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夫人脸微僵硬,女人的直觉已经充分预料到卫漫这话潜在的意思。
“王爷与王妃也是佳人一对,世上总会有错过的姻缘。”卫漫继续着,闫宵没让她闭嘴。
满心正在研究对策的两人更一头雾水,乾陵悦开着玩笑,“我们王爷错过什么姻缘,我怎么不知道?”
有人搭话,这事就好办许多。
卫漫立刻接话,“难道王妃还不知道吗?王爷与莲夫人情深意笃,只是碍于时运……”
“嗯?”这不是之前就澄清过的东西吗?怎么她还在说,“这只是一个误会,王爷与莲夫人确实算得上两小无猜,但只是单纯的姐弟关系,这么些年早就只剩下沉淀的亲情了。”
她自然地为项天礼辩护,言之凿凿,且无比信任。
项天礼没必要在这样的问题上撒谎,而且他也不像能撒出那种谎的渣男。
“王妃对王爷信任无双,真是让人感动,可是王妃知道那藏书阁为何突然起大火吗?”要说卫漫也实在让人无语,道听途说的东西竟然也能说得津津有味,不去求证。
乾陵悦等着她的下文,“为何?”
要是她信誓旦旦地说是项天礼放的火,她能直接把她的头拧下来。
“藏书阁内有一间专为莲姐姐而设,便于她藏书。”卫漫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莲夫人在一边插嘴道,“城王府每人都有一间,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自然是不敢有的,但姐姐的藏书阁里放着什么,就不用妹妹多说了吧。”她胸有成竹。
莲夫人脸色一僵,似乎被人戳中心事。
那里面的东西,她并未与任何人说过,只是例常打理,也未有过任何留念,为何今日突然提及?
“姐姐的藏书阁,可都是与心上人来往的书信。”卫漫毫不避讳在场的各色人等,恨不能拿个大喇叭,说得人尽皆知,“不知这与藏书阁起火,是不是有关联呢?”
乾陵悦满头的问号,合着意思是项天礼为了销毁证据,所以才烧了藏书阁?
她哭笑不得,这种弱智理由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漫夫人,我觉得您想多了,如果王爷真有销毁证据的必要,也不会如此大周章,你甚至连里面丢了什么都不会知道。”
卫漫被她怼得愤然,又不肯承认自己的傻,硬着头皮狡辩,“那王妃是承认王爷与莲夫人有过旧情了?”
头一次将他们的往事拿到大家眼皮子底下说,如果她承认,无异是皇室的一大笑话。
“我想漫夫人误会什么了,王爷从头到尾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乾陵悦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当着所有准备看好戏的人的面,掷地有声地宣示着项天礼对她的喜欢。
引得大家具是一怔,只有当事人安稳吃饭,全程没有参与。
这种无聊的事,他压根不想反驳,不过又是舆论的产物,当真了才是灾难的开始。
卫漫没想到当着大家的面她也能如此“不要脸”,气得“哼”了一声,闫宵这才悠悠出来讲和,“只是无聊的谣传,具体如此,还待调查。”
说是这么说,可他看向项天礼的眼神里带着理解与赞同,还有一丝欣慰,分明坐实他纵火的事情,“书没了,可以再搜罗,不要伤了和气。”
“城主,藏书阁里还有历年的新月纪要,丢了可就找不到了。”侍卫忍不住出声提醒他,那些算是新月赖以生存的基本,眼下丢了,一切都没了。
项天礼适时接话,“真是可惜了,我本打算读完纪要,还没来得及……”
“王爷,你若是有想知道的,尽管问我,我虽然不记事,但毕竟是新月城主,对往年大事,自然有印象。”闫宵趁热打铁。
他面上未动,心中却十分嘲讽。
“若是问你,岂不是什么都由你信口胡诌?”
有谁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抬头看去,乾陵悦眼中冒着熊熊大火。
“王妃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我自然是希望新月越来越好。”闫宵嘴上这么说,眼底的明却透露出他的野心。
他们三人都非常清楚这是谁放的火,却有口难言,再加上城王府这群丫鬟的流言蜚语,几乎无人怀疑城主。
想到无辜殒命的陈氏,乾陵悦越想越气,伶牙俐齿地怼他,“你若是希望新月越来越好,就不会如此重的赋税。”
桌上的都是女眷,哪里懂这些,只是被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不敢吃饭,战战兢兢地垂着头。
上次只在三人之间提,这次直接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闫宵原本还怀疑她的“捅到皇上面前”是随口一说,看来是认真的。
“王妃,这是新月之事,恐怕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为了不落人口实,他特意换了说辞。
周遭侍卫丫鬟众多,保不齐有眼线,更何况莲夫人与皇上也是旧交,难察觉到异样。
可已经来不及了。莲夫人方才听到“赋税”二字微微掀了眼皮,扫了闫宵一眼。新月的政务,他从来不会告诉她,至于赋税,更是没提过。
听乾陵悦的意思,这事已诟病许久。
如是想着,她看向项天礼,他经手调查,必然清楚细节。
察觉到她的视线,项天礼与她对视一眼后又迅速挪开,他不希望牵扯她进来,对皇上、对闫宵,她都是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