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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

卷二 光芒万丈

☆、23 再相逢

广播里的歌声小了,主持人开始c话,介绍郑鸣海。

她说这是他的第一张专辑,便让所有人惊豔,是近年来华语乐坛中不可多得的j品。

她说郑鸣海是大器晚成,浪子回头,经历颇具传奇色彩。早年他是地下歌手,22岁放弃了清华的硕士学业,终日酗酒,颓废了三年,後来又去独自旅行走了大半个中国,又在西部山区支教几年。两年前回到北京,在地铁口酒吧唱歌,和签约唱片公司後,出的第一张专辑便一鸣惊人,受到了广大歌迷和乐评人的追捧……

她说他的音乐是这浮华世间最难得的纯粹,他好像是活在过去的人,久违的理想主义者……

主持人的声音渐渐小了,音乐再进来,依然是郑鸣海的歌,他在广播里依旧深情而又怅然的唱著:

我爱你啊我寂寞的爱人

我毫无保留的爱过你

给我的永不会忘记

失去的我曾拥有多幸运

在你最美丽时

竟让我遇见你

於是便爱上你

我爱你,再见

黎舒静静的听著,如同十年前的记忆中一样,车窗外漫长沈静的夜依旧没有尽头。

他又想起郑鸣海的脸,他早以为时间与激烈的爱恋,已经将过去心中的那点遗憾冲刷得干干净净,他以为他离开後他爱的人和最重要的朋友会过得很好,却原来……

“哎!师傅停车!”黎舒突然叫起来,“停车!”

“怎麽啦?”安妮几乎都要睡著了,被黎舒惊醒,瞪大了眼睛看他拉开车门,外套都不穿就冲了下去,她大叫:“黎舒你干什麽!”

“7-11!”黎舒转过身笑嘻嘻的指著身後的便利店:“北京也有7-11了!我去买包烟!”

十年前,北京可真没有什麽能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别说24小时,普通的便利店都少,小铺子也收得很早,除了酒吧街夜宵集中的地方,一到晚上四处都冷冷清清,很不方便。

黎舒兴冲冲的跑进店里,笑著问店员买了一包0.8的中南海,值班的男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钱都忘记找,他拿著烟冲人挥挥手,又跑了出来。

安妮拿了外套给他披上,埋怨道:“阿舒你搞什麽,冻死人了!”

“你先上车,我随後就来,不许跟阿义告状!”

黎舒没把衣服穿上,窝在外套里皱著眉点烟,真够冷的,可他喜欢。

他喜欢那种熟悉的感觉,包括烟的味道,冰冷干燥的空气,和寂静的街道,还有因为冷特别清醒的头脑,每一样东西,都是他青春的证明。

他始终记得,他最美好的那段时光,就是在这样的冬夜急速的落幕,那时候他们都好年轻,完全不知道怎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如果有机会重来会怎麽样?

再也无从知晓。

y沈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黎舒仰起头,路灯下一粒粒细小的雪花慢慢的落下,他眼睁睁的看著它们落到自己的眼睛里,然後闭上眼,静静的听。

有车子在他身边停下,有人拉开车门,走向他,熟悉又陌生的温热气息来到他身边,他睁开眼睛,便看见郑鸣海。

郑鸣海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笔直修长的腿已久裹在牛仔裤里,晃眼一看,仿佛从十年前的光y中突然而来。他头发留到肩膀的长度,额头却已不再光洁,下巴上一圈青,眼神亦如从前,明亮如春光。

他笑著拿掉黎舒手指间的烟蒂,因看见他,黎舒完全忘了抽,半支都白燃了,风一吹,细碎的灰白烟灰便都飘到他的衣服上。

他掏出自己的烟递到黎舒唇边,又伸手挡住风,拿了火机为他点。

他低头凝视著火光中的黎舒,他垂眸看著他掌心中的火光,眉微微蹙著,睫毛还是同记忆中一样的长,怀念了十年的柔润双唇,此刻就在他的手边。

郑鸣海只觉得此刻极静,万物都没了声响,只有他所爱之人的呼吸在耳边。

他听见自己低声道,嗨,黎舒,你还好吗?

