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朱万里明明在眼角处早就扫到林如海已经快步赶过来,却八风不动,面上亦是不见一丝波纹,就像是g本没看见他一般。
林如海走近了过去,强压住心里恐慌愤怒,强笑着说:“怎么这一回镇抚司朱大人把办公的地方挪进我林府了?真叫如海惶恐不已。”
林如海和朱万里仅有一面之缘,虽然同为朝廷正三品官员,可是林如海只是偏居一隅的地方官员,和简在帝心、掌握天下诏狱的锦衣卫指挥使朱万里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京官向来不买外放官的帐是常有的事,何况是朱万里这样的实权在握的锦衣卫指挥使?朱万里对林如海视若无睹其实是很正常的。
但是林如海自有一股子文士的风骨,见此状况,不会像一般的官员一般早就吓软了胆子,对这朱万里奴颜媚骨,而是柔中带刚地提醒朱万里:这是我家!你若是有搜查的文书或是抄家的圣旨我也没话说,但是,若是没有的话,你就不要搞错了地点,跑到人家家里来耀武扬威的!
朱万里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倒是第一排跪着的贾敏见了林如海,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又听见他在问那座上的大官的话,似乎并不怕那大官,心里又有了底气,便发出一声凄厉的锐叫:“老爷!”
朱万里眼风凌厉地一扫。
他身侧站着的一名近侍便举高手里的丈余宽的板子,上前去掌嘴,只听见“啪啪啪”的连续数十下击打声,贾敏便无力地瘫倒在地,双颊高高地红肿起来,几缕鲜血从口角红线一般连绵不绝地滴入土里。
本来在贾敏身边跪着的黛玉见状便吓得“嘤嘤嘤”啜泣起来。
林如海又惊又怒,抢上前去,将黛玉搂在怀里,怒指着朱万里说:“朱大人,我与你远无仇,近无怨,你不要欺人太甚!”
朱万里正待开口,却看见那边淳于钊等人搀扶着林默过来,便忙从椅子上站起,态度恭谨地说:“世子爷这边请。”
淳于钊摆摆手,说:“朱大人是主审,理当坐正位。你们另外在一旁设一座叫我听听便是了。”
淳于钊这话说得十分得体,他虽然身份尊贵,却只是藩王世子,按理不可干预朝中大臣办理公务,所以,他是将林默被贾敏迫害一事全部委托给朱万里办理,当然不会在此时为图一点虚面子而去坐居中的主位,喧宾夺主。
林如海便知道这就是缙王世子了,尽管他只是个十余岁的少爷,但是如今缙王凯歌高奏,风头一时无两,谁敢对缙王世子有一丝怠慢惫懒之举?林如海再怎么文人风骨,此时也顾不得了,忙赶上前来,逼着手给淳于钊见礼。
淳于钊温和地笑着说:“林大人休要多礼,到了您府上,我还要称您一声‘世伯’呢。”
林默此时便开口,喊了一声“爹爹”,可惜声音全哑了,只听见“嘶嘶”两声。
林如海诧异地说:“默儿,你怎么……”
淳于钊代林默回答说:“大夫说他是因为溺水后冰凉的池水呛入喉咙的缘故,现在暂时失声了,调养几天就会渐渐好转,世伯不要担心。”
溺水?林如海完全不明所以,怎么自己就出门了两天,家里会变成这样?
淳于钊说:“世伯不知,睿儿,不对,是林默,在你不在的时候,差点就被人害死了。此事说来话长,个中弯弯曲曲的门道甚是惑人,不如,咱们一起坐下,听朱大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探明清楚。”
这时朱万里见淳于钊对林如海态度良好,便不再那么盛气凌人,接口痛心疾首地说:“林大人,你是不知道,要是世子爷和卑职晚来一步,你此时见到的可能就是你亲生儿子陈尸在此了,你还做脸作色给我看?真是‘糊涂他妈给糊涂开门,糊涂到家’了。”
林如海被他说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最后便给淳于钊和朱万里各作了个揖,说:“下官糊涂,委实不知家里发生了何等要紧大事,几至闹出人命来,倒是要好好听个明白,谢世子体恤。”
这边,朱万里早就命人另外抬了一张椅子,往上面搭了一条大狼皮的褥子,请淳于钊坐。
淳于钊对朱万里说:“我这小友,才溺水被救起来,站都站不稳,身子也虚弱,这把椅子又宽大,又暖和,便给他坐吧。”
按着规矩,林默尽管是受害人,到底是个草民,主审官大人在上,他该是要跪着答话的,哪有还专门为他设一座的道理?不过朱万里心x灵活,想着这一次又不是奉旨查案,本来就是看承着世子爷的面子查办林家的家内y私,全凭世子爷的眼色行事便罢,他便依言请林默坐。林默推辞了一番,无奈淳于钊硬要他坐,林默便坐下了,狼皮褥子还真挺暖和的。
淳于钊自己则另外在一张椅子上落座,看见林如海还站着,便说:“叫林大人也坐着吧。”
于是,林如海也托福有了个座位,抱着怀里哀哀哭泣的黛玉,惶惶不安地等着看朱万里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朱万里缓缓地扫视了一下全场跪地的人,缓缓地说:“先从林公子落水那一桩案子开始吧。”
朱万里身边的近侍姓熊字春至,也是锦衣卫出身,原是个中能手,一听主子下命令了,便心领神会,马上令人将那先前扔林默入水的七八个林府家奴揪到前面,说:“大人明鉴,这些人将林公子用熏了迷药的帕子将林公子捂昏之后,将其丢入水中,固守池边等待林公子溺亡。恰在此时我等赶到,这里的几百人均是亲眼看见,都可作人证。”
朱万里看往林默,声调柔和地问:“林公子可还记得落水前的情景?”
