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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7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荣耀锦依然在帮他,无论对错,也可不问原因,他在帮他。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瞟到远处的荣先生,他没想到他也会来。荣耀锦在这部戏上的直接参与并不多,之前几乎都没出现过,没想到今天他会来,还穿了身笔挺黑色礼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领口打著领结,相当骚包。

黎舒扬扬眉,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非常自如的面对他了,就算不停的感受到他热切的目光,也不管他身边站著谁、跟谁眉来眼去,也可完全不当回事情。

袁云鹏把身边的齐清介绍给荣耀锦,故意道:“齐清唱歌也很不错,什麽时候华辰跟荣氏再好好合作,一起做几个新歌手出来如何?”

齐清连忙表示很佩服荣氏唱片,从小就听他们的歌。荣耀锦一听笑了,“讲得我好老!”

这齐清确实有几分像黎舒,荣耀锦难免多看了几眼,尤其是他笑的样子。不过黎舒在他这年纪,既青涩又倔强,哪有可能这麽游刃有余。

这世界变化太快,这北京也不再是当年的北京,荣耀锦不禁这样感慨,就连当初不过是街头混混的罗凯,如今也飞黄腾达了。

荣耀锦举起酒杯,对袁云鹏道:“合作愉快!”

仰头喝完酒,透过玻璃杯再看黎舒,他显得好远。但他分明看到,黎舒终於又将目光转向他的方向,他紧抿著唇,微扬著下巴,冷淡的瞟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荣耀锦分明听到“啪”的一下,好似心底那间暗黑的房,有盏灯突然亮起。

黎舒的那张脸,美得太过虚幻,没有给他任何回味留恋的机会,就已消失不见。

可荣耀锦明白的知道,有戏,绝对有,就像黎舒始终紧紧的拽著他的心,荣耀锦知道自己也同样能够在他心中引起巨大波澜。

去年出柜的时候,黎舒未料到有今日,未料到他已坦白所有再无隐瞒,却依旧感觉不到真实,感觉不到自由,依旧感到压抑与窒息,仿佛独自踩在水中,看似能够浮起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随时都会往下溺。

“小蕾,我去洗手间。”眼看身边好容易暂时没人,旁边又有几个人蠢蠢欲动,像是马上要过来,黎舒附在魏蕾耳边轻声道。

魏蕾立刻拉住他,“我陪你去。”

“不用,紧张什麽,”黎舒笑著捏了把她的肩膀,“你和安妮都在这儿呆著。”

荣耀锦在黎舒放下酒杯的时候也跟身边的人讲了“失陪”。

黎舒的脸色看起来太糟,几乎想都没想,荣耀锦便悄悄穿过人群,去追他的黎舒。

类似的事他早就做惯,多少次公开场合,他们彼此客气站著,或者相距甚远,但只要一个眼神相交,他便明白黎舒此刻要去哪里。

通往vip洗手间的走道很长,关上酒店宴会厅的门,喧闹而浮华的世界瞬间消失,耳边只有轻柔钢琴声。地毯很厚,荣耀锦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他与黎舒始终只隔几步远,黎舒却从未回头,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

可这只是假象,在接近洗手间的时候,黎舒突然加快脚步冲进去,拉开隔间的门要躲,荣耀锦比他更快,猛的冲上去拉住门把手,一只脚也抢著c进门缝里。

黎舒毫不留情的使劲把门往里一拉,怒到:“滚!”

“不要闹!”荣耀锦顾不上脚痛,急吼吼的往里挤:“快!有人来了!”

人声越来越近,黎舒没法,只得放他进了来,低声骂道:“你干什麽!?”

“嘘!”荣耀锦拉住他的肩,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口型,并没在意黎舒的脸色,只凝神听著外面的动静。

有人来了,开门,吹著口哨撒尿,然後哼著歌洗手,离开。

卫生间再次安静,空气中飘著轻柔的钢琴声和淡淡花香,隔间的墙壁是米色大理石做的,光可鉴人;木质门板封到底,没有一丝间隙,高达2米,也杜绝了一切偷窥的可能,甚至马桶都是最新款的全自动智能型,人x、体贴、又周到,可那又怎样,表面再光鲜漂亮,这方寸之地,依然只是五谷轮回之所而已。

黎舒冷哼一声,这麽一折腾,他都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他拉开荣耀锦,m上门把手,“走开!”

“砰!”

荣耀锦哪里那麽好对付,他抓住黎舒的手腕,猛的往里一带,门反而被他关紧,黎舒恨得牙痒,“你发什麽疯?!”

“嘿!”荣耀锦一点没生气,突然笑了,有点没皮没脸,他一边撑住门,一边把黎舒往自己怀里拉,他半垂著眸轻声道:“我想你。”

“放开!你放不放?!”

“不放!”