第二天,黎舒就乘最早的班机回了香港。

一下飞机已过中午,他直奔录音棚,将未做完的工作做好。短短的北京一日行,却让他之前纠结犹豫的东西烟消云散,几小时的功夫,已有极大进展。

但他并没急於求成,而是早早的收工回家,想把这种好感觉尽量保持得久些。晚上林义与他一道吃了饭,荣耀锦并没出现,他就邀林义上他家坐坐。

林义去年得了肠癌,起初他并未在意,後来发展到快没法治的时候,黎舒停掉手上所有的工作,押著他去治病,又耐心的陪了他近一年,这才捡了半条命回来。现在他的生活作息都特别的注意,就怕复发,黎舒盯他也盯得紧,丝毫不许他乱来,并且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尽量用来陪他。他坐在黎舒家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捏著份早上从北京带回来的报纸看,渐渐的就皱起了眉。

报纸的娱乐版面上,正如荣耀锦所料,是昨晚黎舒硕大的半身照片,旁边还特地放大了他的颈部圈出来,吻痕相当明显。写他的文章倒是很短,大意是说他走了一年人气不减,没新作品一样拿最受欢迎的奖,也不知这段时间干了些什麽,可能忙著换情人去了吧。那报道语气八卦而嘲讽,除了把黎舒拍得漂亮,完全不值一提。

而报纸的另一边,则是荣耀锦的八卦,传他与李家千金定了婚约,黄金单身汉终於有了好归宿,这回还不光抱得美人归,荣氏得到李家支持,势必更上一层楼,成真正的娱乐帝国云云,钦羡之色溢於言表。最後报纸底下不算太多的一部分,则讲了郑鸣海,再次不厌其烦的将他“传奇”经历复述一遍,末了将新歌吹捧一番。

林义冷哼一声,扔了报纸,抬头望了眼黎舒,慢条斯理的说:“阿舒啊,报纸说什麽,你别在意。现在的记者啊,越来越无聊啦。”

黎舒已经换了身深蓝色的家居服,正汲著拖鞋蹲在他家巨大的落地窗前逗猫,窗外是维港的万家灯火,和黑沈寂静的海。听到林义说话,他抬起头来,满脸的迷茫,表情单纯得像个孩子,“啊?”

林义摇摇头,拍了把沙发,“过来!别折腾露娜了!”

露娜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撇了眼林义,只是不屑的摇了摇尾巴,转过身子去看著玻璃上自己那张端正清秀的猫脸仔细研究,并不搭理他俩。黎舒爱透了它这爱答不理的劲,不由分说的将它搂到怀里,鼻子在完美的银灰色豹纹皮毛上蹭了又蹭,“露娜,露娜,我可喜欢你了!”

“黎舒!”林义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听我说,阿锦这事啊,你别多想,还没到那步嘛……你俩这麽多年我不知道?别闹脾气啦……”

“啊?”黎舒长眉一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抱著不断挣扎的猫小姐走到钢琴边坐下,转头又跟林义讲:“阿义,我跟你弹琴好不好?”

露娜平时是几乎不搭理黎舒的,除了他弹钢琴时。当他打开琴盖,在白色的钢琴前坐好时,高傲的猫小姐便乖乖的蹲在他的脚边,仰头望著他。黎舒弯下腰,吧唧一下在它额头上亲了一口,揉揉它美丽的猫耳朵,含著微笑将修长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上,转过脸又对林义讲:“我给你弹个轻松舒服点的。”

林义无奈的撇撇嘴,只好由他。片刻之後,柔和甜蜜的琴声在宽大的半弧形客厅里响起,林义半眯著眼听,听著听著也微笑起来,看来黎舒心情不错。

直到今天,在这世上也只有他与荣耀锦能听到他弹琴。偶尔有别的人来他们家,都以为那钢琴不过是摆设罢了,只有他们知道,黎舒就算是在最忙的那两年,一天只得两三小时睡觉的时候,也没放弃过他的琴。

他看著他的背影,看到他笔直的脊梁和优雅的双手,以及黑发和深蓝衣领间那段颀长的脖颈。他想起荣耀锦同他形容过很多次的,那个所谓他生命中最後悔的一天、也是爱上黎舒的那一天,他想现在的黎舒,也同那时候一样,依然执著坚韧。

黎舒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个世界里有所有能让他平静的东西。一曲终了,他睁开眼睛,看见林义半躺在沙发里,头仰著已经睡著。他走到他身边,拉了薄毯帮他盖上,又调暗了客厅的灯,才再次回到琴凳上。

“喵──!”琴声才刚刚响起,露娜小姐欢快的叫了一声,拱起它优美的身体,像头银色猎豹一样冲到门边,迎接它最爱的另一位男主人。

黎舒只微微抬了抬头略做停顿,便继续弹他的琴,片刻之後,一双熟悉的臂膀将他圈进怀中,荣耀锦张口就咬了他的耳朵:“提前回来都不告诉我!”

他的口中有明显的酒气,黎舒皱了皱眉,也还是忍了下去,轻笑道:“你是大忙人啊!”

