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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寒山道不通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顾泽突然转过头看着舒容予。男人若有所觉地抬起眼帘,目光逡巡着,最终缓缓对上了他的双眼。

“我爱你。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再失去。”

清亮的双眸似能放出光来,竟迫得舒容予一时无法挪开视线。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请让我陪伴你直到尽头。”

琴声缭乱。

琴凳上癫狂的交欢,似要将骨血融于一处。钢琴家面对面地跨坐在对方腿上,双手紧扣着他的后背,在那青春鲜活的躯体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律动的肉体撞击着黑白琴键,奏出无序的乐章。冰凉被灼烫,枯萎被灌溉,沉舟起桨,摇曳向无人可知的远方。

【你是我的新生。】

走出录音棚时顾泽叫住了舒容予:“上次的东西要还给你。”

他们走到无人处,顾泽将手中装着食盒的袋子递向他:“谢谢你。”

舒容予眸色微闪,接了过来:“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他又换回了本音。钢琴家那勾魂夺魄的声音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顾泽突如其来地拥住了舒容予。他出手极快,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动作却很轻,环起的双臂几乎没有接触到怀中的身体。舒容予猝不及防,正要推开他,整个人突然一僵。对方的某个部位仍坚挺着,隔着衣料顶到了自己。

顾泽从上次经历中汲取教训,今天穿了条宽松的裤子以防万一,果然派上了用场。舒容予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强效催情剂,他根本无法抵抗。如果完全遵循本能,他现在就想将这个男人摁到墙上,狠狠地贯穿。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这一可能,僵着身体不敢轻易动弹。

顾泽微一低头,双唇向舒容予的唇角凑去,却在相距一毫米时停住了。

这个距离,像是碰到了,又像是没有。丝丝缕缕细微的痒,比实际的接触更令人难忍。他就保持着这一毫米的间隔,从舒容予一边的唇角慢慢地擦向另一边。

轻柔的鼻息拂过散发着热度的皮肤,呼吸间充盈着彼此的味道。心跳相闻,仿佛某种漫无尽头的折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顾泽退了回去,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了。

舒容予蓦然闭上眼,睫毛染上了湿意。

☆、噩梦(已修)

和煦的阳光融化在他的眼睑上,像一个亲切的爱抚。那触感一点点落于真实,虚空中浮现出五指的形状。

指腹摩挲皮肤,来来回回留恋地徘徊。

是谁……

“容予。”

呼唤声自遥远的、遥远的地方传来,仿若浪潮拍打海岸,重复着温柔得催人泪下的骊歌。

“我爱你,容予。”

你们都这样说。

像诱哄孩子的童话故事,里面有香甜的美酒,淌着黄金的河流,熠熠生辉的稀世宝藏。因着一时兴起,信手勾勒出美丽的蜃景,又在故事结束时将之抹去。

他睁开眼,在晕眩中看见少年含笑的面容。这双眼睛如此明亮,似乎能驱散他身后所有讳莫如深的阴霾。

他曾经那样相信着……

“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靠近的时候,我无力阻挡。你离开的时候,我也不能挽留。

既然注定要破灭,又何苦许下无法兑现的诺言。放任它搁浅在时光里阴腐,尤自维持着当初妩媚的样貌。

而我却一年年地老了。

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少年的留海。

吻落在鬓角,缱绻而悲哀。浪潮高唱着无始无终的挽歌,像年华那样远去,像希望那样沉寂。

我很想你――

那即将念出的名字,却在唇边隐去了形迹。

他茫然皱起眉,翻找着年久失修的记忆的废墟。

你是谁……

是谁在勾起这些惘然的思念……是谁让莫名的心绪泛滥决堤……

下一秒,熟悉的体温骤然离他而去。

阳光倾覆成支离暗影,夜枭的黑羽轰然散裂。呼唤化作尖锐刺耳的啼鸣,一千个声音将他淹没在灭顶的恐惧中――

“容予!救救我!救救我――!”

少年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疯狂地扭动挣扎着。

双眸中曾有的光芒彻底被绝望遮蔽,嘶哑的嗓音在哭号。

“不要让他过来!求求你――我不想死!”