空间实在太窄,黎舒感到避无可避,荣耀锦的气息,他最熟悉体温和淡淡的香水与烟草混杂的味道,就这样粹不及防的朝他袭来。黎舒忽然明白自己是来干嘛的,他就是想要一个拥抱,在此时此刻,要一个温柔的、温暖的、可以包容一切支撑一切的拥抱,情人的拥抱。

荣耀锦的唇贴在黎舒颈间温软的皮肤上,他感到怀中的黎舒难以抑制的颤抖,呼吸也愈加艰难,起伏的x膛时不时贴紧他的身体,若即若离。

他收紧双臂,将爱人牢牢抱紧,在他的耳边喃喃低语:“我想你,黎舒,我想你,黎舒,我好想你……”

黎舒仰起头,本能的想避开荣耀锦的唇,他从他的怀中抽出自己的手臂,高高举起,无助的在空中挥舞,似想再抓紧什麽东西,什麽可让他抽离、避免他沈沦的东西。

可是没有,触手可及,只有光滑如镜的石壁,啪的一声,黎舒摊开手掌拍在墙壁上,立刻留下一个鲜明的掌印,一个由手心湿漉漉的汗水印下的掌印。

他的手随著身体慢慢的往下滑,头却始终高傲的昂著,他几乎坐到地上,看著头顶被四方墙壁框出的狭窄天花板,骂道:“贱人!”

“嘿……”荣耀锦又是嘿嘿一笑,顺势扑在黎舒身上,双腿岔开,跪在他身旁,他笑著吻了吻他的耳垂,答道:“贱人爱你。”

☆、75 旧情难了 上

六月正是水草丰美野花烂漫的时节,草原上的蓝天白云、云卷云舒,如千百年来一样的广袤开阔,风就似一首永不止息的歌,卷起多少苍凉凄美的故事,唱给南来北往的人听,又悄无声息的消散在天际。

黎舒身著一袭红色战衣,从硝烟未散尽的战场上走来,x前的铠甲已经散开,马亦战死,手中的长刀也早已豁口,血顺著手背流到刀上,再混著刀尖未干的血迹,滴落到碧绿的草上。已经无法分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慕容冲似感不到痛,他的复仇之路并不顺利,尽管苻坚已在淝水之战中大败,他的城池依旧固若金汤。身後是无数尸骨,记不清是多少次失败了,但慕容冲没有退路,他领著鲜卑人立誓复国,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将军──!”江皓远远的策马而来,他也狼狈不堪,头盔没了,一头乱发像把枯草,鲜红的血挂在额角,满脸焦虑。他连滚带爬的下了马,冲过来抓住慕容冲的肩膀,“你受伤了?!将军!”

黎舒只是微微侧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风起了,如墨长发拂过苍白的面颊,天边残阳如血,慕容冲留给韩延一个惊心动魄的侧影。他漠然的推开男人,扔了手中的刀,单手按住马鞍,翻身上马,另一只胳膊无力的垂著,仍将缰绳大力一拉:“回营!!”

“cut!!收工!!”

这段简单的戏已经拍了好几遍,挨到日暮时分,太阳就要没在地平线之下,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王安伦举起话筒大喊。

他神色凝重,紧紧皱著眉,嗓音嘶哑,看著黎舒下马,牵著缰绳慢慢走回来,他在将马交给工作人员时终於笑了笑,亲昵的拍拍它,这才放手。

安妮和剧务匆忙跑过去帮他除掉身上的铠甲,王安伦的目光终於能从他的身上移开,他暗自松了口气,有时候极致的美具有震慑力,当面对它时反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兴奋,而是严肃非常,如临大敌。这辈子看过这麽多人,拍过这麽多戏,像刚才那样魔怔似的被迷进去,实在鲜有的经历。

终於能够收工,黎舒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今天这还是相对轻松的一场,拍电影比他想象中艰难太多,剧组先拍外景,黎舒的几场武戏都要集中在一起,一口气拍完。他没有用替身,又不是武侠片,在战场上的镜头并不会特别难,黎舒想要这都替了还有几个镜头是自己的。只是非常辛苦,熬了大半个月下来,磕磕碰碰就不讲了,旧时练舞留下的腰伤、脚踝的旧伤都齐齐复发,偏偏以前的私人医生不在,剧组的医生又不了解,只能做些简单处理,弄得黎舒苦不堪言。回到镇上的宾馆,黎舒趴在床上动也动不了。安妮每天给他熬汤,端著碗到床头要他喝,他胡乱塞了几口进去,又塞了些药片,就再也吃不下。

他闭著眼休息,没多一会儿有人走进来,坐到他的床边,先帮他把散乱的长发整理好,然後撩开他的衬衫。

接著一双熟悉的手覆在最酸痛的部位,轻柔而妥帖的按压。

暖意随著皮肤的摩擦一阵阵传来,直透心底。荣耀锦在魏蕾离开的第二天适时出现,美其名曰来探秦扬的班。

荣耀锦把黎舒的衬衫放下来,轻轻扳起他的肩膀,小声道:黎舒,不要趴著睡。

黎舒眼也未睁,换了姿势躺好,把脸侧著窝在枕头里,没有搭理他。

荣耀锦撩起贴在黎舒脸颊边的黑发别到耳後,真美,他在心中由衷的感慨,短发的黎舒本就眉目如画,这长发一接,简直称得上妖冶了。人人都说不管再美的人看久了都会麻木都会腻,容貌这种东西,最禁不住时间,可为何他看黎舒看了十年,还是会经常觉得自己捡到宝?

