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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寒山道不通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后台(已修)

《隙之华》的声优见面会设在一座可容纳七千人的大型场馆,晚上八点开场。

六点半的时候,参加见面会的13名声优全部聚集到了休息室里。重视形象的女声优们开始补妆,男同胞则简单地抹了点发胶。有人捧着食盒匆忙地吃晚饭,有人喝着自带的润嗓茶水。还有几人――比如舒容予――又开始默念现场配音环节的台词。

顾泽拿着自己的台本走到舒容予的椅子前:“前辈。”

自从那次半途而废的索吻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对舒容予说话。

舒容予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他,脸上没有笑,眼底一片荫凉。

即使在不笑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嘴角也是微微弯起的,让人觉得文雅而随和。但这神态却与情绪无关。顾泽暗叹了一声:“我们俩的那段对白,一起排练一次吧?”

这个要求公事公办,舒容予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见男人缄默不语,顾泽直接拖过一张空着的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放低了语声带了点恳求的意味:“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多人的见面会……以前的发挥也时好时坏……”

舒容予垂下眼睑不去看他,低头翻了几页台本:“这些食物可还合你口味?”

顾泽呆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找到下一行台词,沉声念道:“绕弯子的话就免了吧。”

舒容予轻笑一声:“只是关心一下旧友而已。”

……

外面响起了气势汹汹的雷声,隔着几层墙壁,传入休息室的音量依旧惊人。席明跑出去查看情况,几分钟后带回来了消息:“突然下大雨了。大门外面已经排了好长的队,很多人没带伞,淋着雨等入场。负责人好像要提前放他们进来,坐在里面等。”

雷声翻滚不绝,衬得室内分外安静。顾泽和舒容予轻声对完了台词,陷入了相顾无言的状态。舒容予重又低下头去,顾泽再也找不到开口的契机,只得效法对方闷头看台本。好在此时为了保护嗓子准备上台,声优们都已经停止了闲聊,并未让这两人显得难堪。

七点钟,一个摄影师模样的人被工作人员领进门来,扛着摄像机在房间里兜起了圈。这次见面会是要录制dvd的,眼下正在收集后台花絮。

摄影师转到顾泽和舒容予身旁,边拍边说:“啊,男主角和大反派正和平共处着。”

顾泽抬头微笑:“暂且维持和平的表象吧。”

“哦呀,原来只是表象而已吗?”

顾泽点点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旁的舒容予笑了几声,听上去十分标准。

摄影师离开后,舞台的方向传来了激昂的乐声。为《隙之华》演唱第一首op的乐队已经布置完毕,开始排练了。在休息室里听起来,主唱小姐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鼓点间,歌词不甚分明。

一曲唱罢后竟然响起了欢呼和掌声。诸人都吃了一惊,席明瞪着眼说:“到底有多少人提前入场了啊!”

“怎么办,我已经紧张起来了!”梅子开始揉脸,“――啊啊啊粉底揉花了!”她又开始补妆。

气氛确实在悄然转变,空气中似乎酝酿着某种随时可能爆发的躁动情绪。舞台那边的嗡嗡人声越来越高,休息室门外不时闪过工作人员奔忙的身影。

七点四十,季秋池来了。

今天穿着深红色长裙的原作者女士,一进门就跟每位声优挨个打起了招呼。“我会坐在第一排看着你们的,”她说,“大家要加油哦。”

经过顾泽身边时,季秋池停顿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肩:“最近有进步。”

顾泽颇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季秋池目光稍移,和舒容予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七点五十。事先录制好的禁止拍摄、关闭手机等一系列提示声,开始在场馆内循环播放。两名工作人员手中捏着各自的名单走进了休息室,为首的那人看着名单念道:“顾先生、谷先生、梅子……请跟我到舞台左边入口候场。”

顾泽拿起台本朝他走去,耳边听到另一位工作人员说:“其余的诸位请跟我到右边入口。”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了黑暗的后台。工作人员举着后台灯,带领几名声优站到了入口边。从这里可以看见外面摆好了姿势的乐队,在尚未亮灯的舞台上站成模糊的剪影。隔着一层幕布,观众席上人声鼎沸。

要开始了。

先前对舒容予说的话并非谎言。顾泽是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见面会。虽然在外界看来,此时此刻的他无论是地位还是人气,都已与担当《隙之华》的主役之前判若云泥,但作为声优本人却并没有多少切身的感受。直到此刻,他仍然不知道自己上台之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要说全然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在紧张之余,他也不禁升起了丝丝的期待。

灯光暗下,人声渐息。

八点整。

op的前奏活蹦乱跳地破空而出,瞬间激起了热烈的尖叫声。强光照彻舞台,帷幕刷地拉开,乐队卯足了劲儿开始弹奏,浓妆艳抹的主唱小姐挥舞着手臂唱了起来。从顾泽的角度只能看见观众席最边侧的几列,人们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只有繁星似的荧光棒正跟着节奏摆动。