身体被束缚,脖颈被粗暴地卡住,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一只大手用捏碎骨头的力度掰着他的下巴,强行将他扭向少年的方向。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

夺目的容颜,仿佛镀着一层不属于人世的冷光。那个人平静地伫立,手中的针筒泛着w丽的暗红,像一支书写生死的审判之笔。

“好好看着这一幕吧,亲爱的弟弟。”

男人微笑得无奈而宠溺。

“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要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

“不――!!!”

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声地将他凌迟,模糊的视野里炸开血色的花团。身体动弹不得,他在窒息中拼命地试图发声,却挤不出半个音节。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层层叠叠千万重的呐喊组成惊天的声浪,逼得他无路可逃。血光熊熊燃烧,那少年目眦欲裂的惊恐容颜,在一瞬间变更了模样。

救救我――

近在咫尺的唇齿一张一合。

救救我――

前辈――

紧闭的眸子倏然张开,从床上惊坐而起的男人揪紧了睡衣的前襟,缺氧般大口大口地喘息。

四周一片漆黑。舒容予伸出颤抖得不听使唤的手,摸索到床头的台灯,拧开了它。

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无法照亮这整间宽敞得出奇的卧室。布置简约的室内愈发显得空旷,硕大的双人床上,只有舒容予一人蜷在角落里。

脸上一片湿热,不知是汗水还是被噩梦催出的泪水。他抬手抹了一下,喘息片刻,终于镇定下来,起身走向和卧室连通的浴室。

冰凉的水柱落在毛巾上,舒容予慢慢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镜中苍白疲惫的男人。

他已经不记得刚才那个梦境的开头,却清晰地记得它的结尾,也记得最后的一刹那,自己看见的是谁的脸。

镜中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的神情。

这真是……造的什么孽啊。

放下毛巾,舒容予拉开浴室的窗帘,俯视着下方城市的夜景。

第九街附近的确没有住宅区。但却有一套昂贵的商用写字楼。

他的家就在其中一栋写字楼的顶端。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那个男人将住处安排在了自己公司的正上方。到达这一层需要验证指纹的私人电梯,楼层的高度则避免了任何可能的窥探。

诺大的家里缺少人气,空间本身就能造成压迫感。半夜望去,阴森得令人悚然。难怪那个男人宁愿在医院养病,也不将医疗器材搬回家里――尽管后者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似乎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对他来说都并非难事。无论它们是多么异想天开,或是离经叛道。

从小舒容予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不同的。当所有人挣扎求存在这世间,只有他理所当然地踩在芸芸众生之顶,微笑将身边的人推下地狱。

正因如此,男人如今的状态显得格外反常。

死期将至的人了,不去完成未了的心愿,不去安排他那些错综复杂的后事,却整天整夜待在病房里放佛经。寿命劫数不可说,诸佛所行不可说,甚深妙法不可说。若是有不明就里的人从门前经过,恐怕要以为里面住着一位悲天悯人的信徒。

多么讽刺。

舒容予垂眸望向街道上行驶的车辆。隔着这样的高度,下方一切渺小得如同蝼蚁,在微不足道的世界里忘我地汲汲营营。

他揣摩着那个男人从窗边俯瞰时的心情,却得不出真切的体会。从过去到现在,自己只是那些蝼蚁中的一只而已。

指尖在不经意间触及窗玻璃,深夜的寒意一丝丝渗入血脉之中。

舒容予收回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曾经有某种温度灼伤过它,有一只手用力握紧过它。曾经有人在耳边认真地说:“你照顾好自己。”那时地铁站里人来人往,他的语声被淹没在噪音中。

那孩子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如此轻易地被打动着。

可他不明白……

“可他不明白,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遂己愿……有些人他永远都靠近不了……”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手机中的录音平稳地播放着。

仰面躺着的年轻人翻了个身,静静地聆听。

“有些东西即使再渴望,他终究没有资格得到。”

一阵沙沙的杂音过后,同一个声音再度传出:

“我并不是在说你。”

☆、图片(已修)

这部由同名小说改编的耽美剧,毫不意外地一炮而红了。

几个事实可以说明它的火热程度:

“调音师”突然成了热门词汇。

某视频网站上一下子多出了若干妹子自弹《f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的视频。

以及――

“小顾!过来过来,给你看张图片。”

动画《隙之华》的声优见面会那天,顾泽一走进后台休息室,就被席明一脸灿烂地叫住了。

共事这么长时间,顾泽也算摸清了这位同事的脾性,通常席明露出这样的笑容时是没什么好事的。顾泽心中警铃大作地走过去:“什么图片?”

