人口受害,故而非常时行非常事,火化了尸体之类的云云。
一应事情便都天衣无缝了,就是贾府派了人来查,也查不出个名堂来,也就翻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朱万里倒不全是为了林如过关而打算,他原是怕自己在其中掺一脚的事情惹人诟病。
话说他们锦衣卫做杀人销命的事情做得多了,烧了贾敏之后毫不以为意,揩净双手后居然还有兴致去喝酒取乐,又乘兴去勾栏院中见识了扬州瘦马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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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默和淳于钊回了小山居,一路上,因为身侧有不少侍卫下仆毕恭毕敬地跟随左右,加之林默咽喉暂时失声,两人并无交谈,只是在经过一道青苔湿滑的石子路的时候,淳于钊扶了林默一把,低声说:“小心脚下。”
这一条石子路林默以前常走,从来都是快步通过,不曾驻足停留过,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或是美好的地方。
这一刻,林默却觉得在溶溶的月色下,绿叶若新,花香渐浓,令人不忍遽离。
林默侧头看他,在夜色下,淳于钊少年英武的身姿显得高大而令人安心。
似乎有一种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欢欣和悸动,在林默的心中跳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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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这两天有些头疼,脑子转不动了一般,写得也差强人意,不敢多写了,免得影响质量。
话说我下一章放个防盗章节大家不会反对吧?就是在第80章的样子放一个小番外,可买可不买,1-2点而已,以后看文就看这番外前面的,还是正常的章节顺序,只是不能自动订阅了。要是造成麻烦之处,只有跪求大人们的理解和支持。
42第42章
到了小山居,凌紫等大丫鬟早就在院子门口候着,一见到林默和淳于钊过来,就齐齐跪下,先给淳于钊见礼,恭恭敬敬地说:“世子阁下驾到,不曾远接,万祈世子阁下恕罪。”
众人又给林默磕头,说:“默少爷您平安回来了,就是奴才们天大的福气。”
林默不能出声,只是摆摆手,意思叫众人起身。凌紫含泪说:“那帮子畜生,竟然将少爷害成这样。”
一时众人们散开,各去做各自分内的活路去了,凌紫便为淳于钊和林默斟上两碗“枫露茶”来,两人对坐饮茶。
又过了一会儿,凌紫用一个雨过天青的汝窑碟子装了一碟子细点来,笑嘻嘻地说:“世子爷和少爷可有些腹内饥饿?想不想吃点什么?婢子好去厨房吩咐他们做,今天闹这么一场,厨房也是人仰马翻,乱得下不去脚,想要点什么现成的吃食都没有。”
林默哪里吃得下东西,喉咙疼得吞咽都困难。淳于钊知道,便说:“吃的东西倒是罢了,你现在去弄一些清水,混入一点盐和白酒,给默少爷漱口,一日几次,才好叫他的咽喉好得快些。”
凌紫忙答应着去了,一时过来伺候着林默用搀了盐和白酒的水漱口,算是古代的绿色乐活消炎方法。
淳于钊看那装细点的碟子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凌紫见林默不能说话,便代他说:“这是世子爷上次送给咱们少爷的,王府里好些这种汝窑□的碗儿碟儿,咱们林府里倒是少有。这个碟子一式四个,还有那边一个花囊,都是世子爷上次送来给少爷赏玩的。”
淳于钊开始还纳闷这丫鬟怎么对王府的事情也知道,想起来了自己原是送过几个下人与林默使唤,想来她也是其中之一,便问:“你以前在王府呆过?”
凌紫笑盈盈地说:“婢子以前伺候过王妃的,原名如月,那时婢子只负责给王妃浆洗衣物,是以不太常见世子爷。”
淳于钊点点头,又问:“这里伺候默少爷的,除了你,还有哪些是缙王府过来的?”
