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乾陵悦只当他黄鼠狼给鸡拜年,眼底含着讥讽,却藏得很好,“皇上想知道的难道还需要专程问我?”
察觉到她的敌意,项天仁淡然一笑,“陵悦,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我觉得应该没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没必要虚与委蛇。
绿竹默默为她捏把汗,皇上治国向来以严厉出名,牵扯到正事,肯定不会任由王妃放任脾气。
“想必陵悦也该清楚,有些事插手只会惹来一身麻烦。”他的警告明朗,“勾陈陈年往事,只会破坏眼下的平衡。”
婢女们退下,绿竹犹豫再三还是出去带上门。
乾陵悦索性直视着他,“皇上此言何意?”
“你聪慧过人,自然明白。”项天仁不愿多说,“朕自认坦荡无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楚江山,陵悦的提防不如留给该提防的人。”
他显然心情不佳,沉着眉说完后拂袖离去。
乾陵悦坐在床上生闷气,连送的话都没有说。
等皇上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后,绿竹才着急跑进来,“王妃,您为何对皇上敌意这么大?”
她盯着被褥,没有回答。
若真的只是意外死亡,她早就回去了。而这项天仁分明就是知道什么,却藏着掖着不愿意说。
一边说自己坦荡清白,一边又不肯说出真相,任由人猜测怀疑。
此前更是只字不提。
若非方游的提议,以及她的特殊存在,先皇不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项天义和项天礼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
谋权篡位的故事她看过不少,就没见过这么毫无忏悔之心且大摇大摆的。
“没什么大事。”她不愿让绿竹忧心,拍拍她的手。
项天仁走后不久,项天义跟着上门,此时本该休息的人由于心情抑郁,穿好衣服正在外头闲逛。
“陵悦,看样子身子还不错?”项天义的声音十分轻松,带着些微的调侃。
她心情稍好,回头看着他,“嗯,就是还有点虚。”
“若不是四弟一脸严肃,我还当你在开玩笑。”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全然不同其他两人,虽然看着她的眼神很深,却没有追问的意思,反而是以退为进。
乾陵悦喜欢他的不强人所难,多说了一句,“若是玩笑,此刻我就在地牢里蹲着了。”
戏耍项天礼及整个皇族的后果,根本不用想。
项天义声线温和,令人如沐春风,“那倒不会,四弟也是心疼你。”
“但愿。”她现在不想面对项天礼。
计划打乱后她的心理节奏也乱了套,一时无法面对项天礼。
之前以为解决完就能彻底摆脱,所以无所谓,对他的好欣然接受且熟视无睹。
现在看样子还得再留一阵子,顺利的话也许一年内能解决,不顺利就只能一年后靠那本书的方法了。
她兀自思考,忘了项天义还在边上与她交谈,畅然关心一番后才发现她没有跟上自己的话,觉出不对,“陵悦可是有烦心事?”
“也不算。”
“方才我来时遇见大哥离开,面色不悦,可是发生了冲突?”他直白追问。
乾陵悦眼睛睁大些,这个项天仁难道没有任何表情管理吗?在朝堂上也喜形于色?
她总不能说我怀疑你大哥害了你父亲,支吾着避开他的询问。
项天义本就善解人意,从她的迟疑中辨认出答案,微微笑了笑,缓缓道,“大哥这个人面冷心热,也是拿你当家人才会态度明显。”
哼,不拿她当仇人就好了。
她的沉默几乎使项天义确定,继续道,“父皇走后,朝中都是大哥在把持,适逢他国虎视眈眈,若非非常的魄力,恐怕北楚早就散做一团。”
乾陵悦眼睛眨了眨,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北楚和朝歌,下意识认为与现代一样,各自发展,互相合作,求同存异,共建美好社会。
听他说了才恍然明白这还是个硝烟四起的乱世。
“虎视眈眈?”对其他国家接触为零的人不解地追问。
项天义看了她一眼,愕然后是了然,“你常年居于深闺,相国必然也不会告知如此凶险之事。”
“情势严峻?”可北楚京城分明歌舞升平,无人提及战争。
项天礼上了那么久的朝,也未为边关之事忧心。
“现下七国,势均力敌,北楚勉强位于中上,若是灭国,不管对哪一国都是普天同庆的好事。”他耐心解释,观察着她的神色,确认她听得懂。
乾陵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战国纷争嘛,她多少读过历史,而历史总是惊人相似,套用到这边应当也差不多。
“父皇去世时,正是南理与中庸挑衅之时。”谈到国事,项天义的声音沉了下来。
乾陵悦满脸问号,这是什么名字,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