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豆大的汗珠自谢拂鬓边滑下,一滴滴的,砸在她脚边的地上,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是宇文舒全都看在眼里。
他不明白,知道这件事,怎么会让谢拂惊讶至此,又惊恐至此。
他本以为,谢拂是理解他,也懂他的。
她曾那样倾心帮他,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都是该清楚,他意在高台宝座的。
他上前去,可到底老实了些,更多的,是不想在谢拂这样的状态下,更让她觉得他唐突了她。
他双手背在身后,死死的攥住,骨节分明的手,皮肤颜色简直比女孩儿还要白上一二分。
因他用力过猛了,骨节泛着白,成了一种骇人的白。
“阿”阿奴二字未出口,是因谢拂一眼横了过来,他连忙改口,“阿拂,你总说我是知你脾性的,那你也该知我心气儿在何处。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是你算计我,便是我算计你。我与郅和聪,我们兄弟三人,不死不休。你惊讶于我深谙此道,甚至能够韬光养晦到了这种境地,却怎么不想一想,若非如此,我怕早死过百次千次。”
她呆呆的,知道他说的全是道理,可是他不明白的
宇文舒不会害她,可尽管如此,也仍旧让她害怕。
经历过一次生死,亲身体会过一次家破人亡,她谢氏一族百年尊崇,就只因为这个高台之争,毁于一旦。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谢拂的头顶,根本就没办法散开。
夏日炎炎,屋外书上蝉鸣不止,谢拂鬓边汗珠也还没断,可她却觉得浑身一寒,打了个冷颤。
宇文舒看的心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之前无缘无故的昏迷三日,在宇文舒的心里,也留下了yīn影。
健康城中的大夫们,谢府的名医,个个束手无策,他每每听闻,无不心惊肉跳,很怕老天就这样要将她收回去。
而今谢拂不能磕着碰着,她稍有不对劲,他就怕了。
他上了手,想扶她,却被她一把打开了手。
“我没事。”她咬紧牙关,硬撑着,“你说的都对,我能够理解,也不会因此觉得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只是我”
“你别说了。”宇文舒不敢再去碰她,四下扫了一圈,索性搬了个高杌子来,“先坐下歇一歇。怎么就吓成这样了?我以为你涉足进来,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谢拂虽然强撑,可见他挪了杌子,还是移步坐了过去。
听了宇文舒的话,连她自己都犹疑了。
是啊,她不是应该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吗?
连生死都跨过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面对的?
最坏的打算——最坏的,也不过重蹈覆辙,再一次赴死罢了。
“我”她深吸气,xiōng口起伏不定,“我不知道如何与你说。我早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是不会拘泥在小节之上的,可突然得知,你这一局棋,自三年前便已经布下。宇文舒——”她拖长了音,仰脸面对他,“三年前,你才多大?”
三年前,他也不过十一二岁而已,少年初长成的年纪,本该是这建康城中最明朗干净的郎君,却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存了这样yīn沉的心思,为来日打算了起来。
宇文舒抿chún不语,更多的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