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处在最中端的顶级奢侈帐内,肃野羌便站立其中的堂中,直身对了过去就是戎族首领麦哈达。
四旬多的麦哈达却已起了银丝,它们混杂在辫发散发间也不是非常打眼,可瘦薄的脸上双鬓微白却是不容忽视的。
他正靠坐在首领位的案桌后,其下是狼皮坐垫,其后的帐壁上悬挂着巨大的羊角,他俯瞰着木阶之下站得雄姿英发的肃野羌。
麦哈达咂了砸嘴,应是无奈又幸哉幸哉地道,“你说得对,半月前你们回来与我所说,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夷族落败,现今更受觞朝挤压,还不比原来。”
“首领,夷族那是咎由自取,我族如今只要按兵不动,暂时委屈,好好休养整兵,日后定能与之一战。”麦哈达的壮志未酬尽显在肃野羌眼中,他拱手一礼,似是胸有成竹地凌云壮志般道。
“可我就怕等不到那一日啊!若是他们此时出击,我们必败无疑!”麦哈达护如遭了雷劈般地惊跳而起,他摆弄手势道,其声震耳欲聋。
“首领宽心,觞朝虽是比我们强盛,可觞王性懦,不敢逾界半步,我们只要不先动便不会有事,还能傍之以壮我族!”肃野羌两眼之光聚于一处,其间的自信之火一点就燃。
“……”麦哈达没有即刻给予出心境的答复,他按桌不动许久,是在全神贯注地思虑着肃野羌的话,罢后他稍稍绽开的眼眉看向了低处的人,“是,你说得对,那我们更不能虚而即过!你可要好好替我整饬!”
“是!”闻得麦哈达气势磅礴的命令之声,肃野羌也激涌着在日后大刀阔斧又细枝末节改造后的变化之景。
但麦哈达接下来无心有意的问话让他立马地平静,“我还听闻你带了一个觞朝男童回来,说是你收的义子?”
回来几日了,消息早已传遍草原角落,麦哈达得知,肃野羌并不感到意外,好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要说的谎话早在心里自言自语了千百遍,他无惧道,“是的,首领。那男童被坏人追打,我见他可怜便救了他,不料他竟是无家可归,又无亲人可以依傍,我左思右想,便带他回了族内,如今是我义子肃野烈,还请首领勿要多加见怪。”
麦哈达听完,心里促起的火苗又自然地灭了去,他亦趾高气昂地道,“既是你的义子,我也无话可说,但他终究是个觞人,该断的必须要断,否则日后节外生枝时,我可谁的面子也不给!”
“是,肃野羌明白了。”肃野羌耳朵竖起听完每字每句,未敢有任何的遗漏。
肃野羌从首领的帐内走出时,天边只余下耀眼的太阳了,不复肃野烈所看之美,他驾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只感肩上所负沉重不已。
遥鹭击败进犯夷人的消息早早汇报到觞朝国都,得知消息的洛昭寒几日来夜夜难眠,今朝卧床许久而起,对镜自照,眼内已起了丝丝红血。
由着箫儿给自己精心打扮一番,择了浅黄衣裳的洛昭寒趋步向于正宫门,早朝已退,各大臣都已离散,宫门之下不复之前的嘈杂,反是清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