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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 1-7

1-7

贾敏果然面上露出兴味之色,说:“赖姐姐可是有什么好的计策了?”

赖大家的徐徐说道:“这事情要能成,不能光是自己想着我要如何如何,一个劲儿地下死力去做就能成的。先预想对方的出招再做细细的谋划,随后相机而动,将计就计,才能叫事情既能成功,又做得滴水不漏。”

贾敏听了越发觉得合自己的心意,便催着她快说。

赖大媳妇就微微笑着道:“咱们容不下她,焉知她心里说不定也是一样容不下咱们呢?说不得也在暗地里想着要怎么摆弄了大小姐和您腹内的胎儿呢?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卖她个破绽,叫她铸出滔天大错,就算不死或被被撵出,也要被泼一身粪,在府里再难有往日风光呢?”

贾敏原知道这赖大媳妇足智多谋,是以在贾府最受贾老太君器重,听她说了这一番话,不禁眼前一亮,说:“到底是赖姐姐,旁人再想不出来的好点子,偏叫你想出来,怪不得我母亲在家时就倚重你。”

赖大媳妇自得一笑,说:“观人心术,是奴才的强项。我看这梅姨娘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才有这顺水推舟、蒋干遇周瑜之计策。若她真是个安于本分、老老实实的人,这计策倒是派不上用场了。”

两主仆私下密谋已定,就等着这梅姨娘钻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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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贾敏身子不好,林如海一来体恤发妻,二来也是遵照刘御医的医嘱,衙门散值后便随时陪伴在爱妻身侧,极少再去别的妻妾处了,梅姨太太虽然指着默哥儿的名义将林如海诓过来“清漪园”几次,却都没能留住他。

日日独守空房,心中泣血,还要给那见着就冒酸醋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服之类的,梅姨娘十分气闷,某日,终于忍不住在林老太太跟前大倒苦水,哭诉老爷如何对她们mǔ_zǐ不闻不问。

谁知,林老太太这次却丝毫不为所动,木着个脸儿,只是说:“若是在家里实在气闷得很了,就回娘家逛逛去几天也使得,你也许多日子没回去过了,回去也好在爹娘跟前尽个孝心,原是做子女的本分。默哥儿我给你看着,你只管放心地去散散心吧。”

梅姨娘本来没打算回娘家去,听了老太太的话,回去又生了一回闷气,想着:“哼,老太太也好,老爷也好,往日的好,全都是假的,还不是看在默哥儿的份上!现在那女人有了身孕,他们就一个个跟着去舔|脚丫子去了,居然见都见不得我了,还要撵我走。”

越想越气,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个还没有绣完的小肚兜,这原是给贾敏肚子里的孩子做的,想着在人前取个巧,显示一下贤惠。此时见了却越发心里添了堵,梅云芳拿起筐子里的剪刀,一气绞碎了那小肚兜,这才觉得气消了些,又恨恨地想:“与其在这里给人家做死做活还讨不着好,好不如回去逍遥几天!也可以回去和爹娘说说话,排解一下,说不定还能出点什么管用的招数呢。”

如此一想,梅姨娘便立意要回娘家了,叫丫鬟们进来将先前绞碎的一堆东西拿去悄悄地埋了,又吩咐她们打点起行装,找管家nn准备出门的车辆等事宜,自己则是另外又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跑到林老太太那里去辞行,说:“谢老太太体恤,贱妾便回去探望一下爹娘,住几日便回。”

林老太太见她思转了回来,便爽快地答应了,又命身边的大丫鬟春花拿来了几身鲜亮的衣服和簪环首饰,说:“你难得回去一次,穿得华丽些,叫你家人看着也喜欢,知道我们林府可不曾薄待了你半点。”

梅姨娘装出欢天喜地的样子接了去,心里却腹诽:“几付金银首饰就将我打发了去吗?没得那么便当!”

