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便慈爱地笑着说:“孙儿想去哪里玩啊?”
淳于钊说:“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孙儿想去姑苏,看看寒山寺,再去杭州,看看西湖啊断桥之类的人间胜景。”
苏氏疼爱地婆娑着淳于钊的头,说:“那你去吧。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皇祖父往日在的时候,也是鼓励子侄多出去游历,知晓民间疾苦。”
淳于钊笑着说:“还是皇祖母最疼我了也最知道我的心思了。只是,我父亲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要不,皇祖母拨个武功最高强的人和我一起?”
苏氏呵呵笑着说:“大内侍卫,你看上哪个,就叫哪个去吧。”
淳于钊说:“侍卫什么的我一般地也有,孙儿想要南镇抚司指挥使朱万里大人同行,听说朱大人不光武功高强,而且断案如神,孙儿对他仰慕已久,若是一路相陪,不光可以尽情游览山色,旅途有伴,也可以多向他学习讨教,相信孙儿一定会获益匪浅,不虚此行的。”
苏氏迟疑着说:“人家成天忙着抓人审案子,哪有时间游山玩水?”
淳于钊说:“皇祖母有所不知,现在正是打仗的非常时期,朝野上下都是一致对外,镇抚司哪敢在这当儿抓人呢?听说朱万里一直在歇假,说不准和孙儿一般想法,想要出去游历山水呢。皇祖母您也不用颁懿旨,就打发个人悄悄和他说说,他一准儿得给您这个面子。”
苏氏拍着淳于钊的肩膀,说:“唉,你个缠人j,你都打听好了,我能有什么法儿?少不得依了你。”
淳于钊和朱万里会和后,朱万里见这缙王世子年纪虽小,说话行事却从容自信,颇有缙王之风,待人上却是十分谦虚热忱,是以话语投机,相见恨晚。本来朱万里作为镇抚司指挥使,官职不高,却是天子近臣,不该和藩王等人有过多牵扯。可是朱万里最是个心x乖滑的,见此次缙王打北元气势如虹,内心十分敏锐地就察觉出一丝不寻常:这大晋是不是要变天了?那我得做两手准备啊。
所以,朱万里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苏氏的委托,又顺水推舟地对淳于钊十分热络。
淳于钊便将林默的事情大致说了说,朱万里笑着说:“这事儿还不容易?就看世子阁下的意思了。若是一点情面不讲,就直接将那林海之妻缉拿了,大刑伺候,管叫她什么都招了,到时候想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若是想留些情面与林家,不做绝了,咱们便在林家家宅处料理清楚,不传扬出去便罢,那便对世子的小友的将来,还有对那林盐课的官声都好。”
淳于钊一点架子也不摆,笑着说道:“一切都有劳朱指挥使费心指点。”
淳于钊等人骑马到了京杭大运河处,便弃马乘舟。运气好在一路南风劲刮,不过三日,就到了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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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啊。
窝需要表扬,大力滴表扬!
35第35章
林如海就要提步离开,贾敏也随后跟上,在她经过林默身边的时候,林默分明地看见贾敏侧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目光就跟淬了毒y一般,透着一股子与她平素的端庄面孔大相径庭的凶狠和疯狂。
林默直觉到危险,正想再细细打量研究一下,贾敏却已经走过他了。
林默的脑中的那一g弦猛然被弹响:这个女人的执拗疯狂程度已经呈几何级倍数增长了!她以前还是躲在背后调兵遣将,这一次可是自己就跳到前台、倾情出演了!可是,效果呢,也不过耳耳,肯定是远远没有达到她的预计的。那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换了我是她,我会怎么做?
上帝要毁灭一个人,会先使他疯狂。这个道理林默懂,可是,那濒临毁灭的人的最后的疯狂很恐怖的好不好?林默可不想成为贾敏最后的疯狂的牺牲品,所以,即将到来的情形可能会是险象环生,不知道林如海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林默才没兴趣去探寻呢,他要抓住当前的救命稻草……林如海!
林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抱住林如海的腰杆,随即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眼里泪光闪烁,道:“爹爹!”
