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儿,却出尔反尔,对于薄云郁来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堂堂千岁之身,竟也会说话如放pì?”薄云郁冷嘲热讽,“行伍出身,没成想却是个食言而肥之人,果真让人你刮目相看!”
“需要你刮目相看吗?”薄卿寒倒是淡然自若,旁若无人的坐在了亭子里,似是故意要膈应薄云郁一般。
“哼,果然是千岁爷的作风。出尔反尔倒也罢了,眼下这目中无人真是跟我记忆中讨厌的样子,没有分毫差别!”薄云郁紧跟着坐在薄卿寒跟前。
谁都知道薄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不对付,三公子自小便深得大将军的欢心,又得皇帝重用,所以整个将军府都忌惮着薄卿寒。而薄云郁虽然是二公子,但薄家大公子早夭,是以这二公子便也算是长子,来日是名正言顺继承大将军位之人!
一个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个是大将军的爱子,说起来还真是旗鼓相当。
“有劳挂心多年!”薄卿寒扫一眼园子,与昔年没什么变化,只不过这将军府越来越冷清了。自从将军府的主人,大将军薄江龄领兵镇守边关,出征在外之后,将军府便空置下来,往日里的争吵打闹也跟着消弭无踪。
后来薄卿寒有了自己的千岁府,搬离了将军府,这里就更冷清了。
“让我来猜猜,你是为什么回来的?”薄云郁笑得凉凉的,看向薄卿寒的时候,眼睛里透着几分耐人寻味之色,“你已经是千岁之身,显然有些东西早就不在你的狩猎范围之内,权势地位你什么都有了,怕也不稀罕什么京卫府指挥使之位。”
底下人奉茶,然后战战兢兢的退下,没敢逗留片刻。
“在我回京之前,我倒是听得一处流言,说是那一日慕家的女儿在永安寺里与人纠缠不清,有男子出入房间。虽不知真假,可这流言蜚语却是实打实的落下了。”薄云郁慢条斯理的端起杯盏。
轻吹一口气,浮开面上的茶叶,呷一口清茶却不觉微蹙眉头,“真不知世人何苦,贪恋这杯中艰涩?”
薄卿寒不温不火,眉眼间温润如初,“附庸风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舌尖苦涩算得了什么?哪日苦到了心里,才真叫人笑话!”
薄云郁干笑两声,“这话怎么这样不爱听呢?”
“没办法,这话总是要落在心上才算数,所以不必过耳!”薄卿寒是谁,薄云郁一开口,他就知道薄云郁想说什么。只不过,有些事儿理该放在心里去猜,决不能宣之于口。
说出来了,不管承认与否,都会有导向作用。
可薄云郁原就不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他是战场上来回来的铁血汉子,饶是有些心思,却也比不得薄卿寒这般心细如尘。该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会少!
“听说那一次,老三你也在永安寺!”薄云郁意味深长的笑着,“想必这等闲事,事关丞相府,你不会袖手旁观!我倒是很感兴趣,这慕家的姑娘,名门贵胄,怎么就出了这等wū浊之事?”
薄卿寒扯了chún角,若有所思的望他一眼,“动了心?”
薄云郁仲怔,转而一脸的不懈,“这话不是该我说吗?”
“不好意思,抢了你的词儿!”薄卿寒淡淡然的神色,当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副嘴脸。”薄云郁忍着一肚子火气,把玩着手中杯盏,“不管发生什么事,喜怒不形于色,永远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想生气。”
“那么现在,你生气了吗?”薄卿寒问。
薄云郁冷哼两声,“生气了如何?没生气又怎样?”
“没生气就让你生气,若是生了气便生生气死作罢,还能怎样?”薄卿寒抿一口杯盏,长长吐出一口气,终是慢慢的站起身。
看样子是要走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现在就走,岂非是做贼心虚?”薄云郁哼哼两声,“你这次来,不就是想探一探我知道多少吗?”
“已经探出来了,还要跟废物浪费时间作甚?”薄卿寒拂袖走出亭子,全然不将薄云郁放在眼里。
薄云郁愕然起身,“薄卿寒,你真以为自己能看破一切,掌控一切?知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像什么?像发了春的野狗,却又找不到母狗。”
“比喻得很形象,可惜啊”薄卿寒面无表情的回眸看他,“见过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没见过自己打脸的。说话之前想清楚,免得外人以为薄家尽养些人形孽畜。”
音落,薄卿寒抬步离开。
“看样子,你对慕家的那位姑娘很是上心!哦不,应该说是宋家的少夫人才对。”薄云郁冷笑,“薄卿寒,我一直以为薄家人心性凉薄,而你更是铁石心肠,可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薄卿寒不解释,已然走远。
“薄卿寒!”薄云郁高喊一声,“你早晚会死在女人手里。”
武生不解,“少将军,你说他怎么来了,又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走了呢?”
薄云郁眯起危险的眸,“这人的心思城府太深,谁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不过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我在想什么,想必是我追查之事,他业已知晓,不过是来验证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