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忠有股血气膨胀,欲要喷薄而出,却被那一句“爹,我来帮您”给哽得上下不是,最后憋得老脸通红。
“我来帮您。”跨过还算得湿润不干的田土,洛子靖鞋底已经沾满了泥,真是给他增了不少重量,颇是不易地到了柳忠跟前,哈气道,“您知道我吗?”
“……”闻得洛子靖如此熟络地叫爹说帮忙的,柳忠将其上下打量几番,最后迟慢了些反应道,“你……你是奉远侯说的那个男儿吧!……叫公子靖!”
“是我,您知道了就好,我来帮您,您教我吧!”洛子靖弯身接拿过全是土的锄头,热情似火道。
年轻男子的插入让其他田地中做活的人纷纷然地停而注目于此,柳忠认真地对他瞧瞧看看,汗渍浸过的脸上洋溢的全是满意的笑容,“行嘞!”
远处路道上负手而立的郭远摸了摸胡渣,又是接连地点着宽脑袋。
今日的国都城门守士个个聚精会神,到了日暮之时还能比平日更昂首挺立,因为他们所仰慕的将领就要从此领兵过城门来了。
“驾―”
战马奔来之声如雷贯耳地传来,城门守士提神醒脑般地往城外而看,一道身骑白驹的雄伟战甲身影放大眼中,确凿了就是遥鹭,他们赶紧地去移开了栅栏。
马蹄声声,不多时,遥鹭便到了守士跟前,凉风吹过他惙然的面庞,他驾马不停地大声吐露了几字,“兵士在后方,无需再关!”
“是!”一守卫追着远去的马匹应和回道,罢了摸摸头上的头盔,不明为何遥鹭那么慌忙,脑里忽然想到了什么,顿然惊慌失色又悲悯。
急匆匆的马蹄声穿过城门,穿过城中路道,直是到了清寂的遥府前才没响起,遥鹭一路先行,这总算是回来了。
于马背上见到梦中的家府,他便一个纵身下了马,不顾马匹是否有人来牵就奔至府门处,“夫人!我回来了!”
然而让他浓眉紧凑的是府门只有门侍站立,并无他夫人和两个爱子的身影,他放慢脚步上石阶想着,“消息不是早已传来了吗?莫非夫人身体不适?”
“侯爷!”门侍在听到马蹄踏路落地声时就提足了神儿,已有人去叫来老迈的男主事,余下的两个跟而下了石阶,于遥鹭跟前作礼。
“不需多礼了。”遥鹭想了好些,随即舒展了颜面上的折皱,他偏头取下了头盔抱于手中,向前上走道,“夫人呢?以前她都在门外等我,今日是身体不适吗?”
“侯爷!”意料不及地,“噗通”两声,两个门侍先先后后地跪在了地上,他们跪首痛呼着。
遥鹭被这毫无征兆地跪地吓得险些摔了一跤,诚然,他还蒙在鼓里,比起惊吓,他更是难以知解,逗笑而问,“怎么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