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重的说出最后一句:「不要勉强她做布达族的女人。」
或许青鸟知道的比我想像还多
我以同样的郑重态度回答她:「鹿角答应青鸟,这是布达族男人的承诺。」
青鸟咕哝着:「幸好她没有怀孕。」她厉声说:「绝对不可以怀孕。」
我好奇的问:「你都不会怀孕,你会不会替我生孩子」
青鸟笑着:「傻瓜妈妈有吃药,如果没有吃」她拨弄着我的阳具若有所思地说:「早就被你干得大肚子了。」
送走妹妹后,我花费一些时间到市场採购食物和一些日用品,我另外买了个大型帆布袋,将一切打包背在身上,汽车只能到达山脚,背着大帆布袋我将耗用更多时间,不过我并不担忧。
以往我们都是在清晨出发,大约三个半小时后到达,还可以停留至下午三点下山,这一次我不会再下山,誓愿将要被完成。
由於错过了早班车,我耐心的等候每天只有三个班次的公车,一同等候的人与同车的人都与我全不相干,都是些被文明腐化的脆弱族群,浅薄、自大、而且无知,我习惯用冷漠来对付这些人。
没有人敢正视我电光般的慑人眼神。
走下颠簸的老旧公车后,我头也不回的走上山道,我对背后的文明社会没有一丝留恋。
星答野,我回来了。
经过多年苦行修炼,我几乎全然回复印卡的能量,还增添了许多现代实用知识,那是我苦心学习得来,我将再度创造布达族成为福地,让子孙后裔绵延,直至永远。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十六年。
十六年了自从七岁时我接触到印卡残留记忆那年起。
我的小学时代在纷乱中渡过,即使父母亲都是学校老师,仍然没能让我平安顺利完成学业。七岁起我就拥有印卡部份记忆,於是我会不时嗤笑老师、轻侮同学,或者擅自运用我不完全能掌控的灵力,我就读的班级总是事故不断。
等到我学习到隐藏自己时,我已经失去了所有朋友,我变得沉默孤癖。
十三岁以后,我就读离家不远的中学,没有父母亲的照拂,我反而过得更自在。
前世与今生的灵智逐渐成熟,浩翰无穷的知识领域吸引了我,我飢渴地阅读一切我能够得到的书籍,社会学、宗教信仰、玄学、灵魂转世、神秘主义,我对所有知识好奇,尤其急於探究我身上神秘力量的来源以及它的极致。
一个意外的机会,开启我对男女事的认知,我对女人身体很有兴趣,但并不是多么热衷,只有在身体情绪需要时,纔设法寻求发泄。
学习的压力是不堪承载的重负,我有多次濒临神崩溃边缘,我因而休学一年,而且没有参加大学联考。
服完兵役返家时,我已经成为全新的男人,我黝黑健壮,全身上下充满成熟自信男子的气息。
迎接我的父亲显出老态,青鸟则愈加美艳动人,妹妹已经远嫁台北,热情狂野的她婚讯传出时,曾经使镇上许多男人伤心欲绝。
那年夏至我与青鸟在山上作爱时,她狂热地嘶喊着以肢体纠缠我。
做为成熟男人的最大乐趣之一,是可以完全主导爱过程,而且能够带领女人到达欢乐巅峰。
现在青鸟的身高只及於我肩头,我她将拥入怀抱中,任她倾诉爱恋与欲情。
拥抱着我心爱的女人,我生出能够掌控世间一切的感觉。
我的心神与天地山林化合,印卡无声无息的潜退,寂静的重回永恆安眠中,全新的我於是重生。
这山林间,只有我是至高无上的主宰。
雨露霜雪,繁沿寂灭,都在我喜怒哀乐动念之间。
我勉强压制心中冲动,将一切原委告诉青鸟。我需要有人分享喜悦,青鸟与我将共同主宰这山林,我们像轻风一样自由,像山岭一般强健,唯有我们是最纯正的布达族人。
我们将安居於这乐土,共同生育我们的子孙,让布达族的后裔再度奔驰在这片山林。