林默喉咙极疼,此时已经不能发声,但是用眼神示意自己可以以笔代口,朱万里便命人取来纸笔,待林默写完后令一人宣读,果然与方才的熊春至所说的并无二致。
一会儿,便有证物呈上,原来是之前捂住林默口鼻致使他失去意识的帕子,经过大夫确认,帕子里确实有残余迷药气味,应该是事先就已经熏入的。
熊春至便将林默指认的那个用帕子捂他口鼻的家奴拉出来,厉声说:“说!你为何要害林公子?是否有人指使?”
这人却是个哑巴。
这哑巴虽然面上闪过惊恐之色,却很快就恢复平静,无论熊春至问他什么,他都跟没听见似地。
朱万里便凉凉地开口说:“大人我出来得匆忙,没带刑具随身,不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就拿这个哑巴,还有后面的刁奴没办法了?”
熊春至发狠说:“谁敢小窥我锦衣卫的手段?管叫他后悔当初他爹妈为何要将他生出来!”
熊春至便命人找几把熨斗来,说:“哼,敢和我锦衣卫的大爷对抗,今日大爷将你熨成一张人皮!”
说着,下面的人便将烧得通红的熨斗拿上来,熊春至便命人按住那哑巴,拿熨斗往哑巴脸上招呼,在一旁恶狠狠地说:“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上熨,突出来的地方全给熨平了!”
哑巴叫不出声来,但是那拼命挣扎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地映在在场的人的眼帘,吓得他们个个身体摇摆得跟狂风中的树叶一般。
哑巴死了。
空气中充斥着皮r被烧焦的气味。
熊春至凶神恶煞一般又揪起那推林默入水的家奴,厉声说:“你也是哑巴?好,一起熨成人皮!”
那家奴吓得魂飞魄散,忙说:“奴才不是哑巴!奴才会说话!实在不关奴才的事,是主母硬逼着干的,奴才也不想干这丧天害理的事,可是不干就会被赶出府去,奴才也是没法子,求大人饶命,求大人开恩啊!”
贾敏披头散发,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般,嘶声叫骂道:“狗奴才!你敢污蔑主母!”
熊春至丢下那家奴,又揪起一个,恶狠狠地逼到脸上,问:“你说!”
家奴来不及权衡厉害,但是本能地知道相比如今自己也是秋后的蚱蜢——蹦达不了几下子的主母,眼前这个瘟神一般的官儿才更可怕,便抖抖索索地说:“奴才也是被主母逼着去干的,实在是没活路迫不得已啊,求大人饶命!”
剩下的五六个家奴俱在地上磕头不绝,齐声说:“奴才们都是被主母胁迫,才干下这没有天良的事情,求大人开恩!”
林如海不可置信地看向被那群家奴手指着的贾敏。
贾敏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朱万里皱皱眉,说:“这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就装起毛病来了?叫本官还怎么审案子?”
熊春至早就使了个眼色,手下便抬了一桶凉水来。
朱万里转头向林如海说:“林夫人还是诰命呢,卑职也不敢造次,重责于她,就叫她清醒清醒便好,如何?”
林如海心想,还说没有重责,那最开始的掌嘴算什么?不过,在这当头上林如海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只是将怀里的小女儿的眼睛蒙上,不叫她看见这揪心的一幕。
朱万里点点头,“哗”地一桶凉水就尽数泼在贾敏的身上。
连着几桶水下去,贾敏醒了。
朱万里冷淡地说:“这个案子完了,审下一个吧。带钱胜进来!”
钱胜就是那投井自尽的丫鬟的娘家哥哥。
贾敏又想要晕过去了。
朱万里冷笑着说:“林夫人真是有趣,怎么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这会子倒是不敢听了?可惜,这却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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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的留言我都有看,可是,晋江抽搐得不行,回评论很困难,我又赶着写新章节,就没有一一回复了,只是给超过25字的评论送了积分,不过,真的很喜欢知道大家看完后的感想,所以,希望大家继续鼓励支持某捕啊。
此外,某捕细节控,不写清楚就难受啊,而且,大家也不喜欢看到某捕渲染了好多章节的“回虐贾敏”的戏码轻描淡写的几个场景就敷衍作数了吧,所以,目测虐贾敏的戏码是万字左右的长度,今天争取写完,也许三更,不叫大家不上不下地闹心了。
喂,作者已经很努力了,打负分的该消停了吧,没见过打负分催更的,还他妈是个看盗文的,真是没下限到了极点了,就是那个叫“玉隐”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38第38章
等钱胜跪下,熊春至便开始问话:“你做什么营生的?”