话说梅姨娘到了娘家,一头就滚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将这一向的委屈尽情倾述,那梅家老爷和太太本身也没多大的主意,只是不住地抚慰女儿说:“乖女儿莫伤心,那林太太不是还没生吗?你的默哥儿可是活蹦乱跳地就在林老太太和林老爷跟前的,怕什么?就是看在默哥儿的份上,怎么也不能对你不好。”

梅姨娘抹着眼泪说:“这还没生呢,一家子人就把我冷落到如此田地!真要生出来了,我和默哥儿还不给她们挤到犄角旮瘩里去了!到时候可叫我怎么活啊?”

梅太太m着女儿明显瘦了的脸,心疼地说:“乖女,你是不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啊,是一只脚在棺材里面,一只脚在棺材外面,那林太太既然身子一贯都弱,生不生得下来还是一回事呢,你又何苦忧虑如此!”

梅老爷也m着胡子说:“你娘说的是。再说,她还不一定就生的儿子呢。若是个女儿,还不是叫林家的人白兴头了一场?到时候还是要转头来捧着你和默哥儿。好了,莫发愁,莫哭了。”

梅姨娘正觉得心里好过些了,那梅家认养的儿子梅家亮却一挑门帘进来,笑嘻嘻地说:“哟,妹妹回家了。我在铺子上听说妹妹回家,就急急忙忙赶回来,没想到,才一进门,就瞅见妹妹哭。却是为了什么事?说出来,叫哥哥给你出出气。”

说起来,梅云芳自打生了林默,自己受宠不说,连带着梅家也受了林府的不少好处,田地庄子都不说了,这梅家亮也依傍着开了一家香料铺子和一家药铺,生意还颇为红火,是以梅家亮知道这姑nn算是梅家的撑腰子的,自然是赶着上来讨好奉承。

梅家亮耐心地听完梅云芳的一番怨忿之语,又听了梅家老爷太太不住口的解劝,忽然,眉毛一轩,说:“其实,妹妹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林家太太若是偏偏就如了意,生了儿子,那妹妹以后的日子就委实难熬了,不如趁着这会子一切还不见分晓,早做谋划的好。”

梅老爷先就吼了起来,骂道:“你才见了多少世面,就出这馊主意,别事情没成,到叫人家拿住了把柄,反而害了你妹妹!”

偏生梅家亮的话就对了梅云芳的心思,此时,她一扭头,对着梅老爷说:“爹爹,哥哥还没说是什么主意呢,您老人家就断言是馊主意了?也许未必呢。”

梅老爷吹胡子瞪眼地说:“真真这话是糊涂油蒙了心了!你们才多大点年纪,能有多少能耐在人家跟前卖弄?那林太太是荣国府贾家的小姐,她家里的y私事还少了?什么场面奸计没见过?轮得着你们来算计的?别是要白白地填送了自己的前程,还害了一家人!”

梅太太平日最是护着女儿,此时便帮腔说:“你灌丧了黄汤只管去床上挺尸去,乱骂孩子做什么!这不是在商量事情吗?好不好的,说了才知道!”

梅云芳说:“就是,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哥哥,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叫爹爹心服口服。”

梅家亮偷窥着梅老爷的脸色,见他被妻女堵得说不出话来,就一个人在那里运气呢,估m着没危险了,才说:“要说寻常的方子,什么下药啊什么在人家门口弄一摊子水叫她跌倒啊什么的我自是不会开口,一下子就被人家发现了,反而给自己招祸。我这不是开着药铺和香料铺子吗?这段日子以来也略通了一些医理,琢磨出来个名堂,要害人x命,不一定非是砒霜不可,同样,要叫一个孕妇落胎,也不是非得麝香藏红花不可,还有许多平常人想不到的东西,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还神不知鬼不觉。”

梅云芳不禁大喜,忙催着梅家亮快说。梅家亮说:“就是日常饮食里面也有许多门道,一般人都不知道罢了。就说那寻常都吃得着的蟹r水晶蒸饺吧,因为蟹r等海味可以给胎儿强健身体,加之味道鲜美,孕妇一般喜爱食用。其实,这蟹□有活血化淤的功效,少量食用也无大碍,可是要是在里面偷偷加上几味小茴香、花椒、胡椒等热x的香料,加大了蟹r活血的效用,令有孕之人吃了,就会造成羊水早破。而这林太太孕期还浅,岂不是就成了自然流产了吗?”

