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面走,他亦步亦趋地跟。
“王爷,更深露重,您还是回去歇着吧。”她没忍住回头道。
“嗯。”他还是那么干巴巴的反应。
她一阵头大,“王爷,您到底有什么事?”
他抿紧唇不肯开口。
乾陵悦索性顿住脚,转身面对他,“既然您说不出口,那我们来做选择题。”
项天礼与她对视,缓缓点头。
“您在生气?”
摇头。
“那是担心我?”
点头。
“担心我的膝盖?”
点头。
乾陵悦脑中刹那间闪过一首学英文的童谣“点头yes摇头no”……
“既然担心我的膝盖,为何不早说?”她很像扒开他脑子,看看里面的脑回路到底什么样。
他又不说话。
关心之词他并不太会,每次试图主动关心,却适得其反,总是会让人误会。
他从来都是被讨好关怀的那一方。
“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也会这样吗?”她忽然有些同情他,以及他喜欢上的女孩子。
项天礼被问住,斟酌后,“不会。”
乾陵悦无意做他的感情导师,继续往流火居走。
一路沉默到门口,老早被她打发回来的绿竹正在张望,先见到她,立马蹦跳着迎过来,“王妃,今日二……”
还没说完就看到她身后的王爷,话锋一转,“二力劈坏了一个木桩。”
“没事,让大力再去弄一个。”她提着的心落回去,生怕她露馅。
“嗯。”绿竹点头,乖巧地等在门口。
乾陵悦回头看向项天礼,“王爷早些休息,晚安。”
“王妃好生休养。”他嘱咐一句,转身离开。
眼见着他背影消失,绿竹才道,“王爷还送您回流火居哎,真好。”
“你要是知道大殿上发生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她摇摇头,往里走,接着她刚才的话,“二当家来说什么了?”
“说房子快起了。”她小声道,多了警惕。
“这么快?”她难掩惊讶,这是抽着鞭子让工人做活吗?
绿竹附和,“是,不过他解释过,大家没事都在帮忙,人多力量大。”
短短一天,他又纳不少流民。
看来项天仁把人全都赶出去了。
“嗯,他的意思是?”
“想着您要是有时间去看看。”
“再说吧。”
本以为家宴结束后会清净几天,次日一大早就被叫醒,她揉着惺忪睡眼,迷茫看着眼前板着脸的项天礼,又看了眼边上惶然的绿竹。
“怎么了?”
“随本王进宫。”
“你上朝拉我干什么?”
项天礼没有解释,退后一步,吩咐绿竹,“给王妃穿衣。”
折腾半个时辰,乾陵悦被迫神抖擞地站在他面前,“到底要干什么?”
“皇姐召你。”他施舍般开口。
成吧,看在大客户的面子上,她就再起一个早床。
马车晃晃悠悠,没有睡醒的人直接接着早梦睡过去。
她靠着窗,撑着脑袋,马车一颠簸,她就跟小鸡啄米似的,脑袋一个劲儿往下掉。
项天礼余光瞥见她如此愚蠢的行为,伸手把她的头扶起来,重新靠在窗上。
再一颠簸,又掉下来。
他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撩起车帘,冲项二轻声道,“稳当些。”
“但是上朝时间……”早上因着要叫王妃,已经耽搁了点时间。
“没事。”
“是。”
放下车帘,他看了眼乖乖睡在他掌心的人,这样的时机还能酣睡,不愧是她。
马车慢悠悠抵达皇宫,项二摆出脚蹬,撩开帘子要迎王爷下车,“王……”
“嘘。”项天礼下意识竖起手指,身子坐得邦直,乾陵悦正靠在他肩上睡得安心。
项二放轻声音,“王爷,该上朝了。”
往日停在这里还能看到同时的大臣,今日却空空荡荡,只有侍卫。
“好。”他应着,又看了一眼睡熟的人,有些纠结。
项二放下车帘,耐心地在外等待。
项天礼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将她板正,起身后轻缓地把她放在宽敞的座椅上,体贴地盖上衣服,这才撩帘子下车。
“送过去时小心些。”他温声叮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