最初他也不赞成黎舒去演慕容冲,但现在看到黎舒的样子,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

过了许久,身边的人还是没走,黎舒正想开口赶人,便感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到脖子上,荣耀锦像是给他系了什麽东西。

“我帮你去请佛了,大师说今年你犯小人,万事小心。”

黎舒睁开眼,m起颈间的东西,是一尊碧绿通透的玉佛,笑笑的,心宽体胖,倒是看著都让人开心。

“你不要老来烦我,就没事了。”黎舒面无表情的随口答道,把玉塞还给荣耀锦,“我不要,你走吧。”

“喂!”荣耀锦把玉按在他x口,“你收好!我不是说笑!”

“几十岁的人了,还信这些!”

“你刚好讲错,”荣耀锦一本正经道,“黎舒,我知道要你信很难,但人是这样,年纪越大,才知需敬畏的事越多,”荣耀锦脸上浮起一个笑来,声音显得无可奈何“黎舒,我越来越知道人的命运太难讲,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我只求你平安。”

黎舒微微偏过头,再次闭上眼睛,唇角紧紧抿著,露出荣耀锦熟悉的表情。

“好罗,我不烦你。”荣耀锦知他已经很不耐烦,讪讪的mm鼻子,帮他掖好被角,突然又俯下身,在他耳廓上快速的亲一口:“真不烦你了。”

荣耀锦识趣的退出房间,在走廊上点了一支烟,强迫自己冷静。再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且不说现在不能逼得太急,就是以前,工作时不做爱,也是铁打不动的规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黎舒第一次开个唱的时候,两人兴奋过头,第二天黎舒再去现场换装,衣服脱下来吓得当时的小男生助理尖叫,还以为黎舒受了x虐待。自此以後,荣耀锦再没可能在黎舒工作期间碰他。

不能够过多的跟他计较,爱得比较多的那个人总是不能够太多计较。

就像现在这样,只要黎舒还切切实实的需要他,就是现在再怎麽嘴硬,也迟早会再次接受他。

☆、75 旧情难了 下

在荣耀锦为两人前途充满信心的同时,黎舒为自己的软弱懊丧不已。事到如今,他居然还会为一个拥抱一句情话差些丢盔卸甲,落荒而逃,他真是愚蠢到家。

他只是想起他俩谈恋爱没多久那会儿,像很多恋爱中的人一样,黎舒也问过荣耀锦,阿锦,你究竟喜欢我什麽?

当时他们还在伦敦,难得的假日,天气却十分糟糕,荣耀锦闲得无聊,窝在沙发里打cs,还非要他加入,follow me!bang,bang!好不热闹。

黎舒却完全搞不清方向,回回撞枪口上不说,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笨死了!黎舒被荣耀锦嫌弃的踹开,这都不会!你说说你还会什麽!

黎舒趴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看他玩,看了半天,越想越郁闷,不就是不会玩游戏吗?他怎麽就成什麽都不会了?再说这些打打杀杀,有什麽意思,他看著只觉得头晕。

於是他很不服气的踹了回去,喂!荣耀锦,你到底喜欢我什麽?

荣耀锦正玩得起兴,头也未回,随口答因为你笨罗,还很傻。

黎舒清楚的记得当时他为这句话气坏了,抬脚在荣耀锦屁股上一阵乱踢,骂他:贱`人!

荣耀锦打胜一局,心情大好,扔了鼠标搂住黎舒狠亲一口:哈哈!!贱`人爱你!

黎舒只演出g後的慕容冲,几乎是把慕容冲这个角色最具争议和最夺眼球的两场戏都让给了别人,与秦扬的对手戏只剩战场对峙与午夜偷会两场。和试拍时不一样,午夜这场戏在搭好的外景军营里拍,这是胜利的前夕,慕容冲提著酒壶与刀,独自出营。

草原上皎月如银盘,高高的悬在天幕上,月光洒向大地,夜风刮得呼呼的响,慕容冲在风中分明再次听到那首曾让他屈辱至极的歌谣:

“啊──!!”慕容冲仰头灌酒,把手中的刀高高扬起,再狠狠挥下,刀和酒在月光下泛起冷冷的银光,他要砍杀虚空之中看不见的敌人,那是曾在g墙之中苦苦挣扎的自己。

“凤皇!凤皇──!!”

符坚月下策马而来,即使面临兵败,男人的脸依然狂放不羁,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他。

唯独面对慕容冲,他不懂。他不信慕容冲真能完全不顾往日情谊,千军万马前说不破也说不透,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明白,他才甘心!

可惜眼前的人当真不是当年怀中的娇儿,备受恩宠的俊美少年了,他待他那麽好,如今却化身为月下修罗,只想要他的命!

几经缠斗之後,苻坚将慕容冲压在身下,眼中柔情难抑,慕容冲却提起刀,含著浅笑将冰冷刀锋压在男人颈上……

这出戏已经与最初排演时大不相同,王安伦甚至加多了几个情景的可能,翻来覆去拍了两个晚上。终於等到他再次喊cut,秦扬松了一口气,从黎舒身上爬起来,跌坐到一旁,冲王安伦叫道:“王导,还有完没完,再ng下去,我都该爱上他了!”

“嗨!”王安伦大力拍了把他的肩膀,笑道:“辛苦辛苦!那也可以!”