梅云芳和梅太太听了都叫好,连那一旁骨朵着嘴的梅老爷都听得出神,说:“是啊,没下毒,却照样叫人流产,这确实是好法子。”

梅云芳又垂头丧气地说:“哥哥,你这法子是好,可惜用不上。那女人的饮食可是j细得很,连大厨房都不用,自己就在院子里新搭了个厨房大灶,全是他们贾府那边调过来的人自己在弄,偶尔有老太太送去的好的吃喝,都要用银针一一察看检验的,妹妹的身份,本来就是她们提防的,却又哪里下得了手去!”

梅太太也说:“办法是好,就是不对路子。不如另外想个好的招数。”

梅老爷又来劲了,说:“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你个毛头小子,到底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梅太太对他怒目以视,说:“你除了会泼孩子冷水还会做什么!自己没本事,看着女儿受欺负,现今亮儿给她出谋划策,你还要打岔说浑话?”

梅老爷又不敢吱声了,缩到一边,嘀咕着:“妇人之见!我才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哩。”

梅家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有了,下到食物里不行,还可以用气味嘛。夜来香、丁香、百合,还有万年青都能损伤有孕之人,令其早产,不过这些花儿倒是常见,说不准人家也知道些原委,倒是不好,而且现在也不在花期,不便出手。恰巧我前儿在街上偶然看见有一种舶来的叫‘洋绣球’的花儿,却是正合用。”

梅云芳忙问细则。

梅家亮说:“‘洋绣球’花色红、白、粉、紫等花样繁多,群花密集,就如个绣球一般,故有此名,而且,花期是由初冬开始直至翌年夏初,正适合在冬季作为房内的装饰。可是,一般人嗅着这花的味道,自是无事,偏是有孕之人一时半会嗅一嗅倒是无妨,嗅得多了,就会腹痛、腹泻,最终会将胎儿流出体外。”

“哦——”梅云芳抚着半边脸颊,听得入神,说:“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那女人还真的是喜爱摆弄花草,经常看见她房里摆设着别致的花草的,自以为雅致。说起来,冬季开花的花本来就少,想来她要是得了这稀罕的外国花儿,会摆在屋内装点的吧。”

梅家亮笑着说:“是啊,谁能想得到这花儿上去呢?依着我说,为了掩人耳目,妹妹还可以多送几样东西,不要吝惜银两,比如衣料啊,首饰啊,小孩子的细小物件啊,凑成几样,再把这花儿混在其中,就没那么打眼了。再者,一旦出了事,你们府里难免有一场翻检,妹妹送的东西也要被翻出来。到时候一看,其他容易做手脚的东西都没问题,那花儿自然更不会叫人起疑心,也便一块儿混过去了,省得光是送一盆花儿太是突兀,倒是叫人打疑。“

梅云芳拍手称秒,说:“就算查出来了,也不怕,我一个无知无识的妇人,哪里知道那绣球花儿会有那等不好的作用?真被翻检出来了,大不了请罪自罚就是,也就是个无心的过失。”

当下几个人商议完毕,梅云芳便交托梅家亮去办理此事,自己则胜券稳握地在娘家玩了几日,才带着梅家亮准备好的诸多礼品回了林府。

梅云芳先去了林老太太那里,将带回的土产礼物奉上,说:“老太太,贱妾一向多蒙您照看,这是家父母的一点心意,还望老太太不要嫌简陋。”

这原也是梅家人商量定了的,光是送贾敏东西太扎眼了,人家难免要想着平日里水火不容地,怎么好好地就突然转x了?还送这么些东西?是不是‘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啊?所以,索x假借着回家一趟的名义,将林府里轮的着的人都送点土产礼物,才好不显山露水的。

梅云芳紧跟着又去了贾敏处,这一回倒是不敢高声,殷勤地叙了几句话,留下土产礼物便走了,说是还有几个姨娘那边也要去送点土产。

等梅云芳一走,赖大媳妇便从侧边的一间屋子里出来,yy地笑着说:“看来鱼儿真的咬钩了!”