不过荣耀锦丝毫没在意他的调侃,自顾自的吻著他的脖子,双手探进黎舒微敞的衣襟,立刻不老实起来:“亲爱的,想死你了!”

“嗙──!!”黎舒一惊,猛的翻下琴盖,抓住他的手道:“喂,昨晚才见过好吗?难道你忘了?”

“呵呵,”荣耀锦低低的笑了几声,挤到琴凳上将黎舒抱起,“那怎麽算!”

“呃……阿锦回来了啊……”林义被他俩吵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往外走,“回来就好,小两口闹什麽别扭,啊,有话好好说嘛。”

荣耀锦松开黎舒,同林义挥手道别,黎舒跑过去拉住他:“等等,我送你。”

“不用,”林义笑著捏了把他的脸,“你俩好好谈谈。”

“那你记得吃药。”黎舒还是有些不放心林义,只好搂了一下他,再次嘱咐。电梯门刚一关上,荣耀锦带了酒气的拥抱就再次扑了上来。黎舒有些无奈,这荣耀锦,永远可以当做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真的很想你。”荣耀锦借著酒劲,挂在黎舒身上一个劲儿的缠,低沈x感的声音里藏满了委屈:“你说你多久没回来了?嗯?打算休了我?”

黎舒忍不住翻白眼,荣耀锦身上除了酒气,还隐约能闻到股女士香水的甜香。他也没点破,敷衍的回应著他,拉了他的领带一步步将他引上楼。

☆、24 矛盾

荣耀锦感到浑身燥热,脚步踉跄,其实也没喝那麽多,或许真的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带著丝得意和满足,他一路走一路扯著自己的衬衫,把黎舒的睡衣拽只能勉强挂在他的手臂上。他的耳边似乎响起美妙的钢琴声,好像黎舒的脸也变成了他20出头时、曾经的m样,他想在这琴声与黎舒亲热,激烈缠绵,至死方休……

“嗙──!”荣耀锦被黎舒一脚踹进浴室,黎舒毫不留情的锁上门,“先洗干净!”

“嘿嘿!”浴室里的荣耀锦m了把自己被踹疼的屁股,满不在乎的笑了。他打开花洒,衣服都没脱光就迫不及待地的开始冲澡,还哼哼唧唧的唱著歌。黎舒脾气坏点,可有什麽关系,他是他爱了十年的伴侣。

他洗了澡换上睡衣,果然浴室门已打开,隐约有柔和的钢琴声泄进来。走到客厅却见灯火通明,黎舒把所有的吊灯、壁灯、台灯都开了个遍,弧形的落地玻璃窗上印著它们的光,比维港的夜色还辉煌。

而缠绵温柔的琴声尽头,是一架完美的白色钢琴和那个一丝不挂、同样完美的男人。原本穿在他身上的那件深蓝睡袍堆在脚边,露娜舒服的趴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甩著尾巴。

荣耀锦的醉意瞬间彻底褪了个干干净净。他盯著黎舒随著音乐起伏的光裸背脊,一步步走向他。然後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甚至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简单的睡袍衣领,极潇洒的单手支在白色钢琴上,像个绅士一样同他打招呼:“喂,你不用脱光,我也能硬。”

“哦?”黎舒没看他,只挑了挑眉毛,依旧继续专注在琴上,丝毫不介意荣耀锦黏在他身上近乎贪婪的目光。

“真的,只要你坐在这里,就够了。”荣耀锦压低了声音,手轻轻搭在黎舒的肩头,唇边笑意很深。黎舒抬起头,目光略带挑衅:“是吗,脱了又怎样?”

“脱了麽……”荣耀锦压下身子,突然一把将他拉起,直接给扛到肩上。他把他往卧室扛,还气急败坏的在臀上掐了一把:“j尽人亡!!”

“啊……啊──!!***你慢点……啊──!!”

二楼j致舒适的卧室内,响起两个男人chu重的呼吸,和r体激烈相撞时的粘腻声响。

“好!”荣耀锦爽快的答应了黎舒的要求,带著坏笑停下来,一个挺身,又问他:“舒服吗?”

“你……”黎舒欲哭无泪,荣耀锦果真慢了下来,他又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欲望给悬在了半空中,不上也不下。身上这男人实在太了解他了,完全知道该怎麽对付他会让他彻底的缴械投降。

“动啊──!”多麽的不甘,黎舒攒足了力气,一脚踹到荣耀锦肩头:“快动!”

“哎哟!”荣耀锦夸张的捂住自己的肩膀,汗水自额头鼻尖不断的滴下,他苦笑著摇摇头,抓住黎舒那只作恶的脚,吧唧一口亲在最细腻敏感的足心:“你也太难伺候了吧!”

