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什么时候动?”寒鸦有些迫不及待,接过紫苑递来的杯盏,咕咚咕咚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此番事件发生得突然,然则解决得也快,是以寒鸦觉得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拖得太久难免夜长梦多。毕竟那头,不是省油的灯,恐会多生变数。
“有证据吗?”紫苑皮笑肉不笑。
寒鸦放下手中杯盏,倒是应不出声来。
“没有证据,光靠你这空口白牙的,你打算让谁相信?”紫苑反chún相问,“眼下的丞相府,原就是人心惶惶,你再来一场诬陷,不怕惹得府内更加不得安宁。临了还会被反咬一口,说是小姐教导无方,底下的奴才一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寒鸦愕然盯着慕九卿,瞬时眸光暗淡。如紫苑所言,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着实只能算是诬陷。眼下明知那人有问题,苦于没有证据,便是什么都不能做。
“小姐?”寒鸦巴巴的望着在家小姐。
从她进门到现在,小姐一句话都没说,挠得寒鸦心慌慌的。这事儿到底怎么办,临了还得看小姐的。小姐惯来足智多谋,想必能有个妥善的法子。这咬人的狗就栓在边上,怎么想都觉得半夜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没个落处!
“南珠不是在盯着吗?”慕九卿把玩着腕上的金镯子,这镯子上布有薄卿寒的结界,想来府中若有异动,也能第一时间护她周全。是以慕九卿并不畏惧自身的问题,唯一担心的便是父亲母亲的周全。
“是!”寒鸦颔首,“只是一只八哥鸟能做什么用?就算探得敌情怕也来不及通传。终究还是要小姐出手,能不能布个局,引这该死的东西上钩?”
“急什么?”慕九卿眸色微沉,幽幽然起身走到窗口,瞧着外头极好的月色,不由的chún角微扬,“这等邪祟之物不是寻常人可以拿到的,就算是拿到也不懂如何使用,试问她一介女流之辈,是如何能将这东西放入我父亲的身体内?”
寒鸦被问住了,瞪着眼睛半晌发不出声来,只能扭头望着紫苑。
紫苑的心思细致,旋即明白过来,“小姐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这东西原是枯骨所有,若我没猜错,她定是与枯骨有所关系。”慕九卿此时并不知,早前薄卿寒因枯骨伤了她,一怒之下便找了那东西麻烦,直接将这沾满wū秽的分身打得灰飞烟灭了。
然则她想的倒也没错,毕竟使者此物,着实非此世所有,的确是枯骨的真身所释放的邪气所化。
“枯骨?”寒鸦与紫苑面面相觑。
如果只是单纯的人为作祟倒也罢了,但沾上了那些东西,还真让人心里瘆得慌。毕竟都是凡人,一介凡人要跟邪祟拼命,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小姐?”紫苑担心,“或者咱们也可以找帮手。”
寒鸦不解,“帮手?上哪儿找帮手?那个妖道玄子?反正别指望那只八哥鸟,自个都护不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拔了毛下锅熬了汤。”
“小姐,千岁大人”
还不待紫苑说完,寒鸦已经一蹦三尺高,“你疯了?那千岁府是什么地方?千岁爷此前种种,如何对丞相府如何对小姐的,你怎么全忘了?眼下去找千岁爷,不是羊入虎口自己找死吗?他胡乱说一句,紫苑你这般聪慧之人,怎么也当了真?”
紫苑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的确,这个时候去找薄卿寒,谁知道他会打什么主意?说不定会趁机覆灭丞相府,如此她们的罪孽可就大了。
但一切的决定权在慕九卿的手里,慕九卿不吭声,她们说什么都只能算是提议。
慕九卿抿着chún,指尖轻轻敲在窗台上,这意味着她在思考问题。眉眼如画,眸光沉静,显然她已有盘算。方才这两人的争议她都听在耳里,不可否认如果真的跟枯骨有关,找上薄卿寒的确是条好路子。
薄卿寒杀伐决断,若他有心对付枯骨,必会斩草除根。
可问题的关键是,薄卿寒会不会出手?
男人的话说得好听,但又有几人真的能做到言出必践?
何况,丞相府和千岁府还是政敌!
蓦地,慕九卿突然道,“你们先下去,今夜暂且按兵不动。若她出门再来知会我,其他的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是!”寒鸦与紫苑双双行礼退下。
合上房门,寒鸦抿chún不悦,“此番幸好小姐仔细,发现竹霜沾了衣裳,也亏得小姐用了这么好一个借口来转移视线,让人以为小姐真的丢了东西,真的在找小贼。”
“小姐惯来细致,只是以往不屑与人计较罢了!但若真的要动手,有几人能躲得开小姐的法眼?”紫苑轻叹,与寒鸦拾阶而下,面上难掩愁虑之色,“不过这一次着实有些棘手!”
“也怪这人平素演戏jīng湛,这么多年了愣是没留下什么把柄,若不是小姐心有七窍,怕也会被蒙过去。”寒鸦愤愤不平,“我就说嘛,如此不堪的女儿定然是因为上梁不正的缘故,眼下应验了吧?”
“二小姐终是蠢的,但她却是太过聪慧。”紫苑蹙眉,“仔细着,切莫让她伤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