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音昂着头，好像没看到他。</p>

“老娘，五行科和戒律科这是在做什么？”小秋主动问话。</p>

杨清音保持沉默，以此作为小秋刚才走开的惩罚，直到戒律科十五名道士阵法已成，她才开口，“他们要将魂魄和魔种分离。”</p>

“那样的话秃不就死了？”小秋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p>

“不一定，这是一次测试，看看是魔种控制魂魄，还是魂魄囚禁魔种。”杨清音瞥了小秋一眼，知道他没听懂，解释道：“魔种控制魂魄，遇到危险就会强行分离，它可不愿意陪死，脑袋当然会因此死亡，谁也没办法；魂魄囚禁魔种，不管形势多么不利，魔种也无法逃脱束缚，那颗脑袋或许还有活路。”</p>

“连五行法师都控制不住魔种，秃……”小秋又一次想起李越池，仅仅是被魔种入侵过一次，他就宁肯自杀也不回庞山求助。</p>

“你把种扔在沃土，它能长得又高又壮，扔在石头缝里，能发芽就算幸运了，你的脑袋朋友实在是太弱了。遇到的又是一个同样衰弱的魔种，他们两个……别废话了，看五行科和戒律科斗法吧，这样的好戏可是难得一见。”</p>

戒律科的两仪七元阵已经成形，小秋看到的是一张若有若无的光罩，将十五名施法道士保护起来，秃的头颅留在光罩之内，与魔种纠缠的魂魄却在外面，那是一小团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绿色烟体，它将要直接承受五行法师的进攻。</p>

小秋手里没有任何法器。他改用无漏天目观察，马上看到了另一幅景象：光罩变得清晰可见，甚至亮得有些刺眼，在光罩表面，布满无数条小剑一样的红光，像闪电般不停地游走，偶尔有一条红光会骤然光芒大放，跃出足有一两尺远，旋即返回原处。</p>

秃的魂魄之内。绿线像水银一样流动，显然感受到了危险，速度越来越快。</p>

小秋只盯了一会就承受不住了，头晕脑胀。赶紧收回视力，他没有内丹和法器，无法长久使用无漏天目。</p>

名五行科道士先出招，一道道气剑穿过秃的魂魄。击在光罩上，发出生硬的梆梆响声，像是两根枯木互相敲击。</p>

小秋恢复正常之后。再一次使用无漏天目。</p>

气剑全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法术，形态各异，速度却出奇地快，小秋即使用天目也分不清单独的法术，只能见到连串的飞行轨迹，以及法术在光罩上激起的一团团强光。</p>

这样的场景的确难得一见，五行科与戒律科均势力敌，互相激发出更强的实力。</p>

夹在两者之间的秃就是另一种感受了，留在光罩之内的头颅，嘴角微笑消失，眉头慢慢皱起，显然已经感受到法力攻击带来的痛苦。光罩之外，如雾如水的魂魄发生剧烈变形，已经看不出人头的形状，里面的浅绿色线条失去脉似的整齐，扭成一条粗线，像旋风一样摇摆……</p>

小秋又感到头晕目眩，只得退出无漏天目，这回的反应比较严重，他坐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再看。</p>

杨清音露出不屑的笑容，她看得倒是清清楚楚、津津有味，“杨宝贞是回风师，精通水、木、火三类法术，她还没使出全力。其他五人都是混合师，精通两类法术，他们可是拼尽全力了。呵呵，除了十五名执法师，估计也没谁挡得住这人的进攻。真是的，一颗脑袋而已，值得花费这么大力气吗？”</p>

“魔种分离了吗？”小秋最关心的是这件事。</p>

“现在还难说，不过你的脑袋朋友也快不行了，谁的魂魄也经受不起这种强度的法术……结束了。”</p>

“结束了？秃呢？”小秋起身抬头，果然，杨宝贞等人已经收起法器，对面的光罩和魂魄都消失了，只剩下秃的头颅悬在空，五官略显扭曲，偶尔向上一跳，却没有清醒过来。</p>

大执法师申准走到头颅附近，大声宣布：“此头无害，魔种被它牢牢束缚住了。”</p>

小秋大大地松了口气，正好沈昊望来，两人相视一笑。</p>

“我可以把慕松玄带走了吗？”小秋知道自己没资格在这里说话，可他太急迫了，必须问一声。</p>

申准摇摇头，“慕松玄必须吸取灵气才能维持生存，你尚未凝气成丹，体内灵气本就不多，若是再让他吸食你的血液，你就没办法修行了。”</p>

小秋呆住了，“那他……”</p>

“戒律科会将慕松玄带回老祖峰，在那里他会得到妥善安置。”</p>

杨清音出人意料地站出来，“这么一个有趣的脑袋，固魂守魄的本事还不如一只兔，当作招魂的练习对象真是再好不过，姑姑，你不想争一下吗？还是你和姑父已经商量好了，大家轮流使用？”</p>

极少动容的杨宝贞脸色一沉，“清音，这里没你的事。”</p>

申准并未生气，“慕松玄也算是庞山弟，老祖峰不会为难他，偶尔一次招魂对他也没有坏处。”</p>

杨清音走到头颅面前，“脑袋是我带回来的，怎么会没有我的事？慕行秋没内丹，我有，脑袋从今以后就归我吧，没事的时候我也练练招魂。”</p>

老娘昂首四望，一副看谁敢反对的架势。</p>

杨宝贞的脸色更加阴沉，小秋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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