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回廊尽处双手抱xiōng的季凤玲。
“你怎么在这?”慕九卿冷了脸,“没想到,你还是个yīn魂不散的。”
“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没给相爷戴绿帽子,也没做过对丞相府不利的事情。我只是一双眼睛,多看看,一双腿多走走,仅此而已!”季凤玲轻叹,“偌大的丞相府,突然间垮塌下来,却也是眨眼间的事儿。”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九卿眯起危险的眸,“别告诉我,你是什么江湖人,我不是我爹,不吃你这一套。你对我爹有恩,对我可没什么恩典。”
季凤玲翻个白眼,“喂不熟的狼崽子,慕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无情义的,也难怪那些女人一个个都背叛丞相府。你爹从来没用心对待她们,所以她们得不到,便也绝望了。”
“你如何知道,我爹没用过心?”慕九卿轻哼。
季凤玲忽然笑了,“你也是女人,男人对你是不是真心,你难道没有感觉吗?你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娘和丞相府的荣华富贵,你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儿女并非他自己所生?不过是当个摆设,免得让人以为相府后继无人,如此罢了!”
“你胡说什么?”紫苑不悦,“相府怎么可能后继无人?”
“慕九卿,你是嫡长女,是堂堂相爷夫人所生,所以从小到大你爹对你格外严格。对于其他人,哪怕是慕倾城和慕惟中,你爹都只有宠没有爱,唯独对你是寄予了厚望。”季凤玲长叹,“入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大概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慕九卿站在原地,眸光微沉的打量着她。
季凤玲似乎知道很多事儿,可她始终以一个局外人自居,这显然不怎么对头。除非她也是别人安排在相府的棋子,用来监视或者图谋其他什么的……
看上去,季凤玲似乎属于第二种,毕竟若要监视相府,暗卫会比她更合适。瞧瞧她那副多管闲事的样子,倒更像是在找什么。
“我爹若是知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季凤玲意味深长的笑着,“你爹可能有某些难以言说的隐疾,而你也可能……”
“我是我母亲亲生的,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慕九卿拂袖而去,临了她回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季凤玲,“你是不是在找什么?”
季凤玲挑了眉,“找什么?找情郎?找不痛快?我可没她们那么蠢,去找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那什么东西对你来说,有意义呢?”慕九卿冷问,“钱?荣华?名誉?还是身份地位?”
季凤玲轻嗤,“我会在意这些?丞相府里什么都有了,足够我安度余生,我什么都不需要。”
“你这样的,怕是也只有情分能留得住你!”慕九卿抬步就走。
情分二字,让季凤玲的眉眼微微一震,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慕九卿离去的背影,“小丫头到底是长大了,能猜到谁都猜不到的,虽然有欠火候,可终是可以让人放心了。”
低头轻笑,季凤玲若无其事的坐在栏杆处,幽幽吐出一口气,“那东西,到底在哪呢?”
碎星阁内,慕九卿大步流星的走进来,面色不是太好看。
张子兰也是刚回来,见着慕九卿当即吓了一跳。这前后脚进门,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估摸着也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她竟不敢直视慕九卿的灼灼双目。
这丫头,跟她母亲不一样,倒是像极了慕东山,心思沉得厉害而且……下手也极狠。只见着她对付沈悦母女便可知晓,其手段凌厉。
“九卿?你怎么来了?”张子兰低低的咳嗽,借此掩盖脸上的慌乱,她想着难不成慕九卿发现了什么?
“张姨娘这般紧张作甚,我是来找慕惟中的。”慕九卿不紧不慢的开口,“中儿不在吗?”
“在!”张子兰是以身边的奴才,“去把小公子带来!”
“不必了,我亲自去找他!”慕九卿转身花厅外头走去,“我这人喜欢亲力亲为,最不喜欢被人安排。”
蓦地,她顿住脚步,若有所思的望着张子兰,“张姨娘,今儿天气凉,外头风也大,您若是没什么事最好不要到处闲逛,免得吃了风又要爬不起来床。另外,主院那头近来就不要去了,我爹已经封锁了主院,这些日子只陪着我娘一人,谁敢叨扰了我娘的清静,就别怪我慕九卿,六亲不认!”
语罢,慕九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张子兰一张脸,瞬时苍白得厉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慕九卿都知道了?!
身子剧颤,张子兰一pì股跌坐在凳子上,“封锁主院?为什么会这样?思月,你快去主院看看,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若是府中有异样,她必须第一时间知道,否则真的出了事,她怕是连跑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慕九卿大步走进了慕惟中的院子,他正趴在鱼池边伸手逗着水里的鱼,而这些鱼似乎很喜欢他,围着他的手不愿散开。
见状,慕九卿微微蹙眉,心里隐约有些异样。
“很好玩,对不对?”慕惟中突然回头看她,冲她笑得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