难得拍到这麽j彩的戏,这麽j彩的人,王安伦当然要拍个过瘾,拍个够本。

比起秦扬的收放自如,黎舒还没能自如的转换自己的情绪,他依旧躺在草地上,望著星空发呆。王安伦蹲到他身边看著他,欢喜得恨不能拉起来狠亲一口,可惜旁边某人看著,只好作罢。黎舒太让他惊喜,现在王安伦完全明白为什麽当初林义如此爱他,最初的不适应过去之後,他越来越入戏,越来越吸引人,镜头中的他不光是美,而且渐渐有了灵魂,相信整部戏结束之後,黎舒一定能大放光彩。

“好了,黎舒,完啦!收工啦!”王安伦搓搓手,拍了把黎舒的肩膀拉起他,黎舒有点懵的抓抓头发,“噢,完了啊。”

收工了,荣耀锦点上烟,对身旁一起抽烟的秦扬道:“我明天回香港。”

秦扬觉得啼笑皆非,“荣老板,荣先生,我不会自恋到真以为你来探我的班,你不用特意告诉我。”

荣耀锦白他一眼,“这麽多年朋友,你不帮我?”

也就这片刻,荣耀锦的眼睛没粘在黎舒身上,秦扬深吸口烟,又打趣道:“当然不帮,他可是我旧情敌,我为何要帮?”

“嘁,懒得跟你讲。”

荣耀锦悻悻的走开,没再理秦扬。他见黎舒抱著手臂,看起来很冷,正想把身上的风衣递给他,安妮已经巴巴的跑过去给他批上外套,然後拉他快速上车,率先驶离片场。

荣耀锦也赶紧发动车子追上去,心里琢磨著今晚怎麽也要让黎舒心软,走到半路,黎舒的车却突然停下,荣耀锦赶紧踩下刹车,正要下车,就见黎舒下车,迎著车灯朝他走过来。

他已经换了便装,穿著宽大棉质风衣,但头发还没来得及拆,只随意的绑了个马尾在脑後。他径直走到荣耀锦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的位置上,摇下车窗,m了荣耀锦的烟来抽。

黎舒深吸口烟,看也没看荣耀锦,只简短的说:走。

荣耀锦才不会老老实实把车开回去,他拐到小路,停车熄火,掐了黎舒手里的烟扔出去,翻身跨过手刹,压到黎舒身上亲。

荣耀锦只觉自己心跳如鼓,黎舒闭著眼,微微张开唇,未迎合也未抗拒,滋味亦如记忆中一样甜蜜。荣耀锦一手捧著他的後颈,一手他的裤裆m,刚拉开拉链,五指即被黎舒扣住──

黎舒睁开眼睛,将荣耀锦的手从自己身体上拉开,反扣到荣耀锦臀上,压著他的手抓了一把,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喂……不是吧……”荣耀锦小声抗议,“我……”

话还未说完,黎舒作势拉了车门要走,荣耀锦赶紧按住,只好随他:“好罗,你来就你来。”

☆、76 犯错

偷情这种事,绝不会只有一次,有一便有二。如禁果与毒药,即使再平淡无奇的关系,即使相熟多年、早把彼此身体背得滚瓜烂熟的情人,因偷偷mm的那麽点情趣,也会显得格外诱人。

荣耀锦在酒店包了套间,大白天的就将窗帘全部拉好,黑漆漆不透一点光,只在床头开了盏微弱的台灯。黎舒半裸著身体靠在床头,高潮的余韵还没散尽,微微有些失神。

他已恢复短发,鬓角被汗濡湿了,乖乖的黏在皮肤上,比长发时显得年轻许多,是荣耀锦最熟悉的样子。荣耀锦心中一动,手指又在被窝里偷偷摩挲他的皮肤,顺著腰线慢慢往上爬,然後夹起微肿的r尖,轻轻的揉起来。

黎舒皱皱眉,把荣耀锦的手拍开,伸手去m荣耀锦的烟来抽。

小混蛋,自己爽够就不理我了……荣耀锦心里颇为不满,但也没什麽大不了,黎舒一贯如此。他带著笑意从被子里撑起来,张臂揽住黎舒的肩头,顺手捏掉他嘴里叼的烟,“抽什麽抽,次次见你都在抽,嗓子还要不要?”

黎舒撇过脸,看了他一眼,“关你什麽事,你又不是我老板。”

荣耀锦一愣,“搞什麽,我是不是你老板你也不该这麽抽。”

“行了,罗嗦!”黎舒不耐烦又拉开荣耀锦的手,脱掉酒店的浴袍,抓起裤子套上,打算离开。他的背上全是抓痕与吻痕,上次在草原上的还没散尽,今天又添了不少“战绩”,即使灯光昏暗,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晚他们太疯了,荣耀锦最後张著腿,刹车都踩不稳,车还是黎舒开回去的,当时荣耀锦想也不知道郑鸣海给了他多少气受,他才憋得这麽狠。

再次伸出手臂,荣耀锦将黎舒拦腰抱住,“著什麽急,晚上一起吃饭,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还有事。”黎舒看也没看他,捡起落在床脚的衬衫穿上,荣耀锦忙扯住他的袖口,“诶,好啦,现在就说,说完你再走。”

荣耀锦光著屁股下床,把他的电脑拿出来打开,“今年到明年我还要投三部戏,你看看,喜欢哪个。”

荣耀锦把准备的资料翻给黎舒看,还说:“其中一个片子是文艺片,很适合你,导演也很想你去演。黎舒,我不赞成你这次慕容冲的事,但做都做了,我们就不再提。”

“今年到明年时机正好,你挑一部我们好好做一做,要做就做男一号,绝不给任何人做陪衬。”

黎舒摇摇头,抬手把床头的灯开了,顺手又点上烟,说:“不用了,我没打算继续演戏。”

房间突然大亮,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荣耀锦无奈的伸手把光线调暗,无奈的说:“你不要又闹别扭,我知道这次的事你不开心,如果是我们合作,怎麽会有这些事情?”