这是林默第一次喊“爹爹”,一般他都是喊林如海为“父亲”,少了点父子之间的亲昵,却是大家子的恭谨礼节。
林如海诧异地低下头看他,温和地说:“怎么了,默儿?”
林默泪汪汪地仰起小脸看着林如海,目光中的哀痛伤感远远超过了一个十一岁少年所能表达出来的,叫林如海觉得心头仿佛被重锤敲击一般。
林默哀哀地说:“爹爹,孩儿怕爹爹回来只能看到孩儿的尸体了。”
林如海轻斥道:“胡说!”
林如海的手却m上了林默的头,其中抚慰关爱之意不言而喻,看得贾敏在一旁暗恨暗骂不已。
林默说:“爹爹带我一起去吧,这里有坏人,要害孩儿,孩儿不敢一个人呆着。”
林如海苦笑着说:“胡闹!爹爹是出去办理公务,怎能带着你一个小儿,叫同僚下属们见了岂不笑掉大牙?”
林默默然不语,只是执拗地继续抱紧林如海的腰。那边却又开始催促了,林如海又心急了起来,来不及顾虑太多,自己便试着扳开他紧紧箍住自己腰部的手,温声说:“好了,乖乖地呆着,等爹爹回来,没人敢害你。”
林默见这老爹还不省事,只得退而求其次,问道:“爹爹,这书房内外值守的可都是爹爹的心腹,不受她的指挥节制的?”
意识到林默口中的“她”明确该是贾敏,林如海不禁心里叹气,一家子骨r,何至于弄到这般水火不容的境地,真是!这夫人不是个晓事的,儿子也不省心,等我回来各打五十大板,叫他们都消停了,再给他们讲讲这“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以后都不许这样混闹了,简直是……不成体统!闹得这叫一个乌烟瘴气,传出去还不得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
林默见林如海没回答自己,越发急了,说:“爹爹!你要么带我一起走,我保证不发出一点声音干扰你办理公务!要么,你叫你的这些护卫心腹牢牢地把住书房内外,我才敢在林家继续呆着,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贾敏在一旁,气恨得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小崽子也太彪悍了,我这里还没动手呢,他就先厉兵秣马地,还哭可怜给老爷看!
林如海实在是着急要走了,便说:“好吧好吧,那就先这样。长贵!过来,你等会儿带着十来个有力气有本事的护卫将这书房内外好生把守着,在这里可不许叫少爷出一点事,也不许任何人带走少爷,直到我回来,否则,这后果,可全在你身上,明白了?”
长贵看看夫人,又看看少爷,说:“是,老爷既然这样吩咐了,奴才便照着办便是,只要少爷也配合着不出这里一步,奴才必能护得少爷周全。”
林如海便心急火燎地走了。
贾敏也穷形恶状地走了。
这世界,终于……安静了。
不过是风浪来袭的最后的安静。
贾敏回了“枕霞居”之后,先是控制住了林默所住的“小山居”,叫里面的人一概老实呆着 ,叫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好叫这些林默房里这一群不受自己管制的贱婢不能闹出任何幺蛾子来坏事。
然后,集聚全力,想下一招。
正发愁呢,林如海的一个长随回来报信说:“老爷暂时回来不了,那边衙门里的事情闹得很大,死了儿子的张老爷把尸首都抬到了衙门里横起,说是抓不住逃逸的凶手,就大家都别想安生,都不许走如何如何。巡抚大人说看这情形得要耗上,不如索x就在衙门里住下,都打发人回家去取被褥了,老爷也没法,看情形得要在衙门里住下,只得打发奴才回来和太太说一声,叫少爷也回自己房去。要是少爷实在不肯走,便在书房住几天也成,拨几个人过去伺候着。”
贾敏一听,j神便随之振奋起来了:老爷回不来?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多了这几天的回旋时间,还不能弄死他,我就不信了。
下毒?刺杀?这些都太低端了,而且,谋杀的迹象明显,贾敏才没那么傻呢,自己就给人家送把柄,往牢狱里探头儿。
不过嘛,还是照旧叫人往书房那边送饭菜,试探一下小崽子的戒心有多重。
果然,书房那边传来的回音是默少爷发话说只肯吃小山居的丫鬟凌紫和将离送的饭菜,其他的来路不明的一概不吃。
呵呵,老爷要好几天才能回呢,饿不死你个小兔崽子!
