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当绢帛被铺开摊在众人面前时,他们才都彻底愣住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怪不得怪不得一本账册能够这样轻易地在一块绢帛上誊录下来。
本来谢泠心里就还在想,涉案官员难道就这样少?贪墨工程款有四千多万两,怎么可能这样一块布,就记下来齐全了?
而今眼前的一幕,才叫他彻底明白了——会稽郡守显然留有后招。
细细数下来,这绢帛上所载不过二十余人,且大多是两浙官员。谢潜从头到尾扫的很快,心里立时就有了数。
建康城里涉及的官员绝对不仅止于此,一个四品的吏部侍郎不要说跟他比,就是跟谢泠比起来,都是远远不及的。
这样的人,能够主导这样一场贪墨案,且长达两年都不为人所知?两浙那个地方,八姓八家,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难道真就这样被区区侍郎左右了?
谢潜想到的,宇文舒自然也想到了,是以他脸色十分的难看,连打进门之后就透着客气的语调,此时也渐渐冷了下去:“谢大夫,这是何意?”
谢泠身形微一动,大抵是想要替谢潜辩解几句。然则谢潜一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面无表情的斜宇文舒一眼,等目光收回之时,只听他平声吩咐谢泠:“你陪三殿下与小郎君坐一坐,我去寻你阿嫂。”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落地,端的是掷地有声,谢潜的身形早已闪出了堂屋外。
宇文舒一时气结,只他数落的话没出口,荀况就在他肩头上压了一把:“殿下急什么?”
他便捏紧了拳头,眼眯成一条缝,把谢泠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遍,旋即哼哧一声,返身往扶手椅坐过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面色不佳,一言不发。
谢潜出了堂屋,大步流星往自己住的院子回,待入了院中靠近踏朵时,正好见魏姒身边的阿笙手里抱了个绣筐,他脚步一顿,叫住了她。
阿笙咦地一声回头去看,瞧见是谢潜站在踏朵下,便忙提了裙摆步下去:“郎君。”
“夫人呢?”他语气不怎么好,为着账册一事,难免还有些许的急切。
阿笙眨巴几下眼,盯了门口一回:“夫人从陈郡来时带了些料子,才刚说要给女郎做两条裙子,郎君这是”
谢潜没再理会她,只是适才躁动的心不自觉的平静了好多,他迈开腿上了踏朵,留给阿笙一个背影,自个儿撩开挂着的竹帘,踏进了屋中去。
魏姒坐在西次间的月窗下,窗支开了一半,有微风轻拂而过,带动着她鬓边几缕发丝舞动着。她听着外头有了动静,只道是阿笙取了绣线回来,含笑嗔道:“你这丫头又惫懒,叫你去取些金银绣线来,你这一去好半天,我”
她话没说完,因回过了头,便看见是谢潜背着手站在那里,将外室的光挡去了大半。
魏姒忙搁下了手上的料子,站起身来向着谢潜的方向挪了两步:“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殿下他们走了吗?今儿不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