6落定

又一日。

赖大家的看着贾敏拈着个细细巧巧的小金勺子,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早饭,才紧走几步,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大小姐,奴才估m着今天倒是时候,一会儿您去老太太那里定省的时候,便发作了吧。”

贾敏点点头,赖大家的便亲自捧了水来服侍贾敏漱口净手,又帮着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物装饰,端详了一下,说:“大小姐脸上还可以再扑些粉,显得脸色苍白些才好。”

贾敏便依言又叫她服侍着妆饰了一番,觉得十分妥当了,才扶着赖大家的一只胳膊,雍容大方地走出了“枕霞居”。

到了林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一看见儿媳来了,便赶着叫丫鬟们扶过来,慈和地说:“不是和你说了这一向就甭讲究这些个虚礼了,自己好生在房间里静养的吗?这走来走去的,仔细劳碌着了!再看你这脸儿白的,是有些失于调养了吧,要依着我说起来,还是咱们府里的大厨房的菜肴弄得好,不如还是叫他们做吧,你们那边呢,可以时常派人去监察着就好,犯不着又弄一个小厨房来,两头开火,又费钱又弄得不好。”

贾敏笑着说:“倒不怪他们饭食弄得不经心。儿媳这段日子不知怎么地,胃口不好,x口也发吐,吃不下东西,觉得房里呆着气闷得很,倒想出来走走……”这话语声却是越说越低,在林老太太诧异的目光中,贾敏竟然脑袋一歪,软绵绵地全身都倒在一旁搀扶着的赖大媳妇的身上,像是突然厥过去了,惊得众人都叫了起来。

林老太太一叠声地命唤大夫来,丫鬟们便急急忙忙地跑去叫。这大夫呢,原是贾府那边专门指派了来与贾敏调理身体的,就住在林府,倒是便宜,一下子就过来了。

大夫隔着纱帐给贾敏细细地切脉诊断了,出来后对闻讯赶回来的林如海和林老太太说:“太太有小产的症兆,好在平日里饮食调理算是得当,身子骨还顶得住,再者,发作得算是早的,现在稳住了,吃几副安胎药下去,不会有事。若不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林如海和林老太太忙问:“怎么好好地会有小产的症兆呢?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大夫说:“据老朽m着的脉象看,倒不像是饮食方面的问题,不然,早就不好了,哪里等得到现在?应该是吸了什么不好的气味,可能积了几日,才出了这个事情。不过好在吸得不算太多,没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大夫又m着胡子说:“老朽琢磨这是不是有人投机,估m着太太还有下人们都不懂药理,弄得什么熏香之类的东西吧。”

林老太太一听,不禁怒目圆睁,怒道:“居然有这种事情,这是打量着我老了,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叫我查出来,要叫这捣鬼作祟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林如海也一脸肃然,说:“是要治治这家里的内鬼,连主母都敢谋害,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的?”

林如海便自己进去安慰爱妻不提,林老太太则马上纠集起府里的几个得力的管家媳妇,直接锁了阖府进出的大门、偏门、小门,自己便带着这大夫,要满府里抄检起来。

赖大家的忙命贾敏的配房王庆儿家的和几个心腹大丫鬟好生伺候着太太,自己则随着林老太太出来,伺机说道:“回老太太,据奴才的一点子小见识,要说搜检的话,当然是从太太屋里开始。毕竟太太在自己屋里待的时间最长,想来一定是屋里有什么不对路的东西。”

林老太太等人便先到贾敏的院落里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凡是眼生不对路的东西都扒拉到一边。赖大家的偷偷给那大夫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一边。于是,大夫便做出眼睛一亮的神色,目光落在房间一侧的一个紫檀花架上摆着的一盆花上,问道:“这花儿却是好久搬入太太房中的?”