凌紫指了指卧房内正在整理着被褥的大丫鬟将离,说:“将离也是和我一样,还有一个杨嬷嬷,只是不在这里。”
淳于钊点点头,说:“就是你去报的信?很好,我要赏你。还有,叫将离也来。”说着,淳于钊便从腰间的一个荷包里抓出一小把金叶子给了凌紫和随后过来的将离,说:“此后,你们要更加尽心竭力地伺候少爷。”
林默心里有些讶异:凌紫将离怎么说现在也是自己的丫鬟,要说论功行赏的话,也该是自己来做的,怎么淳于钊就像他是这里的主子一般,非常自然又大方地就赏赐下人还出言勉励?要知道淳于钊被王爷王妃手教面提,从来都是礼数周到细致,在待人上面既客气又矜持,像这样喧宾夺主的事情,林默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林默想想也就释然了,我现在不能说话嘛,所以淳于钊才体谅于我,将这些小事顺手就做了,再说,凌紫她们以前也是他们王府的旧仆。
淳于钊的想法却是迥异,凌紫和将离两人现在还是王府名簿上未销去的丫鬟,现在伺候着林默,叫淳于钊有一种林默入了他们淳于家的门,所以在享受淳于家的下仆的伺候的错觉。当然,实际情况不是这样,但是,既然这样想可以叫自己快活的话,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凌紫和将离两个谢了赏赐,便下去了。
淳于钊这才细细地打量着林默,关切地问:“喉咙还很疼吗?我记着我皇祖母处有一种‘百花露’,最是疏风清热,消肿止痛,要不,我这会子叫张爽跑一趟,给你取了来?”
林默急忙摆手示意不用,想了想,又找来纸笔,写在纸上:“真的不用。来回要七八天,到那时,我的嗓子早就好了。”
淳于钊皱着眉毛说:“那这些天该多难受啊。”
大丫鬟将离给他们拢了一个火盆过来,放在脚下,此时恰好听见淳于钊说话,便说:“世子爷请恕奴婢多嘴。奴婢倒是知道一个海上方儿,就是将鲜**蛋两个,撇出蛋黄不要,单要蛋清,用竹筷反复搅拌调打,直到打出像白雪一样的泡沫来。然后,用罗汉果和着冰糖煮水,煮成罗汉果茶,煮好后倒入刚才盛装着‘白雪’的碗内,那‘白雪’就漂浮在茶水上面,看起来和‘雪水’差不多,这时便趁着热热地喝下,对嗓子特别好。我家表妹原来也是和少爷一般的症状,只喝了三天就全好了。”
淳于钊听了大喜,便命其即刻去制了来。令林默服下,虽然暂时看不出效果来,但是林默示意此药不苦,甜丝丝地挺好喝,蛋清打发成的泡沫也没有任何蛋腥味,淳于钊便放了心,聊胜于无吧。
凌紫又过来问:“那……今晚上要如何安置呢,默少爷?”
好吧,虽然得了世子爷的赏赐,凌紫还是没忘记本分,这话是问林默的。
林默想起来淳于钊之前和父亲林如海说的是要“抵足而眠,畅谈别后情景”的,不过此时自己发不得声音,要怎么畅谈呢?便下意识地转头看看淳于钊,见他唇角含笑,也正看着自己,林默心头一热,想着就算不能交谈,在一起呆着也好啊,林默便冲着淳于钊点点头,意思是都由他来决定。
淳于钊一下子心情大好,说:“懒得你们去捯饬了,我就和你们少爷睡一张床。往日在王府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一起睡的。”
凌紫点点头,说:“那奴婢多准备一床被褥和枕头。”
淳于钊挥挥手,令她下去,说:“行,你们去弄吧,我们在这里安安静静说会话。”
这便是不喜人在旁边打扰的意思了,凌紫和将离连忙识趣地退下。
林默见此情景,心里甚是感念,用口型说了个“谢谢费心”。
淳于钊见在红红的炭火下,林默的垂下的长睫在溺水后显得有些泛青的脸颊上投s出一道令人心疼的y影,嘴唇却是嫣红得像房内摆设着的折枝花卉一般娇艳欲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软得不像话,那苦苦支撑了半年强令自己忘记他的理智也随风逝去了一般。
淳于钊神使鬼差般伸出手,按在林默的嘴唇上,说:“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林默先是一惊,但是淳于钊很快就拿开了手,淡淡地说:“你这房里挂着的画儿倒是很有风骨,是仇十洲的?”