的确,林默扛了一整天,扛不住了,又和长贵打商量,叫他们从树上捉几只鸟儿来,先把太太那边遣人送来的饭菜给鸟儿吃了,观察着没事,林默才好歹吃一点填饥,也不敢多吃。
贾敏听了暗笑,就是要饿你几顿,叫你饿得头昏眼花,脑子也不好使了,手脚也发飘了,我才好祭出这最后一记杀招!
贾敏又抿了一口茶,对身边伺候的王庆儿家的说:“叫她过来。”
王庆儿家的忙出去,带了个丫鬟进来。
那丫鬟长得颇有几分水秀,眉眼间却有些轻佻的狐媚之气,此时,却是愁眉苦脸,绿长红消。
一见到贾敏,那丫鬟飞奔过来,跪下哭求道:“太太开恩!奴婢知错了,求太太饶了奴婢的一条贱命吧。”
贾敏倒是一改前些天的冷厉,和颜悦色地说:“行了,今天咱们就把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只要你帮我做好了这一件事,你爬老爷的床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还另外赏你一大笔银子。要是……做得不好,哼,立刻就叫人打杀了去,省的看得我烦心!”
丫鬟哭着说:“太太但有派遣,只管吩咐便是了。”
贾敏微微笑着说:“好个识时务的丫鬟!现在你先去梳洗一下,换了那边那个衣服,再听我细细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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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忍住腹中饥饿,烦躁地翻看着林如海书房里的书籍,焦急地等着林如海回来,谁知林如海彻夜不归都不说了,还一点音讯都没有,林默问了长贵他们,都茫然地摇头说不知,也许太太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但是,太太那边封锁了消息不叫传过来,就只好等了,因为谁也不敢擅离岗位出府去打探。
次日中午,贾敏那边派了人送了午饭过来。
林默正饿得眼前金星直冒,便也不讲那么多,径直说:“端进来吧。”
一个丫鬟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黑色填漆大食盒一项一项地打开,将里面的食物一盘一盘地端出来。
本来坐在房内陪着林默的长贵闻着这饭菜的香味,腹内也是馋虫大作,却不知怎地,不合时宜地放了个响屁,见丫鬟转头嫌恶地看着自己,少爷也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长贵便知趣地m了m鼻子,说:“少爷,我少陪一下。”
长贵想着这丫鬟身上就两层衣服,应该也藏不了什么小刀匕首之类的吧,让她稍呆一会问题不会太大,便放心地出恭去了。
林默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走近过去,用一g银簪子去戳一块鱼r,观察簪子变色没有。
那丫鬟却自己开始拉扯起自己的衣服来,在林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扯得七零八落、酥x半露地,然后尖叫起来:“住手啊少爷!啊啊啊,救命啊……”
林默猝然不防,正想做点什么为自己力证清白的时候,那丫鬟却衣衫不整地一路嚎叫着奔出去了。
妈的吃个饭也能搅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叫得这般凄惨,难道想误导人以为我要强|奸她?贾敏太没下限了,这种老掉牙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我房里的丫鬟,哪一个不比她长得好啊,想要发泄犯得着强|奸嫡母的丫鬟吗?再说,我现在这样子,饿得走路都发飘,能强|奸谁啊?不被人强|奸就不错了!