贾敏房内的掌事大丫鬟秀菊看着林老太太,回道:“回老太太,这是七八天前,梅姨太太送来的,说是回娘家一趟带的土产玩意儿,请太太赏玩的。”

林老太太心一沉,呵斥秀菊说:“怎么随便什么东西都混摆?往后别人送的东西一概不要乱摆出来,太太是有身子的人,不比寻常人。”

秀菊跪下说:“奴才们哪敢擅做主张,乱摆什么。是太太说难为姨太太有这份心意,又说冬日里难得见到开花开得如此艳丽的花儿,才命奴才们摆在那花架上的。请老太太明鉴。”

林老太太望着大夫,期期艾艾地问:“一盆花儿,该是没事吧?”

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份侥幸,希望梅姨娘与此事无关。

那大夫摇摇头,说:“恐怕问题就是出在这花儿上。这种花儿原不是咱们中原的物种,想来是舶来的玩意儿,待老朽回去查查,才敢断言。”

林老太太不放心,又叫人将那日梅姨娘送给贾敏的东西一起都翻出来,赖大家的巴不得这一句,忙叫人都一一陈列出来。

结果翻出来了几件用云锦新做的给孕妇穿的宽大衣物,上面居然都有淡淡的气味,林老太太心里不禁有了不详的预感,便命那大夫来察看,大夫将衣服贴在鼻子上细细地一嗅,十分肯定地说:“是麝香,此药极其凶猛,可致使有孕之人落胎。”

林老太太脸色大变。

赖大媳妇躲在后面,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当然,这衣服自然是梅姨太太那日和花儿一起送来的礼品之一,但是那麝香的气味却不是出自梅姨娘的手笔,却是这赖大媳妇的杰作了。赖大媳妇当时心想,光是一盆花儿说不得那贱人还可以抵赖,说不知情,何不将就她送的衣服再多做一项罪名?反正东西都是她送的,她既然做的初一,我就做的十五,到时候叫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果不其然,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送把柄给人捉啊,贱人真是活该!

衣服就已经是谋害主母、事实确凿的证据了,林老太太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大夫忙说:“老朽现在就去查,马上就回来。”

结果当然是没有悬念的,“洋绣球”的花儿最是不适宜有孕之人,尤其不能在室内观赏。这梅姨娘送的这花儿,还有那熏了麝香的衣服已经充分说明她欲弑主母的险恶用心和y险手段。

于是,梅姨娘的居所“清漪园”当即被抄检,连往日被绞烂的小衣服,乃至梅姨娘生气时砸碎的花瓶的瓷片儿都被有心人收捡着,这时“墙倒众人推”,婆子们便交出来与老太太一并察看。

林老太太端坐在“清漪园”的堂屋的正座上,怒得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盏便落到地上,摔的“咣当”一声脆响,吓得地上哭哭啼啼地跪着的梅姨娘一抖身子,哆哆嗦嗦地说:“贱妾委实不知那花儿会有害于太太的胎儿啊,请老太太明察。”

林老太太冷笑着说:“那衣服上熏的麝香又作何解?你还要狡辩,不是你,未必是人家自己熏上去毒自己的胎儿吗?”

梅姨娘开始还不知道厉害,听到林老太太说要林如海立刻过来,将她休回娘家,才知道厉害,将头叩在地上“咚咚”作响,坚决不承认衣服上的熏香是自己所为,哭喊着冤枉。

林如海来了,听了林老太太的话,气得面如金纸,看着地上一脸泪痕的梅姨娘,心里十分痛恨她居然胆大包天、又心思歹毒到这种地步,恨不能扇她两个耳光,实在是平生从未和人动chu,捏了半天的拳头,终于放下,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先把她关到祠堂,叫人好生看着,等我和老太太商量定了,再来发落她。”

梅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如海:这是她托付终生,痴情以对的男人?那衣服明明是别人设计陷害她的!他却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听她苦求解释,居然就要将她关入祠堂!下一步呢,是要休了她?还是要杀了她?

梅姨娘冲上去,趴伏在林如海的腿脚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脚,哭着说:“老爷!不是我做的!是别人陷害我!你就是不念着咱们的夫妻情分,也要看着默哥儿呀!”

林如海怒吼一声,道:“你还敢提默哥儿!有你这样的娘,可是要累及他一生!从此以后,你不是他娘了!”