“啊──!”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黎舒仰直了脖子,立刻尖叫出声,然後放松了身体,连喘气声都百转千回。荣耀锦十分喜欢听他此时发出的声音,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涂在黎舒x口的白色y体,然後俯身上去笑著吻他:“亲爱的……积了不少嘛,现在该我罗……”

荣耀锦差点真的如他说的,j尽人亡。黎舒和他之间,已经有很久都没能有如此尽情尽x。他俩折腾够了,终於累得腰都直不起,荣耀锦趴在床头点了烟,深深的吸了几口,才感觉自己回了些魂来。

黎舒却远没刚才那麽热情,又转过身子背对著他,一句话也没有。就这样,荣耀锦也能自娱自乐,手指沿著他背脊中心的那条凹槽,慢慢的往下m。与十年前第一次抱他时不同,那个略嫌单薄的青涩少年躯体早已不见,三十岁的黎舒有著一副完美的成熟男x的身体,健康而x感,因长期生活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散发著别样的魅力,惹得无数人热爱与幻想。

但他只是他的。

荣耀锦笑著把指尖探进他的身体,那里还留著刚才他发泄出来的东西,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可以再来。

但荣耀锦只是搂住黎舒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再次和他拥在一起。两人同时发出轻微的叹息,他们的身体紧密相连,无比靠近。

黎舒喜欢这种温存,他转过头吻荣耀锦的脸,唇边有一丝笑意,“阿锦。”

“嗯?”荣耀锦笑著回吻他,“再来次好不好?这次轻点?”

黎舒没有立即回答,默默的扣住荣耀锦的手指,将他的手拉至唇边:“阿锦,你别结婚,不要结婚,不要离开我。”

接下来便是短暂的让人窒息的沈默。

荣耀锦松开黎舒,又去m烟,他无奈的抹了一把脸,英挺的眉目间难得的现了疲态:“黎舒,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扫兴吗?”

“黎舒,我说过很多次,我结婚跟我们两人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会有任何事情改变,你得相信我。”

黎舒转过身体,平躺在荣耀锦身边,仰著头看他。

他看起来还是那麽年轻英俊,尽管快40岁,脸上几乎一丝皱纹都看不到,身材也保持得极好,一身恰如其分的古铜色肌r,比黎舒还来得迷人。黎舒想起自己经常笑他,每天尽瞎折腾,年纪轻轻学人家打什麽r毒素,小心老了变僵尸。这位大少爷两手一摊,那有什麽办法,我要配得上你啊。

可现在看看,他跟他那20岁的千金未婚妻,倒是相衬得很。

“呵!”黎舒忍不住笑出声,“荣耀锦,怎麽会不变,结了就是结了,没结就是没结,怎麽可能没变?!”

“怎麽会变,啊?”荣耀锦掐了烟头,语气里带了些不耐:“还是跟现在一样,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有时间时在一起。这不是我们以前就说好的吗?都以事业为重,但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

说到这个,荣耀锦心底涌起股甜蜜,他把黎舒搂到怀里,亲昵的摩挲他的脸颊,满怀柔情:“小舒,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我永远是你的。”

“废话!”黎舒也不耐烦起来,一把甩开他的手,“我的?几分之几是我的?你现在说得轻巧,以後怎麽办?十年後,二十年後怎麽办?!难道我就该跟别人分享你!?”

“荣耀锦,从第一次传出你和她的绯闻时,我就在等你解释,等你回头,结果呢?!你一遍又一遍的跟我说这种废话!”

“要麽结婚,要麽分手,随便你!”

荣耀锦看著黎舒发怒的样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身上还留著他给他的吻痕,空气中甜蜜的余韵也都还没散尽,他就能把话说得如此绝情──或许,当真心里是一点没有他。

“黎舒,你不可以这麽自私。”荣耀锦不住的摇头,他抓住黎舒的肩,大声道:“这只是交易,你明白吗?这段婚姻於我,只是交易。黎舒,我快40岁了,我不可以再放弃这个机会,我也有我的责任,我的抱负,我不可以就停在这里,难道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稍微做点妥协,一点也可以!”

“还成我自私了!”黎舒气得眼睛发红,咬著牙用力扳开荣耀锦的手,“你当我是什麽?啊?交易,你哄得了我?!荣耀锦,你无非就是想跟你哥一样,家庭事业样样完美,私底下还有个情人一辈子等著你,对不对?你可是想得很美!”

“那你呢!你又如何?!你现在又会为我放弃吗?!可能吗?你可是大明星!有这麽多人爱著你,一上节目就说什麽,啊,什麽我的爱人是音乐!你这辈子敢承认吗?敢吗?!”

