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卿的羽睫轻轻颤了一下,她什么都听得到,但她委实没有力气去回应。他昨夜带着惩罚似的,折腾了她一晚上,把她暖了一遍又一遍。她忽然有种错觉,他好似不只是在驰骋,倒像是在耕耘。
男人在女人的身体里耕耘,只有一种原因。
他想要孩子,兴许是要用孩子来堵住她的嘴,消灭她内心的心魔。又或者,他是在害怕什么,所以要用一个孩子来牵绊住他。
可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她已经,把心都交出去了!
难道是担心某些东西的觉醒,觉醒之后的情感并非如现在这般炙热?还是担心会留不住她?然则为什么会这般害怕留不住她呢?
房门合上时,慕九卿翻个身继续睡。
紫苑一直等在外头,没想到小姐没醒,反而听到了门口的咋咋呼呼。底下人来报,说是阿塔公主来了。一听是阿塔来了,紫苑瞬时提高了警惕,当下推门进了屋子。
其实慕九卿已经醒了,外头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小姐?”紫苑蹙眉。
“让她回去吧!”慕九卿敛眸,“此事同我没关系,让她有事去找薄卿寒。还有,她现在是薄云郁的夫人,如果再敢在我丞相府造次,就别怪我不客气。虽然是东镜国公主,但是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凡事都由不得她!”
“是!”紫苑行礼,疾步退下。
慕九卿起身,沉着脸望着窗外,脑子里的东西似乎越发清晰。蓦地,身后陡然一阵寒凉,慕九卿第一反应便是拂袖出手。
冥火瞬时甩出,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快速闪开。
“黑……不对!”慕九卿愕然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这人与黑严生得一模一样,但是黑严惯来一袭黑衣,手持镰刀。而眼前的男人手持折扇,一袭白衣如雪。
此时此刻,他正笑盈盈的望着慕九卿,chún角的笑意,这般的yīn戾森寒。
“白严!”慕九卿音色低冷,下意识的捏了袖中拳头。
“看样子,我兄长早就找到你了。”白严折扇轻摇,“我还以为会比他先找到,没想到还是输了一筹。”
“你们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慕九卿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脑子里却想起了黑严以及薄卿寒之前的警告。若想保持原状,就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
果然,她还是害怕的。
害怕,好奇心害死猫!
“不过,兄长好似什么都没告诉你?”白严冷笑,“身上没有半分死气,却将冥火运用自如,还修到了这样的境地,不是你又是谁呢?”
“我是谁?”慕九卿眉心紧蹙。
白严没说话,只是邪笑着,冷眼看她,“他们竟把你藏得这样好!”
“他们?”慕九卿心想着,约莫是指薄卿寒和黑严?深吸一口气,慕九卿负手而立,“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想怎样?杀了我?”
“杀了你,我如何跟上头交代?”白严的折扇忽的收住,“我还得把你带回去呢!不过现在,似乎没那么简单了,你的冥火修到了如今的程度,是不是遇见了瓶口?”
慕九卿瞧着自己的掌心,的确遇见了瓶口,“这又如何?我不过一介凡人,就算冥火遇见了瓶口再不见成长又能怎样?凡人不需要这些东西。”
“是吗?”白严轻嗤,“我发现你一直为噩梦所扰……”
眉眼陡然一震,慕九卿眯起危险的眸,冷冷盯着他。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梦中的真相?”白严徐徐朝她走近,“我有办法,你是否想要一试?”
知道那孩子的真相,的确是她所求的答案,可是……黑严的警告音犹在耳,她真的敢就此冒险吗?失去眼前所珍惜的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答案,值得吗?
慕九卿在犹豫,心中挣扎了片刻。
蓦地,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听得出这是紫苑的声音。
“别进来!”慕九卿一声吼,惊得门外的紫苑紧跟着僵在原地,抬起的脚慢慢放下,一时间不知门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看样子,你已经有了选择!”白严的视线凌冽的落在她的手腕上,“你竟带着护身镯!”
“护身镯?”慕九卿瞧着手腕上的金镯子,“你认得这东西?”
“那狐狸竟将这东西都给了你,真是难得!”白严笑得怪异,“你难得不知这镯子的来历,那狐狸竟也没告诉你分毫?”
慕九卿面色沉沉,“有话快说,少废话!”
“说起这个护身镯,来历可真是不小,想必这三界之中也有不少人知道。这原是混沌初开,从昆仑炼化的一件法器,因注入了狐狸老祖的心头血,至此便成了九尾狐族的至宝!”白严皮笑肉不笑,“这镯子,能通心也能连命,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