青鸟震惊,惶惑,终於流下泪水,她完全不能理解我说的一切。
「我不能离开你的父亲,我爱他甚於其他一切。」青鸟沉重地说。
这样的回覆使我发出撕裂心肺地高声怒吼,我愤怒的呼啸声传遍山岭。
鸟兽悲鸣奔窜着应合我的创痛,林木狂飙着,让呼啸风声将我的哀恸传达至远方。世间没有人能够阻挡我达成誓愿。
我立下最恶毒的诅咒,当鲜血施出的咒言洒在土地上时,大地颤栗着抖动,溪水呜咽着窜流,它们知道誓言将要被完成。
三个星期后,我满意的眼见青鸟的爱人,在病榻吐出肿胀身体最后一口腐臭气息。
我放下背袋,坐在石块上休息,已经走了一半路程。
我可以想见青鸟见到我时的欣喜神情,没有选择的,她要成为我的女人,同样已经没有选择的,她只能够接受我成为她的男人。
我曾经用了许多时间等待她回心转意,足足有十一个月又三天这其中还有八个多月我强忍对她的思念,流落在外地。
为了我爱的女人,我甘愿在孤寂中等待她重回我怀抱。星答野的众神灵将会见证一切。
我安排葬礼,并且依从孝子的本份,招呼亲友,。
青鸟并没有表现太多哀痛,大部份时候她只是神情木然的坐在那里,只会偶而与回家小住的妹妹说话,她不理睬其他任何人。
我没有立即与青鸟同房,虽然我知道我已经成为她唯一的男人。
依照布达族尊重死者的习俗,妻子必须在出葬三十天以后,纔可以接受另一个男人的选择,女人只能够被选择,我耐心的等候着。
这三十多天日子里,我服侍一切青鸟的饮食、起居,她的身体明显地消瘦,每天只是接过我煮好的食物,只吃了少数维持生命所必需就放下碗筷。
她接受了部份平地人习俗,她在客厅设置灵位,每天都为父亲灵位上香。
「他是汉族人。」青鸟这样解释。
有时候她也会给我个苦涩笑容,后来也会与我说些简单话语。
第三十一天,青鸟在父亲灵位前上完最后一柱香后,我抱起青鸟进入她的房间,执行布达族男人的职责。
「鹿角要青鸟。」我坚定的说,就如同她第一次满足我时同样的话语。
青鸟顺从的任我脱去衣服,不发一语的接受我的进入。
多日的哀伤使她眼中失去往昔神采,她全无反应地任我动作着,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哀伤、悲痛、还是无助绝望。
时间会使她恢复过来,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同时更加速阳具动作,希望能引起她情绪反应。
直到我将入她的子深处,她纔恍若从梦中被惊醒般,脸上现出惊讶愤怒的神色。
我让阳具停留在充满的中,温柔轻抚她的光润发丝,对她说:「现在青鸟是鹿角的女人,我们要回到星答野居住 」
青鸟打断我的话,狠狠的由齿缝间吐出每一个字:「闭嘴你这个畜牲」
她仰起身体,看着我们仍然连结在一起的器官,愤愤的说:「滚离开我的家」
我离开家门前,回头对青鸟说:「如果有一天你改变心意,那么回到星答野等我,明年夏至那一天,我会再次上山。」
如今距离夏至还有一些日子,我已经欣喜踏上山道。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雀鸟鸣叫着,林木摇摆着,传递我归来的讯息。
自远处我就望见那座风车正缓慢转动,那是我耗费近一个月时间,辛苦的收集木材,爬上高高的木架修复轴心、叶片,我还由平地买来一些塑胶水管,更换沿途送水沟渠中的腐朽桧木板,如今必然是青鸟启动了风车卡笋使叶片转动。
我猜想着,是否那些菜蔬种子也能够生长。
已经接近黄昏,我加快步伐,绕过花叶缤纷的山崖,再穿越芬芳的花草丛,果树林边翠绿叶影间,就见到了是故乡的房舍。