钱胜:“回大人,小的做点小生意。”
熊春至说:“听说生意还挺发财的?”
钱胜讪笑着说:“也没有,就是除了吃饱穿暖之外,还小有盈余罢了。”
熊春至脸一板,说:“那你家里既然过得,为何将亲妹妹卖入林家为奴?你和钱春花父母俱亡,相依为命,你当哥哥的不说尽心尽力为妹妹寻个好人家,却还把她卖了,只图得区区二十两银子,你还算是个人吗?”
钱胜磕头说:“实在是小的那时候赌钱输得狠了,一时没了翻本的银两,鬼迷心窍,才将妹妹卖了。”
熊春至鄙夷地说:“什么做小生意的?明明就是个地痞流氓,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欠了一屁股赌债。哼,在锦衣卫的大爷跟前也敢胡说撒谎,我看你实在是欠捶打了!”
钱胜在这有铁血手腕的朝廷“流氓”面前,哪有往日在人前斗勇耍狠的气势,连连磕头求饶不绝。
熊春至又问:“你一向是穷得很的,怎么方才从你家里床铺下面起出来二百两新崭崭的纹银?你却从哪里发了这一笔横财?”
钱胜呐呐不敢答话,熊春至不耐烦了,说:“你也想被熨成人皮?这个可以马上满足你!”
钱胜马上吓软了,连连磕头说:“大人饶命。事情是这样的,小的先是听说小的的妹妹被林家少爷逼迫强|奸不堪受辱,投井而死,按说妹妹被卖为奴,她在主家被打被骂被卖被杀,其实小的都没有质问的余地,小的说是去林家讨个公道,实际也不过是仗着有几分蛮力,在街面上认识几个人,威吓一下林家,多要几个烧埋银子而已。没想到林家太太却十分通情达理,不光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银子,还说要借着我闹一闹,吓唬一下林家少爷,免得叫他无法无天,下次做出更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小的一来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二来想着教训一下害死妹妹的元凶也好,三来林家太太说是也不要小的做什么,就是闹一闹,烧几间房子,威吓着叫奸|y我妹妹的林家少爷出来便是。既然有这么容易就到手的银子,小的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其他的,小的便一概不知了。”
熊春至一脚踹翻了钱胜,骂道:“这也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为了几个银子,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妹妹死了,也不问青红皂白,只为了图几个钱,什么事都肯做!”
朱万里说:“将钱春花的尸首抬上来!还有验尸官一并带来!”
好在天气冷,尸体被从土里掘出来,却还没有发臭。验尸官指着尸体上很明显的一道淤痕,禀告说:“大人请看,此女乃是被活活勒毙后丢入井中的,非是投水自尽,实是被谋杀而死!”
连钱胜都睁大了眼睛,转而将目光投向贾敏。
贾敏恨不能死过去算了,与成为这么多道或惊诧、或嫌恶、或幸灾乐祸、或愤怒指责的目光的焦点的痛苦难堪相比,平淡的死亡简直是一件幸福无比的事情。可惜她的身后就站着两个持刀按剑的兵士,还有一大桶凉水严阵以待,逼得她只得直挺挺地跪着,面上毫无表情。
验尸官又说:“尸体的指甲内有人的血r残痕,说明死者在死前有过剧烈挣扎,并抓伤了凶犯的身体某处,请大人明察。”
朱万里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说:“就在这里查吧,人命关天,避讳不得那许多了。”
熊万里便说:“现在听好了,女犯全部头低下,趴在地上,不叫你们抬头不许抬头。男犯把上衣脱光!”
于是,在扔林默入水池的那七八个家奴中发现了一个身上有明显抓痕的人,此人心知杀人罪行败露,难逃一死,但还是惧于锦衣卫酷吏的手段,跪在地上将自己如何被贾敏指使杀钱春花灭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倒了个底朝天。
朱万里听完后,沉吟着说:“这钱春花为何要诬告林公子强|奸?其中还有原委,再问!”
熊春至走到贾敏房内所有的丫鬟婆子们跪着的地方,目光炯炯地打量着每一个人,他那鞭子一般的眼神每扫过一人,那人就风中蒲柳一般抖个不住。
熊春至以锦衣卫酷吏特有的猎犬般的直觉搜寻着不寻常的信息,大约半柱香的时辰过后,他熊掌一般的大手伸出来,准确地指着贾敏的心腹陪房王庆儿家的,低声喝道:“你先说!”
王庆儿家的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熊春至骂了一句“好龌蹉东西!可熏坏了我!”却还是尽忠职守地揪住王庆儿家的一把头发,将她拖到前面来,逼问道:“这钱春花入府后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叫你家主母拿住了把柄,才被迫做出这种自污品格的事情来!快说!”