这首快歌成功地点燃了全场,一曲结束时舞台边沿“嘭”地窜起几簇火焰,立时又引起一片欢呼。

工作人员立即冲上台去,帮着乐队迅速将器械搬了下来。舞台正中只剩下两只立式话筒,相隔三米距离静默着。

身边的谷田突然轻声开口:“到我们了。”

顾泽深吸一口气,两人捧着台本走了上去。

舞台上方的led显示屏亮起,播放出一个在场众人无比熟悉的场景。与此同时,两束追光灯舒缓地打下,照亮了台上的身姿。

“师父。”

“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乎掀翻了场馆的顶棚。

☆、现场(已修)

这声浪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迫得人呼吸一滞。顾泽耳中嗡嗡作响,连带着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几步开外,谷田对这阵势却已司空见惯,从容地接口:“怎么了?”

周围的呼声随之收敛下来。顾泽垂眼看着舞台边沿供声优使用的小屏幕,灰白画面中,少年靠着墙壁抱膝而坐,低头沉默着。

隔了几秒,他再度开口:“师父。”

清冽而苦闷的少年音。

衣料摩擦声。高挑俊美的男人在少年面前半跪下来:“这是怎么啦,小薛?”他拨开对方凌乱的留海,突然拔高了嗓音,“你受伤了?”

薛咬着牙不回应。

“是谁打的?”谷田的语声带上了冰冷的杀机。台下忽然传出妹子们心照不宣的低笑声。

“没关系,我把他们揍得更惨。”顾泽模仿着少年恶狠狠的语气。

“好孩子。”谷田一脸正直地念道。台下的笑声又放肆了几分。谷田装作没听见:“但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吗?最好不要跟人打架,因为没有人永远都能打赢。”

薛霍然站起身,赌气似地冲出几步。

“可他们、他们说我是……!”少年用力攥紧拳头,接下来的话语却哽在口中,“那群混蛋!”

“他们说了什么?”

“……说我是……被吸人血的魔鬼养大的,所以我也受了神明的诅咒,要把他们的血都吸光……”

低柔的背景音乐响起,顾泽微微叹了一声。“师父,吸血鬼真的是受诅咒的魔鬼吗?”

靴跟击地声。男人走向薛,轻握住他的双肩,将他转向自己:“你觉得师父是吗?”

薛重重摇头:“师父才不是!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而且师父没有咬过我,也从来没有咬过任何人……如果你是魔鬼,那些随便伤害别人的家伙连魔鬼都不如!”

谷田轻笑。成熟男性充满磁性的低沉笑声,通过音响放大数倍后回荡在场馆中,观众席里登时传出被压抑的小小尖叫。出场极少的诺尔顿却能拥有爆棚的人气,谷田的声音功不可没。

顾泽顿了顿,愤怒的语气转为迟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这样想,我很高兴。”

乐声悠远地持续,应和着男人平静的述说。“吸血鬼并非受了什么诅咒,只有冥顽不灵的老派教众才会宣扬那种说法。这个国家的所谓‘吸血鬼’的出现,都是源于军队里的一次失败的实验。一群渴望为国家效命的年轻人,自发做了第一批试验品,为了提高战斗力而改造了身体。尽管那次实验以失败收场,国家却将全部代价承担了下来。他们为我们的生存提供的支援,就是对我们的补偿。

“我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活了很多很多年。岁月流逝,一些同类已经忘记了做人时的感受,走向了残害人类的道路。但是,我们中的另一部分依然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变成吸血鬼。当时想要保护的故土与人民,我们依然愿意去保护。”

“师父……”

“所以,遇上吸血鬼犯下的案子,我都会尽己所能去调查,并非为了政府里的那班孩子,而是为了自己的初心。”

冰冷的手心揉了揉少年的头顶,始终年轻艳丽的脸上浮现出微笑。“小薛,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什么事情?”

“你眼中的混蛋,很可能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其实都不是坏人。”

“是吗――”顾泽拖长了尾音表示着怀疑。

谷田又笑了笑:“等你长大些就会明白的。”

温柔的话语落于时光,掷出悲凉的回音。

灯光渐渐暗下,顾泽和谷田沿着舞台上的荧光胶条原路走回后台,身后传来浪潮般的掌声。与此同时,追光灯投向舞台右侧,现出了那里一字排开的七只立式话筒。席明和其余六名声优依次从右边入口走了出来。

“席明大人我爱你!”观众席中不知是谁用惊人的音量吼了一声,听声音竟然还是个男人。台下瞬间进入了狂热化的状态。各路粉丝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家偶像的名字,仿佛要凭分贝为偶像们决出人气的高低。从顾泽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席明脸上辛苦憋笑的表情,但按照惯例,声优在现场配音环节是不能跟粉丝交流的,以免破坏故事本身的气氛。