黎舒却还是摇头,再次起身弯下腰穿鞋,他背对著荣耀锦,嘴里依然叼著烟,抽得啪嗒啪嗒响:“我说了不会再演,那不是我能掌控的事情。”

“不能掌控或者搞不定不是你的错,黎舒,这不是问题。问题在於别人,我还不知道你?”荣耀锦耐著x子,循循善诱:“对你而言演戏也该和唱歌一样,你只需专心做好你自己的事,不用考虑其它东西。”

黎舒闭了会眼睛,把烟灭了,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算了,没意思,那都不是我了,做演员不就是不停的做别人,我做自己都觉得累,干嘛还要做别人?这次接慕容冲,我主要还是为林义,了一个心愿罢了。”

听他这麽说,荣耀锦也不再劝,合上电脑,套上衬衫又说,“好罗,我现在也不多劝你,这个可以以後再说。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明年你出道十周年整,巡演总归要做,我已经让公司的人开始做企划……”

“够了!谁跟你说这些!!”黎舒越听越火大,他没想到荣耀锦还跟他说这些,还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他转过身来拉著荣耀锦的衣领吼:“荣耀锦你当我们什麽关系?!”

“那你说什麽关系?!”荣耀锦也跟著发火,这黎舒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你究竟要气我到几时?!”

这才是荣耀锦的心里话,他g本没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错,分手也好有了别的恋人也好,都不是问题,黎舒只是在跟他生气。

黎舒动作一僵,面无表情的问他,“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复合了吧?”

“什麽?”这回轮到荣耀锦懵了,只听黎舒又说,“只不过是约p嘛,至多算偷情,大家朋友一场,这次你帮了我,我也该谢你,何必这麽认真?”

荣耀锦目瞪口呆,难得的发了句傻话:“黎舒,你学坏了。”

黎舒正要出门,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立刻哈哈的笑起来,他冲床上的男人眨眨眼:“学坏就学坏罗,我做了这麽多对的事情,也未必见得开心。”

魏蕾已经好几天没见著黎舒,他总说他累,窝在家里不肯出来,从片场回来後,也好多天都没再练琴,整日只有猫窝在他的琴凳上。

这天定下专访,之前却完全联系不上他,在约定的最後一刻他才卡著点出现,而且看起来j神并不太好,g本不像他往日的作风。

专访开始就进行得不太顺利,那边没遵照采访提纲,将去年的豔照事件和演唱会被砸的事翻出来讲,还好并非直播,魏蕾还能够挡回去。但对方也是水准颇高的著名记者,没多几句话又给绕了回去,他问,黎舒,很多人认为如果去年你没出事,你不会出柜,你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出柜的,是这样吗?

这倒是个很少被问到的问题,突然提起,黎舒还真有点记不起当初的心情。沈吟片刻,他这样答到:我承认当时的事件是个契机,但我一直想出柜,因为我不想一直生活在谎言里。更重要的是,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同x恋有什麽错。曾经有人告诉我当你足够优秀,足够有名,没人会因为你是同x恋低看你排斥你的时候,你就可以,所以去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後来……

黎舒顿了顿,声音有些无奈和黯然:後来的事情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包括出柜这件事本身,也和我想象中相去甚远。不知你信不信,黎舒笑起来,我经常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看当时的视频。

气氛总算有丝轻松与缓和,记者又问他,出柜後你会觉得压力大吗?如果有压力主要是哪一方面的呢?

嗯……黎舒点点头,又摇摇头:很难讲,我也只能讲与我想象中不一样。这种压力是无形的,就像我们现在谈话,如果是以前你采访我,我会更多的跟你讲我的音乐我的工作,可是很明显现在你对这个不是那麽感兴趣。

没有其实我是你的歌迷,记者也笑了,这回也许轮到你不信,我太熟悉你,从你第一张到现在的每张cd,每一首歌我都有。但今天我才发现一件事情,你跟我谈话,总说“和想象中不一样”,这是否是个问题,是否意味著其实你现在所遇到的困难和疑惑,都是因为之前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

对,黎舒爽快的承认,这是我非常不好的地方。我看人看事总是想得比较简单,可能跟我从小什麽也不干,就只练琴有关系。练琴就是练琴,没有止境的一天天,一年年,把琴练好,就是我多年生活的全部。我习惯了这种简单的生活,总觉得世界不必这麽复杂,千变万化的只是音乐本身。可是你看,我是错的。真正简单纯粹的东西,只有音乐而已。

这是魏蕾第一次听黎舒讲这麽多话,还跟人聊得这麽深,对记者大哥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黎舒并不擅长表达,他有爱他的人,还不止一个,他还有朋友,知己,也不止一个,可为什麽他从不把心里话说给他们听。

她拉著黎舒一起去吃饭,两个人难得的安安静静,什麽话都没有,就是安静的吃饭。黎舒埋头专心剥虾,修长手指缓慢优雅,去头,剥壳,抽筋,吃下去,他始终垂著眸,就像在躲她。

“小舒,”魏蕾还是这麽称呼黎舒,她喝了一口汤,装作不经意的问:“鸣海什麽时候回来?”

