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长在你身上,你不走,难道他拉你不成?”
“我出来这么久想家了,只是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会去这么久啊。”
“那你走时为何不跟我们说一声?还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觉得怎样都与我们无干?”
“萧然!”
“要不是你们集体给我气受,我会走吗?”已经被玄辰星骂得很惨了,现在又要被他骂。就算我心里有愧也会冒火!“我在那边吃好喝好住好,帅哥满大街都是,要不是想着你们我会回来吗?”
“那你能保证之后再也不走吗?”
“我。。。”
“呵,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你倒不如不回来的好。”
“萧然!不许再说!”
“有何不能说的?你以为她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你对她怎么样?她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
“萧夕夕你莫当我们是乞丐,等着你施舍。有你无你,我们都过得很好。你既然注定要走,就不要再来来去去趟这浑水!这世上没谁值得谁等一辈子!尤其是你!”
眼圈都酸痛起来,我气到身上发抖,哆嗦着嘴唇好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既然我不该回来,倒不如走了干净!猛提口气窜出门去,不理会身后的惊呼声,死盯着一个方向狂奔!何止一针见血?萧然是把话直刺入我的骨缝里!骂得我无地自容!
不知不觉间已出去村子好远,来到一座小山近前。小山不高,却很陡,几乎都是45度以上的那种斜坡,而且光秃平滑,罕有落脚的地方。我自负轻功了得,使出能耐,硬是攀到山顶。却不料好容易上去了,却也累得气喘。这不能怪我,刚生完孩子才两个月,身子不虚才怪!
看看天色,已然全黑。心下记起午饭之后,就再没吃别的,便没来由得觉得自己可怜。
山的另一边是一片很茂密的树林。树林很深,我忍住饥渴又用轻功飞了许久也没看到尽头。于是拣棵比较粗状的树,倚着它的根部缓缓坐下。心中一口闷气无处可发,我为求宣泄,两手抱膝痛哭出来。听说适当哭泣有益身心健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哭着哭着,隐约闻到一股饭菜香味,腹中馋虫翻腾,稍稍隐去了一点心中不快,我寻思着吃饭铁定比掉眼泪来得有营养,便胡乱忙抹把脸,如狗狗一般耸着鼻子寻过去了。
树木渐稀处,有一座小小的院落。茅草屋顶,小木门。半掩的窗子下,透出微弱的橘光,很古朴温馨的感觉。
紧走几步入了小院,我勉强堆起笑脸,刚想敲门,却闻得其中传来说笑声:
“如何?为夫的手艺还可以吧?”
“差劲。连玄辰星一半都比不了。还有你别总‘为夫’‘为夫’的,我又不是你老婆!”
“可在我心里,却是一直盼着能娶你为妻的。好了,秋玉,莫再生气了。为夫不都跟你道歉了吗?如今这方天地,唯有你我两人,不必害羞。来,尝口菜。为夫还是头次为人下厨呢!”
没谁能等谁一辈子吗?呵,萧然你错了。那两人兜了那么大一圈子,不是终在一起了吗?
只是,为什么心更痛?又想哭了?
悄悄地来,悄悄地去。我又逃入树林之中,无目的地行走。
脚底不慎踩到什么东西,头顶响动,继而落下一张大网,欲要将我罩入其中!提起轻功躲闪,在张慌逃窜间,不晓得又碰了什么,只见黑暗中枝叶抖动,无数银亮暗器由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再也不知该往何处逃了,索性张了翅膀悉数承受!
剧痛中我不忘心存感激,暗道还真是救命的翅膀!惭愧当初还想除了它!
只见暗器是小巧的铁箭。头部锋利,有倒钩,插入骨肉很难拔下。我试着想折断其中一枝,却力小没用,只好任由它们插着,把我打扮成刺猬。
朱君止和程情在这里,八成玄辰星也在的吧?我考虑着要不要找他帮帮我。
“何人大胆,敢擅闯言庄?”
我闻声看去,只见离我大概十步远位置站着两个少年。因为天色很暗,看不清衣着相貌,只觉得身形瘦削,肩宽腰窄,似是练过武的。
我说:“我不是擅闯是误闯。我被你们的机关弄伤了,你们得负责给我医好。”
两人都冷笑出来,刚才说话的少年更道:“入庄唯一途径由我们兄弟守侯,未曾见你,可见你是翻山来的。刚才机关发动时,你又以绝妙手段躲过第一关,足证明非等闲之人。江湖规矩,入人家中得需通报,你不请自来,定不是好人!看我兄弟拿你!”
两人一左一右抽出腰间利剑向我攻来。我不会武功,翅膀又伤得不轻,哪里对付得了?只躲了几下便力不从心摔倒在地。眼看二人剑刺面门,我不由心中哀叹,这趟果不该回来的!
乒乓两声脆响,只见两剑在我眼前忽然止住,并因冲力过大剑身崩裂,带着火星散落入草丛。
我与两少年俱是吃惊,却还未待发问,只觉瞬间刮出一股巨风,将那两少年吹上半空,重重摔出好远!
“夕夕!”一人影由远及近迅速窜来,脚步之快,仿佛蛇游一般!他窜到跟前,猛扑入我怀里,嘴里叫道:“夕夕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是风契。这小家伙真是紧张我的很,那么大个人了,还眼泪叭嗒的。
“没事,没事,就算为了你,我也会没事的。”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天知道我现在快要痛死!其实也不是不该回来的,就算我再不值得别人等,他也会等我。乖孩子。不枉我给他生了宝宝!当下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哪天决定回家了,再也不回来了,一定得带上他!
“你怎会跑到这里?”真是冷冰冰的话,那避瘟神一般,站得离我足有五米远的人,好像还没消气呢。
刚刚热乎点的心情,又被冷却了。仿佛气血流尽一般,我无力地叹口气,懒懒地说:“呆得烦了,出来晃晃。”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你的事儿办完了?”
“差不多。”
“那好,我走了。”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我有心想快也不行啊,翅膀痛被叫到名字的帅哥用让我不太舒服的眼神瞟我,没被叫到名字的帅哥用让他不太舒服的眼神瞟他。
“怎么?我来这里不应该吗?还是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资格,不配来?”说得满不在乎,可话语的尾音是上挑的,不小心露出了他的得意。
“丫你找抽是吧?张嘴跟我找气受!”刚刚醒来的轻松心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捏得指关节卡卡作响,一并在肚里计较:别几个我打不过,揍他应该绰绰有余!
费思特不言语了。他就这点好处。懂得拿捏分寸,清楚我的底线。算是职业病吧,言谈话语间,只要不是他的精神分裂期,他相当懂得进退尺度。
“是我带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