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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养神峰弟眼，杨宝贞是一位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都教，在一群餐霞境界的都教当，拥有星落道果的她与众不同，没人敢怀疑她的能力，也没人敢向她显露出一点挑战的意图。</p>

她甚至不需要发怒，就已牢牢树立自己的形象。</p>

因此，当她大步走向杨清音，脸上露出明显的怒容时，现场曾被她教过的几名弟，包括小秋和沈昊，全都吃了一惊。</p>

杨清音歪着头，在这一刻对真实的自己毫不掩饰：固执而叛逆，以孩般的愚蠢与勇气对抗大人。</p>

“别胡闹。”杨宝贞语气平静，却更显出她压抑着的恼怒。</p>

“我是杨家的人，怎么能不胡闹？”杨清音冷冷地说，相比之下，她还不懂得如何掩饰内心情绪。</p>

小秋轻轻叹了口气，这本是他和秃的事情，结果却要演变成杨家姑侄的争斗。</p>

“没错，你是杨家的人，再怎么胡闹也还是一样。”杨宝贞的怒意突然消失了，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向客店外面走去，其他五行科道士紧随其后，他们没在仙人集的居民面前施展法术。</p>

杨清音转向申准，“脑袋是不是归我所有了？”</p>

申准微微摇头，却不是反对，“他可以留在你那里，但不归你所有，你得将他当成庞山弟对待。”</p>

“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知道。”</p>

申准再次摇头，“今天你不能带走他，我要将慕松玄带去戒律科，对他做一些法术加持。”</p>

“别弄坏了，尽快还给我。”杨清音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恶劣，改换语气说：“谢谢你，姑父。整个庞山只有你能公正对待这颗脑袋。”</p>

申准露出无奈的微笑，充满再明显不过的宠爱，“学会叫他的名字——慕松玄。”</p>

大执法师走到小秋身前，“听说你在致用所仍然继续修行。”</p>

“是的，还有其他一些人，我们共同修行。”小秋抬头看着高大的道士。</p>

世上总有些人气质独特，一眼望去就令人产生深刻印象，以至于无法记住他真正的容貌，申准就是这样的人，小秋第一眼就得出结论。这是一位真正的道士，可即使面对面，他也没办法看清对方的五官，除了那双深邃的眼睛。</p>

小秋垂下目光，觉得凝视大执法师是不礼貌的行为。</p>

“所有庞山弟都应该有你这样的精神。”大执法师的声音如此认真，小秋甚至有一点脸红，“来参加戒律科的消魔大会吧，每一位不在养神峰修行的弟都应该参加，三个月一次。”</p>

“谢谢。我会去的。”小秋答应道，其实他还没有弄清消魔大会是什么意思。</p>

申准点下头，带领戒律科弟离去，一名道士给秃的头颅盖上黑布。捧在手里，小秋想提醒他秃怕黑，却没来得及，沈昊走来对他说：“有我在。秃不会有事的，过几天他就会被送下山。”</p>

“好。”</p>

“小秋，还记得咱们当初的打赌吗？”</p>

那是在养神峰的时候。野林镇的少年热情洋溢地讨论未来，沈昊和小秋打了一个赌，看谁能更早凝气成丹，小秋当然不会忘。</p>

“记得。”</p>

“那就让咱们继续比下去吧。”沈昊挤挤眼睛，小秋笑了。</p>

等在街道上的住客一拥而入，对庞山道士的到来议论纷纷，但是没人敢上前向杨清音和小秋询问。</p>

西介国公主留在仙人集的随从潘三爷从人群挤过来，“有回信。”随后跑进自己的房间，很快带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小秋。</p>

小秋接过信封，匆忙致谢，在众人的注视下跑出客店，追赶先行离去的杨清音。</p>

杨清音走得很快，小秋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近一刻钟才追上她的脚步，“我还没谢谢你。”</p>

“谢我什么？”杨清音气哼哼地说，像是憋了一肚火气。</p>

“你帮我留下了慕松玄。”</p>

“哈，别臭美了，我不是帮你，只是觉得脑袋有点意思，还能拿来练功，他就是老娘的玩具，哪天不高兴了，就扔在一边让他自生自灭，管他什么庞山弟，大不了我也去思过几年，正好清静。”</p>

杨清音越说越愤慨，她是刚才那场争执的胜利者，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p>

小秋默默地陪她走了一会，“我听说过你的一点事情。”</p>

杨清音倏地止步，“看来你是真不怕死啊。”</p>

小秋怕死，但他不怕老娘，同时止步，“听说你是因为对亲事不满才被送到致用所的。”</p>

杨清音的眉毛挑起，小秋几乎肯定她就要施法，可她只是哼了一声，突然一步跃出，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跑去。小秋紧紧跟在后面，虽然撵不上，但也没被落下太远。</p>

在牧马谷岔道，杨清音又一次停下，小秋赶上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哭，这样的场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下变得不知所措，半天说不出话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