“嗯?”黎舒抬头,冲魏蕾笑笑,糊弄道:“他说快了。”

“哦,他说的?”

“啊,是,”黎舒依然埋著头,慢条斯理的喝汤,搅著碗里的小粒的白色丸子玩,“他话总是很多……”

“黎舒你骗我。”魏蕾撂下筷子,突然打断他,正色道:“郑鸣海昨天才联系上我,他说他大半个月手机不通,山里大雨一直没停,搞成泥石流,受了灾。他一直在里面帮他以前那些学生。”

“什麽──?!”!当一声,黎舒惊得连汤勺都拿不住,脸色瞬间变了:“他没事吧?!”

魏蕾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他能出什麽事?他一大老爷们儿,在外面这麽几年,什麽事情没遇到过,没什麽大不了的。”

“他就问我,你最近好不好。”

自从上次吵架以来,这是黎舒第一次听到郑鸣海的消息,从魏蕾的嘴里。最初的那口气消了的时候,黎舒开始试图联系郑鸣海,可是几次电话都是关机,而他的电话也好email也好,再未来过。

魏蕾见黎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问他:“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他这样告诉你?!”黎舒提高声调,“他跟你说我们分手?!”

☆、77 纠缠

魏蕾倒是相当平静,继续试他,故意含糊的回答:“他说你们吵了架。”

“吵架!!吵架!!难道吵一次架就要分手?!为这点小事他就要跟我分手?!”分手两个字太伤人,黎舒一听,立刻失去理智,噌的站起来,冲魏蕾吼:“魏蕾!你说!你说我又做错什麽了?!他的追求是理想,我的就不是了?!我是gay,我是同x恋,我出了柜,就活该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魏蕾瞟了他一眼,却没接他的茬,“你冲我吼什麽吼?这些话你为什麽不跟他讲?”

“我不敢。呵,再说,说了他也不会懂,”黎舒轻笑一声,颓然的坐下,重新拿起汤勺,慢慢的在小碗里搅,“你是女人,更不会懂。”

“什麽我们不懂!那姓荣的就懂?!”这次激动的是魏蕾,她把桌子一拍,骂道:“黎舒!你太过分!郑鸣海就是有再多的不好,他也把一切都给了你!你还要怎样?!”

“谁要他的一切,谁要!我就要他理解我支持我──如果我的爱人都不理解支持,你要我出去怎麽面对别人?!”

“笑话!!你以为荣耀锦帮了你一把,给你三千万就叫理解你支持你了?!你就去跟他上床?!”魏蕾隔著桌子将黎舒的衣领一把扯开,手指戳皮肤上的新鲜吻痕骂,“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就这麽不明不白的又跟他好?!你蠢不蠢!!他如果真的对你好,会跟你来这套?!他又把你当什麽了?你就为了他,这麽轻易的就背叛鸣海?!”

果然……一点坏事都不能干。

现在的场面简直让人啼笑皆非,黎舒掰开魏蕾的手,把领口拉好,心中却颇不已为然,“魏蕾,不管你们怎麽看待我和他的关系,我跟他在一起八年,实实在在的八年!”

“所以我说你是女人,你不会懂。在你看来理所当然的事,对我而言千难万难,我未做错任何事情,但我必须得放弃,不得不放弃。”

黎舒说著停下来,埋著头总算抽空喝了一口汤,倒是相当悠哉。魏蕾也坐回椅子里,抄著手斜睨著他,“借口!我明明白白的问过你,是不是还爱荣耀锦,你说不是!现在倒好,郑鸣海稍有不如你意,你就这样对他!”

黎舒放下汤勺,突然感到万分无力,也许在魏蕾眼里郑鸣海永远是对的,而他受到的天崩地裂一样的打击,却只是“稍有不如意”。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问了魏蕾一句:“小蕾,你是不是还爱著鸣海?”

“你……你──!!”

魏蕾气极,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黎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有良心没有!黎舒!我爱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啪──!!”魏蕾抬手扇在黎舒脸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就这样她还不解气,她站起来拉著桌布用力一扯,哗啦一声,满桌子的菜和碗筷,落了满地!

她冲他吼,“黎舒!!我再理你我就是猪!!”

喂……喂……!!