王庆儿家的在地上抖啊抖啊抖了半天,想着她帮着贾敏干了不少坏事,反正横竖是个死,倒是宁可做个忠仆,也算是为她家里的一双儿女留活路吧,就咬紧牙关不说。
朱万里用手指抚弄着指间的一枚巨大的玉扳指,凉凉地说:“好个糊涂奴才!你以为包瞒得住吗?光是前面的一项谋害夫家子嗣的罪名,就够你家主母死几回的了,难道会差了你这里的一两桩?再说,你不说,自然有人说,可是,你就逃不了死前的一番折磨了。”
熊春至怒目看了王庆儿家的一眼,说:“大人,懒得晓明厉害于这无知蠢妇,横竖她听不懂。直接一顿板子下去,管叫她知道厉害!”
朱万里说:“就怕两下子打死了,倒显得我锦衣卫没有手段了。”
熊春至懂了,这是大人要换着花样来震慑这群人,便福至心灵,马上说:“卑职自有办法叫她说。”
熊春至说:“先架起来,再衔枚,免得声音吓人。”衔枚就是刑场上为防着死刑犯临死不惧说出什么对皇帝或是权臣不利的话来的一种工具,塞入口内,就叫犯人发声不得,是锦衣卫常用的工具之一。
王庆儿家的一脸惊恐地挣扎了几下,哪里抵得过锦衣卫身强力壮的将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十g手指被拉起。一个将士捉住其中一g手指,对准了,将一枚足有一g中型蚯蚓般chu细的铁钉下死劲钉入了她的手指。
十指连心。
等十g手指都被钉入了铁钉,王庆儿家的已经是气息奄奄了。
贾敏真恨不得此刻死了算了,那铁钉虽然是钉入王庆儿家的手指之内,实际却是在一下下凌迟一般划着她的心、她的神经。
王庆儿家的虽然是抵死不说,贾敏房内却有丫鬟不堪此情景的心理折磨,自行爬了出来,哭叫着说:“大人!奴婢什么也没有做过,请大人饶命!但凡大人想问的,奴婢一一据实回答,绝不敢有一星半点的欺瞒,只求大人开恩啊。”
于是,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
钱春花进了林府后,原是个三等丫鬟,后来渐次被提了上来,做上了二等丫鬟,近身伺候林如海和贾敏。春花原本是个眼皮子浅的,g本不知道自己能被提上来,原不是靠着小心伺候的勤勉,而是被贾敏冷眼瞧上了她的浅薄和想要做姨娘的野心。果然没多久就被贾敏拿住了春花意图勾引林如海的证据,只是,贾敏当时却没发作,而是将春花关入暗室叫她自省。被关了好些天黑屋子的春花神经几乎崩溃,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之后,春花自然是不敢再有痴心妄想,只求着平安便好,不得已答应了贾敏要她去污蔑林默的要求。当然,作为交换条件,贾敏则答应事后会给她去了奴籍,放她回家。
要不是被贾敏拿住了把柄,哪个清白的丫鬟会去污蔑少爷强|奸啊?就算是少爷名声受损,他到底是个男人,当时领一顿责罚也便罢了,而丫鬟的一辈子都毁了,也唯有春花这种原来就失足在先的人才会答应。
贾敏处心积虑谋害林默的事实已经十分清楚了,听得林如海面上血色褪尽,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一般。
还没完,连上次贾敏诬告林默毒害妹妹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原来是贾敏早就m清楚林默探望黛玉的时间,故意在那时引开黛玉的丫鬟春纤,刻意制造出林默的嫌疑来,然后在林默走后,在黛玉已经服完药的碗上抹上夹竹桃的汁y。偏逢着黛玉那日身子十分不好,碰巧就呕吐和咯血了,算是给了她绝好的机会。
朱万里转眸看往林如海,说:“林大人,事实已经十分清楚了。只是此事牵扯甚广,卑职建议您一定要谨慎处置。”
林如海本来听得死如死灰一般。要知道,贾敏出了这么大的事,被锦衣卫捉拿了去,再裁定入狱的话,连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少不得被御史台参上一本,罢官免职都有可能。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后面林家人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尤其是黛玉,这事情一旦下了定论,罪名尘埃落定的话,她再怎么美貌聪慧,也不会有人敢迎娶获取如此罪名的罪妇的女儿了。
慢着,谨慎处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林如海不禁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朱万里。
朱万里却朝着淳于钊的方向努嘴巴,意思是要看世子怎么说。
林如海大致心里有了谱,起身到了淳于钊的身边,说:“世子,请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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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写完,于是,晚些时候还有一更。
感谢地妖星巴比隆、聆我两位妹纸滴地雷,还有路人npc的长评,扑倒,亲亲~~
39第39章
淳于钊站了起来,说:“朱大人也一起吧,睿儿,你也来。”
四人一起进了中庭后的一间小小的耳房,淳于钊的随从在林府的厨房内烧了热水,为四人斟上茶来。
林如海恳切地看着淳于钊和朱万里,说:“世子阁下,朱大人,下官实在是惭愧得很……”
淳于钊及时打断了他的废话,说:“林师伯何必将自己与那毒妇牵扯到一起?尽早撇清干系才是明智之举。”
淳于钊的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叫林如海休妻了,听得林如海脸色虽然白了三分,却是暗暗拿定了主意。
朱万里却另外打的主意。
朱万里此次不是奉旨行事,原有些心虚,实在是看在太皇太后和淳于钊的面上才过问此事,实则没有任何手续。虽然现在拿住了贾氏的种种罪证,其中还有杀人罪行,自然是可以将她下狱问斩,将此次先斩后奏的事情圆过去。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朱万里认为,反正世子的意思就是叫贾敏死嘛,令林如海迫她自尽不就一了百了了,何必那么麻烦?要按着世子的说法,林如海休妻,将林家其他人摘出来,这贾氏还得他带回去,一路上押送看管,回京城后还要下狱审理什么的麻烦事一大堆。再说,这贾氏被休掉之后虽然不再是诰命了,可是,还是京城那边荣国公的嫡女呢,虽然贾府在朱万里眼里也就是个屁,不值当什么,但是,总归是个麻烦事情。再者,万一有人多嘴多舌说起此事是自己越俎代庖,跑到扬州去管人家地盘上的事情,还不曾奉旨,先斩后奏,不等于是弄个烂鱼头回去拆吗?