淳于钊便站起来,走到堂屋正中挂着的书画面前,背着手假装赏鉴书画,躲避开林默的目光,同时压制着几乎要跳出心房的心,偷偷回味着刚才在他的嘴唇上获取的轻柔甜蜜的触感。
以前淳于钊和林默相处得极好,两人一起玩,一起读书,累了的时候一起倒在床上睡觉,亲密友爱,mm脸蛋,或者为对方理一理头发都是经常的,但是,像今天这样失控般地想去触碰他的嘴唇,心跳如擂鼓般的感觉却是淳于钊从未有过的,既新鲜,又刺激。
林默不明所以,待淳于钊终于恢复了平静,又重新回到座位,才笑眼弯弯地点点头,示意此画正是仇十洲的作品。
林默正想抓过纸笔来写点什么,淳于钊及时地将自己的手掌递上,说:“就写我手上,省的麻烦。”
林默便一笔一划地写上:“是仇十洲的《竹林品古》。”
淳于钊随口赞道:“好!工而不板,研而不丽,确是大家气派,到底是仇英手笔!”其实他的心思只停留在林默的那一g细长纤巧的手指上,细细地、轻轻地划过他的掌心,就好像一g羽毛,划过他心底最骚动不安的地方。
林默默然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黯然,想了又想,在他的掌心继续写道:“你后来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了?即便是偶一回信也是几个字就完了?”
淳于钊自从那日因为感悟父王之言,撕碎了给林默的去信之后,便痛下决心要渐渐淡忘掉林默,林默写来的信他虽然是用一个大匣子珍藏起来,每晚睡觉之前都要读上一遍,却不再像以前那样长篇累牍地给林默回信。
淳于钊当时是恨不能乱刀斩乱麻一般,直接不给林默回信,想着断了音讯的话林默也会渐渐地不再来信,于是,这一段过往、一段少年时期未说出口的心事就渐渐成为过去,他和林默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纠葛。
可是,偏偏还是舍不得,偏偏还是忍不住,甚至会有一丝幻想:睿儿见我不给他回信会难过吗?
于是,淳于钊舍不得斩断和林默的那一点联系,总是在接到信许久之后,压制住心里狂野的思念,轻描淡写地写一句我一切安好,你呢之类的话。
此时,被林默委屈的眼神看着,淳于钊再也无法固守住那一方身为x怀大志的缙王之子应有的理智自持,爱恋之情顿时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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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种青葱恋情最难写啊有木有?某捕掉头发了,嘤嘤嘤。。。
43第43章
淳于钊转头看着窗外,忽然说:“下雪了”。
林默也侧过头去看,以前在鲁南经常看到的大雪纷飞的景象在江南却是罕见,却偏偏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突降,叫林默不禁在心里暗叹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光耀万丈的,譬如淳于钊,这样威赫赫的登场还不够,还必须要有撒花致敬。要说花在哪里,雪花就不是花了吗?
如此一想,林默唇角不禁弯出了笑意,很想幽淳于钊一默,可惜现在说不得话。
淳于钊不知道林默正在心里调侃自己,只是拉起林默,两人一起走到窗边,观赏这难得的南国雪景。
在无边的夜色中,白色的小雪悠悠地旋转着,静静地落下,反s出几许幽然的光。
夜深了。
凌紫和将离进来伺候着主子们换了衣服、盥洗了,安顿他们在床上睡下,才轻手轻脚地放下帘栊,移走地灯,只有床下的炭火红通通地燃着,火光映在轻轻摇荡的纱帐之上,摇曳出一室温馨。
淳于钊侧身靠在一个锦绣大靠背引枕上,看着身边齐x盖着一床杏子黄绫被的林默,说:“以前没见面时,老想着见着你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怎么真见面了,反而没什么话说?”
林默歉意地看着他,伸出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划着:是我不能说话的缘故吧,扫了你的兴致了?
淳于钊摇摇头,说:“不是的,其实……”
其实,是因为我见了你,就心满意足,再也不想说什么。就这般看着你,也足够,若是能抱抱你,那就更好了。淳于钊的脸红了起来,幸好有碳火的红光掩护着,没叫林默看出异常来。
林默本来就病着,此事喝了药,眼睛就像是糊了一层米浆一般止不住地黏合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淳于钊伸出手,迷恋般地在空中沿着他的面部轮廓一点一点地描摹林默的脸:半年不见,睿儿瘦了些,却越显超逸了。我的睿儿果然是最好看的,常见古书中提及美男子的相貌有语:轩轩若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以前看过总觉得书上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这样隽秀得恰似神仙人物的人实实在在是有的,现在不就躺在我旁边吗?