林默气恼地将手里的银簪子一扔,索x懒得去理会,清者自清,等林如海回来再辩白,反正这丫鬟就是贾敏弄来陷害自己的,辩白了也是白搭。
林默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贾敏现在明显是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而且出招诡谲,不可预测,还是得赶紧把林如海弄回来。
一时,长贵回来,偷窥着林默的神情,说:“少爷要是觉得在这里呆得闷,就回去吧,也好叫奴才们歇歇。”
长贵对这小少爷不太了解,还以为他和街面上晃着的纨绔一般爱调戏美色,在书房里闷了一天多,于是拿着太太派来送饭的丫鬟当解闷的下酒菜,才有了这一码子事。心想:小少爷啊喂!好鱼好r你不吃,偏要吃豆腐!这下子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吧。再说,你要逗弄丫鬟你回你自己的地盘逗弄去,非要赖在这里,叫弟兄们都陪着没日没夜地耗着,又不敢走。
林默压制着怒气,说:“我跟你说,我碰都没有碰她一下,真是见鬼了!是太太要治我,故意弄出来的事情,现在你赶紧派两个人去找到老爷,叫他无论如何回来一趟,家里的事情料理清楚了再说,不然,下一个要死的可就是他的亲儿子了,他倒还为一个别人的儿子忙乎着!”
长贵忙答应着,喊了三个人来,叫他们即刻便去衙门里找老爷,将少爷刚才的话转述一遍,务必叫老爷即刻回府。
另外,再派两个人去打探太太那边的情形究竟是怎样。
谁知道,这边的人派出去没多久,就大惊失色地回来报告林默说,刚才那个叫嚷着说少爷强|奸力逼的丫鬟已经羞愤难当,居然投井自尽,现在尸首已经打捞起来了。太太气得半死,叫少爷过去。
林默摇头说:“我不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在这里等着父亲回来,也唯在父亲面前才能说得清楚。”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态必然在某种势力的煽动下越闹越大。
那丫鬟有个娘家哥哥,得知妹妹因为被林家少爷力逼着强|奸而投井,岂肯善罢甘休,跑来林府闹,贾敏只是哭着不应招,那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仗着妹妹死在林家的道理,要林默出来怎样怎样才肯罢休,见林默死活不肯出来,那丫鬟的哥哥便一把火烧了林家几间房舍。虽然火是救了下去,阵仗却好不吓人,贾敏便喊了人去,要他们不管林如海之前的嘱托,一定要将林默带出来。
林默是不肯走,但是,书房这边的护卫少了一半,或是去衙门请林如海了,或是出去打探进一步消息了,哪里抵抗得住贾敏派来的一大队人,连长贵都被制服,眼睁睁地看着这一伙穷凶极恶的人硬生生将林默拖走。
林默脑子里紧急盘算该怎么脱身呢,忽然旁边的一人伸手过来勾住他的头,一方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
林默便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人轻轻松松地就将林默举高,丢入了途经的后花园的水池子里面。
一群人默不作声地看着林默头顶的黑发渐渐被水淹没。
他们就等着下一刻放出消息:少爷因为畏罪,心神恍惚之下失足落水,最后救治不及而丧命。
恰在此时,他们听到一阵脚步纷沓之声,抬眼一看,居然有一大队拿枪执b,穿着兵士甲衣的人快速奔来,随即,其中一个人就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青鹤一般凌空飞来,跳入水中,将已经沉下去的林默捞了上来,一探鼻息,旋即惊喜地大呼着:“世子爷!小公子还活着!”
世子!
为贾敏卖命的家奴们都将惶恐的目光转向任人群中簇拥着的一位少年,只见他剑眉星目,长相不凡,只是此时紧紧抿着的嘴唇显示出压抑着的巨大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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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大家,写了半天还没虐到贾敏,不过,下一章一定是了。我保证,贾敏虐男主有多狠,咱就虐她虐得有多狠,嘤嘤嘤,等我啊,今天双更,给大家解气。
36第36章
这边,贾敏泡上一壶好茶,正美滋滋地等着心腹家奴报好消息呢,却见王庆儿家的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王庆儿家的披头散发,脸上还有几处淤青,眼圈也是乌的,一下子就跪下抱住贾敏的膝盖,哭叫道:“太太!不好了!不得了了!外面忽然冲进来一大群拿着大刀棍b的兵士,见人就打,还说要将咱们府里的人全部捉拿了去呢!是不是老爷犯了事,要被官兵抄家呢?”