朱万里便笑嘻嘻地开口说:“世子阁下,下官以为,世子真要为小友林公子着想,还要思虑得略为长远些的好。世子请细思,贾氏此案要是呈上去,绝对是耸人听闻、败坏本朝风气的大案,到时候,御史台参上一本,恐怕林大人头上的乌纱都未必保得住了。那么,林公子以后没了林大人的庇护,这往后的仕途还能好走吗?这还在其次,关键是,出了这等大案,一时必定成为朝野内外、街头巷尾热议的中心,而这是是非非呢,往往在闲人们的口里慢慢地变了味。也许,本来已经有了公论的事情却会往奇怪的方向越传越歪,也许,人们会不满足于挖掘贾敏的恶行,转而琢磨她为何非要置林公子于死地,是不是林公子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之类的,倒为不妙。如此一来,便是咱们好心,结果,还办了坏事了。”
林如海一听,没想到朱万里居然为自己说话,简直要感动得涕泗横流了,马上说:“还是朱大人想得周到,确实如此。”
淳于钊脸一沉,说:“那这事情就算了不成?”
淳于钊慢慢转头看着林如海,说:“林世伯,睿儿回来后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他在外面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林如海嗫嚅着没有答言。
淳于钊冷笑着说:“其实林世伯可以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身无分文,要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都是艰难万分吧。还好那一年不是荒年,去乞讨还能要得到一些吃食,要是遇上天灾或者荒年,易子而食的时候,像睿儿这样无人照看的孩子只怕都被人煮来吃了,你哪里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实话和你说,当年我父王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被那些专门拐带人口的贩子追得无路可走,身上被鞭打得起了寸余高的淤痕。”
说到这里,淳于钊猛然站起来,指着林默给林如海看,同时x口一起一伏,怒气不可遏制地说:“我说这些,不是要表白我们缙王府对睿儿林默的搭救之恩,我只是想说,睿儿是被我父王当作义子一般抚养到十岁,然后为了尊重他本人的意愿,郑重其事地派了专人送归你林府的。现在,他要是又出了差错,被人不明不白地治死了,你拿什么话来回我父王?好生生的一个人就被你弄没了!你算什么亲生父亲!”
林默想起以前的种种,也觉得十分委屈和怨恨:以前的身体原主怎么死的他可以不管,就算是被贾敏害死的吧,也可以既往不咎,毕竟没有原主的死就没有他如今的重生,但是,回了林府之后,被贾敏种种迫害,这老爹口上说着疼爱,却是万事都不装在心里,尤其是那一次他抱住林如海的大腿求保护,居然被推开和无视,最后终于被推入水中险些溺死,叫他心里怎么不怨呢?
林如海无言以对,又心如刀绞,拉住林默的手,说:“好孩子,你受苦了,爹爹以后会……”
淳于钊说:“别说以后,只说你现在要如何吧。你家那个毒妇,还有她身边的人不清除干净的话,睿儿不能继续待下去,我…父王是一刻都不能放心的。”淳于钊实在是自己不能放心,这话却不好说出口,只好处处假借缙王的名义,将缙王对林默的那一点关爱夸大到视若亲子的地步。
林如海咬牙,说:“我现在便写休书,将那毒妇休了,她犯下的罪行,便与我林府无关了,只管交与大人,任打任杀,都是她自己做的孽。”
朱万里心想,你怎么还把皮球踢给我啊,老子不想管你这破事儿呀,现在就是怎么叫世子满意了就既往不咎的一个事儿,你到底明不明白?亏你还当了这么些年的官儿,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朱万里便“啧”了一声,说:“林大人怎么就没听懂世子和我的意思呢?”