回忆起先前抚碰到他的嘴唇时的美好触感似乎还萦绕在指尖,淳于钊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虚悬在半空的手缓缓地落下,轻轻地抚上林默的嘴唇。
果然是花瓣一般轻柔滑腻,还有林默随着呼吸而漏出嘴唇的一点热气,若有若无地扑在淳于钊的手指上,叫淳于钊心痒痒地。
淳于钊收回手指,紧紧地盯着林默花瓣一般微微噏张着的嘴唇,用仅存的一线理智来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吻上去的强烈愿望。
恰在此时,林默忽然眉头蹙起,呼吸变得急促,x部起伏得厉害,在淳于钊的愕然注视中
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淳于钊再顾不得先前的绮思,也顾不得什么嫌疑,一把将林默连被子一起抱住,焦灼地问:“怎么了?发噩梦了?”
林默一头一脸都是冷汗,此时被淳于钊的一句话召回了一点神智,依旧有些怔怔地,说:“是她……我梦见她披头散发,舌头吐出老长一截,好不吓人……”
淳于钊这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忙将林默放下,大声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外面凌紫的声音响起:“回世子爷,是我们府里的……太太没了。”
哦,淳于钊明白了,不禁在心里又骂了一句那个毒妇,死都死了,恶灵还要赖着来寻一回睿儿的晦气。
淳于钊又问:“几更了?”
凌紫说:“五更了。”
淳于钊镇定地吩咐说:“哦,刚才你们默少爷发噩梦了。那今天就麻烦你们几个先别睡了,燃起火烛,好生在外间守着,防着不干净的东西乱窜,惊吓到默少爷。”
凌紫说:“是,世子爷放心。奴婢除了自己守着外,还叫婆子丫鬟们将整个院落都守好了,绝不叫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
淳于钊打了个哈欠,说:“很好,你是个明白人。去吧。今儿辛苦了,明儿我和你们默少爷出门时你们再补瞌睡,还另外有赏。”
凌紫答应着去了。
淳于钊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丢到脚下,钻进了林默的被窝里面,将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m着他的背脊,抚慰地说:“好了,别怕,我在这里呢,什么妖魔鬼怪,进来了看我一棍子打死它。”
林默不禁“噗哧”一笑。
淳于钊像哄着婴儿一般,轻轻地拍着林默的背,在他的耳畔柔声说:“睡吧,别怕,万事有我。”
林默安心地闭上眼睛,重新跌入了梦乡。
虽然此时温香软玉抱满怀的确引人遐思,可是连着赶了几天路的淳于钊也觉得困意袭来,便揽紧了睿儿的身子,一起沉沉睡去。
到了天亮时分,凌紫进来想伺候主子们晨起,看见世子爷抱住默少爷睡在一床被子里,吓得几乎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打翻。
稳了稳心神,凌紫想到这也许是因为世子爷和默少爷打小的情分,再者默少爷昨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晚上又发噩梦,所以世子爷才抱着他一起睡的吧,应该没什么,就像是小孩儿发癔症了,大人抱在怀里哄着是一般的道理,不要想歪了。
凌紫便又轻手轻脚地出去,想着万一有别的丫鬟乱闯,她们未必如自己这般将来龙去脉看得清楚,要是大惊小怪,在外面胡说什么的就不好了,便自己取了针线来,坐在门口守着,等着世子爷或是少爷招呼了才进去伺候。
这一觉直睡到天大亮才醒,林默睡了一觉起来,连咽喉处都好了许多,尽管声音暗哑,到底是可以说话了,便问凌紫说:“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太太没了,按着礼节该是要去……”
淳于钊打断了林默,说:“这事儿你一点也不要管。这事情原不可以常理来做,别说你了,就是林府上下,也不能正常行事,所以,什么人子之礼,就免了吧。我出来一趟不容易,你陪我去看看苏杭一带的风景,至于贾氏的摔盆举哀之类的,不须你去,正好躲开。”
林默迟疑着说:“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才好,不然……”
淳于钊说:“跟你说别管你就别管,这事儿别说你了,连你爹爹都要装病,几下子将葬礼、还有吊丧的亲友糊弄过去就算了,哪能像正常的那般举哀呢,再说你能哀得起来吗?”
于是,次日林府草草举行了葬礼,以贾氏身染恶疾,不宜以遗容示人为理由匆匆发葬。其间,林默在灵前默然举哀了一会儿,全了子礼,就被淳于钊拉走,林如海也不好说什么。
林如海这边便紧急修书一封,命人速交递贾老太君,只说贾氏因病亡故,临终前遗言愿将亲女黛玉转送至贾府小居,想来外祖母的爱心抚慰兼之众表姊妹们的陪伴开导可叫黛玉渐渐忘却丧母之痛,且学些规矩女红,也算是为其将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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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太君接到林如海的来信,几乎跟晴天霹雳一般,当即就哭了个死去活来,那赖大家的恰在一旁伺候着,便帮着鸳鸯等人伺候着,解劝着,等贾老太君缓过来些了,才说:“老太太,大小姐一向身子康健,什么说没了就没了?别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吧?”
