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看了一眼道:“圣尊如此大费周章,真是高抬殷予了!这事就算殷予答应于你,其实也是成不了,以我这雕虫小技根本就瞒不过帝君。”
说瞒不过玘,这人是在推脱。历经数月,今时今日的他变的瑶连琰都难分真假,只要他有心,想瞒过玘也是不成问题。
琰笑了笑道:“尊神谦虚了……”
“圣尊还是就此作罢的好!”
不给人开口的机会,殷予是抬手又出言阻止,接着又道:“圣尊与公主之事本因魔君之错而起,难为帝君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事已归正,岐灵也是颜面无损。圣尊为何还要将错事再错?!”
未经他人之事,怎知他人之痛。听着的琰是一番摇头苦笑。
殷予又道:“拿当年的诅咒说事,圣尊不觉得此事牵强吗?殷予敢问圣尊,圣尊敢说自己没有一点私心?!”
对此,琰是无言以对。
是的,他是有私心。
生性坦荡的他也不想否认,沉默了一会后是点了点头,承认道:“琰是有私心,但说送人回九重天也绝非虚言。”
殷予摇了摇头,无视于琰的坦诚冷笑道:“当初天后之事,圣尊年幼,很多事未必知晓。人人都说月影恶极,其实,那时的神君大凡离天后稍远一点,月影能诬陷得了吗?如今神君与天后的那些事我也就不说了。若真究根到底,这前事后情,神君他是罪责不轻……”
“黑白不分,颠倒是非,执事你过份了!再说,两位尊主也不是你一介执事能评判的?!”听这殷予言语有辱曜夜,纪征是脱口制止。
殷予冷哼了一声,怒道:“你是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问纪征是谁,不是他殷予不识纪征。相反,纪征可谓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人。
一句话,这人就是在骂纪征奴才,意思不配与其说话。
这话是深深刺痛了纪征,其是当即目露凶光,隐隐起了杀心。
琰看了他一眼,他才掩去了脸上之色,垂首未再言语。
“琰是真心实意想请尊神帮忙,拜托了。”
为促事成,琰可算极具耐心,不管殷予是推脱或是傲慢无礼,他将自己的言语和姿态是放低了再放低。说罢,对着这辈位远次于自己的殷予又鞠了一礼。
不过,这一切终究是白费。殷予对此是完全无视。
看得纪征是火冒三丈,与琰说道:“如此泥古不化之人,尊主就别与他费话了,老奴有的是办法让他答应。”
“哼,”殷予是一脸的不屑,“有本事尽管用!你个无耻败类,老夫死不足惜,只可惜圣尊他没看清你这鬼魅的歹毒心肠!”
“找死!你以为没你就不行了吗?留你老命只不过是想留神族些颜面……”
再遭羞辱,纪征是愤怒到了极点,失去理智更是口不择言。
“休得胡言!”听得,琰也是当即喝断。
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那是根本不可能。
而且不管事实与否,此时在殷予的心里,纪征的话就是琰的真实想法。
殷予冷笑了—声,看着琰是声色俱厉:“圣尊是想造反吗?!”
造反是不会,退隐他倒是真想过。琰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非也。琰只是想护瑶周全,请尊神相信,琰可对天盟誓。”
“不必了!圣尊趁早死了这条心,殷予是绝不可能答应你的。你也绝不是能护公主周全之人。三界早传你歧灵拥兵自重,没成想你果真有此心思,真是可惜了帝君待你之心!”
相比于玘在长生宫的百般求全,还个莲花钿都要他殷予注意言行。琰的举措一开始就在殷予心里烙下了不良印记。这会儿又是义愤填膺,那是根本就听不进话。
面对此,琰也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悔,悔当初没答应瑶跟来落月谷。
“尊神,您是误会我家主子了!他绝不是您心里想的那样……”
不甘心事情就此收场,紫茵是解释着想再次求情。
不过,殷予是没给机会,抬手制止道:“莫再多言。就算不说这些,殷予也是不可能答应。帝君与我有再造之恩,殷予就算是死,也绝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要杀要剐,你们就动手吧!”
话到这份上,再做什么也都是无意义。
听罢,琰是苦涩一笑,起身便背了过去。
紫茵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
只是未等她出口,一直等着动手的纪征已是作法禁锢了殷予的元神,跟着便见他将自己虚无的身子脱衣而出,附着在了殷予的身上……
前后速度快得难以想像,紫茵根本就来不及有所反应,更别提求情了。
待她回神镇定下来,这纪征已经用续筋藤和再生草医好了双腿,幻化成了瑶的模样。
不止如此,这人还模仿着瑶的神情对她一番训示:“紫茵,你记着,今晚的事你是什么也没看见。明白了吗?”
一番话,不但神情到位,声音也是像极了瑶,完全可以假乱真。
见识过这一出,紫茵顿时脸色煞白:“是。圣尊,尊神他……”
能将瑶模仿成这样,显然这事是早有预备。她不傻,这点一想便知,因此也便联想到了殷予方才的话。这会儿看着琰的后背,是经不住心头阵阵胆怯,话到一半不敢开口了。
琰却仿佛背后长眼看到了她一般,出口便道:“脸白成这样,难不成你也觉得本尊要谋反。本尊没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