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去感受属于冥火的力量,冥火若是真的能为你所用,就会帮你去追踪他体内的东西位置所在。”慕惟中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似有红光掠过。
慕九卿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只能照做。对于冥火的掌控,她算是得心应手,只是肉体凡胎未必能承受得住冥火的炙烤。
“爹?”慕九卿提心吊胆,可是父亲这个样子,她如果不试一试,恐怕也是个死!
“横竖都是死,他死好过你死!”慕惟中发出桀桀的冷笑,“死亡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尤其是对于人来说,那只是眨眼间的lún回,仅此而已!”
慕九卿狠狠的剜了慕惟中一眼,当务之急是救人,她只能拼尽全力,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掌心有冥火跳跃,慕九卿小心翼翼的将冥火推入慕东山的嘴里。
合上美丽的眸,她用自己的意念去感受冥火的存在,并且对冥火下达指令。冥火所到之处,邪祟尽焚,慕东山痛苦的扭动身子,眦目欲裂的样子让慕九卿心如刀绞。
她不忍,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敢看。
“没想到你竟然能肆意掌控冥火,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慕惟中的手掌依旧摁在慕东山的额头没敢挪开,只要一放手,慕东山就会再次扑上来,“三界之中除非修为能匹敌冥界之主,否则就算能掌控冥火,也只是侥幸!”
言外之意,慕九卿的能力能匹敌冥界之主?
呵,人家一介女流之辈,生而为人,怎么可能匹敌冥界之主?
“你凡人肉身,自然不可能是冥界之主,那么会不会是你前世之故?”慕惟中顾自猜测,“慕九卿,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慕九卿的额头不断渗出细汗,她在努力寻找父亲体内,邪祟的根源,如果这个时候慕惟中对她下手,她断然没有还手之力。
慕惟中眨着明亮的眸,“我其实你见过的,你娘你爹也都见过!”挂在chún边的笑意渐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狠戾,“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想想曾经欠过的。丞相府的人都该死,除了你!”
他娇嫩的小手突然抚过了慕九卿的眉眼,只那一瞬,夹杂着难掩的温柔。
慕九卿只觉得眼前有东西一闪而逝,恍惚间慕惟中的手不再是孩子的手,像极了成年男子的手,苍白而冰凉,修长而骨节分明。
脊梁骨发凉,慕九卿慌忙别开头,她现在不能分心。
在哪呢?
根源在哪?
她像是鱼入大海,冥火带着她的意识在慕东山的体内乱窜。
蓦地,看到了!
在父亲的心脉一角,被藏得严严实实的黑雾,有东西在蠕动。
那是什么?细细长长的,有红色的微光,像眼睛?!
再靠近一点,慕九卿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她终于看清楚这是什么!是使者!对,九笙山庄之外,她曾经被这些黑蛇袭击过,薄卿寒称之为“使者”!
冥火忽然变得格外旺盛,慕东山的嘶喊声更是尖锐刺耳。
信平从外头慌慌张张的冲进来,“相爷?小姐?”
“别进来!”慕九卿冷喝。
信平还站在内阁外,一时间心乱如麻。可慕九卿方才的声音分明干练而凌厉,显然不像是受了伤,是否意味着她如今很是清醒?
“小姐,你没事吧?”信平试探着问。
“没事!”慕九卿咬咬牙,冥火无法在慕东山的体内焚杀使者,否则会伤及慕东山的性命,是以慕九卿只能拼力将冥火聚集,迫使这东西自动离开慕东山的身体。
慕惟中眉心微皱,“你虽然能掌控冥火,但是冥火太弱,你这样会损耗元气,小心玩火自焚!”
“我一定要救我爹!”慕九卿浑身颤抖,如慕惟中所言,她的确已经到了极限,如果还不能将使者bī出,她一定会玩火自焚。可是,这是她爹,她岂能放任不管?已经追踪到了使者的具体位置,现在放弃岂非功亏一篑。
不行,不能放弃!
“你疯了!”慕惟中突然生了气,快速将手从慕东山的额头挪开。只有让慕东山动起来,慕九卿的行为才能就此终结,否则一旦被冥火吞噬,将会灰飞烟灭。
慕东山动了,可是慕九卿就跟玩命似的,拼了命的将冥火往慕东山的身上输。原本涨红的面颊,此刻变得死灰般可怕,她就像是牢牢黏附在慕东山身上死得,那股子狠劲任谁都心颤。
“慕九卿!”慕惟中厉喝。
有血从慕九卿的chún角徐徐溢出,清瞳中裂开可怕的血痕,血泪夺眶而出。
这一刻的慕九卿,偏执得可怕!
蓝色的火光伴随着黑色的影子突然从慕东山的嘴里飞出,慕九卿的手快速抓住了黑影。刺耳的“呲呲呲”声从手中传来,慕九卿睁着一双血泪,死死盯着掌中之物。
“这是?”慕惟中委实愣了一下,陡然眯起危险的眸,“呵没想到盯上你们丞相府的,不止我一人。想让丞相府死无葬身之地的,大有人在!”