朱万里说:“贾氏的这罪行一旦呈交上去,绝对是个死。而且,名声全臭了,还带累了林大人和林公子,对林家阖府上下都没好处,不过,好在我这次是路过此地,恰好遇上,又巧在受害者林公子是世子的好友,所以呢,和我以前办的案不同,可以悄悄行事,不叫上面知道。现在,就全看林大人如何决断此事,才叫世子好放心了。”
林如海终于明白了朱万里的意思,原来是封锁此事,然后私了了。私了的标准就看怎么处置才能叫淳于钊满意。
这缙王世子看着礼节周到谦恭,风度翩翩的,却委实难说话得很,他刚才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弄死贾敏?林如海不禁悚然而惊,不管贾敏如何毒辣,二十年的夫妻呢,哪能下得了手?
林如海便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林默,说:“默儿,你和世子要好,你倒是帮爹爹求求情,爹爹可以休了她,至于其他的,就饶了我吧,我活到这一把年纪,一向是与人为善,连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
林默咬着嘴唇,默然不语,最后,摇了摇头,找了一张纸来写道:“爹爹,儿子在外面这些年,虽然在王府衣食无忧,又得了王爷王妃世子的关照,没受过大委屈,却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人对你好,你就要对别人好,不然,谁以后还会对你好呢?而那些害你的人,你就一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叫他下次不敢再犯。今日的事,世子全心为我,我却要为害我的人求情,叫世子怎么想?”
淳于钊赞许地拍了拍林默的肩膀。
朱万里击掌赞叹道:“还是林公子见事明白。林大人,别犹豫了,也不是叫你去亲手杀人,你只需去和那毒妇说清楚,要么她一个人死,要么拉上全家人垫背。她死了,就事儿就完了,她可以以林家之妇的名义葬入林家宗祠,她还有个女儿是吧,女儿的名誉也保全了,也省得贾府那边找麻烦,就报个暴病身亡就完事了。”
林如海狠了狠心,决意要去的时候却又被淳于钊喊停了脚步。
淳于钊说:“她还有个女儿?”
林如海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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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事情到了这一步,林妹妹也要跟着倒霉了,不过,她就是被林如海送往贾府,不会虐她。但是,这样的处境,妹妹的日子难熬啊,某捕好心疼,我是标准黛粉啊摔!所以,男主2年后去京城的时候,兄妹关系会慢慢改善,大家放心,男主不会圣母,但是,妹妹也不会被虐,我会尽力将故事编得圆满滴。
今日三更了有木有,可惜还是没虐完,现在没力气写了,明天继续继续哈,爱乃们=333333=
40第40章
林如海缓缓地转身,对着淳于钊露出哀怜的神情,说:“我女儿只有七岁,身子很弱,她和默儿之间没有任何过节,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我可以保证……
淳于钊直视着林如海,目光温和却毫不退让,说:“林世伯,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对你而言,手心手背都是r,都是儿女,自然是希望把他们都圈在自己身边教养。可是,睿儿的安全是我……父王最在意的事情,其他的人,我们不关心。”
林如海一脸的沧桑老态,疲累地说:“那世子阁下究竟想要怎样?赶尽杀绝吗?”
淳于钊讶异地说:“老世伯何至于误会至此!在老师伯自己看来,你女儿自然是千好百好,可是,有句话贯通古今,‘有其母必有其女’,呵呵,这话也许我说得过于偏激。但是,今日的事情你女儿也全部看在眼里,老师伯你说说,她能心里没疙瘩没芥蒂?能对睿儿没有怨恨之心?我也不是要赶尽杀绝,毕竟她是睿儿的亲妹妹呢,但是,我认为,她已经不适宜和睿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不管是从睿儿的安全考虑还是从睿儿这往后的心境考虑。”
林如海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女儿身子很弱,生病不断,以前有大师真人给她算过一卦,说是她这一辈子最好一直呆在家里,一个外男不见,才可以保得平安一生。我怎么敢将她送去别处?那不是等于将她推入绝境吗?”
淳于钊声音也变大了,也不再是刚才不紧不慢的模样,显然被林如海的一番话激怒了:“什么大师真人的无稽之谈?那怎么作得数?要依你这么说,你女儿岂不是要一辈子不嫁人了?一个外男不见?哼,那她今儿见了的外男可不少,包括我,还有朱大人,还有我们带来的人,全是外男,难道现在就开始等死吗?别说笑了!推脱也要找个合适点的借口,老世伯我是诚意和你建议,没想到你竟然这样!那就明确给个话吧,要么睿儿留下,女儿你送走,要么你留下你女儿,睿儿跟我走。睿儿没回你这个家之前,活得好好地,回了亲生父亲身边,反而是七灾八难的,真不知道他要回来做什么?”