贾敏一惊,连忙将手中的茶盏一放,说:“胡说!抄家须得圣上裁决,咱们老爷一向安分守己,官声甚好,好端端地怎会被抄家?待我出去看看。”
王庆儿家的忙从地上爬起来,将一只手臂伸出来叫贾敏扶着。贾敏定了定神,便雍容端庄地出了厢房。
院子里已经是一片大乱。
饶是贾敏,也没见过这阵仗。
院子里的丫鬟奴仆们都惊吓得恍如被丢到案板上待宰杀的**鸭一般,纷纷惊叫着往房内躲藏,身后则追着几个拿着雪亮大刀的号兵,号兵们大声武气地口内威吓着说:“狗奴才们跑个鷄吧啊,真要杀你们你们还跑得脱?赶紧乖乖地全部立定站好了,听长官的吩咐。”
后面跟着进来的一个面白有须、穿靴戴帽、有几分长官架势的人便立在院子门口,腆着肚子,倨傲地说:“把这里所有人等都赶到中庭外面的空地上去,别叫世子爷和朱大人久等。”
贾敏忙快步走过去,说:“大人且慢。大人如此作为,似乎是合家抄没的架势,惊吓的臣妾府中上下人等惴惴不安,人人自危。请问大人,我们林府上究竟犯了何等罪行?再者,可有皇帝圣旨或是文书?”
贾敏故意自称“臣妾”,就是为了提醒这人自己可不是一般的妇人,乃是三品诰命,朝廷命妇,不要虚妄无礼。
那长官上下打量了贾敏一番,冷笑一声,说:“你是林夫人?呵呵,你该庆幸这一次幸亏不是奉旨抄家,不然,你就该被上了枷锁镣铐,被我们按在地上拖着走了。”
说着,那长官手一挥,说:“还愣着干什么?这个犯妇就是罪魁祸首,赶紧将她带走!”
贾敏紧急大叫起来:“没有圣旨怎敢抄家?我是朝廷堂堂三品诰命,你等怎敢如此!”
那长官漫不经心地说:“哎呦,吵死了!快拿什么东西来塞住她的嘴!”
马上就是两个按剑持刀的兵士过来,都是威风煞气的模样,其中一个人便伸手抓起一侧花盆里的一大坨泥巴,要往贾敏的嘴里塞进去,看得贾敏一下子就颓了气势,连忙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跟着走便是。”
长官冷笑一声,说:“算你识相。我跟你说,别说你一个三品诰命,就是一品诰命,朝廷大员,见了我们锦衣卫上门谁不是乖乖地听命?行了,把丫鬟奴才们也一并带走,这里嘛,先封起来,不许叫一个人进去,一会儿说不得大人要亲自来取证的。”
长官又说:“我话说在前面。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的手脚干净些,大人只是来申案子,不是来抄家的,别乱偷m,叫大人知道了哪个坏了规矩,哪个就等着被打死吧。”
等贾敏等人被推搡着带到了林府的中庭,贾敏看见林府所有的人几乎都被赶了过来,乌压压跪了一地。居中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细眉凤目,穿着一件绛红色的锦袍,虽然未着官袍,但是那一种杀伐决断的酷吏本色却是显露无遗。
贾敏再转头一看,先前她派出去谋害林默的那七八个家奴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手膀子全部被拗断了,垂落在身体上,可笑得像牵线木偶一般。
贾敏算是知道厉害了,这明明就是冲着她贾敏来的。
就连缠绵病床的林黛玉都被架着带了出来,一样地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看见贾敏就扁着小嘴要哭。
贾敏这时才痛悔至心,难道要在亲生女儿的面前暴露出自己不择手段谋害庶子的奸险一面吗?身为一个母亲情何以堪!
悔不当初。
可是,林默呢?林默在哪里?