林老太太也说:“默哥儿就先抱去我那里养着。”又说:“闹了一天,我也乏了,就先这样吧,叫几个有力气的婆子媳妇来,把她拖去祠堂,好生看守着。”

梅姨娘顿时心如刀绞,目呲欲裂,哭叫不休,死死地把住桌子脚儿不肯走,喊着默哥儿的名字,倒是招得那无知的小儿也哭了起来,终究还是叫几个有蛮力的婆娘弄走了,关入了黑沉沉的祠堂。

贾敏这边,赖大家的叫丫鬟婆子们快手快脚将住所收拾停当,便叫人端着垫着厚厚的坐垫的竹椅子依旧将贾敏接回了“枕霞居”。

见四下无人,贾敏便笑道:“此次多亏了赖姐姐的妙计。”

赖大家的也笑,悄声说:“这才是第一步呢,后面还有好戏,就看那贱人有没有蠢到那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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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娘被关到祠堂后,便日日啼哭叫嚷,众人都不理她,只是到了饭点儿,便将饭食给她一放,扭身就走,依旧是关门落锁,一句话也不与她说。

梅姨娘哭够了,便不哭了,转而哀怜起自己的命运来:那个狠心的男人,居然就这样将自己丢在这里不管了吗?还有默哥儿,本来是天天晚上都要抱着她的脖子才能入睡的,也不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天,那孩子哭成什么样呢?

这一日,梅姨娘听到墙角处似乎有人在悄悄地交谈,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太太”“默哥儿”几个字,便悄悄地爬到屋角,耳朵贴在墙上,细细地听。

一个女声说:“老太太说了,等料理完了这里面关着的这一位,就将默哥儿记在太太的名下。”

另外一个女声说:“那这一位要怎么料理啊?”

“嗐,若是别的姨娘犯下这滔天的罪孽,直接就弄去沉塘了。偏偏她是老太太当年叫人做媒摆酒纳下的二房,不是一般的婢妾,再者,她那母舅还是老爷手下的一个五品官儿呢,少不得还是要过个形式,写个休书什么的,从此就两无瓜葛了。但是,咱们太太被她这样谋害,贾府那边又岂会善罢甘休,,少不得要闹的,我琢磨着老爷休了她之后会把她交给贾府的人,到时候或是下狱或是怎样,总之,都落不着个好下场了。”

“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要我说,也该知足了嘛,一个二房而已,还要怎样?心也太高了些,真以为治死了太太她就能被扶正了吗?别做梦了。现在可好了,那默哥儿可就可怜了,摊上这么个娘,往后肯定不招太太待见,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遭罪呢。”

“哦,对了,那边还查出来,说是这事儿不光她一人有份,只怕她家里还有人给她助力。再有,说是她家里还有个什么干哥哥,跟她一般年纪,现在在城里开着药铺和香料铺子。他们说啊,说不定她就和那干哥哥有什么首尾,不干不净的,勾结了外人来对付咱家太太,好不要脸。”

“得了得了,没影的事情就别瞎说了,再说,都是人家的事,是死是活咱们也c不上心,还是干活儿去吧。”

梅姨太听到林默将会被贾敏抱去,自己生的儿子要记在那女人的名下,等那女人自己生出孩子来还不知道会怎么虐待林默,不禁心痛欲裂,又悔恨莫名。

再一想到贾敏倒戈一击,陷害她自己不说,还给她泼脏水,污蔑她与娘家干哥哥有染,真要是这罪名落实了,想来林家把她打杀了都够份的了。

想来想去,梅云芳便将一肚子怨气都落在了林如海的身上,别人侮她辱她,污蔑陷害她,她都没话说,原是输了败了嘛,可是,他可是她这一辈子都诚意相待的夫君,怎么就不肯听她说的真话呢?她仅仅就是一念之差,送了一盆花而已。

梅姨娘越想越心灰意冷,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好,你不信我,不护着我,不把我当你的女人看,还要将我送与贾府处置,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也不把你当夫君看,我生的儿子也不留给你!就叫那女人给你们林家生吧,看生得出来什么活龙来!要是没生下来,或是生的女儿,或是中途夭折了,叫你们老林家断子绝孙!叫你林如海后悔一辈子!

