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对你撒谎的惩罚,哈利,你总是拿头疼当借口,在你真的不舒服的时候谁会相信?”赫敏一脸严肃,即使哈利已经消沉得连呼吸都想放弃,在女巫的唠叨声里昏昏欲睡。
“梅林,我刚才居然表现得那么没有礼貌,他一定会更加讨厌格兰芬多……”
“我劝你尽早打消向他道歉的主意,要是可能,以斯内普教授对我们学院的憎恨程度,他一定乐意把我们全部毒死。”
赫敏的表情转为挫败的认可,她在魔药课堂上的不公待遇足够说明一切,但出于对教授权威性的膜拜她还是说道:“无论怎样,病好以后你要对斯内普教授道歉……”
“我不要!为什么我要向那个冷血的老混蛋认错?!明明是他不顾我死活把我关在外面受冻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我,不管我是 ”
哈利过于激动的表现让我和赫敏都愣住了,碧绿里燃烧着的愤怒火焰让委屈的情绪翻/滚扭曲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溢出眼眶倾泻下来这远远超过了被长辈责难的程度。
我直觉地想到了德拉科真正发火时的样子,那双冷色调的眼睛里面,遮掩不住的失望和难过比锐利的讽刺更有杀伤力,我除了反省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以外很难再有别的反应。
赫敏还在试图说服哈利,我却没心思听他们争执了,一个很惊悚的念头击中了我的脑袋,比赫敏用砖块书砸得还要晕乎。
“你不会喜欢他吧?”
凝滞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气氛让我追悔莫及,默默计划着哪一天一定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可能……哈利怎么会对斯内普教授……我是说……他是教授……哦,上帝啊……”
比起已经遭受过我在和一个斯莱特林男生交往打击的女巫,哈利的表现更为不堪,他到现在还处于掉着下巴的石化状态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当然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毕竟和他经历过相似的心理路程。首先是‘斯莱特林’,这部分包括了父辈之间的恩恩怨怨;接着才是‘男的’从这个顺序上可以看出学院的信仰已经远远超越性别方面的差别了再然后大概才是赫敏耿耿于怀的‘院长’,不仅有师生道德规范的约束,还有难以跨越的年龄差距。
心有戚戚地相互比较了一番,我发觉自己尽管烦恼‘救世主的朋友’这样的身份给我带来的麻烦,但看到哈利作为救世主的遭遇比我还要悲惨好几倍的时候,我无法再抱怨什么了。
伴随着理解,心底还难以克制地冒出卑劣的庆幸,我怀着弥补的心情把胡言乱语的赫敏拉出了医务室,留给哈利一个安静的思索空间。
我正对着眼前的空气发呆,冷静下来的赫敏带着绝望的意味用力扯了一下我的衣服。
“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缺乏家庭温暖的孩子很容易对年长有魅力的男性产生厄勒克特拉症状,也就是恋父情结……”
“赫敏,你自己相信哈利只是把斯内普教授当成爸爸的鬼话吗?”我忍不住问。
女巫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正视现实。
“我也不相信,哈利爸爸的性格和斯内普教授南辕北辙……而且,哈利是个格兰芬多,怎么会喜欢……”我讪讪地眨眨眼睛,提醒她眼前还站着一个斯莱特林的男朋友,赫敏随即闭上了嘴巴,几秒钟以后才自言自语道,“我们已经有一大堆麻烦了,现在哈利又出现这样的状况,梅林或者上帝,谁出来救救我们?”
“我觉得哈利在校医室也是件好事,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出来上课反而会因为其他人的怀疑不舒坦。除了我们,没多少人愿意帮他了,所以我们不能慌。”
我又想了想,说道:“也许小天狼星能帮上忙,赫敏,不如你去把他的书包拿来,哈利一定会高兴写信给他教父。趁着还没上课,我去找乔治他们谈谈,只要格兰芬多塔楼还能住人,哈利就再也不需要去做地窖的看门狗了。”
虽然哈利用头疼做借口本身就有错,但不管不问地把学生关在门外一晚上还是在这种天气里,我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实在是过分了。
胖妇人看到我,立刻滑开了,我把行李箱放在入口,如果不能活着出来这些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准备好自己的魔杖和拳头,我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说:今天晚上还有一个骄傲又可爱的恋人等着我呢,罗纳德,绝对不能输。
不管格兰芬多是否有一晚上的时间准备报复计划,最后实施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自由发挥的,陷进设置的越多反而越是混乱,因为不知道己方的队员会不会突然抽风自己掉进去。
刚开始,朝我冲过来的就几个同宿舍的朋友,脸皮发白眼睛里冒着血丝,显然一晚上没有睡好哦,忘了说么?把壁炉弄塌了的人是哈利,我只是不小心弄坏坏了门窗而已,咳,昨天晚上的北风看来刮得挺猛的。
其他同学顶多凑个热闹,想看看我是怎么被痛扁一顿的,最后我也的确没让他们失望。一个人再勇猛怎么可能同时对付一群人?我的身上吃了好几记拳头,脸正中的剧痛让我以为自己的鼻梁骨一定被打歪了,然而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我牺牲了体力,尽量去躲避他们发出的咒语,虽然格兰芬多用的恶咒并不多,但我们在摆脱了低年级之后习惯用的都是一魔杖下去次次见血的攻击性咒语,这种攻击方式威力极大,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讲究精准度,并且非常消耗魔力。 我们才四年级,群殴的时候哪里会讲究什么决斗的风度?打,就直接上。魔力没了直接用拳头,准度不够让别人先按住再念咒。没过多久,飞向我的咒语就少了,我看也没看就朝观众席发射了好几个塔朗泰拉舞和门牙赛大棒这种节约魔力又最容易激怒人的恶作剧魔咒。
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准确度,但看热闹的人黑压压地挤成一片,想/射/不中都难。反击回来的咒语只有一个落到我的身上,更多的却击中了包围我的对手。
场面如我想象的那样混乱起来,误伤事件以最开始个位的增长量猛增为十位,接着完成量变成功质变为恶意斗殴。休息室里没人能够幸免,到处都是互相推挤拉扯的身影。我的一只眼睛已经暂时失去了充当心灵窗户的功能,那些嗷嗷声刺激着隐藏的暴力因子,渐渐唤醒了我体内收敛了利爪潜伏着的野兽。
击打的力量带着刺破空气的短促尖啸,呼呼地穿进我的耳朵,我近乎病态地沉浸在纯粹的物理搏斗里,肌肉如呼吸一样缩放的微小动作因为疼痛而显得异常清晰,时间也被延缓了,流动得越来越慢,直到归于静止。
我醒来的时候只感到全身的疼痛,世界有一半还在黑暗里。
“哈,这就是挑起格兰芬多百年来规模最大内斗的勇士,斯莱特林今年学院杯的友好赞助人。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打扮是要表达对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崇拜吗?小独眼龙·韦斯莱先生,为了模仿得更完美一些,你是不是还想断一条腿?”
我痛得连开口都困难,任由毒蛇吞吐着信子,趁着他冷哼中场休息的时候才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