黎舒颓然的跌坐到地上,屋内一片狼藉,碗碟酒菜洒了一地。

“喂……不是吧……你别不理我啊……”黎舒捂著脸苦笑,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望著魏蕾离去的方向不停的自言自语,“傻姑娘你爱我做什麽,你不是猪,我是猪啊,我才是猪……”

“你要都不理我了,谁还理我啊……”

北京的夏季炎热,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阳光打在皮肤上似能烧得劈里啪啦的响,热风卷著尘土,一波波的扑来,人简直就像进了烤箱。入了夜倒还好,雨水虽多,但通常空气并不湿润,热气散得快,不会像南方那麽闷热难当。微凉的夜风吹得树影婆娑,一弯新月高悬树梢,荣耀锦将车停在黎舒工作室门外,熄火摇下车窗,点了g烟来抽。

今晚灯终於亮了,他来了几次,房间都没有亮灯。他这行为有点像个单纯的跟踪狂,他并不是一定要见到黎舒,他就喜欢这样远远的跟著,看著,像当初还没把黎舒追到手的那段时间,光是看到他的房间亮起,他就觉得莫名的开心。

这地方荣耀锦也挺喜欢,黎舒可真会选,他像是总有办法把自己的地方弄得很舒服,不管有钱没钱,就是以前他在香港住过一段时间的小阁楼,也是打理得舒服又整洁的,关於这一点,荣耀锦一直很喜欢。他顺手打开音响,黎舒的歌声立即在静夜里响起: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於远方我路上……

好久没听到黎舒唱歌,多年前听黎舒在夜场里唱这首时,他的声音还未褪青涩,而到去年,他的三十岁,这声音已到鼎盛、几乎完满。录音里还有万千观众山呼海啸一样的呼喊和掌声,有那麽多人沈迷在他的歌声里,这麽爱他,他该好好的继续唱下去的,无论发生什麽事情。

荣耀锦给黎舒发信息:宝贝,我想见露娜,我想它了。

黎舒没理他,这是当然。

但荣耀锦难免还是有点沮丧,他突然很想冲下车,厚著脸皮去砸黎舒的门,但他清楚的知道这没用,今晚他可没喝酒,黎舒这人,比谁都狠心。

正打算离开,荣耀锦接到香港来的电话,他的母亲打来,阿锦,你什麽时候回家

荣耀锦闭上眼睛揉揉鼻梁,好啦,过两天就回。

什麽过两天!你自己讲已经过了多少天要麽不回来,要麽回来只知道忙!把家当酒店!

母亲的语速很快,声调又高,荣耀锦瞬间觉得头疼脑裂,好似紧箍咒,但还发不得火,我知道了,我会回来!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

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拖了哭腔,荣耀锦心想完蛋,他妈又要开始了。

阿锦,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两岁多了连爸爸都不认识,每次他来,你都要忘记,还叫他叔叔。

阿锦,你难道要你的儿子也跟你一样?我真命苦,若不是为了你,当年……

妈!好了!

我知道你嫌我烦,母亲在电话那头落泪,我知道你心里苦,但妈妈没说现在不许你跟他来往啊,妈妈只是要你顾家,儿子啊,你想想,你现在倒是开心,以後老了你们怎麽办……

好好好!我知道回去!我明天一定回去!

荣耀锦赶紧挂了电话,再让她讲下去,真的没完没了。他知道母亲这是太孤单,前几年他还想只是更年期罢了,治一下总会好,现在才渐渐明白,这是心病,没药医。

她总说他不顾家,他明明之前有家的,虽然只有两个男人一只猫,但也是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

荣耀锦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抹了把脸,又给黎舒发信息:黎舒,我们再认真谈一次,总归有个办法。

荣耀锦在酒店套房里准备了玫瑰和红酒,点上蜡烛,放钢琴曲做背景音乐,浪漫得像是要求婚。浪漫j致不管对男女都有效,烛光和鲜花的映衬下,对方总是比往常还要顺眼三分,气氛一旦旖旎起来,什麽话都好讲。荣耀锦又特意换上最初为跟黎舒结婚准备的那套礼服,洒了些黎舒最喜欢的香水,把自己弄得像只开屏的公孔雀,最後把褪下手上的婚戒,换上与黎舒的订婚戒指。

和婚戒的男女款钻石对戒不同,当初选订婚戒指时,荣耀锦想著要简单低调,不被人注意,特意选的是干干净净的白金戒指,完全一样的款式,只是在内里刻上彼此的名字。荣耀锦与黎舒身高只差几公分,手的大小长度都差不多,因此戒指不光款式一样,大小也都一样,它与两个人都如此契合,不是天生一对,而是不分彼此。

到了约定时间,黎舒如约敲门,比起荣耀锦的郑重其事,他的打扮显得有点漫不经心,身上穿著件灰蓝色t恤和运动裤,脑袋上低低的压著b球帽子,不过他原本就是偷偷来的,也只能如此。荣耀锦开门时黎舒敲门的手还没完全放下,他眼尖,一眼就见著黎舒的左手无名指上,戴著和他一模一样的订婚戒指。

☆、78 选择 上

感情烧起来的时候,冰也能似火,两只左手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两个银环相碰,仿佛瞬间金属圆环就烫得灼人,酥麻从那窄窄的一圈顺著皮肤往身上窜,无法思考也来不及思考,就要抱在一起,就要吻在一起。

荣耀锦是真没想这样的,他只想今天好好的跟黎舒谈一谈,谈一谈他们的过去,再谈一谈他们的未来。爱又不只是做`爱,不只是肌肤摩擦、天摇地憾,应该是比你c我我`c`你更深更紧的亲密,他与黎舒之间早就有的那种亲密。谁知今日一见,比哪次都来得冲动疯狂,他像一个j虫上脑的强`奸犯,什麽情调柔情通通见鬼,他三下五除二扒掉黎舒的裤子,还赞他今天穿这裤子不错,好脱。没有前戏也没有足够的润滑,他掰开他的臀缝,腆著脸说,黎舒,我要你。

黎舒难得的没把他一脚踹开,他懒懒散散的仰躺在沙发里,双臂张开搭在沙发背上,叉开大腿,看著荣耀锦干著急,脸上的冷淡与胯间的火热极不相衬,只在被进入的时候,十指蓦的抓紧,闭著眼闷哼了一声。

随後他悠悠的睁开眼睛,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自言自语,李斯特,我好久没练了。

不要走神!