“你──”黎舒气得心口发痛,一句话也说不来,原本就发红的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

荣耀锦已有许多年没见过他哭,哪怕就是他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过。能够哭泣的,只是十年前留在北京的那个唱摇滚的年轻男孩,而不是後来的黎舒。

“阿舒,”荣耀锦放低了声音,把他松松的圈进怀中,他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怎麽安慰他,“阿舒,你相信我,真的,我这一生没爱过别人,只爱过你……”

“谁说我不敢。”黎舒埋著头,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但却平静而笃定,“如果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我愿意承担。”

荣耀锦心头一惊,不可置信的抬起黎舒的脸,却见他已是泪流满面,“黎舒,这不可以,你忘记了,我们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走到今天,嗯?你想想从前,想想……”

荣耀锦渐渐收了声,他看著黎舒的眼睛,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影子在他眼中是如此的清晰,带著丝不确定和惊喜,荣耀锦问他:“你……你爱我?”

“哈哈!”黎舒再次被气得笑了,“荣耀锦!我不爱你,我不爱你难道我这些年都是在卖吗!?”

说完他扬起拳头,忍不住想揍这个可恨的男人,但僵持两秒,却抱住了他。他把脸埋在他的肩上,轻声又说:“阿锦,不要让我後悔,不要让我认为……我这十年都是错的……”

荣耀锦没太听清黎舒说的什麽,他已经兴奋得只顾抱著黎舒猛亲。在一起这麽多年,特别是头两年他们在伦敦时,什麽浪漫的事情都做过,但要黎舒说句我爱你,当真比登天还难。

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抱著黎舒还想再干一场,嘴上还不忘调侃:“喂,要说卖,也是我在卖吧,荣家老二的老二,可是回回都尽心尽力伺候大明星你啊……”

☆、25 解释

黎舒与荣耀锦折腾了一夜也没个结果,第二天醒来他只有快直不起的腰,和要穿高领才能见人的身体。一睁眼就看见张硕大的猫脸,露娜小姐正眨巴这它那双晶莹剔透的杏仁大眼,要亲他的鼻子。他甚至从它的眼中读到丝同情和怜悯,很不幸这不是错觉,通常这高傲的小东西只有在黎舒难过的时候,才肯主动靠近。

“露娜,陪我几天好不好?”黎舒笑眯眯的将猫扛到肩上,打算带它一起去录音室。露娜只是不耐的动了动尖尖的耳朵,并没离他而去。

三天後的晚上,亚宁忍不住埋怨:“黎舒,够了!你打算弄到什麽时候?我们没时间了,你两天都没睡!”

“怎麽没时间……”黎舒放下耳机,皱著眉头说:“我还是认为不够好……最後两首的编曲还是有问题……”

“黎舒!”亚宁无奈的把他从工作台上拉起来,“你好像忘记了我才是制作人,啊?我说,已经很ok了!”

“亚宁,亚宁老师,我要的不是ok而已,我想要完美,我想要的是十年之後我听到它,依旧不会感到後悔的东西。而且……这是第一张全创作的专辑,搞不好也是最後一张专辑啊,我不想留任何遗憾而已……”

“行了行了!我每一次,每一次都听你这样讲!”亚宁捏著黎舒的脸,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黎舒,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这是我的工作,相信我,好吗?”

“哦。”黎舒悻悻的应了一声,坐到沙发里拿出随身带的一个药盒,捡了一堆药片塞到口里,招手跟亚宁要水喝。亚宁看著他把那把东西和著一大杯水灌到肚子里,没好气的说:“吃不死你!”

“不吃才会死。”黎舒抹了把嘴,毫不介意:“我不能胖也不能瘦,还要保持j力旺盛,不吃营养剂怎麽行?而且,还可以省下吃饭的时间。”

“谬论!真不知现在的人都在想些什麽!”亚宁不住的摇头,说著又将桌上的花束推给他:“荣老板送的,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谁理他!他这招用了十年,”黎舒顺手将花扔进了垃圾桶,抱起沙发上的露娜──这招唯一见效的那次就是这只猫而已,“他现在可是换都懒得换一下!”

亚宁撇撇嘴,心中暗自可怜那束漂亮的植物,他拿了外套扔给黎舒,“走!吃点东西去!”

