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有要事相商,若您不去,后果难以想象。”丫鬟只是一个做下人的,传话传得胆战心惊,不时偷瞄他的神色。
后果难以想象?能有什么后果。他满是烦躁,却又不得不承认,冒然离开的确会让北楚王室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王姑娘,不走了吗?”司马问定住脚的乾陵悦,歪着头一脸天真,余光却偶尔瞟到项天礼那边,关注着他的动态。
“走啊。”说是这么说,脚下却是半点没动,内心疯狂呐喊着“要是项天礼敢回去这夫妻就没法儿做了”。
几经纠结,眼下他也不能帮她找人,还是尽快摆平西凉王室,“悦儿,我回头找你。”
说完转身离开。
从头至尾背对着他,甚至没来得及好好看清他的脸的乾陵悦一时气在心头,又无从开口,估摸着人走了,才猛地回身,盯着空无一人的街角。
“说起来,你和王爷似乎很亲密?”司马似乎心不在焉地发问。
乾陵悦立刻警觉,矢口否认,“不,只有过几面之缘。”
“是吗。”
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毕竟刚才见面第一句分明就是熟人间才会有的埋怨,司马看上去傻憨憨的,希望不被察觉。
好在司马没有过多追究,点头后便转移了话题。
两人继续寻人,连着走了两条街,司马眼尖看到一个面熟的人,拍了拍她的肩,“那个不是王爷吗?”
她一惊,连忙循着他的手指方向望过去,却只看到茫茫人海,哪里又项天礼的影子。
恼怒回头盯着他,他无辜地瞪大眼,“真的是他,我没有说谎。”
“闭嘴。”分明是在取笑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神并不集中的人找人也找不下去,徒劳无功地转了半晌,只好放弃。
回到新入住的客栈,司马亦步亦趋,走哪跟哪,仿佛是她的跟班。
“这位少侠, 你没有家吗?”她无奈发问。
“没有。”他回答得理直气壮,似乎想到什么,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薄薄的纸,“这是我娘亲,不过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她的长相。”
乾陵悦来不及惶然他这唐突的行为,听到他的话后没来由有几分心疼,瞥了那纸张一眼。
画像已然泛黄,却依稀能辨认出画上女子的风韵。
想来当年也是一个让诸家公子踏平门槛的人。
“斯人已逝,过好当下吧。”稍微敛了不耐,她缓和语气安慰着。
“王姑娘这说得好像颇有故事。”他恢复到嘻嘻哈哈的模样,凑近一些,盯着她的眼睛,“啧啧”两声,“不知谁这么幸运娶到姑娘,我是来迟了一步。”
这话题突然转向不正经的方向,她蹙眉,看傻子似的,“少侠,这不是来迟一步。”
哪怕她不是项天礼的王妃,也不会和这样一个没个正形的人在一起。
“那意思是我还有机会?”理解偏差的司马眼睛骤然亮起,几乎要蹭到她身上。
客栈外,执意要先确认乾陵悦安危的人暗自握紧拳,身边司牵施施然开口,“我说了,皇兄定然能护好她周全,王爷又何必大周章来一趟呢?”
“你是故意的?”他忍耐上前分开他们的冲动,再看向她时眼底多了怒意。
从进宫后,这女人便一直想方设法为难他,拖慢他离开的进程,那西凉王上正愁没有机会结交,见此机会哪里肯放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导致他现在寸步难行。
“王爷,只要您按照我们的协议做,我绝对不会为难她的。”她压低嗓音,接近气声在他耳旁呢喃。
项天礼一把挥开她,眼中难掩厌恶冷漠,“愿你奸计得逞。”
“多谢王爷配合。”她巧笑嫣然,没有丝毫惧意。
他忽然后悔没有在马车上揭穿她的身份,到头来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里头乾陵悦与司马不知交谈什么,一直阴沉着脸的人忽的绽开一个春风般的笑容,项天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多久了,她都没有这么冲他笑过。
要是再继续待下去,只怕她就不是他的王妃了。
毫不知情的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向司马求证,“他当真还做过这样的蠢事?”
“那当然,甚至称得上举国闻名,不然怎么会连我这种小混混都知道?”司马一脸真挚。
乾陵悦笑得愈发开心,没想到还能获项天礼糗事一桩,还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