荣先生很生气,他拉起黎舒的衣服往他头上罩,把他的整张脸蒙住,整个脑袋裹起来塞进自己怀里,隔著布料猛亲:黎舒,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再折磨我!

黎舒在黑暗中偷笑,谁说爱情不是彼此折磨?

笑完之後却莫名的泪湿,黑暗总是容易让他心软,容易让感官无限放大,湮没理智也湮没了真心,只剩身体与本能分外鲜明。

黎舒突然想起,他好久都没认真哄过荣耀锦,不对,好像是从来没认真哄过他。於是他从衣服里钻出来,用湿漉漉的眼睛看著荣耀锦,对他笑,对著这个爱了近十年,差些成为他终身伴侣的男人笑,抬起双腿圈住他的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他燃烧著炽烈火焰的深邃眼睛,扒他的西装、马甲、衬衫、裤子,阿锦,阿锦,他柔声唤他,瞬间柔情似水,我想你了。

荣耀锦因此更加的疯狂,汗水顺著他的额角往下滴,背上也覆著层薄汗,漂亮的古铜色肌r因高`潮临近紧绷,他将黎舒的大腿和臀r往死里掐,黎舒,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激情过後又是温情,荣耀锦扛著黎舒去洗澡,两人一起挤进浴缸,赤条条相对躺著。荣耀锦休息片刻,坐起来帮黎舒仔细清洗下`体,手指探到gāng`门里抠挖,一如既往的服务周到。见黎舒一直闭著眼没什麽反应,又探进自己身体,稍做扩张之後,覆到黎舒身上诱惑他:刚才是不是弄痛你了?我补给你。

荣耀锦会为黎舒疯狂,黎舒何尝不会为荣耀锦沈迷。看高`潮时黎舒不受控制的表情扭曲,荣耀锦难免得意。两人洗好澡,都换上浴袍,荣耀锦倒上红酒,自己先来了一小口,再凑到黎舒唇边要喂他:开心吗?他能有我这样了解你,懂你,满足你?

这话讲得十足的挑衅,黎舒这次却连白眼都懒得甩,只对荣耀锦笑了笑,推开酒杯,在点了蜡烛与玫瑰的餐桌旁坐下,“你说我们谈一谈,谈吧,正好我也有话讲。”

荣耀锦跟过来,在他的对面坐好,整整衣领,清了清嗓子,即使只穿著浴袍,头发还没干透,x口裸露的皮肤上挂著吻痕,那架势也是做足了的,仿佛在正式场合,要做商务谈判:“我准备在北京开新公司,已经在筹备,最晚年底能成立。这间公司跟香港荣氏没有直接关系,它只是我的,也只是你的,股份我一半,你一半。你只需要把你现在的公司带进来,我帮你管。”

黎舒喔了一声,没什麽表情,把荣耀锦面前的酒杯拿到手里,轻轻的晃:“然後?”

“我向你保证,三年,只要三年,我一定离婚。”

“三年?”黎舒抬起头,有些惊讶的望著荣耀锦和他伸在他面前的三g手指,像是没明白他在说什麽。荣耀锦吃不准黎舒的态度,见他半天不接话,懊恼的又把三g手指变到两g:“最快也得两年,黎舒,至少两年。”

可黎舒丝毫没有心动,依然用茫然的眼神看著他,荣耀锦被他看得心慌,只好再清清喉咙,试图跟恋人解释,“黎舒,我知道你不愿意回香港了,没关系,我来北京。只是我暂时确实做不到完全只属於你,我除了是你的恋人,还是一个儿子,一个父亲。阿仔还小,我怎样也得等到他满周岁,才能够提出离婚。先分居,再加上法律程序,真正能够离婚,需要两年。”

可黎舒还是不说话,表情看不出悲喜,只盯著杯中的红酒表面出神。红色的水面上面有他的脸,还能从玻璃杯上模糊看到荣耀锦的影子。荣耀锦被逼得没法,一把抓住他的手,“黎舒!你给我点时间!最快两年,最多不过三年!”

他咬了咬牙,再次加码:“在此之前,我不勉强你。我已经在北京选了新房,你愿意住就去住,公司成立之後,我至少一半以上时间在北京陪你。”

“黎舒,我们重来好不好?我所求不多,不求和以前一样,可是让我在你身边,我们重来,我想继续帮你。只要我们在一起,不管什麽事情都不是问题,我想你继续唱下去,继续做你最喜欢做的事情,演戏也好不演戏也好,你一样成为天皇巨星,我想你在我手中,再一次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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