“黎舒,你要知道,这世界上g本没有完美的东西。”

亚宁坐在黎舒对面,兴致勃勃的切著盘中的牛排,他被黎舒累得半死,现在只想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可怜的胃。

“是吗?”黎舒没什麽胃口,只稍微吃了些沙拉和汤,轻轻的摇著红酒杯,喝了一小口。

黎舒很不满亚宁的说法,“以前你可不是跟我这麽说的,林义也是,以前你们总是跟我说还不够,现在却是动不动就喊停。”

“那是因为你进步了,已经非常成熟,我想不到还有什麽可以帮到你的地方,黎舒,你不用对自己太过苛刻。”

亚宁说这话时轻描淡写,但黎舒知道,这几乎已经是能从他嘴里得到的最高评价。他略带腼腆的笑了笑,“谢谢你。不过,还是有完美的东西。”

“哦?”亚宁擦了嘴,端起酒杯抬头问他,“你受什麽刺激了”

“郑鸣海,去年你帮他做的那张,很好,”黎舒笑著摇摇头,“简直让我嫉妒。”

“也没有啊,风格不同罢了,”亚宁双手一摊,挑了挑眉毛:“你可不知道,好些歌最初的m样可惨不忍睹,他每天在地铁口嚎的。现在的样子,已经比最初的时候好太多了。怎麽,你见过他了?”

黎舒沈默了半晌,才点点头:“是,前几天在北京见到了。”

亚宁来了八卦兴致,他笑嘻嘻眨眨眼,“哟?!这可难得啊!去年他一直问我要你电话,我可是始终没给。喂,怎麽样了?”

“还能怎麽样?!”黎舒面不改色的看了亚宁一眼,“老哥们儿难得相聚,喝了一杯呗!”

“哦──”亚宁拖长了语调,也不拆穿他,只笑盈盈的看著黎舒,看得他心虚的撇开了脸。

喝什麽酒,黎舒暗自苦笑,他看见他,说了句你好好久不见,接著几乎只能落荒而逃。

他做梦都没想到,郑鸣海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像曾经他看著他时那样的眼神,一个字都不用说,他都能懂。

安妮在车上叫他,他掐了烟挥手同他道别,郑鸣海居然一把将他拉到怀里,紧紧的拥住。

他在耳边轻声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差些就说出那三个字,他赶紧堵住他的嘴,深深的看著他。

喂,老兄,你早干嘛去了?

“我是很羡慕他,他的音乐让我知道,他已经成为了他想要成为的那个人,但是我没有。”

黎舒的声音里透出丝黯然,“我唱了这麽多年,到了今天,才终於开始能够做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嗨,其实你们有机会的话可以合作看看,一定很j彩。”

“也许吧,”黎舒笑了,眼中闪著兴奋的光,“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的吉他太好了,简直无法想象。不过可惜,我想是不会有这个机……会……”

黎舒突然收了声,看著远处出神,亚宁奇怪的回头一望,便也看到了荣耀锦。

这家餐厅是他们常来的地方,因是高级会员制,这里绝对不会有狗仔队,人们看到明星也习以为常,哪怕是他们的粉丝,也至多克制的上前打个招呼,所以他们经常来吃饭,以朋友的身份,以老板和“员工”的身份。然後偷偷的在桌子底下牵手。

现在他的老板,正带著他传说中的未婚妻共进晚餐。那位漂亮的千金小姐比照片上迷人多了,她年纪很轻,鲜亮饱满,看起来既矜持高贵,又烂漫天真,微笑中有那种从小被捧在掌心里的富家千金才有的单纯。

黎舒差一点就相信,这只是一场交易,他差一点就相信了荣耀锦。可是他忘了,荣家二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如果不是他看得上的人,他怎麽可能花费自己的时间j力,献上自己的浪漫与殷勤

“黎舒,亚宁,这是蔓薇,她说一定要过来见见你。”

荣耀锦无奈的带了她过来,女孩羞涩的对黎舒伸出手:“黎舒,你好!我很喜欢你的歌,在念书的时候就一直在听。我说想见见你,阿锦一直不肯。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她的手心微凉,十指纤若无骨,甚至因为见到黎舒,微微有点抖。黎舒於是知道,她是他g本不忍心去伤害的那种人。

“你好,谢谢你喜欢。”黎舒像对任何一个粉丝一样对她微笑,礼貌又女孩瞬间红了脸,她开心的问他何时出新专辑,她已经等待太久,还有何时再开演唱会,她一定场场都追。

黎舒简单的说了今年有新专辑要发,巡演也已经在计划中,蔓薇

荣耀锦出声替他解围:“蔓薇,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吗黎舒这几天很累,让他早些回家休息。”

他说“早些回家”时,专注的看著黎舒的眼睛,他以为他会懂他的意思,送了蔓薇匆匆赶回家里,哪里有他的人影。

“黎舒──!!黎舒──!!”

