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宵对她的感情不是作假,皇上与她的交情又历历在目,她必然难以取舍,而他也不愿意让她为难。
“不管你再怎么狡辩,莲夫人和王爷的事可解释不清。”眼看话题被歪的卫漫哪里能忍受这样的忽视,非要旧话重提,让饭桌上一度尴尬。
莲夫人耳听着她不依不饶的话,又看了面色不好的闫宵一眼,咽下嘴里的食物,淡然开口,“漫儿,这是城主的家宴,桌上还有客人,你说这些,难道是在给城主难堪吗?”
的确。在众人都在的家宴上,明明白白地指出大夫人与其他人的纠缠过往,这不是故意打闫宵的脸吗?
最看重城主想法的卫漫立刻噤声,后知后觉地望向城主,眼中尽是惊疑与惶恐。再一看其他人,果然各有异色。
闫宵没有回应她的视线,说话语气却带着烦躁与不悦,“漫儿也是关心心切。”却没有更多的话,显然心情并十分好。
卫漫垂头吃饭,不再多话。
饭桌上寂静下来,半晌后有个侍卫脚步匆匆走进来,扫了各位夫人一眼,越过乾陵悦和项天礼,附在闫宵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方才一直神色淡淡的人此刻绷紧脸,不动声色地瞥向项天礼,又迅速回视线,轻轻颔首,示意他下去。
项天礼与乾陵悦对视,饭桌气氛一时莫名。
一顿饭终于结束,两人回房间,项天礼对饭桌上的对话只字不提。
“你觉得莲夫人……”还是乾陵悦先提出来。
莲夫人正直温暖,遇到这样的事必然会主动提出帮忙,她不理解为何他一直会忽略这样的帮手。
“不行。”还没说完就被否决,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乾陵悦的话被打断,怔怔地望着他,转移视线盯着桌上冷掉的茶,自己思考了半晌,重重点头,“嗯,没事,我还有后手。”
她这么说着,却仍然盯着茶面,双手交握,不安分地搅动着,余光时不时瞥过去,微咳一声,自觉无趣地站起身,往自己床边走去。
片刻后,她拿着自己的包裹急急忙忙走出来,“我的东西被人翻过了。”
虽然对方很小心地将一切还原,但还是露出破绽。
项天礼只是看了一眼,并不意外,“嗯。”
“他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来搜的?”乾陵悦见他不意外,也就懒得再操心。
“嗯。”然而他的回答似乎都带着心不在焉。
她歪着头,盯着他走神的脸,“在担心莲夫人?”
“嗯。”项天礼的回答十分简洁,也间接地反映出他的漫不经心。
乾陵悦无法,只好自言自语,“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着手返程了。”
“……”
意外地没有得到回答,她并未放弃,继续道,“陈氏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你这边呢,我们该有的也有了,其他的等你大哥定夺吧。”
虽然她觉得项天仁也不会定夺什么,顶多三言两语敷衍一下,毕竟江山社稷的稳定更加重要。
“那些东西,并不能让闫宵敛。”项天礼终于说出一个长句子,实打实地中肯。
“这也是你的选择。”乾陵悦抿唇挑眉。
有时候为了打捞真相必须无所不用其极,可他舍不得莲夫人蹚浑水,要不是他诚恳地与她讨论过莲夫人的问题,她几乎以为卫漫说的是真话。
项天礼闻言敛眉, 这的确是他的选择。
就此罢手,让闫宵受个不轻不重的处罚,还是追查到底,让他彻底栽在这件事上。
他沉眉认真思考。
乾陵悦宽容地给出时间。
不等他思考清楚,当晚闫宵便差人发来邀请,说是邀他一同赏月,顺便探讨下赋税相关。
对此乾陵悦只是淡定地看向项天礼。
自从她将问题摆到明面上后,闫宵便小动作不断,才请了他去藏书阁,藏书阁失火;这次请他赏月,她倒要看看能赏出个什么来。
另一边传完消息回禀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候在殿下,听候发落。
“不是让你看好陈氏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好不容易忙完,结果一回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如何不让人恼怒。
“小的的确兢兢业业守在门口,可夫人她……”他话没有说完,总不能将过错推到夫人身上。
“她怎么会知道那里?”
“这……小的也不知……可能是向谁打听的吧。”
闫宵扶额,都怪他太惯着卫漫,竟然让她闯出这样的祸事,回想用膳时她格外兴奋积极的表现,他这才明白缘由。
“晚上都安排好了吗?”他闭闭眼,不再追究这件事,转而问道。
“都安排好了。”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手指摩挲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道,“留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