席明笑眯眯地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看。”

顾泽接过来瞄了一下:“啊,这不就是……”下一秒他只觉得脑中炸裂开一道强光,“这什么情况!”

席明捶着膝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就是在等这种反应――”

他那把豪放的嗓门一扯开,顿时将休息室里的其他声优都吸引了过来。席明大剌剌地将手机屏幕一亮:“大家随便看,不要跟我客气。”

“噗――看不出你还有这潜质啊小顾!”女主角麋鹿的声优梅子第一个喊出声来。围观的众人纷纷跟上:“天哪,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这张我前天就看到啦,网上传得热火朝天的,哈哈哈哈……”“我也看过了,小顾你居然没有被圈吗?”“居然没人敢圈小顾!”

顾泽好脾气地微笑:“我这几天没上线。”

“原来如此,”席明十分体贴地把手机凑到他眼前,“要不要再欣赏一下?”

“……谢谢。”

顾泽当真对着那张图仔细看了几秒:“嗯,p得还不错。”

众人狂笑。

――他和舒容予为耽美剧拍的那张合照,身下的沙发被p成了一张巨大的双人床。

“别急别急,”席明嗒嗒嗒地摁手机,“我这里还收藏了舒先生穿婚纱版、舒先生穿婚纱加强版、舒先生长发飘飘版……”

“怎么听上去都是舒先生在被调戏啊喂!”

“还有薛和欧尔维的替换版、薛和欧尔维的手绘版、薛和欧尔维的加强版四格漫……”

就在席明报道“舒先生戴项圈版”、女声优们扑上去看图、旁人吐槽“舒先生要被你们玩坏了”的时候。

舒容予本尊迈进了房间。

顾泽的目光一直在往门口飘,此时看见舒容予进来,当机立断扬声唤道:“前辈!”

他这一声喊得太响,舒容予明显被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地看着他。身后的席明却反应极快,一把从女声优那里抢回了手机。围观众人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笑意,一时间僵在原地,刚刚还掀了锅似的休息室登时鸦雀无声。

舒容予顿住脚步,看着眼前怪异的景象,略带迷惑地微笑了一下:“这是在干什么呢?”

无言以对的寂静持续了几秒,众声优也开始尴尬于自己的反应过度。按理说这等事在业内也算普遍了,在场的男声优几乎个个都被拉郎配过那么几次。但在八卦绝缘体舒容予面前,刚才嚷嚷的那些话不知为何半句都说不出口了。

角落里传出一声假咳:“容予啊。”

出声的是之前一直在欢乐旁观的谷田。他这会儿意识到了自己的使命――事已至此,总得有个人救场,而后辈们自然是不合适的。

谷田沉着脸道:“从实招来,你和小顾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话音刚落,顾泽的心脏猛然揪紧。完了。

舒容予脸色一白――也许在别人眼中,舒容予的表情根本没有变化,但顾泽就是鬼使神差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微乎其微的惊慌。

“什么……”舒容予向顾泽投去一个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

顾泽心知这玩笑闹大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无从开口解释。他心念飞转,万一舒容予不明缘由露出什么破绽,就全靠自己打圆场了。

谷田绷着脸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们这回是铁证如山啊,席明,上照片!”

席明硬着头皮在那些图里挑出一张不那么刺激的,递到舒容予面前。众人这时也不禁憋着笑,期待起了舒容予的反应。男人微微抿紧唇,接过来看了一眼,愣住了。

顾泽在一旁看着舒容予的神色微妙地变化,最后扬起唇角一笑:“小顾,看来我们这回只能承认了。”

连顾泽都没料到舒容予会冒出这样一句。众人呆了一下才吃惊地大笑起来,起哄着要舒容予坦白情史。男人含笑说着“无可奉告”之类的话,目光不着痕迹地对上了顾泽的。

顾泽瞬间会意:“我说,马上就要上台了,我们不排练一下吗?”

声优们配合地放过了舒容予,走去拿起了各自的台本。席明趁机赶紧低头删图片。顾泽和舒容予又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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