那里将要成为我与青鸟的爱巢,长久以来的愿望将要实现。
我快步跑过浮桥,向星答野美丽的村落内呼唤。
「青鸟」「青鸟」
激越欣喜充满爱意的声音,回荡在小巧别具风味的矮石屋村落。
然后在正中那间大石屋内,我见到睽别九个月的青鸟。
她满面苍白,头发披散油湿,闭着眼睛靠躺在泥地,赤裸的小腹下仍然淌着鲜血,手中抱着血淋淋的婴儿,那幼小身体正伏在她硕大房间沉睡。
我扑倒地上,将她的身体拥入怀中。
「妈妈」
那是血淋淋的哀痛与悔恨,她不只是青鸟,她是生我育我爱我的妈妈,我愿意用一切换回她,我痛恨该死的自己该死的印卡该死的山林我诅咒一切
她大张的户内满是血迹,还联接着一条肮髒脐带,那里曾经是生育我的地方。
青鸟虚弱的张开眼睛,苍白面孔上泛出一丝笑意。
「是鹿角吗我看不清楚。」
「是我,妈妈,我来了」
「我是青鸟,在这里你应该叫我青鸟,记得吗」
「妈妈」我早已泣不成声。
妈妈缓缓移动身体:「这是你的女儿,她来早了半个月。」
我麻木的将婴儿接入怀中,温暖的小躯体仍然无知地沉睡,怀抱着这新生的小生命,我的心底忽然涌现一丝希望。
「妈妈,我能够救你,不要死」我试着将身体内的力量传送入她的身体。
「该死的不要跟我说那些印卡的鬼话,快把我抱到床上,我只是早产,我还没有要死。」
「把脐带剪断我已经没有力气,带她到祖灵的溪水里洗乾净身体,让她成为布达族的好女人。」
看着婴儿时,妈妈眼中恢复明亮。
「桌上还有油灯,去把它点亮,我想看看孩子。」
完成这一切又喝了几口水后,她艰苦的转移头部,望向屋角黑暗中的墙边,那里有一座木制纺车,吊挂着一件染上颜色麻线织成的鲜艳衣裳。
「我为你织了一件布达族的礼服。」
那件礼服绣着山的模样、天空的颜色,云彩的图案,还有各色各样的花朵,晶莹的亮片
是青鸟为鹿角生下新生儿的喜庆日子
所有的布达族人都会穿上他们最美丽的衣服,为新生儿欢庆。
他们会唱歌、跳舞、喝很多酒、桌上有很多食物,他们会欢乐一整天,
甚至还又一整夜
依照部落中迎接新生儿的习俗,我隆重盛装穿着礼服走回青鸟身前,青鸟苍白脸颊上泛起兴奋的嫣红,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光芒。
「哦鹿角,你真是个坏孩子。」
青鸟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靠在床上疲倦地睡着了。
我抱着婴儿走向溪涧边,仔细为她洗去身体上的血污。
「你是鹿角与青鸟的女儿,你已经被祝福,将成为布达族的好女人。」
溪涧边的风车缓缓转动,明亮月光就在叶片后转动变幻。女儿醒了,她伸张小手哭泣,我笨拙地将幼小的她抱入怀中摇晃,口中自然地唱出青鸟最爱用来哄睡的那首儿歌。
纺车呀纺车 红绿色线头 纺成美丽衣裳
为什么不美丽呀 因为你没有织进月光
花布美丽衣裳 花布美丽衣裳
去那里剪下月光 明亮月光呀 月光
让风车为你 纺下 纺下明亮月光
织进月光 纺成美丽衣裳
「我的族裔将再度回来,山道将会被雷电封闭,丛林荆草将隐藏他们
出入的足迹,外间的人将无法进入我的领地。
鸟兽繁殖;花树生长;林木茂盛;溪涧清甜;我的族裔将被圣灵眷顾,一切将开始於我再生后,和一个天命选定的女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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