荣耀锦在家里狂喊,气得差点把钢琴都砸了。他打了一圈电话也没能找到人,只好深更半夜的又开车出去找他。

像很多当红明星一样,这座拥挤而繁盛的城市里处处都会看到黎舒的痕迹,杂志,报纸,广告,海报,甚至随便打开一个电台也会听到他的声音,更别提那些酒吧迪厅里放著的他那些或深情或火辣的歌曲。

可是对於黎舒本人而言,这座住了近10年的城,能够去的地方并不多,除了他们的家,也就公司录音室,或者是两三个亲近的朋友那里。

哪里都找不到他,荣耀锦知道黎舒不是那麽没分寸的人,一般来讲不会出什麽太大的问题,可是该死的他在哪里?好容易他们俩的关系才有些缓和,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来这麽一出,他实在太过大意。

荣耀锦十分坚定的认为,他所做的一切并非只为自己,他也是为了他们的爱情。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想让黎舒知道,他依然认为他的黎舒只需要做他最喜欢的事情,他唯一需要多做的,就是彻底的相信他。

“黎舒──!!”荣耀锦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山坡,果然在那里找到了黎舒。他望著山下的万家灯火,手里将一个空啤酒罐捏得啪啪作响。

“黎舒!!”荣耀锦跑过去一把拉住他,冲他大吼:“你半夜三更跑这里干嘛?!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黎舒甩开荣耀锦,平静的看著他,指了指山脚下的一片破旧的矮楼说:“别忘了我曾经在这下面住过两年。”

“黎舒,你听我解释。”荣耀锦再次试图拉住黎舒往车里走,“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们回去,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这里没什麽不好,至少不会让我忘记自己是谁。你要解释,就解释吧。”

☆、26 妥协

“黎舒,你别这样。”荣耀锦无奈的从黎舒手中抢过啤酒罐,拉了他上车:“怎麽又喝这麽多?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多喝的吗?”

“不多,”黎舒摇摇头,坐在车里闭了眼休息,胃里说不出的难受:“三罐罢了,没醉。”

荣耀锦拧开一瓶水,捧了黎舒的头,将水递到他唇边:“喝点,难受吗胃疼不疼?”

黎舒勉强喝了一小口,便转过脸,半垂著眼睛望向窗外,“我刚才在想从前的事。刚来香港的那段时间,我不过是个只能唱唱口水情歌的三流小歌手,粤语又差,经常被人笑。”

“我得到处跑场,才能勉强维持生计,唱片出了几乎没人买,公司里也没人正眼瞧我。”

“可就这样,我还是自以为是得很,对想要帮助我的人不屑一顾,坚持著我那可笑的自尊,去做蠢事。”

“阿锦,我很感激你,如果那时候不是你救了我,我不会有今天。”

“这些年里,每当我觉得你是混账的时候,我就会去回想那时候。”说到这里,黎舒转过脸来面对荣耀锦,闭上眼睛轻轻的吻了他一下,继续说道:“可是这一次,如果我妥协,我将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黎舒,”荣耀锦沈醉在黎舒带了酒意的吻里,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番话,比你脱光了勾`引我,还来得让我动心。”

荣耀锦笑著去揽黎舒的肩,他知道他有些喝醉,这时候的他,不会真的拒绝。他含著他的耳垂说道:“亲爱的,相信我。我还是同以前一样,爱你。我说过我要给你一切,现在也是一样。”

他捧了他的手,按在自己x口:“我向你发誓,我不会结婚。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场戏,等我达到目的就收手,我们还是同以前一样,我还是那个会为你付出一切的阿锦。”

“你……”黎舒不可置信的看著荣耀锦那张深情款款的脸,骂道:“无耻之极!”

他甩开他要下车,荣耀锦关上车门不让他走,两人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便争执起来,黎舒本就不舒服,最後还是斗不过荣耀锦,给他压在了身下。

“放开!!”黎舒大吼,屈起膝盖要顶荣耀锦的下`身,荣耀锦赶紧放下座椅,顺势卡住黎舒的腿,将他死死压在了身下。

“不放!!”荣耀锦也提高了声调,脸上带了狠戾:“放你走?!想都别想!!你要甩了我是不是?!想都别想!!”

黎舒愣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样的荣耀锦,已多年没见过。他总是嬉皮笑脸的赖在他身边,什麽事都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又摆出这副脸?

“黎舒──”荣耀锦看到黎舒眼神中强烈的反感,立刻拖长语调,装起可怜来,同时紧紧贴住他,开始慢慢的磨蹭著两人的身体,然後顺著黎舒的脖子,一路舔下去。

“黎舒,你给我些时间,再信我一次。如果我不这麽做,我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保住荣氏……是我没用,这两年发生很多事情,我都没脸让你知道……”

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黎舒抓著他的肩想要推开,却只将他的衬衫揪得死紧,始终放不开手。并非只是

单纯的欲`望被挑起,而是熟悉到仿佛身体里的血y都有了共鸣,太过习惯太过依赖,他放不开。

他闭上眼睛,“阿锦,有什麽事,你为何不跟我讲?非要背叛我,非要背叛来解决?如果是钱的事,为什麽不要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行!”荣耀锦打断他,欺身上来堵住了他的唇:“我不要你在意任何音乐以外的事情,从前不要,以後也不要!”

