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两名门侍未有听从遥鹭的话,反又是狠狠地磕了一头,他们的身子像是身在寒冬腊月中只穿了一件单薄小衣般的哆嗦着。
右侧的门侍又是磕了一头,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哽道,“侯爷!……夫人和长少,还有二少都殁了!再也回不来了!”
“呵~呵呵~”遥鹭往后跌撞了几步,嘴角泛着冰冷的笑,他单手托举着头盔,另一只手摆道,“你们这玩笑开大了啊!日后胆敢再这么说便给我离开!我先进去看夫人了!”
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进入耳朵,遥鹭觉得难以置信,罢了他又想这不过就是一场玩笑话,故而心底又好受了些。
他转脚上了最后一步石阶,就见得男管事和另外的两个门侍痛哭流涕地等着他,男管事拖着如枯萎的花,没了年轻时健壮的身子上前叩首,“侯爷!”
接二连三的都是这副模样,遥鹭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渐入冰窖,均匀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稳了些,他动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
“侯爷,夫人、长少、二少都走了!一月前就走了!”男管事抬起老泪满面的脸来,瘪着嘴道。
仿佛出现了回声,遥鹭耳朵里不断地重荡着男管事的话,一遍又一遍,不绝于耳,痛彻心扉的感觉瞬间麻痹了他,咚然一声,是手中的头盔落地滚下几层石阶。
夕阳西下而散发着最后一丝余晖,洒照在落寞的遥府,也映照在木头桩子般的遥鹭身上。
许久了,男管事未有闻得疾首痛哭,只是感觉到了冷冽的氛围,偷偷察看到战甲加身的双腿不住的颤抖,面下的土地被簌簌滴下的晶莹物体湿了小片……
遥鹭脑袋嗡地被炸开,身子瘫软无力很久很久,久到太阳落山后天空被夜色覆盖,无人动弹去掌灯,府门处一片漆黑;这时红胀了双目的他才难以张起了沙哑的嗓子,道,“我要见他们,带我去。”
“是,小的去备些祭品。”遥鹭这一句话于男管事和几个门侍犹如是天籁之音,他们跪在冰硬的地上这么久了,委实难以承受,男管事艰难起身来都觉腿软,膝盖疼,要是身子羸弱不堪之人,早已站不起了。
遥鹭恍恍惚惚由男管事扶到灯光明晃晃府祠处,见得那新添一月而已的三个木匾,渐已止休的刚泪就是不听从地要夺眶而出,他觉得窝囊,握剑持刀的大手唰地扫抹过脸。
男管事将祭品给呈摆得整齐后便自觉退出了,唯余遥鹭一人在其中放肆对匾畅谈,“夫人,我回来了,回来了。我日日盼着与你再秉烛夜谈,怎料世事变迁,天命捉弄!早知如此,当日便毅然不赴云关……”
男管事出了府祠又去膳房名人备了饭菜,不多时回到府祠外的小院落候着,皎白的月光之下里一人,外一人,真是凄清冷落。
“呜呜~天呐……”
男管事于院落自想琐事,暗叹侯爷命不好,却始终不闻里有何声响,本觉侯爷足够坚强,恰此不久,房内传出绝望不甘地啜泣问天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