梅姨娘一下子生出了无穷的气力,想要怎么从这间祠堂后的小屋里脱逃出去。她惊喜地发现,那顶上的小窗上封着的铁条居然是松动的,叫她一扳就扳断了。

梅姨娘逃跑心切,也没想到这铁条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断,还以为它们真是年久腐朽了呢,当下也不做思考,急急忙忙地从那小窗户处爬了出去。

而这一日呢,恰逢林太太贾氏自称身子好转,劳碌了众人,命了厨房做了好菜肴,又赏了好酒水,叫所有守门的、打更的都领了赏赐去,是以看守十分松弛,叫这梅云芳轻轻松松地就从祠堂脱逃,并一路奔到了老太太的住所附近,潜在墙下窥探里面的动静。

好像都睡下了,悄无声息。

梅云芳往日常来这林老太太的上房,是以熟门熟路地就找到了林默睡觉的房间,轻轻地将孩子抱在怀里。

林默遽然被抱起,扁着嘴正要哭,见是娘亲,便用小胖胳膊抱住她的颈脖,砸吧着小嘴,又睡着了。

梅云芳犹豫了片刻,心一横,抱着林默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这边,赖大家的得到消息,说一切正如她计划的那般,梅姨娘已经抱着林默出了林府的大门。

赖大家的撇着嘴一笑,说:“蠢货!”

赖大家的便对早就候在暗处的几个身着黑衣的人说:“你们伪装成强人,把那两mǔ_zǐ都杀了,活要做的干净!做好了,回来领下剩的一半银子吧。”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带着浓厚的死亡气息。

7重生

梅姨娘抱着孩子奔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巷子里,心想出了这条巷子有个雇马车的地方,常年都有车马熬夜守着,就赶紧雇一辆车先奔到乡下的姥姥家避避风头再说吧。

不知何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黑影,惊得梅姨娘几乎要大叫起来,想到自己而今逃亡的身份,急忙闭紧嘴巴,搂紧了怀里的孩子,转身往后跑。

后面也出现了几个同样的黑影,劲装结束,腰间的大刀在凄迷的月色下闪着雪亮的、却叫人胆寒的光芒,黑布遮挡的面部上只有露出来的眼睛s出鹰隼般锐利的目光。

面对着前后都步步紧逼而来的黑衣人,梅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求求几位大爷,饶了我们mǔ_zǐ吧,要什么,我都给你们。”说着,就将头上的簪环首饰,手上的镯子之类的拔下来,放了一地。

其中一个黑衣人忽地一声笑,说:“这小娘们长得还挺勾人的,反正是要死的,何不叫她死得快活一点?正好也给咱们几个解解馋。”

梅姨娘如同遽遭雷击一般,趁着他们还没有靠拢来,便飞快爬起来,抱紧了孩子往侧边逃跑,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轻而易举地就拦住了去路,那人手一抽,她手里的孩子就飞了出去,只听见身体落地的一声闷响,连哭声都没有发出就静悄悄地没了声音。

梅姨娘知道林默凶多吉少,便号泣起来:“我的孩子……”却被几双大手拉住,衣襟旋即被扯开,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

就在此时,一个一直未发出声音的黑衣人却厉声说:“住手!”

众人便不甘不愿地停了手。

那人冷声说:“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给人家把事情办好。你们在这里发骚,万一出了什么乱子,钱拿不到不说,还砸了店子的招牌。不如把活儿干了,收了钱,一人去窑子里叫个姑娘来伺候,岂不是更美?”