台上的几人在话筒前站定,led显示屏中的场景随之切换。这是一段快节奏的打斗情节。薛入伍之后,因为一次任务而偶然结识了生性懒散的吸血鬼灰隼,后者认准了这名年轻军人的实力,表示愿意跟随在他身边。但原本就与薛交好的斑鸠、麋鹿等人却因为灰隼吸血鬼的身份而排斥他,崇拜武力的鸸鹋则直接提出要与灰隼对决。瞒着薛收下战书的灰隼与鸸鹋约定了时间地点进行决斗,却不慎被其余众人发现。一时间观战的观战,劝架的劝架,子弹横飞,好不热闹。

顾泽的目光越过一排声优,投向舞台右边的入口。

这个场景结束后,就轮到薛和欧尔维了。

入口处漆黑一片。舒容予就在那里面,他几乎能想象出舒容予就着幽绿的后台灯翻来覆去地看台本的样子。那个男人也曾经心跳如擂鼓,连声音都发抖过吗?

对于顾泽来说,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接下来的才是今晚最大的挑战。

或许是身体启动了奇妙的自我保护机制,紧张感累加到一定程度后,反而失去了真切的形状。意识如同在失重的环境里漂浮,顾泽试图回想即将念出的台词,却连半句都想不起来了。明明一小时前刚刚排练过的。他走到后台灯下,打开台本翻了几页,又合上了。

耳畔隐约传来激烈的乐声,以及席明他们的呼喝声。进行到哪一步了呢?顾泽正要凝神辨认,台上已经恢复了寂静。

他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顾先生!”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声唤他,“到你了,请快点过来!”

顾泽攥着台本站到入口前。两道光束如舞女的裙裾,优雅地滑向两侧,在入口之外一步之遥停下。隔着朦胧的光晕,顾泽能看见对面的入口同样立着一道人影。

不同于之前的安静等待,此时的观众席骚动不断,兴奋的交谈声不绝于耳,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出场的会是谁。

顾泽遥遥望着对面的人。冥冥中福至心灵,仿若一水之隔的镜像,两人同时迈出一步,进入了光束的界限中。

“顾大――――――!!!”

他有生以来还从未听过这么多人同时喊自己的名字。

台下的粉丝团已经从单纯的尖叫变成了阵营分明的助威。顾泽有些走神地从中分辨着舒容予的名字,却竟然只搜寻到微弱的几声。

接着他听见了,无数声音正舍生忘死地唤着:

“前辈――――――!!!!!”

……诶?

☆、故障(已修)

前辈?这称呼是某种揶揄吗?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对面的舒容予同样明显地愣了一下,表情微妙地向台下望去一眼。这一瞬间的小动作却刚好被投影到了显示屏上,妹子们似乎得到了鼓励,叫得愈发目无王法,一浪叠一浪的“前辈”誓要将台上两人一起淹没。

然而这两位毕竟是专业人士,在短暂的惊异过后立即迈开步伐,目不斜视地向对方走去。

雪白的追光灯在漆黑的舞台上如同隐喻,跟随着两人的渐近的脚步,缓缓并于一处。这等戏剧性的出场方式,乃是活动策划的安排。可以理解为薛与欧尔维宿敌之间的狭路相逢,也可以理解为――就是时下大多数人会联想到的那个意思。

顾泽今天穿着白t恤加黑色v领马甲,为了应景,在胸前用银链挂着一枚充满宗教色彩的五芒星。他身形修长,无论什么衣服都能穿出一股子英气。舒容予则是保守的白衬衫加深灰色西服。式样雅致的西服极为贴身,紧裹着舒容予瘦削的腰肢,尽管并不自知,却透出一丝丝禁欲的性感。两人在舞台正中并肩一站,落到观众眼里与其说是旗鼓相当,不如说是天造地设。

他一门心思地接近舒容予的时候,几乎无人注意过这份情感。他与舒容予划清界限之后,仿佛全世界都在撮合他们。

呼喊渐息,场馆外的沉闷雷声连绵不绝。

舒容予捧起了台本:“这些食物可还合你口味?”

“绕弯子的话就免了吧。”

“只是关心一下旧友而已。”

“……哈,哈哈哈。”

“什么事这么好笑?”

“把我在这地底下的鬼地方关了一个月的人,居然自称旧友,难道不好笑吗?”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况且,我也没有亏待你。”

“那么为什么不放我们走?”

持续数秒的沉默。

“如果不打算放我们走,又为什么不把我们一并同化?”

金发及腰的吸血鬼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摸到餐盘,将它推到薛面前:“尝尝看。”

“回答我的问题!”顾泽的音量蓦然抬高数倍,爆发的怒火将不少观众震得一抖。

“抱歉,这里在你们之前还没招待过人类,厨师的手艺可能有些生疏。”

“……”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悄然攥紧,顾泽此时的动作与屏幕上的薛如出一辙。在某种意义上,他对薛的愤怒感同身受。

舒容予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顺便一提,被你留在地面上的那个同伴,是叫斑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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