朱万里见淳于钊发怒,忙出来打圆场,说:“这事儿原是林大人的不是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家那个毒妇,若不是世子开恩,又兼之我在其中料理,大行方便之门,而是按着惯常的做法,你女儿要更倒霉呢。现在无非就是将她送去别处教养,又不是要怎样她,你还要推三阻四,可是不知好歹!要依着我说,你女儿便送去贾府,再好不过了,那才是真心为她打算的做法。要知道,丧母之长女不娶,原就是时下的规矩,再者,贾氏一死,你女儿便无亲母教养,和她兄弟又是这般仇人般的情态,还不如隔离了开呢,对彼此都好。”
林如海无话可答,只得拱手谢道:“世子息怒。是我糊涂了,现下已经明白了,这便去办理。”
朱万里却叫住他说:“林大人请留步。”
林如海停下脚步,心里已经没有对他们会回心转意对贾氏开一面的幻想,只求着别再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来刁难就好。
朱万里说:“既然是暗中行事,不叫报官,便要封住这在场的所有人的嘴巴,叫他们往后一个字也不敢再提及。”
林如海说:“朱大人言之有理,请继续说。”
朱万里说:“世子和我手下的人,我们都自会约束。可是,林大人这家宅里上下一百多人口,刚才可是亲眼见这情形,在我们的人看起来,打打杀杀、上刑拷问都是司空见惯的,在你家的奴才们看来可就是骇人听闻的,说不准他们出去胡说什么,要叫外面的人知道了,不要说你林大人难办,连我都要被惹上一身骚。怎么办,你要怎么堵住他们的嘴?”
林如海说:“我会好好吩咐他们不要乱说话,不然就家法伺候。”
朱万里看着淳于钊笑,说:“林大人是谦谦君子,行事和平,博得一个温和怜下的好名声。只是,如此约束家宅中人,毫无章法,也难怪家里会出这样的事情。”
林如海觉得自己的老脸似乎被剥光了。
朱万里正色说:“光是口头交代几句没用的,依我看,首先要先杀**儆猴,叫他们晓得厉害,再拿出一笔银子来安抚,意思就是:祸从口出。打胡乱说的话,死路一条,闭紧嘴巴,还可以闷声发财。”
林如海说:“是是是。”
朱万里说:“看你这软绵绵的态度,想来是料理不了的。我来吧,你拿银子出来便是。”
林如海说:“是,那就有劳朱大人了。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呢?”
朱万里便开始敲竹杠,说:“至少得一万两银子吧,那么多人。再者,我们这边的人,虽然口风紧,但是出工这么久,没点好处,倒是要看着人家得银子,似乎也不太好。林大人还是要意思意思,不然,他们嘴上不说,却下黑手弄坏府上的东西,譬如打碎一个什么汝窑花瓶或是古董珍玩什么的,就值多了,林大人说是不是啊?”
林如海只得说:“朱大人点拨得是,我这便去准备三万两银子来。”
朱万里笑着说:“好说好说。既然林大人这么上道儿,我便也宽限些个,现在还是白天,就先不忙着叫那女人死,等晚上再动手罢,说不准林大人心肠慈善,念着二十年的夫妻情谊,还有些什么话要说呢,咱也不能太不通情理了。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一天,林大人叫我,还有我手下的几名将士有个房间睡觉就行。其他人,便叫他们在中庭里铺开被褥,将就一晚。明天一早我们验明了贾氏的尸首就走,不再叨扰了。”
朱万里又转头望向淳于钊,说:“世子阁下呢?要不要一路回京?”
林默忙探询地看着淳于钊,依恋不舍的神情溢于表面。
淳于钊笑了笑,说:“我才来,就发生这么多事情,连句话都没来得及和我的小友说呢,还有,一直心心念念的苏杭的美景也没来得及去看。”
朱万里心想,世子开始找的什么托词说要和自己去游山玩水,其实目的就是要来帮着办林家这一桩案子。现在,自己的差事已经办完了,世子难道还要留着我不成?
朱万里便试探着说:“世子,下官还有些公务,不过,世子若是还有差遣,下官也可以……”
淳于钊恍然大悟般说:“朱大人有公务只管去办。我在此地盘亘几日便自行回京,到时候还要会晤朱大人。”
朱万里笑着答应。
淳于钊又走到林如海面前,诚恳地说:“林世伯莫怪我今日言语失当,我原是看着睿儿落到那么惨的境地,才关心则乱,言语不防头,或许冲撞了世伯,我给世伯赔个礼吧。”
林如海忙说:“岂敢岂敢!这可折杀我了。原是我治家不力,才出了这等事情,委屈了默儿,还叫世子阁下与朱大人劳心费力,世子还要如此说,真是叫我惭愧莫当。”
淳于钊便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既然老世伯不怪我,我就厚着脸皮在这里再叨扰两日了。其他的一概不要忙活,睿儿的丫鬟原是我们王府曾经的旧人,我就和睿儿一起住,还自在些,晚上抵足而眠,正好畅谈别后情景。”
林如海说:“如此甚好,默儿受了些惊吓,有世子相伴,或能开导一二,我也好放心些。”
于是,大家都满意了,林如海自去料理贾敏,朱万里找了间雅致的厢房住下歇息,淳于钊则和林默欢欢喜喜地回了“小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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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霞居内。
林如海坐在一张楠木交椅上,贾敏则跪在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林如海先是斥骂,说到痛心处,几乎要扬手打去,又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滔天怒火和怨气,将贾敏推了一个跟头。
贾敏翻起来,又抱住林如海的大腿,哭着说:“老爷,开始的确是梅云芳那个贱人要谋害我腹内的孩子,要不是她那时下药害我,我的玉儿现在身子能那么弱?我一看着玉儿成日咳嗽,一副活不过十岁的模样,我这心里就跟刀绞一般,偏那贱人的儿子还活得好好地,叫我心里怎么不恨,怎么不怨?”