林默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大丫鬟凌紫等人换过了,还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但是,因为跌落的池子的水冷,即便林默还处在昏迷中,即便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冷得牙齿“咯咯”作响,身体不住地颤抖。
淳于钊m了m林默白中带青的脸,这段时间幻想了无数次和睿儿重逢时会是怎样,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惨烈的场景,要是晚来一步,简直不堪设想。淳于钊心疼得无以复加,本来想着这算是劫后余生啊,该叫睿儿好好休息休息,可是,睿儿是受害人,朱万里还在那边等着他出去指证贾敏呢。
想到那个狠毒的女人,淳于钊恨不能活剥了她,少不得只好心狠地将林默弄醒。好在,随行的大夫来看诊过了,说林默只是略受了风寒,应无大碍,只是药x未过,所以才一直昏迷,等药效过了,自然会醒。
淳于钊先命凌紫在房内燃了一大把提神醒脑的百合香,稍候片刻,又轻巧地将林默的上身抬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的x口上,然后,从一旁守候着的张爽手里接过醒神的灵药,放在林默的鼻子下面让他嗅着。
林默悠悠醒转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本应远在鲁南的淳于钊焦急的脸,一时不知今夕何年,哽咽着说:“世子!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分别多日的蚀骨相思,见到心上人时的心酸心疼都叫淳于钊恨不能将他抱在怀里好好抚慰怜爱,可是,当着林默房内的一大群丫鬟和张默等贴身侍卫,淳于钊必须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将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柔声说:“原是我来晚了,才叫你受了这一场罪。不过,吉人自有天相,经过这一场劫难,你以后都会顺风顺水。”
林默安心地靠在淳于钊的x口上,想起那一刻的惊魂,不禁切齿痛恨:那女人忒歹毒了,我又没怎么她,她却非要置我于死地!
淳于钊似乎感受到了林默的情绪,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带了锦衣卫的指挥使朱大人过来,今日一定要将你的事情料理清楚,再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能坚持吗?能的话我便带你出去,毕竟,你是受害人,最有资格指证那个贱妇的罪行。”
林默咬着牙点头说:“能。”
淳于钊在被子下面握了握他的手,温声说:“好,我就知道我的睿儿最能干了,一点子这个怎么打得倒你。”
这边呢,林如海接到林默派出的三个护院小厮的求援,尽管没太往心里去,不过正好案情缓和了些,他便顺势脱身,带着小厮下仆们快速赶回林府去调节嫡妻庶子之间的矛盾。
到了林府门口,林如海吃了一惊:怎么大门紧闭,门口常坐着的几个门吏都不见了?
再转头看看,有几个街面上的闲人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注意到林如海求问的目光之后,那几个人便马上一缩脑袋不见了。
林如海心知出了大事,便强做镇定,叫小厮去拍门。
开门的居然是一队手执长矛的兵士,打头的兵士说:“是林大人回来了吗?快请进吧,我家大人正等着你呢?”
林如海迟疑地问:“你家大人?”
兵士说:“南镇抚司指挥使朱万里朱大人。”
林如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朝中的大臣,谁听了锦衣卫的名头不得抖三抖啊?锦衣卫上门,就意味着:获罪、抄家、下狱、杀头。这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这天高皇帝远的,自己做事情又谨慎小心,没什么要被抄家杀头的罪名啊。而且,若是抄家,也该先有个风声啊,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
再有,这兵士这般恭恭敬敬的,也不像是对待被抄家的罪臣啊。
林如海心急如焚地往里走,到了中庭,就看见自己全家上下,包括夫人贾敏,yòu_nǚ黛玉都一脸凄凄惶惶地跪在地上。
正中坐着的那一位,林如海恍惚也有印象:不是南镇抚司指挥使朱万里又是哪一位?到底是哪一阵风把这瘟神吹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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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虐黑心贾敏一章肯定不能过瘾对不对,可是,我已经超负荷运作了。于是,明天,继续。。。
感谢一下投掷霸王票的筒子们,窝爱乃们,就是写完太忙了,老是忘记,今天来集体感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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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家不用这么破费,只要买v就很好了,在此某捕对所有默默买v支持我的读者表达一下谢意,真滴,正是乃们的支持和订阅让我可以写得更多,爱乃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