比起固执,荣耀锦并不输给黎舒,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保护你。”

“还有,呵……”忽然,他又轻笑起来,m索著解开两人的皮带,隔著彼此都半湿的内裤蹭到一起,低沈的嗓音在散发著淡香的逼仄车厢内,十分的撩人:“小舒,那天……我好过瘾……今天我也让你爽够好不好……”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呃……疯子……你这疯子!!”

两人又在车子里折腾起来,荣耀锦的银灰色宾利叫他俩弄得东摇西晃,黎舒的白色宝马静静的趴在一边,天色已开始泛白时,荣耀锦的车才终於安静了下来。

黎舒光著身子坐在驾驶座上,累得动也不想动。这简直是场灾难,令人啼笑皆非的灾难。他郁闷的翻了荣耀锦的烟来抽,想起从前的时候,他费了好大劲,又哄又骗的才反压了荣耀锦,并且为此得意了很久。

结果现在,这事居然成荣耀锦抓住他的手段,更可恨的是,他还受用得很。

“哎……还不满意?”荣耀锦笑嘻嘻的挂到他身上,因姿势别扭,後面疼得直咧嘴,“阿舒,你不可以这样绝情。”

“你活该!自找的!”黎舒掐了一把荣耀锦的腰,骂了一句,也不再理他。

“唉……真的很痛啊,阿舒。”荣耀锦苦著脸,埋怨道:“不行今天我不去公司了,我要躺一天。”

“哪有那麽夸张!再说了,你还不常害我……”黎舒面薄,立刻红了脸,荣耀锦便斜睨著他又说:“那不同的,你那是爽,我是痛啊!”

“喂,你好歹说句我不离开你,好不好?”荣耀锦捧了黎舒的脸,像个孩子一样继续耍赖,“说,说我不离开你。”

黎舒偏过头,猛吸了一口烟,荣耀锦趴在他身上,好似一只大狗。他挠了挠荣耀锦的脑袋,仰著头拖长声音道:“我不离开你──”

趁著天色没亮,两人赶紧开车下了山。荣耀锦非说自己不方便开车,要黎舒和他一起回家,还非要绕去录音室,把露娜抱回来。都到了家里大楼的地下车库,还缠著难分难解,把黎舒压在车上要吻。

两人都是衣衫不整还抱著一只猫,黎舒总觉不安,竖著耳朵四处看,就怕有人。荣耀锦用下巴磨著他的肩,喃喃的说道:“还是以前好……在伦敦的那年,我想怎麽吻你,就怎麽吻你,谁也不必管……”

黎舒静默片刻,还是回吻了他,随後黯然道:“说这些做什麽,走吧。”

哢嚓!

黎舒拉了荣耀锦要走,立刻听到一声轻微的熟悉声响,似乎是镜头的快门声。

他立刻甩了他的手,警觉的四处看,可是昏暗的车库内除了他们,哪里还有人。

荣耀锦知他是职业病发作,疑神疑鬼起来,便搂了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啦,香港再没有像这里这麽安全的单位,住了这麽久,你还有什麽好担心的?”

“再说了,”他亲昵的用鼻尖碰了碰黎舒微微泛红的耳朵,“有我,你相信我。”

他们以前也传出过绯闻,荣耀锦再次把他带回荣氏的时候,他俩被人拍到拥吻,画面虽模糊,但依旧可以确认。那时候他被认为是荣少的新欢,引来八卦杂志围攻,荣耀锦没做任何回应,只是很快又换了女友,并且让黎舒和当时的歌坛天後合作,很快又传出绯闻,捕风捉影的炒了半年。

这圈子光怪陆离,他们身边来来去去那麽多人,诱惑从未停过,可黎舒一直只专注於自己的音乐,感情上一旦认定了荣耀锦,就不会再做他想。

他以前一直以为荣耀锦也是一样,现在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该相信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得到了荣耀锦的承诺,但也只能暂且如此了。

想起从前年轻的时候,他太过骄傲了,即使爱得再深,也不肯轻易将感情透露,更不屑要荣耀锦的任何承诺。

那时候他认为,如果爱在这里,那谁也夺不走;如果爱已不在,那任何的海誓山盟,又能留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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