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勇强暴跳如雷说:“你们敢?”
他们俩铁青着脸,拉起罗郑松说:“我们当然敢,走,罗郑松,你别在一边看热闹了,咱们三人立即去找何诗诗去。”
萧勇强看他们三个人正要朝何诗诗的方向走去,他马上投降似地说:“你们几个混蛋给我回来,不就是几个啤酒盖吗,不就是几粒玻璃弹珠吗?来,我把从你们手上赢的全还给你们。”
他们三人见已经产生效果了,于是就停止脚步,往回走,边走边说:“这就对了,何诗诗可是你的梦中情人呢,几个玻璃弹珠和啤酒盖能比得上他吗?你现在用玻璃弹珠和啤酒盖好好拉拢我们,以后班上有哪个混蛋敢靠近诗诗十厘米,我们就把他给斩喽,把他给剁喽。”
当萧勇强听到他们说要充当他和何诗诗爱情的守护使者时,他非常的感动,他的感动和那朦胧的爱情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说:“真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如果能够这样做,我把我在家里藏着的两罐玻璃弹珠,一罐啤酒盖,全部分给你们,这可都是我从别人手里赢过来的。”
那三人是大喜过望,都发誓说:“我们立下誓言,绝不让任何混蛋靠近诗诗半步,绝不让任何人欺负诗诗。”
每当我们下狮盘村的小孩子聚在萧勇强家前面的洗衣板上较量乒乓球时,他们经常拿诗诗和萧勇强开玩笑,于是我就察觉到了异样,但那种热烈的程度有点超乎了我的想象。
那个双休日,李双轩说要和我下象棋。我说:“没空。”他说要和我打乒乓。我说:“不想玩。”他说要和我玩玻璃弹珠。我说:“没兴趣。”他说:“那你想玩什么?”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玩。”李双轩拿着他那个自制的乒乓拍和红双喜乒乓球,愤愤地朝他那杀猪的堂兄家走去。
胡永锋被他的老爸抓到田地里除草,抓棉花去了,他们要赶在下雨前把那两亩棉花全部摘掉。
我把凳子和桌子搬到二楼阳台上,桌子靠在东边灿头的窗户旁,那个时候没有一丝的风,冬日的太阳在天上挂着,向大地撒去光明和温暖,烤着我的脑袋,烤着我的肩膀,烤着我的后背,把冬日寒冷的空气都靠的非常的温和。我的鼻子呼吸着那带有阳光味道的空气,堵塞的鼻子变得通畅起来,我感到异常的舒服,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冬天,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如此喜欢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敢情他们是在阳光浴呢。
我把书包放在桌子上面,我把从书包里面抽出来,我把铅笔盒放在桌上一角,我把铅笔圆珠笔橡皮擦从铅笔盒里面拿出来,放在桌上一角。我把语文书和数学书分放在桌子的两侧,然后把语文数学作业本分开放,我把那一沓沓皱的像尿布一样的试卷也从书包里面拿出来。将它们按照先后顺序排列。我已经规定好了时间,周六把数学和语文从头到尾复习一遍,在周日把数学和语文继续从头到尾复习一遍。我已经和我的妈妈说过,这个周日我哪也不去,我在家有大事要干。我的妈妈说:“这次随你,只有这次,下不为例。”
看着那些试卷上面的红色笔迹,我发现我的语文成绩慢慢地在稳步提升,比较稳定,都是七十多分八十多分,也就是八十分正负十分的范围。我的数学成绩波动较大,有时六十多,有时七十多,有时八十多。看到这样的成绩,我觉得已经进步了不少。
门前的那个广播在不停地播放着新闻流行歌曲和一些听众和主持人互动的节目,只有在九点到十点半,下午一点到四点五十分,广播是停止播放,但是这么多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拿来复习了。
在我家东灿的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可不一会就消失不见,有时我在复习语文试卷时,看到一些古诗和段落的填空题时,我竟不知不觉地读出声音,当我发觉自己读出声音时,立即朝窗外和路上张望,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我远远地看到,萧聪的奶奶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打扫前院,陈学兵的妈妈正在她家的洗衣板上用杵子敲打洗衣服,郑耀亮的爸爸也就是我的二爷,正担着两大袋的芹菜去河边洗掉上面粘着的泥土。远处据说是我们村的首富的老娘正坐在她家西灿晒太阳,村首富的弟弟是个窝囊废,他刚喝了半斤白酒,借着酒劲摇摇晃晃地朝他晒太阳的老娘走去,说要去揍他的老娘,他的老爸手里拿着一根棒槌,大声骂着:“你这个逆子,我既然生出了你,我也能斩了你。”那个老娘耳朵聋了,眼睛花了,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安静地坐着晒太阳。那个醉鬼看到他的老爹拿着圆滚滚棒槌来揍他,他指着自己的脑瓜子,迷迷糊糊地说:“来,来,来揍我,往我这里揍,不往这里揍,你就不是个人。”刚说完,他磕到一块石头,摔倒在了他家的稻草堆上。惹得陈学兵的妈妈和萧聪的外婆哈哈大笑。
我还从栏杆上花盆中间的空隙中,看到了我的姑婆正站在她家楼梯口的窗台上张望,她似乎在努力听出谁在外面大喊大叫,然后一无所获地走下了楼梯。她家的四只猪从猪圈的缝隙钻出脑袋,似乎厌倦了牢狱般的生活,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