贾老太君一听,哭得红通通的眼睛便虚眯了起来,将手边的紫檀木小几拍得“咚”地一声响,骂道:“哪个胆子肥得来,敢对我女儿下手?”
赖大家的说:“总之,林家的一面之词不可信,什么好好地会染上恶疾?大小姐身居内宅,能染上什么恶疾啊?再说,怎么就她和咱们贾府陪嫁去的几人染上死了,其他的人倒是都好好地?这其中……”
贾老太君重重地点头,一双老眼中s出与其老迈的年龄不相符合的j光,狠厉地说:“我要是知道是哪个害我女儿,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赖大家的唯唯点头。
贾老太君说:“叫琏儿来!我有话要亲自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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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答应了一个妹子的加更,庆祝高考结束。
感谢聆我童鞋的两个地雷,吻~~
44第44章
等林默在贾敏的遗像前尽了子礼,当着一众吊丧的亲友,淳于钊便故意用焦灼的语气对林如海,说:“睿儿的脸色好难看,想是遽失嫡母,悲痛过度的缘故吧,再者这灵堂之内人来人往,气味浑浊,他一个还没病愈之人怎可久待?”
说着,淳于钊便不由分说,硬是拉着林默出去透气,透气的结果就是据称林默在门外昏倒了,看诊的大夫建议说是要到人口稀疏、山清水秀的地方去调养才好。于是,淳于钊便从善如流,带着林默去王府在姑苏的一处庄园调养去了,留下话来叫林如海不必担心。
林如海实在忙得昏了头,本来面对亲友们背人处窃窃私语的疑惑就已经叫他一个头两个大了,哪有心思去管林默的?再说,世子意志坚定地嫌恶贾敏,即便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也改不了积恶,挑唆着林默找藉口逃避摔盆扶灵举哀的责任,林如海惧于其身份,不敢阻止他带走林默。
此外,林如海也自知理亏,贾敏那般对待默儿,要想叫默儿尽弃前嫌,反而为贾敏在灵前尽孝,实在不太尽情理。
只是,林如海看着一双儿女,一个是托病不来,一个是真病不来,又想着贾敏造的这孽啊,残局还要自己来收拾,心头的愁苦难以言喻,自己也快要倒了。
好在贾敏此次葬礼有个恶疾不能久置的借口,便连停灵守夜什么的都免了,也就少了许多事宜,不然,以林如海而今的身体,还真折腾不起了。
这边,淳于钊带着林默在姑苏城内兜了一圈,最后去了闻名海内的拙政园内一游,确实是古藤珍卉与亭台楼阁相映,小桥流水与玲珑假山顾盼,疏朗自然,意趣盎然,好一派江南水乡的风光。只是淳于钊见惯了皇家园林的j致雕琢之美,并不以为意。
这一路上,因为林默虽然已经可以发声了,但是淳于钊体谅着他,总不许他多说话,以淳于钊说,林默听为主。看着林默一双潋滟生波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淳于钊不知怎地,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说着说着就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了起来,便尴尬地m着鼻子说:“到底还是两个人说话有趣,一个人就会这样,就好像唱小曲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跑调一般。”
林默见他笨拙地找着托辞来掩饰,心里了然,却不点明,只是弯着眼睛无声地笑,随后用还有些暗哑的嗓音调侃地说:“那世子阁下以后在台上致辞说话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莫非也会跟唱小曲跑调一般地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淳于钊揪住他的鼻子一刮,说:“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说话不饶人。”
林默躲开他的狼爪,说:“也就是在你面前如此了,在别人面前我可一贯是循规蹈矩的。”
淳于钊想到林默在林家即便是循规蹈矩依然遭到荼毒的境遇,不禁心下黯然,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林默知道他的心意,回眸一笑,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淳于钊觉得那句话已经到了口边了,可是,就是困难得难以张口。
