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情,紫苑也是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天知道这慕家唯有慕惟中这么一个儿子,还是相爷的老来子,相爷对于这个儿子的钟爱,几乎是无以言表。
慕惟中的身子打从出生便不大好,所以相爷专门让大夫仔细的将养着。谁知饶是如此费心的养着,却养出个别人的儿子。
便是紫苑也为相爷抱不平,这些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小姐莫要冲动。”紫苑低低的开口,“既然是宋家捣的鬼,想必还有后招!”
慕九卿点点头,附耳在门面上细细听着。
只听得张子兰口气稍缓,“他让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沈悦轻哼一声,“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如此生分呢?宋大人说了,丞相大人近来身子不适,不适合再上朝议政。”
张子兰愕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没琢磨明白吗?”沈悦冷笑,“宋大人的意思就是,让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阻止丞相上朝,商议和亲使团的事儿。”
“你们这是要让我下毒?”张子兰终于明白了。
门后的慕九卿,面色铁青的绷紧了身子,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没想到当年那么依附丞相府的宋家,如今却要对她父亲做下这样不齿的勾当,还敢下毒?呵,果真小看了宋家父子。
“只是让相爷别多管闲事罢了,怎么如此吃惊呢?这种偷jī摸狗的事儿,你做得也不少,这些年慕惟中一直身子不大好,难道不是你自个做的手脚。”沈悦轻嗤,“张子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张子兰咬牙切齿,“你别血口喷人,孩子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孩子身子不好,最多是我这当年的照顾不周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别忘了,慕倾城是怎么来的,你这个贱货不是心知肚明吗?”
“你!”沈悦愤然,“你少跟我提倾城的事儿。”
“如今相爷把你赶出去,你除了倚靠慕倾城,靠着宋家的庇佑,你还有什么可在我面前抖威风的?”张子兰深吸一口气,“沈悦,你跟管家好了一辈子,怎么还不腻歪呢?你一走,管家就没影儿了,可真是情深义重呢?”
这件事,沈悦心知肚明。
哪里是没影了,是死了!
慕九卿当然知道韩列去了何处,那样一个背叛丞相府的管家,该死!悄悄处置,才能维护丞相府的名声,赶走一个姨娘对所有人来说都只是无足轻重,但若这姨娘背上了偷人的罪名,丞相府必定颜面扫地!
慕东山也不是傻子,断然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留沈悦一命,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她伺候过他的份上!
“少废话!”沈悦只字不提韩列之事,“张子兰,你要是不照做,知道后果!”
张子兰咬牙切齿,“沈悦,你一个丧家之犬,凭什么指挥我?慕倾城是韩列的野种,可我的儿子却是实打实的宋家骨血,你凭什么跟我斗?”
语罢,张子兰低低的咳嗽着,“以后对我客气点,否则哪日相府倒了,我进了宋家,你会死得很惨。”
如果不是慕九卿亲眼所见,亲耳朵听见,慕九卿很难相信,一惯柔弱连看人都半低着头的张姨娘,也有这般嚣张乖戾的时候。呵,果然人不可貌相,人心不可测。
沈悦说不出话来,她一个被休弃之人,有什么资格跟张子兰斗?除非哪日,她沈悦也有宋家的骨肉,否则她最多只是宋良竹的丈母娘,仅此而已!
“哼!”张子兰转身往回走。
慕九卿冷着脸,与紫苑快速躲在了树后。
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慕九卿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这副凝神不语的模样,连紫苑见着都有些害怕,“小姐,这些贱人心术不正,您可万万不能因为她们而气着自个,不值得!”
“我没有生气。”慕九卿回过神,“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惩罚,适合她们这些心狠手辣的妇人?曾经我以为相府太平得像个温暖的家,如今我才知道我娘为何成日闷闷不乐。娘知道得太多了,一个女人的敏感,让她早就察觉了异常。”
“小姐的意思是,夫人早就知道了?”紫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慕九卿轻笑,“可能我爹也知道。”
“相爷?”紫苑摇头,“未必吧!如果相爷知道张姨娘和沈姨娘的事儿,不可能听之任之吧?男人不都是很介意……介意这种事吗?”
尤其是丞相位高权重,一人之下,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而且还把慕倾城和慕惟中养大?除非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苦衷。
苦衷?
慕九卿眯了眯眸子,“或许这也是父亲,能容忍我出生,我母亲能容忍爹一次又一次的纳妾原因。”
“什么原因?”紫苑不明白。
“走!”慕九卿抬步就走,“去找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