众人想着也对,其中一人便将腰上的大刀抽出,一刀结果了梅姨娘,叹气说:“倒是可惜了好个小模样。”

先说话的那人又说:“去看看那小崽子!死透了没有?再补上一刀吧。”

一个人去翻看了一下,说:“已经死得透得不能再透了。倒是懒得弄脏了我的刀。”

于是,这一群黑衣人便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留下一大一小两具凄惨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的黑夜褪去暗色,终于,第一缕晨光照了进来,照在这血流一地的偏僻小巷里。

就在此时,被丢在一旁的小孩子那已经变得僵硬的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紧跟着,那小拳头便捏紧了,撑在地上,帮助卧倒的小身体爬了起来。

金睿迷茫地坐在地上,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这手,小小的,圆圆的,r乎乎的,跟刚蒸出来的小馒头似地,分明就是一个幼儿的手,叫金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金睿的家境非常好,属于是可以坐着直升飞机上学的那一类富豪人家的子弟,上面还有哥哥姐姐,都已经是纵横商海政界的一方人物了,唯有金睿是年纪最小的,也是最得父母宠爱的,偏生他脑子又聪明,学习也好,一点不叫人c心。

唯有一点不好,就是不太识得人间疾苦,有些大少爷脾气。

金睿的父母偶尔会开玩笑说叫他也去参加一次电视台搞的那个叫“变形记”的节目,那节目的主题就是富裕人家小孩和山里小孩互换一个月生活,叫山里小孩也体会一下大城市里的富裕人家的孩子的日常生活,富裕人家的小孩也去体会一下没有汽车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甚至没有电的艰苦生活。某一次说得金睿有些较真了,便赌气说:去就去,不就是去体验一下生活吗?一个月没必要,去几天看看就是了。当时父母倒是急忙挽回说逗你玩呢,去那种地方没得搞得皮肤过敏生一身的大红包回来。可是,金睿却上了心,立意一定要去,叫他们看看自己不是吃不得苦的。于是,在高考后金睿联系上几个要好的同学,给父母留了个纸条,包了个商务车,一起去某一同学的乡下舅舅家住几天。

谁知道雨天路滑,租车行的师傅原来开惯了小车,一个c作不当,便撞上山道的护栏,直接翻了出去。

金睿的记忆就停留在那车身翻滚、车内人惊叫惨呼的一瞬间。

这一醒来,却变成了一个很小的小孩子,身上穿着古怪的、拖到脚面的衣服,身边还睡着一个衣衫凌乱、死不瞑目的年轻女人。

金睿揉着自己还在因为惨烈车祸而惊跳的太阳x,困难地思考着:自己这是穿越了吧?穿越了吧?

而且,更加坑爹的是看自己身上穿的长袍子和旁边躺着的女人的发式打扮,像是穿越到了古代。

也来不及惊叹这种只能在小说中才看得到的奇异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金睿马上开始察看自己的处境,毕竟身边躺着个死人,兆头就不对,而现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再也没有父母兄姐可以依赖,只得自己小心又小心。

察看后,金睿做出了判断:自己现在应该是三岁左右的幼儿,倒在地上死去的女子也许是自己的母亲,这女子虽然衣衫凌乱,簪环尽褪,但是没有被强|奸的迹象,而自己呢,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看起来蛮贵重的玉佩也没被劫走,看样子不像是盗贼临时起意的劫财劫道,倒像是蓄谋的谋杀。

金睿不禁冷冷然卷紧了身上的衣物,想:如果是谋杀的话,凶手发现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居然还活着,会怎么样呢?为避免罪行败露,应该会要接着下手的吧?而自己呢,虽然在那一世里马上成年,有了自己的判断,但是穿越成个小豆丁,被这样的身体条件限制,又加之对凶手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这一条才堪堪保住的小命岂不是又要断丧人手?

逃吧,离开这里,逃离凶手的视线,等到自己长大一些了,可以保护自己了,再回来寻g。

快逃吧,等天色大亮了,也许就走不掉了。

金睿再次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牢牢记住了这条街道的特征,正想转身离去,却又想起什么,迈开小腿儿又转了回去,蹲在那女人的尸首旁边,将那她尤自怒睁的眼皮抚下来,低低地说:“安息吧。人生有来回,愿你转世不要这么不幸了。”

做完这一切,金睿不再犹豫,将脖子上那一块将来可能会揭晓他身份之谜的玉佩藏在最里面的衣服里,竭尽所能地快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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