理智上是不应该,他们应该继续停留在少年纯真的友谊上,然后,过两天,淳于钊就走,返京稍做休整后回鲁南的封地。
以后,林默没了嫡母的辖制和陷害,他会过得很好,参加科考,博取功名,走仕途,一步步走向他所向往的人生巅峰。
而淳于钊自己呢,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条路是父王为他规划好了的,其中,没有林默。
他们注定是要在彼此的命运中擦肩而过的。
所以,还是不叫他知道好了,晚上趁着他熟睡偷偷在他的唇上偷取一个吻,作为暗恋了一场的标识,算是给自己留下一点念想儿。
淳于钊在心里如此这般地反复劝说着自己,只是,在对上林默的一双清澈的明眸时,就会暂时忘记自己所固守的坚持。
后来逛得累了,两人便找了个湖心上的亭子,坐下来歇脚。
看着亭子外面的浩淼水波滚滚而来,风鼓胀起衣袖,有飘飘然两腋生风之感,淳于钊才觉出点江南园林的自然风光之美。
就是风大了点,坐在这四面无遮挡的湖心亭子里,尽管可以远目湖水,一览无余,却挡不住这吹透骨头缝一般的寒风。
淳于钊低声问:“你冷不冷?”便自然而然地去m林默的肩膀。
林默穿着一件湖蓝色银丝暗纹团花夹棉长袍,外面是套着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在寒风中将整张脸都缩在雪白的皮毛之中,模样十分可怜可爱,淳于钊便忍不住搂住他的肩膀,似乎将他纳入自己的肩臂之下,就可以叫他不再畏寒。
林默笑着躲开,说:“这时候我倒是羡慕起我的一位同窗了!”
淳于钊的俊颜微微黑沉了下来,语气微妙地说:“你这么快就有了同窗好友了?连玩的时候都念念不忘的?”
林默恍若不觉其中的酸味,说:“是啊,他真是个很有趣的人,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你就知道了。”
淳于钊哪里听得林默在自己面前夸奖别的男人,一张脸黑得跟即将风雨大作的天空一般,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风景,酸味十足地说:“我就不相信他能有多好。”
能好得过我吗?才分开半年你就见异思迁了?睿儿你真是想要气死我啊?
林默说:“咦,你连人都没见过就断言他不好,可见是偏见。”
淳于钊索x不搭理林默了。
林默惊奇地说:“难怪老话说的好,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竟然真的是‘说曹c,曹c就到了’。”
淳于钊听得林默先将提及的人居然到了这里,心里别扭嫉妒到了极点,又不禁愤愤然地想:叫睿儿这么快就见异思迁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长得什么貌若潘安的形态,倒要见识一下。
这一见,几乎要吓了淳于钊一跳。
这么胖!我的天,真难为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还能在一大坨肥r中挤出一席之地来!
淳于钊一下子就放了心。
林默将胖子介绍给淳于钊,说:“这位是我的同窗,余乐余兄。这位是我的好友,呃……”
淳于钊刚才还黑沉着的俊脸一下子黑云散尽,笑得容光焕发,自己就接口说:“在下谢思逸。”
淳于是国姓,而且是极为罕见的姓氏,一旦说出来,淳于钊天潢贵胄的身份就不言自喻了。淳于钊冲着林默挑眉,意思是我不过是为着不吓着他才隐瞒姓名。
余乐倒是一点也没留心淳于钊的小把戏,很高兴地说了几句话,又和林默叙了叙他没来学堂的几天的一些琐事。
余乐并不知道林默之嫡母亡故,只道是他偷懒请了病假,却躲到这里玩耍来了,便笑着说:“林学弟你的病假白请了,业师才是真生病了,这些天都放假呢。”
淳于钊此时心结解开,笑得跟水中泡开的胖大海一般,眉目舒展,说:“课业要紧,本来就是生病也该去上学的,等我走了,睿儿你可要安心学业,好生上课,不要结交乱七八糟的朋友,有余乐兄一处伴着也便足够了。”
林默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看得淳于钊握拳遮口而笑。
一时余乐走了,淳于钊拉着林默去林子里看梅花,问他:“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他了,才故意说那话来惹我生气的?”
林默不肯承认,淘气地说:“没有啊,碰巧而已。我就是想着天冷的时候身上rr多才好御寒,这才想起余乐来,又觉得好笑的,谁知道你会生气?话说你生的哪门子的气啊?”