贾敏心知自己谋害林默是证据确凿,盖棺论定了的,便也不去作徒劳的狡辩了,转而抓住以前的一点子事情为自己开脱,并将黛玉身体不好的原因归结为她当日被梅姨娘下药,其实她何曾受过那药的蛊毒,反而是将计就计,将梅姨娘诱入下好的套子。
林如海怒声问:“那你就和那梅姨娘一般见识,非要下毒手害了我林家唯一的子嗣吗?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你自己想想,现今你也要死了,我赶明儿娶个女人回来,也把你的玉儿看作‘眼中钉r中刺’的,你怎么想?”
贾敏如被雷劈,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如海,说:“我怎么要死了?难道老爷要杀我?”
林如海长叹一声,说:“你自己做个了断吧,也好留个全尸,也留个体面,好葬入我林家的宗祠。”
贾敏不可遏制地尖叫起来,说:“不可以!老爷,不可以!我腹内还有老爷的骨r,算命的说了,这一回,一准是个男孩。是男孩啊,老爷,就是你盼了许久的嫡子!”
林如海大吃一惊,说:“你怎么早不说?”
贾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模样可怜极了,“我是想着给老爷一个惊喜。”
现在这时候,就是“惊吓”,而不是“惊喜”了。
贾敏紧张地注视着林如海的手捏成了拳头,又松开,又握紧,最后,终于彻底松开,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头顶传来林如海苍老的声音:“没有用。我护不住你,不管你肚子里的是不是男孩,就算他是个活龙,你也生不下来了,你必须死。”
贾敏这才看清楚林如海的手,曾经的英俊无双的探花郎修长好看的手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虎口处擎开,似乎脱力一般的颓废感。
的确,要指望这样一双手的主人为而今犯下滔天罪行的她顶起一片天,似乎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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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要出门,于是,可能只有这一更了,泪目。
明天,明天彻底搞死贾敏!某捕喜欢虐心,嘿嘿,虐心才是最高境界的虐不是吗?
关于林妹妹的问题,我再解释一下,妹妹要去贾府,主角不虐她,但是,妹妹这样被流放一样的遭遇,还有她敏感多思的x格,都注定了会虐到妹妹。嘤嘤嘤,我也不想,但是情节总要编得圆一点吧。
还有梅姨娘的案子,这次没有涉及,是因为锦衣卫的朱大人是临时受命的,他来不及去做足功课,把八年前的事情翻出来,再说,要定贾敏的死罪,现在的就足够了。但是,梅姨娘的事情没完,大家忘记了,还有一位关键人物,赖大家的吗?这人还在贾府活得好好的呢,所以,留点线索叫林默2-3年后定居京城的时候再和贾府算细账。要不然,把贾敏和贾府都一下子全弄没了,后面的就不好看了不是吗?
哎呀,总算把这一大段勾心斗角的宅斗戏码写完了,下面,主角们可以惬意地谈谈情说说爱了哈哈哈。
41第41章
贾敏兀自不甘心:是的,在这一场争斗中她输了,败了,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自己来吃,可是,据她自己之前的估计,若是林默不明不白地死了,林如海一怒之下也许会斥责她,甚至起休妻的主意,但是只要她仗着肚子里怀着的嫡子苦求上一番,凭着林如海面活心软的x格,没什么混不过去的。而且,贾敏还自认为手段高杆,几乎没有破绽,哪里知道林默会这般如被神助一般绝境逢生,还倒戈一击呢?现在倒是她被揭露了,面子扫地不说,老爷还要她死,全然不顾她肚子里的亲生骨r!
太可恶了,那小崽子太可恶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算哪g葱,搬得动那么大的佛来救他?那缙王世子那般尊贵,居然不远千里地亲自赶了来,还带着锦衣卫一起的?叫自诩见过大世面、人情世故无一不j晓于心的贾敏大跌眼镜!
要说缙王世子处心积虑地来对付她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内宅妇人,那是绝无道理的。可是,为什么?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
贾敏忽然脑子灵光一闪。
贾敏猛然扑上前去,抱住林如海的腿,一扫刚才的柔弱求饶的弱势,凄厉地说:“老爷!我肚子的可是你心心念念盼了许多年的嫡子啊!怎么你不说好生护着,反而处处偏袒着那下贱婢子生的贱种!”
林如海马上打断了她的话,说:“胡说!就算默儿是庶子,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家公子,你不要恶语伤人!”
贾敏笑得浑身乱颤,说:“呵呵呵,老爷太糊涂了,你一力培养他为大家公子,可惜,贱种就是贱种,改不了的天生狐媚习气,专门往下流走,保不定日后跟那娼妓粉头一般,沦为人家的玩物!”
林如海气了个倒仰,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贾敏本来就红肿未消的脸又添了五道红通通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