淳于钊捉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正正地对着自己。
此时,天色将暗,梅花的清香在暮霭中缓缓移动,风也弱了下来,如轻柔的手臂一般轻轻圈住这两个少年。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视线交错中心也跳得乱了节拍。
在熹微的日光中,有一瓣梅花落下,掉在林默的额头,映着他如画般清俊的眉眼,叫淳于钊再也忍不住心旌摇荡,苦苦守住的理智之堤终于溃不成军。他俯身,忘情地噙住了那两片微凉的薄唇,被蛊惑了一般吐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话:“我喜欢你,睿儿。”
林默像是早就对他的情意了然于x一般,将自己的手臂绕上了他的颈脖,安然地享受这个柔情脉脉的吻。
这是接受的意思?
淳于钊狂喜中揽紧了林默在自己x前,温情的吻变得激烈起来,撬开他的齿关,扫荡他的口腔,在他的口中追逐那一条香融暖热,迷醉得不能自己,直至将林默吻得x腔中空气都要耗尽了一般,忍受不住地推着淳于钊的x口,淳于钊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他,继续圈紧他的腰,用手指轻轻婆娑着他被自己吻得微微肿起的红唇,柔声问:“你也喜欢我,是吗?睿儿?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默没有回答他,只是安心地伏在他的x口,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林默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被搭救上来的那一刻为他如若神临的姿容所感动,也许是在昏迷中醒来时被他焦急而略带憔悴的脸所打动,也许是在昨夜梦魇中被他唤醒并在他温柔的抚慰下睡去的安心感所驱使,也许是被他此事眼中饱含的缱绻深情所触动,总之,林默陷入了情,尽管,之前林默从未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而且,对今后,将以何种方式和这个男人相爱毫无把握。
但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尽管爱情来临前你完全不知道它会以那种方式发生,但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却有神奇的力量叫你无法抵抗。
于是,林默爱上了,弯掉了。
一旦挑明心迹,感情进展的飞速叫林默猝不及防。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说是今夜不回去林府的,淳于钊便将林默带到了缙王府在城郊的一处山庄,因为常年有人值守,什么都是齐全的,而且十分幽静雅致。
晚上同床共枕的时候,两人便自然而然地睡在一个被窝里,淳于钊揽住林默的腰,林默也自然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便准备和昨晚上一样搂抱着睡个好觉了。
只是,今夜却不比昨夜。
既然已经挑明了心迹,淳于钊自是不须像之前计划的一样心跳于要不要趁着林默熟睡时偷香,而是正大光明地抱住心上人热吻不已。
得偿所愿的兴奋,血气方刚的冲动,在亲密的唇齿交缠中终于无可遏制地现形。
林默本来很享受这种耳鬓厮磨的亲密,可是,为什么淳于钊揽住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呼吸热热地扑在自己的脸颊耳侧,他本来在自己身上轻轻抚过的手掌也明显加重了力道……
林默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原是他没有预想到的,不禁有些慌乱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床的里侧缩去,淳于钊却如影随形一般地贴了上来,不叫他逃离。
有一g又热又硬的东西就抵在林默的小腹上。
呃……
这个……
淳于钊也很羞赧,不过还是执拗地揽紧了林默不肯撒手,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别怕,我什么也不做,就是抱着你就好。”
淳于钊将羞愧得火辣辣的脸埋进林默温热的颈窝,闷声说:“睿儿,对不起,可是,我在梦里总是想这样抱着你,就容我放肆一回……”
林默的身体虽然因为羞愧和紧张而有些僵硬,却没有再躲避。
淳于钊确实没做什么,只是抱紧了林默,压抑着满身满心叫嚣升腾的欲望,在他的身上热切地磨蹭着,似乎这样才能浇灭心头的那一把野火。
不知道这样磨人的碰触持续了多久,林默忽然感觉到淳于钊紧贴着自己摩擦着的火热躯体一滞,随后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心下有些了然,害羞地问:“完了?”
淳于钊没吭声,只是吻了吻林默的唇角,便自己坐起来,说:“我去洗个澡。”随即便离开了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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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请注意,虽然感情进展迅猛,但是,这里,小攻真没做什么,他只是抱着默默蹭了几下,s在裤子里了,咳咳,荷尔蒙发作,无法控制。。。
为了庆祝某人考完了托福,今日加更一千字。某捕也想加更啊,实在是码字速度废柴,为了确保端午节期间也保持住一日一更,只能这样啦,大家谅解谅解哈。
感谢筱若柔梦的地雷,扑倒,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